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 好奇歸好奇,思萍還是在拍賣結束前落荒而逃。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怕什麽,怕李誠看見自己?抑或逃避淩雪的“冷嘲熱諷”?
其實并不大的一件事,李誠買枚戒指而已。可戒指往往與愛情有關,更何況是名為“摯愛”并且價值4600萬的戒指。
這枚戒指的去處一定不會是街上的阿貓阿狗,更不會是那些不知名的人,它的去處,一定是個女人,是個會跟李誠步入婚姻的女人。
思萍的心裏有隐隐的期待,期待自己會親眼見到它,可是又有着濃烈的不安,自己連身體都無法向他完全打開,有什麽資格奢求“摯愛”?
路上,收到了淩雪的短信,簡潔幹練的八個字:一生摯愛,拭目以待。
這對思萍來說是明晃晃的挑釁,就象大學時期,她搶走自己的男朋友,也是如此張揚和嚣張。
那種姿态就是一種強烈的宣告:你我都是相同的環境長大,但我卻總是高你一等。我想得到的東西唾手可得,而你,卻只能無謂的求索。
思萍非常讨厭她的這種姿态,讨厭她的自以為是,可每每又無可奈何,因為幾乎每一次,命運女神都會與自己擦肩而過。明明不比她差什麽,卻每次都只能承受嘲諷和奚落。
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
傍晚,李誠約思萍去西餐廳用餐。餐廳裏環境優美,琴聲悠揚。兩人的位置離鋼琴不遠,可以清晰的看到彈鋼琴的長發女孩正一臉沉醉的在琴鍵上彈奏。随着她手指靈敏的起伏,美妙的音符漸次流淌。思萍看得入了迷。
李誠在她眼前揚揚手指,“聽得這麽入迷?”
思萍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敷衍的說:“偶爾吧。”其實她的精神不在音樂而在于李誠的話語,進來這麽久,他只字未提戒指的事情,好象這枚戒指與自己真的無關,無關到連知道都沒有必要。電視上的新聞都報導過了,可李誠的态度卻仿若什麽都未發生。
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思萍很少說話,李誠問了,她就簡短的答一下,多數時候就只有一個字“嗯”或者是搖頭。
以直沖九宵的速度搞定的女朋友,還沒談幾天就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這對李誠來說感覺不太妙,他試探的問,“是不是不舒服?一晚上都沒怎麽說話?”
“可能吧,”思萍笑得有些牽強,她顧左右而言他,“不過這女孩的鋼琴彈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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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誠看看那個長發女孩,笑了,“幸虧不是男孩,要不然我該懷疑你喜歡上人家了,對了,你最喜歡聽什麽曲子?”
“現在嗎?”思萍明顯沒什麽興致。
李誠倒是滿臉期待的“嗯”了聲。
思萍想了會兒,“至少還有你。”她看向李誠的神情有些淡淡的憂傷,之所以選這首,是因為她對李誠有份期許:如果全世界都棄我而去,我希望至少還有你。
“女朋友不開心分明就是我的錯。”李誠忽然拉開椅子站起來,朝思萍擠擠眼睛,“稍等我一會兒。”
思萍的目光追随着他。
他雙腿筆直,姿态閑散潇灑,不緊不慢的走到鋼琴旁,彎腰對女孩說了句什麽。女孩停下來,莞爾一笑,将位置騰給了他。
他坐下,朝看過來的思萍揮了揮手,他的手指修長幹淨,骨節分明,給人感覺清爽有力。
他雙手放在琴鍵上,好看的眉峰微微蹙着,似乎在記憶裏尋找什麽東西。稍頃,眉峰散開,手指動作,“至少還有你”的曲譜飛揚而起。
起初的音質有一點點兒艱澀,越到後來,音樂越發流暢,李誠的表情也漸漸淡定舒緩,從最初關注琴鍵到最後幹脆與思萍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癡纏。
思萍真得很喜歡這首音樂,雖然年齡跨過了三十的門檻,但她的內心依然很純粹,喜歡專一,喜歡芸芸衆生你是唯一的那種感覺。
比如現在,在音樂的渲染下,這種感覺她就有。李誠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是那個唯一,那個全世界的唯一。她甚至忘了嬌羞,忘了回避李誠熾熱的眼神,就那麽坦誠的視線相迎,眼睛裏甚至有了淡淡的濕潤。
曲終,李誠在掌聲中走向思萍。思萍的目光一直傻傻地追随他。淚意朦胧裏帶着感動,也夾帶着一絲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委屈。
李誠走至她跟前,腳步停了,嘴唇卻依然在行進,随着身軀彎下的幅度,準确無誤的鎖定了她的唇。
溫軟相觸,思萍心底竟然有絲淡淡的戰栗,不是讨厭,不是抵觸,而是隐隐的歡喜。
以前談男朋友時也親吻過,可那時候的親吻只能是唇與唇的撞擊,再深入,思萍那種抵觸的情緒就會非常的強烈。
可今天不一樣,她竟然喜歡這種唇齒相依的感覺,纏綿而依戀。李誠察覺到了她的配合,便想索取得更多,他勇往直前的探入、尋索……
感覺很美很妙,思萍柔軟的唇舌已完全為之打開,似嬌羞的花骨朵,溫柔婉約的綻放。她的眼睛起初是震驚的睜着,及至後來,已經陶醉的閉上了。
她的世界裏只有眼前這個男人,唯一的男人。
兩人吻得纏綿吻得持久,完全忘記了周遭的環境。食客們競相拿出手機,拍攝這情不自禁的一對壁人。
兩人吻到快窒息了才停下。從陶醉中清醒,思萍的第一感覺便是羞窘。保守的自己竟然在衆多食客面前毫無保留的表演了一場KISS秀。
太要命了!
