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 放下電話,思萍有些驚慌失措,她直接在睡裙外面套了件長的開衫,拉開大門便跑了出去。
李誠住的地方打車不方便,她在空曠的路上瘋跑,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從面頰上滾落。
忽然一束車燈打過來,有輛車子停在了思萍跟前,思萍淚眼朦胧的去看,竟然是趙明哲,她象是看到了救星,有些語無倫次的請求:“趙總,能不能,麻煩您送我去醫院,李誠,李誠出車禍了。”
趙明哲趕緊安撫她,“別急,別急,先上車,我送你過去。”
等思萍在車上坐穩,趙明哲觑了眼她涕淚橫流的臉,有些不忍心,安慰她:“先別哭,止不定沒事。”
“都不能接電話了,怎麽會沒事?”思萍哭得一抽一抽的。
趙明哲将紙巾盒遞給她,“擦擦吧。”
到了醫院門口,思萍近乎是沖下車,朝着醫院裏面就飛奔而去。等趙明哲停好車子,思萍已不見人影。
思萍到了大廳,象沒頭蒼蠅般抓住一名經過的護士問:“請問剛才救護車送來的人在哪裏?”
護士愣了,“剛才的救護車?”剛才哪裏有救護車,自己就在這兒,明明沒有。
從裏面出來個男醫生,朝着兩人走過來,看着思萍問:“你是李誠家屬吧?”
思萍點點頭,“是,我是。請問他在哪裏,傷得重嗎?”
醫生咬着下唇,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欲言又止的說道:“你,你有個心理準備吧。”然後人往裏走,“你跟我來吧。”
思萍的心沉到了谷底,剛收住的眼淚又湧上來,她有些忐忑的跟在醫生身後。
兩人乘坐電梯上了三樓,到了一間病房門口,醫生示意了一下,“人就在裏面,你進去看一下吧,”頓了頓,似乎是很艱難的吐出了三個字,“請節哀。”
聽到“節哀”兩字,思萍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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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的推開門,眼神急切的去尋找。
病房裏只有一張床,床上躺着的,似乎是李誠。
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血跡模糊的,真的看不清楚。
男人身上蓋着一床薄薄的白布,只露出一張臉。白布上有若隐若現的血跡,臉上更是血跡斑斑,雙目安靜的閉着,象是睡着了。
思萍踉跄着上前,雙手顫抖的去碰觸那人的臉,血跡,冰冷,她哇的一聲哭出來。
雖然血跡模糊,可她知道,是李誠無疑。
有那麽一瞬間,她希望這是個謊言,是李誠跟自己開的玩笑。可冰冷的臉頰不會騙人,這具身體是冰冷的。
天氣很熱,思萍穿着裙子,身上都出了薄薄的汗,可這具身體竟然是冰冷的。
只有死人才會有的冰冷。
思萍哭得昏天黑地。
“李誠,你醒醒。你不是說愛我嘛,你不是說特別想我嘛,你不是說會陪我走一輩子嘛,你走了,我怎麽辦?”
淚水不要命的往外崩,思萍哭得喘不上氣來。33年來,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痛徹心扉。她難受,難受到不能自已。
她的身體軟軟的向下滑,最後象癱泥一樣滑坐到地上,很沒形象的坐在那裏哭。
嘴裏喃喃自語着:“李誠,你跟我說話吧,我什麽都相信,我從來都沒告訴你,我也很愛你的。很愛很愛,我愛你啊,你聽得到嘛……”
嚎哭聲忽然中止,思萍暈過去了。
剛趕上來的趙明哲,在門口探頭探腦,一看思萍整個人象面條一樣歪在地上,心裏一驚,他推開門進去,先認真看了看思萍的臉,接着朝床上的“屍體”拍了幾下,“快別裝了,人都被你吓暈過去了。你再作,可就把人真作沒了。”
血跡滿臉的李誠嗖的坐起來,一看地上情形,趕緊從床上下來,俯身去抱思萍,對趙明哲吼道:“你還在這兒傻愣着,還不快把林欽給我叫過來。”
趙明哲撇了一下嘴,人倒是沒動,直接撥了個電話號碼。響了幾聲,就挂了。不多會兒,病房門口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剛剛送思萍進來的男人走了進來。
“怎麽回事?”林欽瞅着病床上的思萍問李誠,“怎麽着,還是把人給吓壞了吧?”
