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見別亦難
淼淼日記: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李商隐《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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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軒當年對孫淼淼有那麽點情窦初開的意思,但剛發芽就被秦暗扼殺在搖籃裏,那時的陳宇軒不是沒想過争,只是白道沒必要和黑道鬥狠,那樣會輸得很慘。而且當年太年輕,不成熟,容易沖動,樣樣都屈居于人下,心裏難免會有不服,這也是争強好勝的心态,而事事都排在他前面的秦暗,卻那般的高高在上,他卻表現得事不關己,雲淡風輕。
而現在事事為首的秦暗,已經在下屬的行動下,逃脫了軟禁,秦傲天被制服,強制性的将他雙手反壓,不得動彈。而秦暗在下面人的彙報中,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說,他已經查的清清楚楚,只差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讓人,神秘的黑客組織,要想隐沒一個人的身份,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他現在最關鍵的事是孫淼淼。
秦暗想直接先去找孫淼淼,跟她解釋清楚,在經過秦傲天身邊的時候,被叫住。
“站住,你這個不孝子,你是這麽對你父親的嗎?”
“父親?呵……你配嗎?你從小到大有過父親的責任嗎?現在來和我談父親,你不覺得好笑嗎?”
“我生你養你,你卻恩将仇報,這是你做兒子的态度嗎?”
“是啊!沒有你我還不知道我這麽廉價,一個陳氏集團就讓你把我賣了,我的價值可是值好幾個陳氏集團,可你為了區區陳氏毀了我的幸福,你對我做什麽我都可以忍受,但唯獨這不行。”
“你想幹什麽?”
“你明知道我的能力,卻挑戰我的底線,我可以五年內讓傲天騰飛,更可以短時間讓傲天毀滅。”
“不,你不可以這麽做,我做的事都是為了傲天,你不可以毀了它。”
“正因為你在乎,我才要毀滅,就像我在乎的,你同樣毀掉一樣。”
“這是你母親的遺願,你怎麽可以摧毀。”
“為了母親的遺願,所以你可以毀了我,你覺得母親會開心嗎?你覺得這是她想看到的嗎?你真的是我父親嗎?這世上真有你這樣殘忍的父親嗎?我的能力可以給你好幾個陳氏集團,你為什麽偏偏選擇這種極端的方法?”
“我等不了那麽久了,我只想盡快完成你母親的心願。”
“可你別忘了,現在是我說了算。”
秦暗痛苦的閉着眼,父親每句歇斯底裏的怒斥,都深深的傷着秦暗的心,擁有這樣一位父親,秦暗感覺到深深的無力,直到秦暗走出父親的薔薇老宅,背後父親的怒罵聲,聲聲入耳。這是父親和母親共同生活過的地方,也有他童年最美好的那段時光,直到母親去世,美好的一切也随之消失了。
父親為了母親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母親是父親用生命呵護的女人,如果當年不是有秦暗,母親交待父親将他撫養長大,給他一個清清白白的身世,可能那時父親也會離母親而去,只是父親一輩子打打殺殺慣了,對商業一竅不通,更不會管理,所以将重擔全部壓在他身上,還好他聰明,有經商頭腦,不然他無法想象又會是怎樣的場景。
秦暗對孫淼淼何嘗不是父親對母親的情感呢?孫淼淼是他生命的唯一曙光,自從母親去世,他就生活在黑暗中,僞裝下,是孫淼淼一言道破他的僞裝,把他從黑暗帶入光明,讓他在她面前不再僞裝,讓他的人生有了新的定義,有了她,他就像有了新的生命,新的人生,她是他心靈的鑰匙,人生的寄托,歸屬的方向,幸福的向往,愛情的歸宿,甜蜜的信仰。
秦暗不允許孫淼淼受到任何傷害,不許任何人窺視,霸道而獨斷,這點他和他父親很像,只是他不像他父親那般自私狹隘,完全不顧任何親情,不顧別人死活,只顧自己好過,所以,他為了目标,可以犧牲秦暗的幸福。秦暗做不到那麽殘忍過後,還能心安理得,什麽也不管不顧,這也是他比他父親成功的原因,也是他現在能主宰父親的一切,還能擁有自己新勢力的原因。
秦暗消失三天,孫淼淼經過兩天的滴水未進後,奇跡般的開始要東西吃了,孫母喜極而泣,趕緊去張羅一桌子好吃的,只希望寶貝女兒吃個飽,吃個夠,把這兩天的消瘦補回來,孫父也不再唉聲嘆氣,拿這個倔強的女兒沒辦法了,白帆每天都會定時來看孫淼淼,心疼她的消瘦,也懷疑自己的做法,知道孫淼淼進食了,那顆心總算落了地。袁靜每天忙裏忙外,一邊去陳宇軒那打聽秦暗的下落,一邊按照以前的辦法照顧孫淼淼,和她談談心,得知孫淼淼好轉了,開心的又蹦又跳,驚的一旁的陳宇軒目瞪口呆,只是這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日漸增加,連陳宇軒自己都搞不懂了。
孫淼淼吃的不多,那也比不吃好,兩天沒吃什麽東西,少吃點也好,不然胃會受不了。孫淼淼忽然的改變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是她不想父母為她擔心,畢竟父母的心疼她都看在眼裏。第二是她想透徹了,她将傷痛掩埋,不去觸碰,只當一切未發生,雖然心痛的無以複加,是一切傷痛的提醒,但為了使其他人不再為她擔心,她也學會了僞裝。
秦暗在第一時間趕到孫淼淼的住處,敲開了門,開門的是滿心歡喜的袁靜,本以為來的是白帆,沒想到來的是失蹤多時的秦暗,袁靜呆怔當場,秦暗推門而入,進門正好對上孫淼淼憂傷的眼神,才幾天沒見,她竟消瘦了不少,泛白的臉龐呈現着病态狀,只需幾眼,秦暗就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麽過來的。
秦暗剛想走近,從廚房出來的孫母端着湯出來,打斷了秦暗原有的思緒,琢磨出這應該是孫淼淼的母親,剛剛的交錯,孫母并沒發現秦暗的存在,一門心思的問白帆怎麽沒到,都要開飯了,秦暗繼續走近,從孫母的身後叫了聲伯母,孫母轉頭,看着眼前有點頹廢的男士,滿臉胡須,眼睛泛紅,好像很久沒休息過了,咋看有點像大逃亡的逃犯,孫母回頭想詢問女兒這人是誰?卻從女兒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麽,只是并未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