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零][性轉]夜半鐘聲

第4章 ☆、chapter 4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點人體描寫，僞百合也來了，如有不适請點X

要說作為一個風紀委員，于公于私學園總是要給些福利的，然而事實上并沒有。黑主理事長是個大公無私的人，就算是心愛的女兒也別說什麽特權。

黑主學園宿舍守則上有一條明文規定，那就是在夜晚12點之後宿舍将會停止供應熱水，這也就迫使這些總想着往校舍去的日間部學生們必須在12點前趕回來，不然就只能淋着冷水伴着清醒入睡了。

所以，兩個身在日間部的風紀委員也不得不被無辜的連累。

才洗完了澡正在鏡子旁吹頭發，黑主優姬現在的心情是滿舒暢的，從她嘴裏哼着的小調就能聽出來。這不完整的小調在門響之後就停了，她一臉黑線的看着進來的那個人。

“喂，就算同為女生這樣大大咧咧的進來也不好吧，要是我沒穿衣服怎麽辦？”她氣鼓鼓的問。

“要怪就怪宿舍的熱水停的太早了。”錐生零斜睨了她一眼，手上也一一的解開襯衫紐扣。随着衣衫的滑下，大片白皙光裸的背部就這樣大刺刺的展現在優姬的面前，在明亮的燈光下映襯的如瓷器一般。

呀，皮膚真好啊。這是黑主優姬的第一反應，但随後她立馬搖頭，不對不對，零真是怎麽說都不聽。腦筋一轉就想逗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你說我要是個男生的話，你這樣不就被我看光了。”

将襯衫扔在一邊的錐生零回身認真上下打量了下開玩笑的優姬，目光停留在某一處上點點頭。“嗯，挺像的。”

額頭冒起了十字路口，黑主優姬在自己的胸前做了一個動作，她聽明白了零是在說她平胸。調戲不成反被将了一軍，報複性的也向零的胸前看去。

黑主優姬覺得她的自卑感從來沒有這麽強過。什麽叫做停機坪，可以看她。什麽叫山峰，可以看零。白花花的胸脯和傲人的事業線，比電視上的內衣模特還正。

“好吧，跟你沒法比。”洩氣的嘆了口氣，拿起吹風機繼續吹未幹的頭發。

“傷口重新包紮了嗎？”

“包了。”黑主優姬擡起自己受傷的那只手，“我的血真的有那麽好喝嗎？看藍堂學長那個樣子，零你說我會不會也像小說裏寫的那樣被吸血鬼咬了也變成吸血鬼呢？”本來只是單純的說說，僅當娛樂的樣子，只是沒想到錐生零的反應卻大的出乎意料。

浴室的門重重的光上，吓得黑主優姬一愣。她看着浴室磨砂的門，不解，零這是怎麽了？

門內，錐生零渾身輕顫着貼着冰冷的瓷磚，露出的鋒利尖牙将下唇咬出了血。

她看見優姬蓋在頭發下的纖細脖頸，那裏面流動的血在吸引着，召喚着。房間裏還散發着一股很淡的混合着藥味的血香，美得就如罂粟，她想上前，又怕瞬間掉進了地獄。

……

很平淡的的一天，在吃過理事長味道怪異的愛心早餐之後，錐生零與黑主優姬認命的拿着理事長開出的采買單子出了校門。

陽光有點刺眼，體質正在向血族同化的錐生零很不适應，露在外面的皮膚有種在輕微灼燒的痛感。

她微微的結起眉忍耐着不适，靜靜的跟着走在前面的一點也沒發覺的黑主優姬。

“啊，好久都沒出來了，我們是先去買東西還是逛街？”優姬轉過頭一臉開心的問零。

無憂無慮的小女生。錐生零露出一個“拿你沒辦法”的無奈表情，“你想去哪就去哪。”她一向都是遵從女孩的意願，固執的認為優姬的快樂就是她的快樂。

逛完了一個又一個服裝店 ，從街頭逛到街尾，手上空的位置已經全部被占領。在買到理事長吩咐的東西前就先花了一大半的精力，錐生零真的覺得以後出門優姬還應該把和她同寝的若葉沙賴帶上，免得到時候人手不夠東西沒法提。

