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蜀王就是夜曦(下)(6000+) (1)
藍青城忙轉身,茂林內的光線較暗,幾縷陽光從枝丫間努力的擠出,灑在那一騎人馬的身上。
有一縷光線照在了他那張漆黑的面具上,面具下,依稀可見金色的光影流動,光芒妖冶而又奪目,一下子攫住了藍青城的心。
他坐在馬上,她牽着馬站在地上,她微仰起下巴,那抹金色的光亮令她炫目,好一會兒未回過神來件。
一片樹葉從樹梢飄飄蕩蕩落下,從她的鼻尖劃過,葉子冰涼的觸感,令她稍稍回神。
“玉公主還未回答本王的話,玉公主……龊”
“夜曦~~”藍青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雙炫目的金眸,不确定的喚道:“你是不是夜曦?”
原來,玉公主當真是認識他的。
夜曦一派正經的回答:“玉公主認錯人了。”
“是嗎?”她不相信!
夜曦微笑的欲牽馬從她面前離開,藍青城足尖點地,動作極快的飛身而起,探手去揭夜曦臉上的面具。
夜曦反應也快,身子向後仰,躲開了藍青城的手。
未得手的藍青城并未放棄,重新向夜曦的臉攻擊而去。
夜曦不慌不忙的将那只伸到眼前的手握住,握着她的手,用內力将她的身子一轉,将她拉入懷中,雙臂禁锢住她的身子,令她不能動彈。
他的動作十分巧妙,力道不大,卻讓藍青城無法逃脫。
“放開我!”藍青城生氣的怒喝道。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輕笑的看着她掙紮的動作:“告訴我,你口中的那個夜曦,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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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她兇巴巴的回絕。
“你剛剛不是将本王認成夜曦,既然如此,本王當有知道真相的權力!”夜曦笑看她可愛的怒容。
“他是……”藍青城一字一頓:“我的丈夫!”
丈夫?
這兩個字,猶如兩記重錘狠狠的錘在夜曦的胸口處,連語調也突然變的嚴肅:“你說他是你的丈夫,你有什麽證據?”
“如果你不是夜曦,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藍青城将內力漸漸聚起,待準備完畢,她用內力将夜曦的雙手推開,身體彈起在空中旋轉了一圈緩緩落地。
在她落地的同時,她頭頂一只閃爍着耀眼光芒的金翅鳳凰栩栩如生的展翅盤旋。
那是……黑暗一族的浴火鳳凰!
浴火鳳凰被封印在傳世鳳佩上,向來是黑暗一族的女主人才有支配的權利,藍青城又怎麽會有浴火鳳凰?
在他出神的當兒,藍青城的雙手聚起內力,向他揮來一掌。
他未反應及時,那一掌劃過他的臉頰,他立即別開臉去,随着那一掌劃過,他臉上的黑色金屬面具‘卡嚓’一聲,一分為二,掉進了他腳邊的草叢中。
一陣風起,吹的二人的衣擺呼啦作響,樹枝因為狂擺,更多的陽光争相穿過,随着樹林間的光線漸明,夜曦緩緩的轉過臉來。
明亮的陽光下,映出夜曦谪仙般的俊美容顏,長長的睫毛下,一雙金眸幽暗而妖冶,性感的薄唇勾起平日裏慣有的邪魅弧度。
他左手的手掌因藍青城剛剛的那一掌,做出抵擋的動作,陽光灑在那只手掌上,掌心中的一道刀疤深深的印在了藍青城的眼底。
藍青城錯锷的看着那道刀疤,嗫嚅着唇,喃喃着兩個字:“阿曦~~”
夜曦一看藍青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臉無法再掩飾,旋即恢複自己的嗓音,溫和低沉的磁性嗓音,透着慣有的邪肆語調。
“唉呀呀,被發現了。”
藍青城的雙眼一瞬不眨的盯着夜曦的眼睛,眼睛依舊是那雙眼睛,臉也是那張臉,可是,在那張臉上,她再也看不到曾經的溫柔,那雙眼睛裏,也再也看不到癡情的目光。
他是夜曦沒錯,可是……他卻不是她的夜曦。
如同他眼睛裏透出的感覺,她是陌生人!
