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年夏天
“外來區”一股發黴味道的出租屋內,屋子裏悶熱的讓人窒息,只有一個破舊的電風扇“吱嘎吱嘎”的響着,可這頻率一致的聲音,這悶熱的空間絲毫沒有減弱傅致斌的好奇心。
段潔蓮看着若有所思的傅致斌問道:“怎麽?吓着你了?”
傅致斌回過神說:“你到夠狠的,自己切下了手指。”
段潔蓮看看自己的手聳聳肩說:“你說我這算不算殘疾,坐公交車能不能免費啊?”
傅致斌幹笑了兩聲,他突然覺得眼前的段潔蓮跟他多年前認識的那個小姑娘不一樣,現在他很想撫摸一下段潔蓮的頭發,給她一些安慰。
他又想起了剛才段潔蓮提過的那兩個混蛋,便問道:“那就那麽便宜了那個黃騰達和黑娃?”
段潔蓮探了探身說:“我聽說,這件事後,黃騰達就‘不舉’了。”
傅致斌反應了兩秒,便笑了起來說:“真是活該。”
笑完後傅致斌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半夜,他和段潔蓮在一個不到20平米的房子裏,坐在一張床上已經老半天,這樣的暧昧的氣氛讓血氣方剛的傅致斌心虛的咽了一口唾液。
段潔蓮看出了他眼底裏似有若無的迷離,便咳了一聲說:“挺晚了,你該回家了。”
傅致斌看到段潔蓮有些尴尬的模樣,不禁有些惱火,他傅致斌是什麽人,也算是別人口中的“高富帥”。女人眼中的優質男,怎麽這段潔蓮害怕他非禮她不成。
傅致斌有些輕蔑的說:“放心,你讓我留下,我也不會留。”
段潔蓮笑了幾聲,眯着眼睛逗他說:“等我‘大姨媽’走了再留你啊。”
傅致斌語塞,看着段潔蓮像看怪物,然後磕巴着說:“你,你這女人……”
沒等他說完,段潔蓮又打斷道:“哎,我說留你來喝茶吃飯,你想什麽呢,是不是想歪了?”段潔蓮繼續逗他。
傅致斌斜了一下眼睛,然後湊近段潔蓮在她的耳邊說:“男人都是有獸性的,你這樣可有些危險。”
Advertisement
段潔蓮往後退了退身子,白了傅致斌一眼。
“我走了,你睡吧。”說完傅致斌有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段潔蓮,拿起外套走了。
第二天晚上,謎夜。
“啪!”的一聲,一瓶紅酒在段潔蓮身邊開了花。
Jodle和rose看着段潔蓮,段潔蓮一陣莫名其妙,也回看着他們。
Rose說:“這麽不小心,這瓶酒可不便宜啊,你這個月工資估計要泡湯了。”
Jodle和rose早就看段潔蓮不順眼了,搶他們的客人,跟路易安走的那麽近,昨天居然還看見大老板的哥們傅致斌送她回家了。
她們私下都揣測着段潔蓮一定是用了什麽肮髒的手段來讨好他們的老板。
所以今天rose找到Jodle,讓Jodle配合她教訓教訓段潔蓮。
剛才趁段潔蓮收拾吧臺的時候,她們走過來,趁別人不注意,碰掉了段潔蓮身邊的一瓶紅酒。
段潔蓮聽rose這麽說,便猜到了她們是故意為難自己。
段潔蓮挑了挑眉直接的說:“你打碎的東西,跟我有什麽幹系?”
Rose和Jodle互相看了一眼,rose假裝驚訝的說:“我打碎的?段潔蓮你瘋了吧?我這可有證人。”
段潔蓮不想理他們轉身便要走。
Jodle一把拉住段潔蓮說:“我說你是窮瘋了吧,籁在別人身上,好意思嗎你?”
周圍的人也圍上來一些,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段潔蓮笑起來說:“我說你們是白癡嗎?就你們這點能耐還敢誣陷我?”
然後她指了指前方角落裏的攝像頭說:“你們有證人,我也有。”
Jodle和rose順着段潔蓮的手,看到攝像頭,臉色一下變了。
Rose有些下不來臺便支支吾吾的說:“反正剛才一陣混亂,我也不知道是誰碰掉的,這樣,我們一人拿一半。”
段潔蓮指了指自己的頭說:“我說rose,你下次想整我的時候,用用腦子,姐姐我被誣陷的次數多了,你們這次是我碰到最爛的一次,而且,姐姐我最讨厭被誣陷,你們兩個蠢貨。”
Rose氣的渾身發抖,突然上去推了段潔蓮一把,地上還全是紅酒,段潔蓮一個中心不穩就摔在了地上,手按在了一塊碎玻璃上。
人群中一個渾厚磁性的聲音響起:“怎麽回事?”