好在優姬在看到零兩手已經不空的情況下想起了還有東西沒買，于是終于将下一個目的地改在了城裏很有名的一家甜品店。

門邊熱情的女仆彎下腰說着，“歡迎您回來主人。”她們一進門就見店裏的生意火爆到不行，入目全是黑壓壓的人頭，還有不斷地竊竊私語。

“是王子吧，童話裏走出的那種。”

“嗯嗯，真的好帥啊，快轉過來看我一眼嘛……”

看店裏這樣的高朋滿座，錐生零本來想勸黑主優姬放棄這次等下次人少的時候再來，低下頭卻發現優姬正直直的望向一處，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零的心情一下就覺得無比的煩躁。

陰魂不散的純血種。

錐生零想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沒想到那個坐在窗前一臉憂郁的望着窗外街上的純血種居然發現了她們。

“優姬。”短短的兩個字像是婉轉了千百回，裏面包含的感情比任何字眼的描述都還要深情。玖蘭樞端坐在沙發上，優雅的氣質竟是将普通的沙發變的像王座一樣高貴。他的面前還擺着一杯已經沒有冒熱氣的咖啡，看樣子他已經來了不短的時間。

“樞學長……”被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叫着名字并且溫柔的注視着，黑主優姬害羞的低下頭捋了捋自己的頭發。

“到我這裏來坐吧。”玖蘭樞微微一笑，接着又像是剛剛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優姬身邊的零，就又加上一句，“錐生也來？”他用的是疑問的語氣，意思也是兩種。一，允許你這個卑賤的人類吸血鬼和我坐在一起。二，不想的話可以快點滾。

錐生零在乎優姬，所以在看到玖蘭樞眼中毫不掩飾的冰冷後依然選擇陪優姬坐下。玖蘭樞只是動了下手指就有侍者自動的拿來甜品單子，“來一份店裏的新品，優姬就想吃這個吧。”說着還不忘朝坐在對面的女孩眨眨眼，“給錐生的就來份這個。”他合上單子，不容拒絕的口氣，一副好心施舍的模樣。

錐生零不說話。

氣氛一時間很尴尬，就連粗神經的優姬都察覺到了，她看了看一直冷着臉的零，再看了看微笑着的樞學長，憋了一會才開口，生硬的她自己都聽不下去。

“哈哈，樞學長怎麽也來了？夜間部不是……”作為血族的他應該不會在對他們而言的夜晚出來吧。

“工作很多，出來散散心。”玖蘭樞簡單的回答，“還有，想看看可愛的優姬。”又是一笑，店裏響起一片“好帥”的贊嘆。

“這個啊。”優姬攪着自己的衣袖，氣氛又冷場了。正在她躊躇之際，侍者端來了甜品。這就像生鏽的鎖終于等來了失蹤已久的鑰匙，不用再着急了。

甜品的外形夢幻的就和童話故事裏的一樣，看着黑主優姬吃的開心的模樣 ，一旁看的零也不自覺的微微露出笑。

這一切都被坐在對面的玖蘭樞看的清楚，他心裏升起一簇火焰，本就壓抑着的不耐的心情更是不想看着這個就該随時露出痛苦絕望表情的人這樣的愉快。

純血之君的性格就是這樣惡劣，他見擺在零面前的甜品一點沒動，就拿起精致的甜品勺舀了一小勺。

專心看着優姬的零聞到了讓人受不了的甜膩氣味，就看到挂起溫和面容的玖蘭樞拿着勺子送到她面前。

“錐生是不喜歡？還是希望我親自喂你？”正經的說着無賴的話。

錐生零讨厭甜的東西，更讨厭眼前這個隐藏在無害面孔下的純血種。看他拿着勺子的手還要再進一步，一下拍響了桌子。

這一聲驚的黑主優姬含着勺子看向她。

“我去外面等你。”她低聲說了一句，徑直走了出去。

“零！零！”優姬立馬站起對着玖蘭樞抱歉的鞠了一躬後也立馬追了出去，剩下他一人看着窗外遠去兩個人，平直的嘴角彎起的弧度森寒冷漠，輕飄飄的将手裏的甜品勺丢進了一口未動過的食物。