一直躲在旁邊的黑音和濤同時竄了出來,站在夜曦的身後。
藍青城愠怒的看向濤:“濤,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該向我好好的解
釋?”
濤會跟在夜曦身邊,絕非偶然,他一定知道什麽。
濤苦笑了一下,他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
“少夫人,這件事說來話長。”
少夫人?
夜曦回頭深深的凝了一眼濤:“濤,你似乎也該向我好好的解釋一番。”
“這個……”濤平日裏話不多,說出的話倒也是條理清晰,此時此刻,他卻無法将這件事解釋清楚。
一直沉默的黑音,冷不叮的插進一句:“一句話,王爺跌下山崖的時候,受到了重創,所以,有些事情,他都已經不記得了。”
“你是說,他失憶?”藍青城風中淩亂,這種事情怎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如果說是失憶,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麽會對她這麽冷漠,又為什麽好似從不認識她一般。
“而且,他只是不記得有關于您的所有事情!”黑音補充了一句。
只是不記得她的了?這是為什麽?
藍青城一步一步走向夜曦,眼睛瞬間不眨的望着那雙眼睛:“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望着藍青城的目光平靜無波,沒有半點感情,裏頭有幾分苦惱。
在他的記憶裏,尋不着半點關于她的痕跡。
不等他回答,藍青城已在他的臉上尋到了答案。
她嘲諷一笑。
“原來如此,已經把我給忘了。”這些日子以來,她為了他傷心欲絕,可是他卻已經把她給忘了。
忘的幹幹淨淨!
為了他,她決心複仇,用心機成為了玉公主,回頭想來,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看着夜曦臉上陌生的表情,藍青城忽地若有所思的笑了。
他死了的時候,她可以放肆的去愛他,為了他瘋狂,但是,他活着的時候,她卻無法面對他。
“這樣也好!”本來他們兩個就無法在一起,他現在忘了她,就更好了。
只要确定他還活着,之前受過的那些苦和痛,就當是還他那三年念他的情。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過身之後,她狠心将自己心裏的情火掐滅。
夜曦皺眉握住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裏?”
“既然你已經忘了我,我們兩個之間也沒有必要再有交集,你現在的身份是蜀王,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決定,我會離開你的視線,相信,這也是你想要的。”
她微笑的說完,堅定的推開夜曦的手,絕然的轉身上馬。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有一股疼痛在夜曦的心裏滋生。
※
狩獵仍在繼續,天邊忽然湧起了一陣烏雲,烏雲挾帶着狂風,不停在樹林間肆虐。
藍青城本想直接出狩獵場的,騎以走了一會兒,卻發現身側的那棵樹,不久前才剛剛見過,她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
一個讓她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的事實,讓她渾身僵硬。
她迷路了!
這裏的樹幾乎都長的一個樣,也難怪她會迷路。
她在樹上做了一個記號,沿着記號直直的向前方走去,走了一圈之後,忽然,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地方。
在這期間,她拉着馬兒,馬兒得了空竟逃走,然後不見了蹤影。
撫摸了一下樹幹上的痕跡,确定那是自己之前留下的記號。
怎麽回事?她明明是往前走的,怎麽會又回到這裏了?
難道這裏是迷宮嗎?
藍青城又試了幾次,确定自己陷進了迷宮樹林裏,根本無法走出去。
怪事了!
藍青城冷冷一笑,提起內力,足尖點地,身體拔地而起向樹梢躍去,然,樹梢突然如一張密密的網般罩了下來。
因為那樹的阻饒,藍青城被迫重新回到地上,美麗的杏眼眯緊看向頭頂參天的大樹。
她當是怎麽回
事,原來,是有人提早在這裏設下了迷宮陣法。
想來,剛剛她往這邊走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陣怪風,就是奇怪之處。
可惜,她因為剛剛與夜曦重逢,心緒不穩,一時失神,竟中了這陷阱。
她就不相信了,她會破不了這種雕蟲小技。
想了一下之前走過樹林時看到的景物,她阖上眼睛,靜靜的站在原處聽着耳旁的風中。
好一會兒之後,藍青城感覺到一絲風從她的左側吹來,她倏的睜開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眸一亮。
找到了!
