第13章 又挨打
段潔蓮一出洞口,便看見傅致斌摔在地上打着滾撞在了樹上的情景。
那畫面真驚險。
段潔蓮趕緊往山下走,一路上也顧不上旁邊的樹枝劃傷她皮膚時的疼痛,心裏只有擔憂。
好不容易來到了傅致斌的身邊,傅致斌哼哼唧唧的在地上躺着。
“哎哎,你沒事吧?”段潔蓮跪在傅致斌身邊搖晃着他。
傅致斌一邊哼哼一邊說:“別晃了別晃了,再晃就真有事了。”
段潔蓮把他扶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樹葉樹枝。
傅致斌臉上被刮了好幾道口子,微微滲着點血絲,衣服也被刮的破破爛爛,身上的傷也不少。
而此時的段潔蓮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兩個人渾身破破爛爛,滿臉是傷,一瘸一拐的往下山走。
回家的路上好多村裏的人都看着他們的慫樣笑出聲。
“你們村裏的人怎麽這麽喜歡幸災樂禍啊,太不善良了。”傅致斌咬着牙說。
“窮山惡水出刁民你沒聽過嗎。”其實段潔蓮雖然生長在這裏,卻也覺得這裏的人确實喜歡看別人熱鬧。
每次她被李玉鳳追着滿村子打的時候,總是看熱鬧的比勸架的多。
“都怪你,探什麽險啊你,差點害死我。”傅致斌很是不願意的說。
“哎呀,是誰說無聊的,誰知道你膽子那麽小,你怎麽什麽都怕啊,墳地也怕,蛇也怕,死人也怕,有什麽是你不怕的。”段潔蓮數落他。
傅致斌氣的半天沒說出話,過了一會沖着段潔蓮說:“喂,你是變态嗎,你說的這幾樣是正常人就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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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怕。”
“因為你不是正常人。”
“那我是什麽?”
“變态。”
段潔蓮猛的側頭問:“變态罵誰呢?”
“變态罵你呢。”傅致斌絲毫不輸氣勢。
“哈哈哈哈……”
“你……”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的走回了家,直到進了家門兩人還在争吵,此時誰都沒發現有一雙兇狠的眼睛正盯着他們。
“段潔蓮,你個兔崽子,你幹什麽去了?”說話的是李玉鳳。
段潔蓮一扭頭,對上了那雙眯起來的眼睛,段潔蓮又打了個哆嗦。
傅致斌見識過李玉鳳暴打段潔蓮的場面,所以不敢亂說話。
李玉鳳怒氣沖沖的走過來,上下打量着段潔蓮,指着她說:“等着你。”
然後臉色突然變得和藹可親,她對着傅致斌說:“致斌啊,你跟嬸兒說,這個死崽子帶你去哪了,是不是欺負你了?”
欺負我?傅致斌想,這句話問的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一個丫頭片子能欺負他?
“沒有,嬸兒,我們去爬山了,不小心刮的。”
李玉鳳又看向段潔蓮,眼睛眯了眯:“你知不知道山上危險,出事了怎麽辦,天天不讓我省心你,我打死你。”
說完便掄起拳頭往段潔蓮身上捶。
段潔蓮本來就渾身是傷,被李玉鳳輪了幾拳,讓她的傷口更加刺痛了。
她本能的躲閃着,卻讓李玉鳳更加生氣。
“你還躲,我不打死你,你就不知道錯。”
傅致斌一看這場面,心裏竟然覺得有些內疚,他趕忙上去拉架,可李玉鳳力氣太大,怎麽也拉不住。
傅致斌好不容易拉住了李玉鳳,然後沖段潔蓮喊:“快跑啊。”
段潔蓮趁着李玉鳳被傅致斌纏住,撒腿跑了。
李玉鳳幫傅致斌清理了傷口,還小心翼翼的說:“致斌啊,你看我們家潔蓮不懂事,帶你玩把你弄傷了,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其實李玉鳳是怕傅致斌去告狀。
傅致斌一臉不在乎的說:“嬸兒,我來就是體驗生活來了,其實今天潔蓮帶我玩的很好,比去縣城上網有意義多了,所以,你別打她了。”
聽到傅致斌這麽說李玉鳳的氣也消了一半,但嘴裏還說:“不行,你這遠道過來的,在我們這還受傷了,我可饒不了她。”
“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算什麽。”傅致斌說。
李玉鳳拍了拍傅致斌說:“真不錯。”
處理完傷口,傅致斌便跑出來找段潔蓮。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半路遇到了德子。
德子看見傅致斌主動上去打了招呼:“小少爺,幹嘛呢?”
傅致斌上去問德子:“哎,德子,你知道平時段潔蓮挨打後都跑去哪嗎?”
德子笑笑說:“知道啊,河邊呗,她不僅挨打後去,她高興了生氣了,就連啃玉米都去那個河邊。”
傅致斌點點頭,便往河邊跑。
果然,跑到河邊後他看見段潔蓮坐在河邊的沙地上發呆。
陽光灑在河面上,泛着微微紅光,清風拂過,河面波光粼粼。
河邊的人,發絲随着清風飄舞。
她就那樣靜靜的坐在河邊,雙臂抱着膝蓋,表情難得的沉默。
傅致斌感覺此時的段潔蓮的身影是那樣的孤獨。
他輕輕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他側頭看她,她還是滿臉的土,滿身的傷,而自己,卻被處理的幹幹淨淨了。
這樣的段潔蓮看起來是那樣的瘦小,只有小小的一團,傅致斌突然想到,段潔蓮比自己小了三歲,可平時他們在一起玩的時候,傅致斌總是忽略這一點,他總是感覺段潔蓮比一般同齡人更成熟和勇敢。
傅致斌心裏有些不好受,他問段潔蓮:“你身上疼嗎?”
段潔蓮故作深沉的說:“我心裏更疼。”
其實她說的是實話,她是故意以這種玩笑的口氣說出來,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其實她真的心疼。
一陣短短的沉默後,段潔蓮伸展了下四肢躺在了沙地上,小小的石子咯到了她後背上的傷,”嘶“的一聲,讓傅致斌都跟着揪起心來。
傅致斌咧着嘴說:“你媽怎麽那麽狠啊,這叫家庭暴力,虐待兒童,親媽怎麽能下的去那麽狠的手。”
段潔蓮幹笑的兩聲說:“她不是我親媽。”
“啊?”傅致斌驚訝的張大嘴。
段潔蓮嘆了口氣,毫不避諱的說:“她不是我親媽,所以,她這樣對我也算是正常。”段潔蓮說的輕松,就猶如說“你好,再見。”那樣的輕松。
傅致斌張了張嘴,終于還是什麽也沒問。
他也躺在了沙地上,感受到了石子在身下磨得傷口絲絲疼痛的感覺。
空氣中慢慢起了些微涼的風,夾雜着夏天芬芳的氣味,傅致斌看着遠處的火燒雲,突然覺得心裏也有一絲絲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