……

零沒有聽見追在身後優姬的呼喊，被玖蘭樞肆意的玩弄，關于她的任何一點都能成為他嘲弄她的資本。疲憊的神經叫嚣着她應該立刻給高傲的男人一槍，但那種骨子裏對純血的畏懼讓她無法下手。

就算是不想承認，她還是無法忽視掉她快要變成只能背着陽光生活的野獸的事實。

不，不單單是野獸。那些人可以披着華美的皮囊，在黑夜和月光下肆意。可她只能躲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裏恐懼着，掙紮着，直到最後被那些人殺死，或者是被作為人類的獵人殺死。

化成沙粒，風一吹就散了。快的跟現在剛才被她用槍擊中，扭曲着面容長長的指甲還指着她叫她同伴的level E。

錐生零最後也會像這樣一樣，只需要一下，就什麽都不在了，連存在過的痕跡都沒留下。

寒意襲遍了全身，現在的陽光正是最烈的時候，可錐生零身上沒有一點暖意。她掉入了深海，四周漆黑一片，冰冷的海水侵蝕着她的身體，拼命的掙紮想向上游，腳上又似纏住了把她往更深的海底拖去。這個時候能拯救她的只有黑主優姬，那個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給了她一縷光亮的女孩。

“優姬！”她猛地回頭，發現一直追在自己身後的黑主優姬不見了，吹來的一陣風裏有着一股熟悉的血香，是優姬的血。

……

錐生零趴在木制的梯子上，握着槍的手顫的已經拿不穩槍。一個還是小孩的level E就在玖蘭樞壓倒性的力量下化成了沙，有些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睜大眼，瞳孔緊縮，紫色的瞳仁忽閃着血色，顫栗凝滿全身。忽的身體猛得一怔，她幾乎是從梯子上硬生生的摔下來，然後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這棟廢棄的建築。

夜晚能夠掩蓋一切的罪惡，同樣也能勾起可怕的回憶。

今天被level E襲擊讓黑主優姬清晰的記起了十年前的夢魇，天空飄着雪，那個血紅着一雙眼的吸血鬼要将她吃掉。

奔跑在校舍的走廊上，她不敢回頭，仿佛身後的任何一個陰影處都藏着可怕的怪物。

她在樓道的轉彎處看見消失不見的零，後者正雙手抱膝将自己縮成一團，臉埋着完全看不清表情。

不知道怎麽，在看到零的那一刻，她一直驚惶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她明白了零的話。可怕的吸血鬼，那并不是人，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野獸。

明明不是對她說的話，但零聽後依然心痛的不能自已。優姬到現在都不知道，其實她也是那些披着人皮的野獸中的一員。

優姬，她拼命想保護，想依靠的優姬。想要敞開心扉，又不願她看到這樣可悲的自己。一味的将要靠近她的女孩推開，用最鋒利的言語上的傷害。

優姬一直以為她們是同一類人，但零清楚，她們不是。兩條平行線無法相交，她們也永遠不是。

當相互的依靠信任染上無法洗掉的血色，罪惡的獠牙無法隐藏，可憐的理智離殘破的軀體遠去，用本能操縱的物種顯現。

刺入脖子的獠牙，還有貪婪的吞咽。大腦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大聲的說着，朝夕相處的零是吸血鬼！

吸血鬼，會吃掉我。

滴在地板上的血，還有猩紅的舌頭舔過染血的唇，銀色的頭發，不再是紫色的眼眸，這樣陌生的一個人。

“優姬……”喂飽了長期的饑渴，恢複了理智的零無法面對已經害怕驚訝到愣住的優姬。

“對不起……”她還是傷害了，她的那道光。

血色的漩渦，接着不斷接近的腳步聲，一聲一聲伴随着暗夜君王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