她立刻聚起內力,向左側的方向攻去,立刻有樹木攔住她的去路,她立刻聚起內力向那棵樹揮去一掌。
伴随着那一掌,那棵樹被一下折斷,随着那棵樹倒下,眼前的景物一片清晰起來。
藍青城趕緊離開原地,剛出去,便看到在了出口處站着的一具挺拔身形。
竟然是之前她欲甩掉的夜曦。
他站在這裏做什麽?
他雙臂環胸,慵懶靠在樹幹上的模樣,許久沒見到了,現在再一次看到他,恍如隔世。
藍青城佯裝沒看到他,欲直接從他的身邊越過,他好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怎麽說也是本王救了你,你就這麽對待救命恩人?”夜曦邪笑的看着藍青城那張刻意無視他的臉。
想來,剛剛樹林裏突然竄進的風,應當是夜曦的傑作。
“多謝蜀王救命之恩!”說罷,藍青城冷漠的再一次欲離開。
夜曦卻是擋在她身前,幽深的眸盯着藍青城的臉:“你不是說我們兩個以前是夫妻,可你為什麽不想看到我?”
“想要知道原因,你問你的兩名好手下,他們自然會告訴你。”藍青城話裏已有了些不耐煩。
“雖然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本王不知曉,不過,既然我們以前是夫妻,本王自然不用假裝不知曉這件事。”
“那你打算怎麽樣?”藍青城皺眉。
“夜曦在你的心裏已經死了,我們兩個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怎麽重新開始?”藍青城不明白的看着他。
“以我蜀王的身份,還有你玉公主的身份,我們重新開始。”夜曦提出要求。
藍青城眉頭皺的更緊:“蜀王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的條件跟你重新開始?”
“就以為我知道你的秘密,還有……咱們的兒子,包子,對吧,他是叫這個名字吧?”夜曦微笑的揚唇。
之前他從藍青城嘴裏聽到包子這個名字,還以為是他的愛人,原來……竟是他們之間的兒子。
兒子呀,他們居然還有兒子。
“你想做什麽?”藍青城驚訝的擡頭,從夜曦的眸底看出一抹精明的光亮來,那是他要做某件事之前的前兆,她不禁警覺的看着他。
“既然咱們兩個是夫妻,孩子自然要與我們夫妻在一起,就在一刻鐘之前,我已經派了人去接我們兒子回蜀王府了!”夜曦不慌不忙的說。
“你說什麽?”藍青城的臉色一陣發白:“你不能這麽做,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的話,會有什麽後果?”
會暴光包子的身份,到時包子不就更危險了嗎?他是白癡嗎?
“本王只是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至于你擔心的那些,為夫都會一一解決,你只需安心的做蜀王妃便可!”
“……”從剛剛到現在,藍青城覺得自己的腦子一下消化不了這些事:“等等,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沒關系!本王給你時間考慮,在你考慮好之前,包子都會在蜀王府!”夜曦一慣霸道的語調,說出的話,向來不給對手留任何餘地。
他要得到的東西或人,他人沒有說不的權利!
“不用考慮了,我會帶包子離開!”藍青城斬釘截鐵的拒絕。
夜曦眯眼,妖冶的金眸閃動着揶揄的光亮:“你好好的想清楚,想清楚之後再回答,啊,忘了告訴你,你是不可以帶包子離開的!”
p>“為什麽?”
夜曦微笑的一字一頓提醒她:“包子是我的兒子,我怎麽可能允許我的骨肉流落在外?”
“你可以找別的女人再生,憑什麽搶我的包子?”藍青城怒的想沖上前去,撕碎他的笑臉。
“我沒有興趣跟女人生孩子,目前,我也只對你有點興趣,除非你再給我生個孩子,我可以放了你!”他不慌不忙的再一次提出條件。
藍青城的臉黑了。
當她是生孩子的工具嗎?
“夜曦,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無恥?”卑鄙無恥到人神共憤。
連他們之間的孩子,他都可以拿來當作籌碼,他還是人嗎?
“無所謂。”夜曦聳了聳肩,這些年來,他聽到過各種咒語他的詞,比這更難聽的多了去了。
藍青城雙手緊握成拳,看着夜曦的雙眼中更是充斥着憤和怒。
該死的夜曦!
