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It’s time to ea
“你現在作為一個‘人’的社會身份仍然是成立的，如果你去向對策局解釋自己的情況，也許他們真的會給你提供相對人道的醫療方法”楚孟然說。
小喬：“我們的話就不一樣了，如果出現在人類的醫院裏，一定會被解剖啊肢解啊什麽的，光是想想就很可怕呢老實說，我們也不是很希望你和我們一樣，過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活，你還有機會可以選擇。”
安圖的神情變得更加猶豫了。
小喬和楚孟然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小聲嘟囔，“額，我們不是被委托說服他加入我們的嗎？怎麽反過來了。”
“我覺得他是好人嘛好人不是理所當然的都該是人類的身份嗎？”
“”
安圖聽到了他們的碎碎念，但他回憶起昨天在醫院受傷的經歷，又想起馮煜唐等人的嘴臉，心中對此存疑：“人類真的是全然光明的生物嗎？正如食屍鬼又是否是全然黑暗的物種呢？”
安圖看了看眼前的兩人，至少他們不是，蘇餘念不是。
其實，安圖昨天去過福田醫院以後，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轉變并非是去醫院挂號開藥就能解決的問題，考慮到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如果自己公開身份的話，不僅自己也許會從此失去自由，還有可能連累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但安圖心中始終有無法逾越的鴻溝——
安圖：“你們，也是吃人的吧？”
為了吃人，就必須要殺人。
殺害無辜的人，這是安圖所無法接受的。
楚孟然和小喬停止了嘟囔，看着安圖，安圖的表情無比嚴肅。
“是的，我們吃人。”楚孟然也認真的回答，“正如人類為了生存不得不吞噬動物、植物的生命，我們也不得不吞噬人類的生命，而且，我們只能吞噬人類的生命。”
安圖看着楚孟然的表情，自己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被打破了。
“但是，我們吃人，不代表我們一定會殺害無辜的人，”楚孟然繼續說下去，“我們能在這個世界上一代一代的生存下去，亦有自己的‘法則’，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在看到我們的法則以後，再做最後的決定。”
楚孟然的表情沒有任何動搖，再看小喬，也同樣是一臉堅定。
安圖的心中由困惑轉為好奇，的确，按照他們說法，食屍鬼在人類社會中生存下來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那麽，能讓食屍鬼一代一代生存下來而不暴露身份的法則，會是怎樣的呢？
b餐廳。
餐廳的招牌是用藝術字寫成的“bread&ine”，旁邊畫着面包和紅酒的圖案，看起來和這條街的歐美風情融入了一體。
安圖、小喬、楚孟然三人回到這裏，時間已是黃昏，一樓的店裏零零散散的坐着幾組客人，生意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其實也難怪，畢竟這間店的位置并不是什麽繁華地段，食屍鬼需要隐蔽。
“歡迎光臨，幾位選座。”
來迎接他們的不是蘇餘念，而是一個沒見過的女人，穿着日式女仆的服裝。
“‘冰箱裏有食物嗎？’”楚孟然從安圖的背後出現，若有所指的問。
那女人認出了楚孟然，一副放松的表情，“是你們啊，幹嘛去了？搞得我又要頂班。”
“賽璐璐小姐，你又變漂亮了啊！”楚孟然将她拉向一旁，和她聊起天來，小喬則帶着安圖朝樓上走去。
小喬向安圖解釋，“餐廳的一樓是接待普通人類顧客的地方，二樓則是專門給食屍鬼提供食物的地方，如果你想要去二樓，你得先對服務員說出暗號”
“‘冰箱裏有食物嗎？’”安圖說，“剛剛我就覺得奇怪，楚孟然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小喬：“對哦，就是這句不過楚孟然是服務員，當然不用說咯，他只是想逗一逗賽璐璐。”
“賽璐璐也是店員嗎？”安圖明白過來，“下午才來上班的嗎？”
小喬搖了搖手指：“no，她是這家店的常客有些食屍鬼不願意或者不敢自己捕食，就會來我們店裏，對于這些客人，我們會他們開欠條，憑着這些欠條，可以讓他們在餐廳裏工作頂班，或者讓他們參與一些簡單的管理任務。”
“所以這位賽璐璐就是來頂班的咯。”安圖明白了，“額”
安圖剛剛踏上二樓，便感覺氣氛不對，他原本以為這裏應該和二樓一樣冷清，誰知道這裏幾乎坐滿了人，這些人看到安圖上來，全都停止了交談，殺氣騰騰的看着安圖。
安圖感覺動也不能動了。
