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心又在何處?
這一夜,又有幾個人可以睡得安穩?
娴雅手中的打火機蓋子不停地想着,她打開了火又滅掉,一遍遍重複着。
汪子軒擁着懷中的妻子,心又在何處?
第二天很早,大約五點多,汪子軒就起床了,他準備去廚房找些吃的,可是在下樓梯的時候看見船頭的一個身影,他便改變了方向朝她走了過去。
詩媛也醒了,發現他不在,她的心中還是不安,便起床走出房間。
她也看見了那個身影,看見了那個影子旁的他。
初升的朝陽将他們包圍,那樣的溫暖那樣的和諧,詩媛苦笑了,拉緊了被風吹開的外套,往房間裏走去!
她不想再問那個問題了,因為答案始終都在她的眼前,只是她自己不願承認不願接受而已!可是,這個世上的事不會因為人拒絕承認其真實性而改變自身的存在。
她該明白這一點!
現在,她明白了,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從上午開始,詩媛變得很是健談,好像也很開心,不管是和誰都能聊上好一陣,這讓汪子軒和丁皓楠都覺得很奇怪。丁皓楠沒有說昨天兩人喝酒的事,詩媛也沒提。而汪子軒跟丁皓楠也沒有因為昨天的事産生不快,他們依舊和往常一樣玩鬧,多少年的感情是不會輕易受到影響的。
中午時,月光號靠岸,大家各自回家,娴雅回了酒店。
詩媛和汪子軒在回家的路上,卻是沉默不語,直到快要到家了,他才說“等會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晚上你就別等了,自己睡吧!”
她雖然沒有親耳聽到娴雅約他見面,可是,他這麽說的話,她就已經猜到了。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當心點!”她只是這麽說了句,并沒有多問。
在家裏待了兩個小時,他基本都在書房裏處理工作的事。而她剛開始是在瑜伽房裏練瑜伽,半小時後上樓,坐在三樓的休息室裏,系着圍裙開始做陶藝,這是她新近發掘的娛樂,很容易消費時間。沒過多久,房間裏的電話便響了,仆人轉進來,說是找她的。她擦幹了手,洗掉泥巴,接起電話,是慕飛打過來的,他說的是周末聚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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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她說。
就當她在和慕飛講電話的時候,汪子軒之前聽到電話響,也沒注意,這會兒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準備給辦公室打過去,叫葉小姐給他發份材料過來。等他拿起話筒,才發現有人在打電話,他本想放下的,因為他不想聽別人的事。可是,就只是那幾秒鐘的工夫,他聽出來那是詩媛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她很開心。他便好奇地想要知道那個讓她這麽開心的理由,因此違反規則偷聽了她的電話,沒想到和她通話的是慕飛!
慕飛?彭慕飛?
汪子軒開始想,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沒有聽她說過?
哦,對了,不就是那個人嗎?當年和他在月光號上比賽游泳的、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想到這個詞,汪子軒的眉頭皺緊了。
彭慕飛打電話到家裏,難道說他們到現在還——
汪子軒越是懷疑,心中就越是難以安定,越是想要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可是,也許是詩媛發現電話的聲音不對勁了,便對慕飛說“就這樣吧!到時候我再跟你聯系!”
聽着電話挂斷了,汪子軒也趕緊放下聽筒。
詩媛懷疑是不是有人剛才在偷聽自己通話,可是,想一想,也應該不會啊!家裏的仆人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汪子軒又在工作,怎麽會有誰偷聽呢?
她只是這麽想了一下,便繼續坐在地上捏泥巴。
可是,汪子軒的心境太不平靜了,他忘記了自己要打電話給助理,起身出了書房,他想知道她在做什麽。
“蘇太太,少奶奶呢?”他問仆人。
“少奶奶在三樓做陶藝呢!”仆人告訴他,他便上了三樓。
透過玻璃牆,他看見了正在揉搓陶土的她,看她那麽專心致志,他卻不知道該做什麽。
她偶爾一擡頭,便看見了他,兩人視線相抵,又趕緊錯開。
她的行為,在他以為是心中有事瞞着他的表現,他便走進去,裝作無意的觀賞着架子上擺放的她的作品。
“你不是有事出門嗎?怎麽還沒走?”她頭也不擡就這麽問了一句。
“等會走!”他瞥了她一眼,“你好像心情不錯,有什麽好玩的事嗎?”
“是嗎?我天天這樣,你覺得好玩嗎?”她簡單回答一句,似乎沒有和他進行對話的意願。
房間裏沒有人說話,他站了一會,便說“過一會我就走了!”
她“嗯”了一聲,也沒有擡頭。
他走到門口,想想剛才那個電話,又停住了,轉過身問“許詩媛,你不關心我出去做什麽嗎?”
她苦笑了,擡頭看着他,反問道:“我要是問了,你會說真話嗎?”
他無言以對。
是啊,他會告訴她說“我要和娴雅見面,晚上可能不回來”這樣的話嗎?
她沒有再說一個字,只是低頭做着手中的活。
他還是放不下,問“你沒什麽事跟我講嗎?”
她看了他一眼,說“沒有”,便低下頭。
他再也沒有回頭,一直往樓下的書房走去,當他的身影從她的眼中消失之時,淚水滾湧而出,一顆顆打在她的胳膊上。
她看着他的車子走了,他去見他的娴雅了,自己卻一個字都不能講!她躺在地板上,任由淚水流下。
晚上,仆人蘇太太和詩媛一起吃了晚飯,便開車回了汪府。薔薇之屋只剩下詩媛一人!
這個時候,才是晚上七點半。因為已經入了夏,天黑的好晚,現在外面一片光亮,讓她感覺這一天好漫長,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夜裏。可是,當她坐在玻璃牆前等着天黑後,又感覺到孤寂難捱。
她在屋裏轉圈,從客廳轉到廚房,又到車庫,又上樓,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次。
她不喜歡看電視,走在地上又沒聲音,因此,現在家裏安靜地難以想象。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她不知道,此時的她已經有些神經質的反應了。
手機一直在手中握着,上面沾上了她的汗漬,可是,它沒有聲音,而她也沒有打開它撥打。
此時的汪子軒,剛剛和娴雅一起吃完晚飯,準備送她回酒店。他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了獨自一人在家裏的她,想起前天晚上坐在樓梯上哭着的她,掏出手機,想要給她撥過去。找到了她的名字,他卻沒有撥打,只是一直盯着。
娴雅從盥洗間出來,見他靠着牆盯着手機,微笑着問“怎麽了?有事嗎?”
他含笑搖頭,說:“走吧!”
她沒有說話,只是從他手中接過自己的手包。
此時的汪子軒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