他成功在半個時辰之內,将她看到他時的驚喜,轉變為憤怒。
她捏緊雙拳,再也不看夜曦一眼。
還有她的馬兒也是,這個背主棄義的家夥,不知道跑到去哪裏去了。
從這裏到出口的話,應當還有好遠,要是走過去的話,不知道要走多長時間。
看出了藍青城的心思,夜曦微笑的看着她:“你的馬兒不見了是吧,我帶你出去!”
“不需要!”藍青城黑着臉拒絕,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又被他戲弄或是威脅,她倔強的往出口的方向走去,借用內力的話,應該也會很快吧。
可惜,好景不長,她剛走了兩步,伴随着‘卡嚓’一聲,她的腳突然被放在地上的野獸夾夾住,尖銳的獸夾,刺進了她的小腿處,鞋襪瞬間染上了鮮紅的血。
尖銳的刺痛,令藍青城痛的跌坐了下去。
‘嘶’好疼,她痛的整張臉瞬間失血,如紙般的蒼白。
夜曦皺眉欲上前去幫她把獸夾打開,她已經自行忍痛将獸夾打開,她的腳立即從原處拿開,刺骨的疼痛,令她站不穩。
還真是倔強。
“你想這樣一直走到入口處不成?”夜曦淡淡的看着她。
“就算用走的,我也不要你管!”反正不要他插手就對了!
“即使你的腳廢了,你也心甘情願?”
“反正不關你的事。”她忍着疼,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從原地離開,她路過的地方滴下一道鮮紅的血跡。
看她那倔強不管不顧的背影,夜曦再也無法忍受,幾步上前,一把将藍青城攔腰抱起。
“你放開我!”藍青城立即劇烈掙紮:“我不需要你幫忙,馬上放我下去!”
夜曦輕松的一個轉身躍上了馬背,将藍青城放在他的身前,兩只手臂橫過她的腰扯住缰繩,輕松的禁锢住她的行為。
“本王可不想本王未來的王妃被別人說是個瘸子!”從頭頂飄來夜曦揶揄的聲音。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做你的王妃了?你放我下去!”藍青城生氣的掙紮着。
忽地,夜曦一下子移開了雙手,側坐在馬背上的藍青城,身體一下子沒有了重心,開始劇烈的搖晃,随時會跌下馬去。
人的身體都有一種求生的本能,在差點掉下去的當兒,藍青城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摟緊夜曦的頸項,用以牢牢的固定在馬上,不至于掉下去。
下一秒,頭頂傳來夜曦那熟悉的邪魅笑聲。
他的雙手重新攬住她的纖腰,讓她乖乖的待在他的懷裏,他笑着道:“本王知道你定是不想離開本王,本王果然猜對了!”
藍青城的腦中一陣嗡鳴作響。
可惡的夜曦,他使詐!
以她現在的身體,腳上有了傷,內力不好使,要徒步走出去,帶着腳傷,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走出這樹林。
想到這裏,她只能乖乖的待在馬上。
※
在出去之前,夜曦徒手射出幾支箭,射下了幾只野獸,捆
了起來放在馬背上。
藍青城有一種錯覺,自己就如同那些野獸一般,被他困的死死的,想逃也難。
終于到了入口處,藍青城像是被注入了雞血般的複活了過來:“馬上要出去了,你快放我下去!”
“為什麽?”
