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 迎着思萍訝異的目光,李誠戴好墨鏡,笑着點頭,“沒錯,裙子是我送的。裙子壞了,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恰好看到,就賠了你一條。”
思萍一邊朝前走一邊消化目前的情況。
李誠則面向她,一步一步的朝後退。
“可你為什麽要答應采訪?”
“因為要聽你的答案。”李誠近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思萍的擔心。
“有錢人的腦回路還真是奇葩。”思萍有些無語。
李誠轉過身子,指指前面的長椅:“我們到那裏聊好了。”
思萍無可無不可的過去坐下。
李誠象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罐奶茶遞給思萍:“天熱,喝這個解解渴。”
遠處,巨大的噴泉随着音樂起起伏伏,似雨露般在空氣中肆意的揮灑。
濃稠的夜色,閃爍的霓虹,讓一切顯得虛幻而朦胧。
思萍淺淺的喝了一口奶茶,濃濃的香香的,很好喝。
她朝李誠舉舉奶茶,很客氣的說:“謝謝。”
李誠很随意的翹起二朗腿,“我想聽你的故事。”
“為什麽對我好奇?”思萍歪頭問。
“你回答完了我再告訴你。”李誠也賣了個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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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不知誰的手機響了,音樂是陳奕迅的那首“十年”。思萍跟着輕輕吟唱,身子也不自覺的微微搖擺。
音樂停了,思萍也停了。
她喝了一口奶茶,眼睛盯着遠處的噴泉,開始娓娓道來。
“人生很奇怪,十年前,我大學畢業,畢業宴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荒亂而迷茫。”說到這裏,思萍又喝了一口奶茶,而原本坐得很随意的李誠也不由得繃直了身體,眼睛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視線牢牢鎖定着思萍的眼睛,生怕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之後,忙着找工作、面試,再之後是參加工作後的适應期,幾個月後,我進了醫院,”思萍略一停頓,然後繼續,“我,引産了。”
她沒有看李誠,似乎是對着空氣在說:“引産是和女同學偷偷去的私人醫院,很疼,很可怕,那麽多血,醫生告訴我,是個男胎,五個多月的男胎。再之後,我談了兩個男朋友,都是以分手告終。不是對方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我無法接受男人的身體。平常禮節性的握手或者擁抱都可以,淺淺的吻也可以接受,其他的,便沒辦法了。我恐懼、害怕、厭惡,去看過醫生,生理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心理。”
她很傷感的總結:“所以,我這輩子應該是結不了婚,做不了媽媽了。”
李誠有些震驚,震驚到無言以對。
兩人一時有些沉默無言。
稍頃,李誠從褲兜裏拿出了煙盒和火機,抽出一根煙叼到嘴上,“吧嗒”一聲點燃。煙霧在暗沉的夜色裏彌漫開來。
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此時面色有些沉穩嚴肅,不知在想些什麽。
思萍喝光了奶茶,将空空的罐子放在一邊,兩手分別摁在身側的椅子上,轉頭去看李誠。
抽煙的男子有股別樣的味道,慵懶,帥氣,似乎還隐含着一點點兒頹廢。
“等我把裙子還給你,我們就兩清了。”
“裙子不用還了,現在就兩清吧。”李誠深吸了一口煙,臉上沒什麽表情,“要還裙子的話,說明秦小姐還想跟我牽扯下去。”
這近乎于耍賴的理由就是讓思萍收下裙子。
思萍想了想,點點頭,輕輕伸出右手:“那李總,我們就此別過吧!”