她不敢直視李誠,低頭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我去洗手間。”說完,便慌不擇路的往外走,實在是太慌張了,手機和包都未拿,只雙手空空的走了。
李誠倒是一臉的雲淡風輕,迎着衆人的目光,坦然而輕松。他朝食客們微微聳了一下肩,有人認出了他,朝他拱手說恭喜,李誠很愉悅的接受,笑着說謝謝。他招手将侍者叫過來,遞過手裏的卡,“今晚我請客,其他幾桌的單,一起買了。”
侍者略微吃驚,很快便禮貌的順從:“好的,李總。”
周圍的食客都欲過來親自道謝,李誠拒絕,“祝大家用餐愉快!”
拿着思萍的包包和手機,他腳步輕快的走到洗手間門口。擔心思萍不在裏面,他還特意問了剛從洗手間出來的一位女子,用手比劃着思萍的相貌,女人聽完,有些不确定,特意返回洗手間确認了一下,再出來時微笑的朝李誠點頭。
裏面的思萍還在害羞,周遭的一切又被她自動忽略掉了。
她不斷用冷水拍臉,嘴裏喃喃自語,“秦思萍,你瘋了,徹底瘋了。”擡頭看鏡子裏的自己,粉面含春,象一株等人采撷的桃花。
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冷靜了近二十分鐘,她才慢騰騰的扯了紙巾拭幹臉和手上的水珠,揣着小鹿亂撞的心有些發飄的步出洗手間。
迎面便撞上了懶散而立的男人。
李誠遞上包和手機,将自己胳膊朝她屈起,“走吧!”思萍猶豫了一秒,偷偷吐了吐舌頭,帶着幸福與忐忑挽上了李誠有力的臂膀。
兩人相攜着往外走,背影看過去,協調、完美、養眼。
這個夜晚兩人并沒有喝酒,但酒液的醇香卻芬芳四溢,在空氣中濃烈的揮發綻放。
短暫的幸福讓思萍完全将戒指的煩惱抛之腦後,說到底,戒指是什麽呢?戒指不過是愛情的信物,如果愛得濃烈,沒有戒指一樣愛火燃燒,可如果沒有了愛情,即便擁有一枚昂貴的戒指也無濟于事。
有愛時,戒指是愛的象征,無愛時,戒指就只是戒指。
思萍有些釋然。
周日,思萍精神煥發,跑到王曉曉家,跟寶寶和貝貝瘋玩了一下午。其間還接到了黃胖胖的電話。
胖胖一貫的嗓門大,“害我白忙活,你的秀恩愛照片被撤掉了。”
“怎麽突然撤掉了?”明明前幾天還是排行榜第一,怎麽說撤就撤,毫無征兆,思萍不解,“總編将秀恩愛活動喊停了?”
“不是,不是,”胖胖趕緊解釋,“我也不知什麽原因,總編忽然要求撤掉你和陳洋的照片,對廣大讀者的解釋是因雜志社過失,發錯照片了。鑒于此次過失,我們雜志社還追加獎項,将原來的三名獎項改成十名,讀者們的熱情馬上被喚醒,直接将你和陳洋忽略掉了。”
本來就是假的,撤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思萍無所謂,“挺好的,這下倒輕松了,省得你家陳洋擔心你。”思萍揶揄胖胖。
“到時候請你喝喜酒。”胖胖倒很實在,坦坦蕩蕩的發放“提前請柬”。
寶寶和貝貝在桌子上畫畫,電視裏正在播放某電影的首映式。思萍和胖胖閑聊的同時也會瞄幾眼電視,畢竟男帥女靓,畫面養眼。
驀地,思萍被電視裏的畫面給驚到了,整個人呆立當場,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摔到了地上也沒有察覺。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只有那刺眼的畫面和畫面中被放大的特寫!
特寫不是別的,正是那枚被命名為“摯愛”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