“我們兩個這樣出去,一定會被人誤會的!”藍青城趕緊解釋。
夜曦鼻中逸出一聲輕笑,突然夾緊馬腹,讓馬兒更快的往前沖去,藍青城還來不及阻止,二人已經到了衆人跟前。
☆、第一百五十三夫妻之間(6000+)
藍青城欲從馬上跳下來,手掌不小心觸到他背上凹凸不平的皮膚,心咯噔了一下。
“這是怎麽回事?”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夜曦稍稍低頭,笑着回答:“只是之前在山谷中受的傷,吓到你了?件”
有什麽感覺呼之欲出,藍青城的手掌輕輕的撫過那些傷痕龊。
猶記得當初在峽谷的山洞中,她看到的他後背的景象,一片血肉模糊的怵目驚心,肌膚的紋理會變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
可就是這個理所當然,讓她原本想要離開他的心又再一次躊躇,那個傷,畢竟是因她而受。
而且,因此差點喪生,現在他死而複生,之前他們之間的一些隔閡,現在似乎在慢慢的消散。
感覺到藍青城的出神,夜曦低頭沖她戲谑一笑,馬兒停了下來,他摟着她的纖腰,抱着她翻身下馬。
早早回到入口處的永康公主,只打了兩只野兔,本來正與皇後說說笑笑的她,看到夜曦和藍青城的出現,一雙含妒的眼就盯死了那二人。
而且,夜曦臉上的面具不知何時沒有了,那張谪仙般的俊容,就這樣大刺刺的暴露在衆人的眼前,驚起無數驚豔的目光。
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他懷裏靠着同樣有着傾城容顏的藍青城,兩人坐在一匹馬上,縱馬馳騁時的畫面,是那樣的美。
連同太後看了這一幕,都有些怔然。
随後,太後的目光瞥到了藍青城小腿上的鮮血,慌忙同身側的宮女、嬷嬷們一起往藍青城的身邊奔去。
另一邊,夜曦一手扶着藍青城,另一只手将馬背上的野獸拿了下來丢在地上。
有野兔、野山雞、野雁,還有一頭野鹿,也算是收獲頗豐。
藍青城站在一旁看着他利索的動作,目光卻是怎麽也移不開。
之前在樹林裏時,她故意無情說出的那些話,那些話仍在耳邊,可是,她自己十分明白,他們之間已經跟之前不一樣了,即使她強迫想将自己的目光移開,可想到失而複得的他,眼睛怎麽也無法移開。
夜曦回頭,恰好對上藍青城困惑的雙眼,他仍是邪魅一笑,随手将後背上的箭簍丢在地上,一把抱起藍青城往高臺上走去。
太後迎了上來。
“玉兒這是怎麽了?怎麽受傷了?快讓奶奶看看!”太後攔住夜曦,心疼的看着藍青城腿腳上刺目的鮮血:“太醫呢?馬上喚太醫過來!”
太後一聲令下,太醫被人請了來,夜曦把藍青城放在椅子上,太醫恭敬擡起藍青城的腿。
查看了一番她腿上的傷口。
“回太後,玉公主的腿乃是被獸夾所傷,好在是皮外傷,上了藥之後,休息幾天便可!”太醫恭敬的回報。
“既然如此,馬上給玉公主上藥!”稍稍緩過來一些魂,太後怒容未褪,招來了狩獵場的管事
那管事看到藍青城腿上的傷,戰戰兢兢的匍匐在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林中放獸夾,這片狩獵場是皇家狩獵場,旁人不得在裏面随便狩獵,哀家看你這條命是不想要了!”
管事身體抖動的如篩谷:“太後娘娘饒命,下官不敢,下官一直恪敬職守,從不敢違抗皇命,下官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狩獵場中放獸夾!”
“你即身為管事,這個狩獵場就由你來管,裏面有獸夾,難不成是我們放的不成?”
“這……這個……其實……”管事遲疑着,雙眼悄悄的看向某處,似被驚吓到般,他忙又低下頭去:“下官不敢說!”
“哀家要你說,你有什麽不敢說的?皇上,你說是吧?”太後一威嚴的向皇帝睨去一眼。
“只要你說出幕後主謀來,朕饒你無罪,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皇帝開金口。
旁邊回到出口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交頭接耳。
那名管事突然看向夜曦,他大膽的指着夜曦:“是蜀王,之前只有蜀王來過狩獵場,當時蜀王說他提前先來狩獵場熟悉地形,到時可贏得狩獵比賽區,除了蜀王之外,沒有其他人來過!因為蜀王深得皇上喜愛,下官不敢阻攔,哪知他會……”
聽到有人給夜曦潑髒水,藍青城
惱的一拍扶手,剛要說話,身後的寧延濱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不要開口。
在剛才,初見夜曦的臉,寧延濱就知道,這一次,他還是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夜曦不在的時候,他沒有機會,現在,他回來了,他就更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寧大哥,你不要阻攔我,這個人鐵定是受了什麽人的蠱惑,所以才會誣陷阿曦,我一定……”
看她緊張夜曦的樣子,寧延濱最後一點希望破滅。
微微阖上雙眼,寧延濱再睜開的時候,眸子裏一片澄亮:“玉公主,你不要忘了,他是蜀王,既然他接受了這個身份,你就該相信他,相信他有處理這件事的能力!”