段潔蓮一擡頭,原來是路易安。
路易安見她這副德行,便把她拽了起來。
rose和Jodle互相對望一眼頭上都冒出冷汗,然後都看向段潔蓮,眼神中有些無措。
段潔蓮站起來看了看rose和Jodle,然後對路易安說:“rose不小心把紅酒打碎了,我剛巧路過滑到了。”
Rose見她這麽說便松了口氣。
路易安帶着段潔蓮進了他的辦公室,找了雲南白藥讓她自己塗上。
段潔蓮正塗着藥,路易安問她:“昨天傅致斌安全的把你送到家了?”
段潔蓮看了路易安一眼說:“難不成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鬼。”
路易安笑道:“那也是個漂亮的女鬼。”
段潔蓮笑着說:“安哥你又調皮了。”
段潔蓮上完藥把蓋子擰上還給了路易安,路易安卻讓她帶回家,再上幾次藥。
段潔蓮感激的道了謝。
路易安擺了擺手,又問道:“聽傅致斌說,你們以前就認識?”
段潔蓮點了點頭說:“差不多七八年了吧。”
“哦?”路易安來了興致,“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被路易安一問,段潔蓮的思緒又飄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天……
段潔蓮的小手指終于長好了,那頂端不再是一塊模糊不清的疤,它随之時間的流走以變得光滑。
李玉鳳也給段潔蓮配了一只假手指,讓她的手看起來不是那麽的可怕。
起初的段潔蓮總是看着那只只有一半小手指的手發呆,那覺得那只手無比的不協調。
上帝造物真是堪稱完美,少了一點便是缺憾。
她記得有一年過年,她跟德子放鞭炮,德子不小心把眉毛燒沒了,整整幾個月才長出新的。
那幾個月,段潔蓮一看見沒有眉毛的德子就笑的岔氣。
德子看見段潔蓮的小手指,卻不在意,他對段潔蓮說:“你這不算什麽,那個姚大志還是六指呢,我覺得你這比他強多了。”
段潔蓮心想,居然拿我和六指的姚大志比,心裏便不爽。
德子見她不理自己,便抓了抓頭發說:“反正我覺得你還是原來的你。”
溫世秋也來了幾次看段潔蓮,他見段潔蓮悶悶不樂的,便安慰她:“你看過西游記吧,唐僧取經九九八十一難,遇到那麽多妖怪,最後那經書不還缺一塊嗎,有一種美叫殘缺的美,再說,你這不算什麽,也算不上殘缺呢。”
段潔蓮看着溫世秋,他的眼神依舊溫柔,他說話的語氣依舊讓人舒服,她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放心吧世秋哥,我不會因為這只手指就放棄整個人生。”
溫世秋微笑着點頭。
“幸虧斷的是小手指,如果是食指,我就不能挖鼻孔了。”段潔蓮自嘲道。
終于,她接受了這個事實。
剛放暑假沒多久的一天下午,段潔蓮見李玉鳳在柴房裏忙活着什麽,便走過去看。
她見李玉鳳把柴房裏的東西大半都折騰了出來,然後在裏面搭了一張簡易的床。
“媽,你這是要幹嘛啊?”段潔蓮問。
李玉鳳擡頭看了看她說:“你爸爸的工廠的領導,有個遠方親戚,那遠房親戚說,他家兒子從小沒來過農村,沒吃過苦,想讓他來農村感受感受,去去他的少爺脾氣,你爸就自告奮勇,讓那少爺來我們家了。”
段潔蓮撇撇嘴說:“來這幹什麽,他應該再去的偏遠點。”
“你說這市裏人是怎麽想的,有好日子不過,非得故意來遭罪。”李玉鳳想不通。
其實他們這裏還好,雖然是農村,但是離市裏并不是很遠,條件也不算艱苦,至少段潔蓮看電視的時候,覺得自己這裏比那些偏遠山區強的沒影。
段潔蓮又看了看這四周漏風的柴房說:“媽,不用給他收拾的太好,他不是來吃苦嗎,讓他将就将就。”
李玉鳳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了她一眼說:“這是給你收拾的。”
段潔蓮深吸氣,心想,一點都不意外。
第二天下午,段潔蓮自覺的把自己東西搬到了柴房,躺在那簡易的床上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其實那根本不能稱之為床,就是幾塊磚頭上邊搭了塊板子,然後鋪了兩床褥子。
在小手指事件後,段豔陽似乎對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剛才還問她要不要和她睡一個房間,段潔蓮看她那招牌式虛僞的笑,便拒絕了。
讓她去跟段豔陽睡,還不如睡豬圈。
她剛要睡過去,便聽見院子裏有動靜,。
那是李玉鳳的聲音。
“來來,致斌,把這當自己的家啊,那個是你的房間,專門給你騰出來的,快去看看,我都收拾幹淨了。餓不餓啊,嬸兒給你做飯……”
李玉鳳可從來沒對她這麽好過,段潔蓮嫉妒的想,她沒起身,迷迷糊糊的在那躺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