将煙叼到嘴裏,李誠伸出右手,與之相握,手上微微用了力。
抽回手,思萍站了起來,深深籲了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
長椅上的李誠則一直盯着思萍的背影,直至消失。
——
回到家裏的思萍,換上拖鞋,徑直去了洗手間,在浴缸裏泡了會兒澡,然後圍着浴巾出來了。
幾天沒回來,家裏的空氣似乎都沾染上了灰塵。
思萍依次将枕巾、床單、夏涼被全抱到了洗手間,又找了新的抹布,将家裏各個地方的灰塵清理了一下,最後找來拖把,把裏裏外外的地面都拖了一遍。
忙活完這些,身上又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她又去了洗手間,将浴巾和要洗的衣服全丢到洗衣機裏,伴着洗衣機隆隆的工作聲,她簡單淋浴了一下,換上睡裙出了洗手間。
時針指向了晚上十二點鐘。
外面的夜很黑很靜,可曬完衣服的思萍卻聊無睡意,打開電腦想寫小說,腦子裏又空空的,沒任何頭緒。
她關了燈,抱膝坐在床上,感受夜的靜谧,體會黑暗的氣息。
當清晨的光線灑進屋內,驅散了空氣中的黑暗,枯坐了一夜的思萍終于是有了困意。她身子朝床上一歪,便進入了沉沉的夢裏。
可偏生有人與她作對。
在她睡了不過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桌上的手機卻很突兀的響了。
思萍似乎睡沉了,睡姿沒有絲毫的改變。
可手機似乎也較上了勁,一遍一遍的響。
終于在響了幾分鐘之後,思萍終于伸出了手,眼睛未睜,只摸索着夠到手機,随手點了接聽,放到耳邊。
“誰?”思萍的問話言簡意赅,夾帶着濃濃的煩燥之意。
李誠反應了幾秒,才試探的問:“還在睡?”
乍聽到李誠的聲音,思萍似有些不信,人也清醒了不少,她睜開眼睛,懶洋洋的坐起來,确認了一眼來電名字,“昨晚不是兩清了?怎麽李總反悔,想要裙子了?”
李誠輕笑,“現在起來吧,待會兒有人去樓下接你。”
“什麽事情?”思萍的心提了上來。
“不用擔心,讓你幫個小忙而已。”
堂堂天下集團的老總讓自己幫忙?這不是天方夜譚吧?
“既然是幫忙,我拒絕。”思萍思忖了幾秒鐘,果斷挂了電話。
她将手機調到靜音,繼續放躺自己,睡大覺!
将睡未睡的時候,門鈴響了。思萍煩燥的翻了個身,決定忽略接着睡。可鈴聲堅持不懈。
思萍沒法子,雙手煩燥的抓了抓頭發,起身去開門。
竟然是個陌生的男人。
思萍将門只開了一條縫,問:“你找誰?”
“秦思萍小姐是吧,麻煩你接個電話。”男人将手裏的手機遞到思萍手裏。
思萍狐疑的接過,擔心男人欲行什麽不軌,關上門接聽電話。
你好剛說出口,那邊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說話了,“現在趕緊換套休閑的衣服,跟着我的司機過來。”
思萍剛想朝他吼幾句,電話挂了。
這簡直是流氓匪徒的做派。
氣歸氣,思萍還是簡單整束了下自己,找了套休閑的運動裝換上,跟着門口的司機出發了。
路上,司機很貼心,問思萍:“想聽音樂嗎?”
“不用,”思萍看了眼車子行進的路線,“我們這是去哪兒?遠嗎?”
“半個小時的車程,李總在那邊等您。”司機回答得很巧妙,說了距離,沒說去哪兒。
思萍不予計較,司機橫豎是給李誠打工,可以理解。
半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思萍決定充分利用。
半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駛進了“遠城高爾夫球場”的大門。
司機朝身後輕聲說了句:“秦小姐,到了。”
身後半天也沒什麽動靜。
司機有些不解,回頭去看,只見思萍頭側倚在靠背上,睡得香甜。
司機有些尴尬,輕手輕腳的下了車,在車外頭打了一個電話。
沒多久,一身休閑打扮的李誠便出現在了車旁,他先是朝車內看了一眼,然後朝司機擺擺手,讓其先離開,他則打開後面的車門,輕手輕腳的坐到了思萍旁邊。
思萍好夢正酣,嘴角邊流下了一串可愛的哈喇子。
李誠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阿姨得心多大,在陌生人面前就敢睡。
許是他離思萍有點兒近,思萍被驚醒了。
她先是用手蹭了蹭嘴角的口水,然後睡眼朦胧的坐了起來。沒注意到身旁有人,她朝前面看了看,發現司機不在,臉上有點兒驚訝,轉頭看向窗外,環境似乎挺陌生。
她皺了皺眉,張開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邊打邊轉回頭。
眼前慢慢顯現出李誠笑意盈盈的臉,思萍愣了,忘了收嘴巴,就那麽大張着嘴巴僵在那裏。
李誠的笑意越來越濃,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碰了碰思萍的下巴:“快縮回去吧,再不然就真掉下來了。”
思萍讪讪的合上了嘴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沒話找話的問:“李總讓我過來,倒底是幫什麽忙?”
李誠打了個響指,“下來吧,到了就知道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思萍閉了閉眼睛,昂頭挺胸的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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