“寧大哥,我是相信他,可是其他人不相信!”特別是這波谲雲詭的皇廷之中,信任兩個字是最奢侈的,即使……蜀王是皇帝最喜歡的那一個。
“青城,別讓擔心蒙蔽了你的雙眼。”寧延濱嘆了口氣又勸道。
主觀擔心意識占了上風的藍青城,自然無法客觀的去想這個問題。
或者說,只要遇到了關于夜曦的事情,她皆無法客觀的去判斷問題,夜曦的事始終是她的死穴。
永康公主倒是第一個站了出來,一腳把管事踹倒在地上。
“你胡扯,蜀王怎麽可能是兇手,本公主看你是活膩了,想死是不是?”
永康公主失了态,皇後焦急的趕緊命人上前去将永康公主拉開,永康公主還不停的罵罵咧咧。
“你們放開本公主,本公主要殺了他,看他再亂嚼舌根。”
等永康公主走了,管事才重新跪在地上。
皇帝危險的眯眼,精湛的雙目死盯着那名管事的臉:“你可知你剛剛說的是什麽?誣陷皇子,你知道這是什麽罪嗎?”
管事渾身抖了一抖:“下官知道,可下官說的是實情,不敢有半點撒謊,請皇上明察!”
被指作兇手的夜曦,邪魅一笑的看着那名管事,臉上沒有半點擔心。
“哦,你說本王間經來過狩獵場,你可否說出本王來此的具體時間?”夜曦不慌不忙的問道。
那名管事的眼珠子骨碌一轉:“是三天前的下午,具體的時辰下這記不太清楚了,但是,下官肯定,王爺是三天前的下午來的。”
“三天前的前半個下午,本王都在城南,有不少人可以為本王作證,本王怎麽可能會來到狩獵場?”夜曦眸底閃過精光,冷不叮的問了一句。
那管事馬上接:“後半個下午,就是後半個下午,對,你就是後半個下午來的,從城南到這狩獵場,只半個時辰,下官想起來了,蜀王你來的時候,已經接賓傍晚了。”
那管事接的飛快,其他人也以為夜曦必遭到重罰,感覺到這一點的那管事,心裏得意的緊。
可惜,好景不長。
那管事還沒有得意多長時間,便聽那皇帝冷冷的道:“三天前的傍晚,蜀王在皇宮,你是什麽時候看到他的?”
皇帝的話一出口,那名管事便愣住了,再看夜曦微笑的臉,那管事心裏暗叫了一聲不好,剛剛他被夜曦給設計了,結果就讓他鑽了空子。
誣陷蜀王的罪名,他可得擔不住。
藍青城本想利用自己的左手,探出管事的幕後主使,看到眼前的局面,她覺得多此一舉。
夜曦是什麽人,大概根本就不需要她為他做那些事吧?
她不禁自嘲一笑,剛剛因為太緊張,差點就暴露了自己。
“皇上,皇上,下官确實見到了蜀王,是蜀王他……他……”
“你這話的意思,朕包庇蜀王是嗎?難道朕什麽時候見了蜀王,朕會比你的腦袋更糊塗?”‘啪’的一聲,皇帝一聲掌在面前的桌子上:“說,是誰指使你陷害蜀王的?”
管事吓的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連顫聲解釋:“下官沒有,下官說的句句屬實,下官……”
“你還敢狡辯,來人哪!”皇帝生氣的一聲喝令,立馬有兩名大內禁衛向那名管事靠近。
眼看大內禁衛就要把他拖下去。
倘若被事帶下去的話,那是死路一條,而
且,刑房的那些刑具,他鐵定受不住的。
“皇上,皇上,下官說,下官說,下官全部都說,是太子,是太子殿下讓下官這麽做的。”那管事突然一口咬死了的道,慌慌張張的向太子:“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救救下官,那些事情都是您讓下官做的,您說過,只要下官做了,就會賞下官一個錦繡前程,您不能見死不救呀!”
寧延展白布下的雙眼驟然瞳孔收緊,震怒的他豁然站了起來。
“你說本宮命你做這些事,你有什麽證據?”
管事變戲法似的從衣袖裏掏出一張紙來:“這就是太子殿下給下官的親筆信,不信的話,大家可以查看這信的筆跡!”
