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是那個夢。
沈嘉妍昏昏沉沉地戳破了一個小水珠，捏起裏面金光閃閃的一枚鱗片往上次吃飽的地方游去。
不知道那個被她吃掉的那個殘影還在不在哪裏,要是還在那個地方她這次一定忍住誘惑,問清楚她是不是認識她,再把她吃掉。
沒游多久就聽到了那聲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我的孩子……”
雖然是在做夢,但沈嘉妍覺得自己無比的清醒，不然怎麽會能因為聲音裏的哀傷而心頭發緊。
雙腳立刻加快了幅度游動。
金色的光球在輕盈的水珠周圍散發着一股柔和的光線，沈嘉妍目光粘上去就難以離開，好想吃啊！
剛剛還覺得肚子圓滾滾的,怎麽現在就覺得能吞一頭象呢。
不斷吞咽分泌的口水，“我可憐的孩子之後”總有咽口水的音效。
沈嘉妍捏緊了手裏的鱗片,尖銳的觸感勉強讓她把對面極有誘惑力的食物不當做食物。
“你認識我嗎？”
“孩子……”
球裏面的殘影輪廓比她第一次看到要清楚許多，她甚至能看到她的眉心因為她經常蹙緊留下幾條長短不一的印記。
聽到她說話，殘影眼眸似乎閃了一下，卻沒有回應她的回答。
沈嘉妍擡手把鱗片咬在了牙齒中間，手伸向了那個淡金色的光球。
想吃的感覺一湧上來，就狠狠地咬緊鱗片，而且她随便撿的這片鱗片竟然還有吸水功能，口水只要一碰上就會被吸收的幹幹淨淨，沒有發生呲牙咧嘴口水順着嘴角滴滴答答直流的情景。
球軟軟的，沈嘉妍拍了拍，又戳了戳，撫摸這被溫柔力道彈開的手指，真的很想上嘴試試。
“可憐的孩子，你千萬記得不要相信任何人……”
沈嘉妍垂涎三尺的球狀物體突然金光大放，說完殘影黯淡地消失在球裏。
見狀，沈嘉妍毫不猶豫地把球塞進了嘴巴，入口即化，根本不用費力去嚼。
東西進了嘴巴，沈嘉妍往後一躺，開始思考剛剛聽到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
把卡在嘴巴裏面鱗片摳出來在身上擦了擦，沈嘉妍嘆了一口氣，“可是這個世界都是魔啊！”
沒有人她就是想要相信，也不知道從何信起。
“小鱗，你說魔也算是人嗎？我膽子那麽小要是任何魔都不相信該怎麽生活？”沈嘉妍舉起手中的鱗片問道。
雖然在她口腔呆過一陣子還差點被她吃掉，鱗片依舊亮的發光。
沈嘉妍嘆了一口氣把鱗片放進了嘴裏，不理她是要受到懲罰的。
受困在鱗片裏面的苦命人先是皺眉，她怎麽會覺得自己要依賴別人才能活下去，然後因為不能發出聲音表達任何見解又被放進了那個濕熱的地方。
為了不被口水淹沒，他又開始了吸水工作，至于是用哪裏吸，這真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
“疼……”
沈嘉妍松開了嘴裏含住的東西，迷茫地爬起來，看向剛剛施力到她頭的方向。
“大人，你為什麽要打我！”沈嘉妍捂着頭淚汪汪地看着唐恩。
唐恩臉白的發黑，真想撕掉她一張一合的嘴巴，他這輩子都不想看到她嘴裏那些随時都在洶湧而出的東西！
在夢境裏兩人都是屬于半清醒的狀态，在半清醒狀态之下什麽東西都是可能發生的。而這種半清醒讓人惱火的是清醒過後對那個時期發生的事情都會無比的清晰，他現在想忘掉那時候的感覺觸感味道，可惜剛被吸幹的身體連一個簡單的記憶封印術都使不出來。
看他的臉色，沈嘉妍開竅地聯想到一些東西，臉色一白，碎碎念道：“一個人怎麽可能跑到另一個人的夢裏，從理論上和實際都是不可能的！”勸服了自己，沈嘉妍開始轉戰唐恩，“大人有沒有做了一個變成鱗片的夢，我剛剛做夢大人你變成了鱗片我一直把你捧在手心。”
