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想不負責任?
看着衆人期待的模樣,林靖易揉了揉額角,忽而展顏道:“我這幾日有一點感覺,不過稱不上詩詞,只能算是幾句話,大家聽着覺得有那麽幾分道理就行。”
周自橫拿折扇拍着手,哈哈笑道:“行了,趕緊拿點幹貨出來,我們聽着呢!”
林靖易目光緩緩從賀蘭雅芝、周自橫等人的臉上劃過,目光投向天空,道:“我贊嘆姨母夫妻情深,不顧世俗目光,感慨周兄為一‘道’字,當衆為我對抗宇文啓,更向往先賢,興之所至,随心所欲,心中有所觸動,所以得了幾句。”
被林靖易提到的賀蘭雅芝和周自橫臉上的興味又增添了幾分,這要是得了好句子,今日之事,必定能夠青史留名,也算的上是風雅之事了。
林靖易垂了眸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好似展翅欲飛的黑蝶,眼角暈染的胭脂色嬌豔如三月桃花,有種驚心動魄的魅力,擡眼,那鳳眸清亮,目光流轉出,皆是動人風流,靈秀湛湛,清氣逼人。
她緩慢道:“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義之所當,千金散盡不後悔;情之所鐘,世俗禮法如糞土;興之所至,與君同飲三百杯!”
林靖易聲音越來越亮,最後直如金戈交疊,撞出的烈烈殺伐之音,震耳發聩,憑生一股浩然之氣。
衆人都被這四句話震得不知如何反應,只覺得将那四句話放在嘴裏,反複咀嚼,所述所陳之情,令人心生向往,令人熱血沸騰,望着林靖易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幾分震驚之色,能寫出這樣胸襟氣魄的詞句的人,真的是這個養在深閨,素有跋扈之名的林家靖易?
衆人兀自沉浸在那四句詞句中,周自橫卻率先反應過來,嘴裏面反複誦讀着,眼睛發光,看着林靖易的目光可以稱得上狂熱了,他激動的上前,雙手搭着林靖易的肩膀,認真且興奮的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今日的宴會,你所有的話,因這四句詞,必定永記史冊,萬古流芳!”
他肅了臉色,退後幾步,躬身,深深行禮道:“周自橫,替天下讀書人謝過林家靖易!”
林靖易被他那麽大的反應吓了一跳,慌忙閃身避過他的大禮,急急的上前扶起他道:“這是做什麽,這可是折煞我了!何至于如此!我又哪裏擔得起這個謝字?”
周自橫順着她的力道站起來,認真的道:“林姑娘這四句詞,乃是為我大唐書庫再添傳世之句,當得上萬古流芳的美名,以後,天下讀書人又多了一條道理可講可看,當然當得起周某的謝。”
賀蘭雅芝神色震動,看着被周自橫百般尊重的侄女,一瞬間忽然覺得自己并不了解這個侄女,自己那些為她打算的,可能真的用不上了吧,這個侄女如此耀眼,自家那個傻兒子還百般推脫,人家怕是看不上他吧!
她心裏這樣想着,雖然失落,卻依然由衷的開心,這個侄女能夠在林府那樣腌臜的地方,長成如今這個樣子,她一定吃過很多苦,并且有一顆堅韌頑強的心,這樣堅韌聰慧的女子,必定不會讓自己陷入難捱的境地。
她也能放心了。
至于兒子的婚事,只能看他們有沒有這個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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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雅芝的種種心事,周自橫和那些才子們對林靖易的各種交流探讨暫不細說,只說在這處涼亭折角隐蔽處,有一座大型假山,假山怪石嶙峋,模樣怪異。
在場的人并不知道,在那假山上有一處設計極為巧妙的涼亭,涼亭裝飾華貴,就連遮擋用的,都是與黃金等價的青蘿煙紗,清風徐徐,撩動煙紗,就如青煙袅袅,動人非常。
涼亭裏,久不出場的臨川公主赫然在其中,她長得雍容明豔,上挑的眼角有着細細的眼紋,細膩如菊,卻不顯蒼老,反而讓她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優雅從容,瓊鼻櫻唇,眼波亮的驚人,柔和起來時便如春水初融,一旦她端了臉色,就有說不出的凜利,那眸光犀利的好似能夠戳進你心窩。
此刻,臨川公主便是笑容随意,柔和的眼波融融如春水初融,動人心弦,側身道:“這女孩兒倒是有趣,小小年紀,竟能有如此胸襟氣魄,倒是少見。”
臨川公主身旁,與她一并坐着一名男子,此刻他正垂着眼睛,伸手去拿杌子上的茶盞,卻在聽到臨川公主的話的時候,微微一頓,繼而端起茶盞品茗。
他一身玄衣如墨,身子挺拔,俊挺如竹,頭發黑亮,披散在肩上,比他身上極品的錦緞都要亮眼,劍眉硬挺,下巴線條好看的不可思議。
他嘴唇極薄,抿起來尖利的就像一把劍,垂下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色,從那半垂着的眸子裏瀉出的幾分眸光,依舊冷厲的讓人心悸。
他坐在那裏,便是不動聲色,都讓人心生畏懼,氣勢如山臨淵,好像只要有他的存在,周遭一切都變得暗淡無聲,懾服于這個男人的氣勢。
能在男子面前如此随意的,全天下除了皇帝,也就只有臨川公主了。
見玄衣男子不理會她,臨川公主繼續道:“雍祚,你覺得可好?”
雍祚,臨川公主胞弟,大唐雍王,當今皇帝胞弟,震懾天下的戰神,掌天下第一奇兵,殺破狼。
而他廣為人知的名字,雍王李骥!
李骥把手中的茶盞放在桌子上,冷厲的眸光在觸及親姐時微微緩和,卻依舊冰冷,聲音低沉優雅如大提琴低吟,冷漠,卻暗藏一絲無奈,道:“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臨川公主早就習慣自己弟弟的語氣,一點都不在意,繼續興致勃勃的道:“在你姐姐我這裏就不要裝了,我早就聽展飛說了,你可是進了這個林小姐的閨房了,怎麽,你打算不認賬?”
聽到這裏,李骥眉頭一皺,黑眸暗沉下來,他眸光凜利如刀,就如醞釀風暴前的電閃雷鳴,陰沉的吓人。
臨川公主見他那樣子,立馬道:“你別罰他,是我逼問他的,你要是要罰罰我好了!也不想想是被誰逼的,要是你不二十五歲還不成家,我能巴巴的追問但凡你看一眼的女子嗎?母後早早走了,別人不管你,我能不管你嗎?”
臨川公主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李骥周身狂躁的氣息一滞,最終緩緩平靜下來,漆黑的眸子裏閃過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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