筆跡?
寧延展說着便沖上前去搶過那封信,不顧太醫的叮囑,一把扯掉眼睛前的白布,借着刺眼的光芒,看了一眼那封信。
信的大致內容是,放獸夾誣陷蜀王!
那筆跡明顯是模仿他的。
但是,那封信卻絕不是他寫的。
“父皇,這封信不是我臣寫的,兒臣從來沒有寫過這封信,您一定要相信兒臣!”寧延展眼睛因被強光刺到,眼前突然一陣漆黑,剛才還明亮的畫面,全部消失不見:“本宮的眼睛,本宮的眼睛……”
寧延展慌張的捂着自己的眼睛。
太醫們見狀,趕緊又沖到寧延展的身前去,将他帶到了光線較暗處。
在太醫們為寧延展診治的當兒,衆人已經将寧延展的筆跡核驗過,核驗結果,那封信果然是寧延展的筆跡。
太監回到衆人面前,宣布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結果:“太子殿下的眼睛,失明了!”
衆人皆錯锷。
失明這兩個字,就相當于判了寧延展的死刑,一個失明的太子,還能做什麽?
而在得知自己失明的瞬間,寧延展已經昏了過去。
皇帝心裏氣怒,本想下令調查寧延展,聽到他失明的消息,心裏也多的是心疼。
畢竟,太子在他的身邊這麽多年,又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現在已經失明了,再治他的罪,等于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巴。
“把這個管事帶下去,仔細的審問,其他的事,回宮再定!”皇帝冷冷的一聲喝令。
皇帝這樣下令,衆人已經明白,皇帝是心疼了太子,不過,皇帝心海底針、伴君如伴虎,誰也沒有這個膽子,在皇帝不高興的時候去拔他的老虎毛。
“是!”衆人應着。
狩獵大賽以魏将軍之女魏婕與寧延濱并列第一結束。
太後一直守在藍青城身邊,對藍青城噓寒問暖,讓藍青城首次感受到了爹娘離開後的親情。
雖然這份親情的關愛,是自己用欺騙的手段換來的。
要回去了,太後本想把藍青城帶回宮裏去養着,後來,因為在狩獵場吹了風,太後得了風寒,這個決定便作罷,最後,衆人散去,在去往馬車的咱上,鳳衣和姚憶薇二人扶着藍青城。
還未走到她的馬車,身後突然一個人走了過來,霸道的将藍青城抱起,并走向另外一個馬車。
鳳衣和姚憶薇二人一時未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藍青城已經被夜曦放到他的馬車上。
“我們主子有自己的馬車,請将主子還給我們!”鳳衣大膽的沖夜曦要求。
看到夜曦那張臉,鳳衣和姚憶薇當然都知道他是誰,因為藍青城沒有拆穿,她們也機靈的沒有當衆拆穿他,可不代表,她們會認同夜曦的做法。
他明明還還活着,明明就在主子的身邊,可是,他卻假裝不認識她們,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原因,但是,只要讓主子傷心的人,都是她們的拒絕往來戶。
“而且,我們的主子身上有傷,需回去好好休養。”姚憶薇亦開口。
“本王只是想讓玉公主坐的舒服,你們兩個太過小題大作,就算本王帶她回府,與藍府只有一牆之隔,你們随時可以接她回去!”夜曦邪魅一笑的道。
比起她們的馬車,夜曦的馬車看起來确實會坐着更舒服一些。
鳳衣和姚憶薇二人對視了一眼。
為了藍青城的身體着想,二人決定放棄藍青城,就讓她在蜀王的馬車上坐着。
正如夜曦所說,藍府與蜀王府僅一牆之隔,諒他也耍不出什麽花招來,更何況……對方是夜曦,夜曦怎麽可能會對藍青城不利?
對于夜曦的提議,藍青城是拒絕的。
“鳳衣,憶薇,你們兩個扶我回去。”藍青城不高興的囑咐二人。
“主子,您先委屈在馬車裏坐着,等回府之後,我們再接您!”鳳衣和姚憶薇二人說完,飛快的溜回藍府的馬車上。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藍青城着急的喚鳳衣和姚憶薇二人,二人已經很快消失不見。
随後,夜曦上了馬車,藍青城下意識的起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