“可別看笑話了,趕緊看看有沒有事兒。”李誠沒好氣的催促。
林欽探了探思萍的鼻息,拿聽診器聽了聽她的心跳,又替她診了脈,這才直起腰來,對始作俑者說道:“人沒事,背回家吧,用不了多久就醒了。我勸你啊,以後別這麽作,什麽情呀愛呀的,非得跟死搭個邊才能體現出來啊,真琢磨不透你這高材生的腦子是什麽結構,怎麽有時候做出來的事情象是弱智。”
邊說邊搖晃着腦袋走出病房。
見沒什麽事,趙明哲嫌棄地指指李誠的臉,“你能把臉捯饬幹淨嗎?我看着就瘆得慌。”
“我也難受啊,”李誠摸一把臉,紅乎乎的一手,“這林欽也不知道鼓叨了些什麽,冰冰涼涼的,說這樣才演得象,”他晃晃頭,“涼死了,我先去洗把臉,沒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得嘞,這都快半夜了,我回去摟着美人繼續睡。”趙明哲吊兒朗當的晃着車鑰匙下樓。
李誠擔心思萍半截醒過來,急三火四洗了把臉,洗得不是太幹淨,還有淡淡的紅跡。
他抱着思萍咚咚咚下樓,碰到前臺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臉的吃驚,剛來時還風風火火的女孩,轉眼就被男人抱着出來了,也不知道大半夜演的是哪一出。
将思萍放到後座,李誠開車回家。路上把車子開得飛快,不時的回頭看人醒了沒。
進了家門,李誠先将思萍放到了卧室的床上,擔心出事,還探了探她的鼻息。這才放心的去洗澡。三五分鐘的戰鬥澡,剛洗完,還沒來得及穿夜服,便聽到了山崩地裂的哭聲。他心裏一緊,手裏抓着浴巾直接跑出來了。
思萍從昏迷中醒過來,人木木的,茫然的看着四周,感覺象是做了一個夢,眼淚不自覺的就湧了出來。
早已經過了十點,那個深愛自己的男人還是沒有出現,醫院裏的情景那麽真實,不會是假的,她大哭不止。
她哭得嗓子都有些幹啞,發現桌上有杯水,便拿過來,一邊抽咽着一邊喝。喝完,将杯子送回原處,擡眸,卻對上了“幹淨”的李誠。
思萍抹抹眼睛,看,還是難以相信,她顫抖着用手去觸李誠的臉頰,溫溫的,不似之前的冰冷。李誠回來了,活着回來了。她又驚又喜,不管不顧的伸出雙手,緊緊的摟住了李誠。
“你這個大壞蛋,你這個大壞蛋,不是說好十點回來麽?”她又哭又笑的,抱着男人不撒手。
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忽略了男人的未着寸縷。
李誠是有點兒尴尬的。他是真擔心她有什麽問題才有些失措的跑出來。現下看到沒事了,很想退回去穿衣服,可思萍抱得太緊,他有些掙脫不開。
思萍邊哭邊問:“剛剛怎麽回事?你明明渾身是血的躺在醫院裏?倒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問到這個問題,李誠明顯心虛。想說是個善意的謊言,可又說不出口,女人難得的柔情讓他有些遲疑,他近似誘哄的回答:“寶貝,對不起,醫生弄錯了,我,我沒死,還好好的,只是身上沾了太多的血……”
“下次再也不準這樣吓我了。”思萍擦擦臉上的淚,沒去追究其間的細枝末節,這個時候,好象什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誠在自己跟前,在自己懷裏,她喜歡的男人還在。這就夠了。她主動貼上了他的唇。
李誠腦袋轟嗚一片。
現在的他,恰如一堆焦灼的幹柴,如饑似渴,思萍往這幹灼的柴裏丢了一點火星,幹柴烈火一觸即發。正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李誠的身體被點燃了。
他們忘情的親吻,男人的手很自然的溜進了女人的衣服裏,興奮而顫栗地去觸摸記憶中的風景。
不知是女人主動還是男人主動,很快的,兩人便“坦誠相見”。
思萍前所未有的主動。那種害怕失去,那種失而複得,讓她忘記了所有的緊張與恐懼,她只想給予,傾自己所有的給予。
一個想給,一個想要,兩人無比的合拍。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眠的。
渴了很久的男人終于是酣暢淋漓的飲了個飽。
天明時分,兩個疲憊而餍足的人,終于是停歇下來。
兩人都很累,累到不想動。
李誠環着懷裏嬌軟的人兒,忽然就笑出了聲:“我昨晚就沒吃飯,又運動了一晚上,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