因為想健忘的事情又被提起，唐恩的臉色更黑了。
沈嘉妍知錯地埋下了頭。
唐恩目光移向了她亂晃的尾巴，突然想起在夢裏所替代的修長雙腿，不知怎麽竟然有點發愣。回過神後他狠狠掐了一下手心，他一定是好奇她吸幹他法力之後所出現的那個夢境才盯着她的尾巴不放。
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除了尾巴把她都仔細地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麽變化，清咳了一下，“起來扶我。”
“啊？”沈嘉妍驚悚地擡起頭，他的臉還是那麽黑，不過整個人卻是透出一股虛弱。
下意識地看向她盤過的那根手指，發現沒有血液飛濺，剛松了一口氣一眨眼那口氣又提了起來，那手指厚厚的一層水光是個什麽東西！
見沈嘉妍看着他的手發呆，唐恩瞪了她一眼。
“過來扶我！”
“哦……哦哦。”沈嘉妍立刻上前攙住了他一直手。
随即決定接觸點的重量迅速變重，沈嘉妍艱難地轉過了頭，“大人，你怎麽整個人壓在我的身上？”
唐恩手在她身上擦了擦，“喜歡。”
“你把什麽擦在我身上了！”
“你的東西。”
沈嘉妍：“……”
蛇尖插在土裏，完美了诠釋了靠背功用。想起了上次她是怎麽進入夢境的，她完全不敢打擾唐恩了，往他手裏塞了一根類似于曬了很久沒有水分的蘿蔔條，示意他快點吃，才抽空縮着肩膀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天早就發黑，這周圍的草叢大白天她都覺得陰森森的，現在更覺得恐怖了，抖着看完周圍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沈嘉妍的一只手也放在了唐恩的腰上。
“你在摸哪。”唐恩皺眉說道。
“我怕你害怕。”沈嘉妍聲音飄忽地說道。
唐恩沒有拆穿她，算是默認了她的行為。
“大人，你知道我們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嗎？”沈嘉妍瑟瑟發抖地問道。辨認了幾次她對任何方向任何一條路都沒有絲毫的眼熟感。
“知道。”
“是哪？”沈嘉妍舉起他一直手臂，興奮地揮了揮，“大人，你快指指。”
唐恩蹙眉，“去那做什麽？”
“啊！”沈嘉妍茫然，“不然我們去哪？你不是沒有力氣了嗎？”不然這個樣子還要去闖邪教救人？
“正是沒有自保的能力，才不能到充滿不安全因素的地方。”唐恩掃了她一眼，語氣頗為認真，像是教導學生的老師。
“不是有古山、芸娘，還有安毓嗎？”
“你怎麽能确定他們會不會趁機對我們不利。”
“……他們不會是那樣的人的。”
“你怎麽知道？”唐恩追問道。
沈嘉妍吶吶，“就是知道。”
“走吧。”唐恩微不可察地輕嘆。
“去哪？”
“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到我恢複。”
既然他不願意相信人性本善，她也不能扔下他獨自回去找古山他們，只有聽話的拖着他按他指的方向去找安全的地方，其中主要是她不知道回去的路線，不然會不會沒良心抛下他自己往回走是個未知之謎。
“大人，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嗎？”沈嘉妍動了動被壓疼的肩膀。
“我信你。”雲淡風輕卻又篤定。
沈嘉妍心猛地跳了跳，是不是被他發現了她嫌他重，設想找到安全的地方要假裝不經意把他扔到地上的心思，所以故意說讓她會感動的話，再累也不嫌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