二樓是食屍鬼聚居的地方，那群人全都是兇神惡煞的模樣，他們盯着安圖，像是盯着待宰的羔羊。
“沒見過的臉，是11區的新人嗎？”有人開口，語氣潛藏着威脅。
“看上去很弱呢，真的是‘鬼’嗎？”另一個人冷笑着說。
“氣味有些奇怪啊，明明是同類，卻有點勾起我的食欲呢。”一個帶着貝雷帽、眼睛上劃有疤痕的男人惡狠狠的說。
這樣的場面讓安圖寸步難行。
“”
安圖忽然意識到，也許的确有小喬、楚孟然這種“好的食屍鬼”，但是，也許大部分仍舊是眼前這種“兇惡的食屍鬼”。
一滴冷汗從安圖的額頭上滑下，安圖捏緊拳頭，進入備戰狀态。
就在這時，蘇餘念的身影忽然出現，她走到那個帶貝雷帽的男人身邊，将一張欠條丢給了他，說：“我過會要出去一趟，二樓你來管。”
那男人看到欠條，之前那種危險的氣息全都沒了，軟塌塌的哀求：“額，蘇小姐，你找別人吧，我我今晚還想多喝兩杯呢。”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裝滿淡紅色液體的杯子，大概不是酒。
蘇餘念的語氣夾雜着一絲怒氣：“吳先生，你在我們這裏已經存了一百多張欠條了，你再不幹事，我現在就把你趕出去。”
聞言，貝雷帽老吳站起身，立刻點頭如搗蒜，“诶诶诶，我這就去幹，服務大家是應該的。”
其他的客人看見他這個樣子，不屑的評價着：“哼，老吳啊，你就這麽輕易的被一個小丫頭降服了？真丢我們食屍鬼的臉啊。”
“在新人的面前一點氣勢都沒有，你怎麽在11區混？”
“還是讓我這個曾經被稱為‘魔”
“都給我閉嘴。”蘇餘念忽的轉過頭去，強硬的說：“還要一個人頂班，誰來？”
所有人整齊劃一的把頭低了下去。
“啧，你們這群人，成天白吃白喝，什麽事都不幹，當心我明天就把你們全都趕出去。”蘇餘念的表情未變，但語氣是大人教訓小孩子的感覺。
剛才那群殺氣騰騰的人一下子全變了谄媚的笑臉，紛紛說着，“蘇小姐，我們這些人沒有你那麽好的身手，你把我們趕出去，我們就活不成啦！”
“我的欠條才十張而已，明天就還清，明天！”
“蘇小姐，你又變漂亮了”
“”安圖目睹這群人的真正姿态，哭笑不得。
小喬在他背後笑道：“這些人見到新人就要裝出一副自己特別厲害的樣子，其實一個個膽子比我還小，哈哈哈”
蘇餘念處理完了這些人的事情，朝安圖兩人走來，說：“你們回來的比我預想的還晚，又去走河道了嗎？”
小喬一下子貼到蘇餘念跟前，挽着蘇餘念的胳膊，抱歉的說：“你交給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蘇餘念似乎并不驚訝，看着安圖，說：“你還是認為我們是殺人兇手，對嗎？”
“沒錯。”
安圖堅定的回答：“像子迪那樣無端殺死無辜的人，我不能接受。”
安圖已經想明白了，阮子迪确确實實的在電影院裏殺死了那個女孩，而之後在電話裏的解釋，都是阮子迪的謊言。
“”蘇餘念沉默了一會，“那就跟我們來吧，用你的眼睛看清楚，這座都市的夜晚究竟每天在發生着什麽。”
捕食，開始。
——“額，我不是這種人。”
安圖決意見識一下這座都市不為人知的夜晚，于是蘇餘念、楚孟然、小喬三人開着車将他帶到了第9區。
安圖擺出一副呆呆的表情，說：“這就是你們要讓我看清楚的事情嗎？”
他看着眼前的建築，招牌上閃耀着三個大字——“夜總會”。
“哈哈，哪有。”小喬笑了笑，“我們不用進去，去附近的屋頂就好。”
“屋頂？”
安圖跟着三人朝夜總會旁邊的小巷走去，9區的街巷藏污納垢，處處透着肮髒，和整潔有序的11區全然無法相提并論。
楚孟然一邊走一邊講解，“第9區是出了名的犯罪區域，這裏原本一直是缺乏管制的郊區地帶，各種各樣見不得光的交易都在這裏進行，幾年之後，這裏居然靠這些交易不知不覺的發展成一個正規市區，所以經常聚集在這的都是什麽人可想而知。”
說完，四人停在了一棟四層高的小樓跟前。
“所以，你能猜到我們要幹什麽嗎？”楚孟然笑着看安圖。
安圖想了想，說：“我”
還沒說完，楚孟然忽然縱身一躍，抓在了二樓窗沿上，然後在牆壁用力一蹬，跳到了對面，如此反複，像是忍者般跳上了四樓的樓頂。
“猜不到。”安圖自言自語的說完剩下的話。
“做的到嗎？”
蘇餘念看着安圖。這個問題她顯然指的是“跳上四層樓”這件事情，而安圖堅定的搖了搖頭。
“小喬。”蘇餘念給小喬留下一個指令，然後自己像是影子般的跳上了樓頂。
安圖看着樓頂上的兩人，雖然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質最近也增強了不少，但總覺得那兩個身影簡直遙不可及。
安圖看了眼小喬，期待着她也能展示一下那超人般的身手，可小喬卻朝他走來。
“難不成你能帶着我一起跳上去嗎？”安圖更加詫異了，他知道食屍鬼的體能強于常人，但沒想到能強到這種地步。
“no no no！”小喬搖了搖手指，“我可沒那麽厲害，我們走樓梯！let’s go！”說罷朝天舉起了拳頭，朝樓梯的入口走去。
“哈哈”安圖和她一起慢悠悠的走上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