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賞菊宴
女席這邊像是沒什麽事兒了，都開吃了，話題也都是比較輕松的。男席那邊卻有些一言難盡了。幾位皇子坐在前面，說幾句話就要開始針鋒相對，英國公也有些頭疼。主要是這挑事兒的都是三皇子。
如今誰人不知道三皇子惹不得？你把他惹了，他拿着“斬立決”直接把你砍了你連哭都沒有地方哭去。比起原來的濁世翩翩佳公子，如今的三皇子可是移動的殺器，可能有多遠躲多遠吧！
樓嵘今兒在孫汝靜那裏沒讨到好，還被人跑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好不到哪裏去就開始折騰人了。這席還沒開多長時間呢，二皇子和五皇子就被灌下去不少酒。齊王雖然勸着，但是樓嵘這會兒心裏不痛快，誰的話都不願意聽。齊王也就随着他去了，左右自己在這裏也不會出事。
樓嵘只是灌酒，五皇子還好，但是二皇子已經開始喝飄了。這會兒紅着臉開始說胡話了，樓嵘冷冷笑了一聲，一記手刀直接朝二皇子後勁劈過去。二皇子立馬倒地歇菜，英國公趕快給二皇子安排了房間讓他去休息。
男席上的賓客都覺得自己後脖子有些疼。
這邊二皇子倒下之後，樓嵘目光專向了五皇子。五皇子心裏一咯噔，準備裝暈的時候，齊王發話了。
“嵘兒。”
樓嵘撇撇嘴，放下了酒杯開始乖乖吃飯。五皇子也放心下來，朝着齊王感激一笑。齊王微微勾了勾嘴唇。
樓嵘吃了幾口又覺得沒意思，幹脆拿着碗起身了。
衆人都看着他。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樓嵘拿着碗就去了女席那邊。齊王好像也不管的樣子，男席上的賓客也不好多說什麽，甚至還覺得松快了許多。
而女席上好不容易恢複了的熱鬧氣氛随着樓嵘端着碗進來的時候立馬停滞了下來。孫汝靜擡起頭來的時候，就看着樓嵘端着碗直直地朝自己走來，到了自己邊上之後朝自己身邊的鄭雲夢努努嘴。
鄭雲夢多機靈啊，立馬站起來讓開了一個位置。樓嵘坐了下去。
樓嵘一坐下來，孫汝靜就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了。皺了皺眉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突然過來。
“那邊沒意思。”樓嵘撇撇嘴，“二哥被我喝趴了，沒人陪我喝酒。”語氣還有些委屈。
孫汝靜眨眨眼，心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三皇子不會是喝醉了吧？！
“那你也不能坐過來啊。”孫汝靜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來情緒。
樓嵘“啧”了一聲，“我想過來我就能過來！”
英國公夫人立馬應和，剛剛老爺那邊派人過來說了，就讓三皇子在這邊吃，“是了是了，三皇子就在這邊用膳吧，都是一樣的。”
孫汝靜無語。這簡直就是惡霸行徑。仗着現在沒人敢惹他，所以為所欲為。可是齊王不是在那邊嗎？怎麽也不管管？
孫汝靜現在可沒心思想別的了，她面前小碟裏的菜都被樓嵘一卷而空了。樓嵘努努嘴說道：“我要吃四喜丸子。”
孫汝靜楞了一下，只好認命起身開始給他布菜。而三公主這會兒看見樓嵘過來了，立馬從凳子上一溜下來就跑到樓嵘身邊仰着腦袋看他了。
樓嵘轉頭也看着她。
兄妹倆就這樣無聲對視着。
孫汝靜用公筷把菜挑到她的小碟裏面去了之後，剛坐下就看着三公主又趴回了自己的膝頭，笑得一臉無害。
“三哥哥都過來了，我也要來。”這明顯就是大人不好好帶頭，于是小孩兒就跟着學壞的最好典例。
孫汝靜無奈笑着，準備把人抱起來吃飯的時候，樓嵘一把把人拎起來，丢到了自己身邊鄭雲夢的懷裏。
“好好坐着吃飯。”
三公主撇撇嘴，但是雲夢姐姐抱着吃也行。她不想去前面一個人沒滋沒味兒地吃飯。鄭雲夢抱着小蘿蔔頭，黑着臉服侍她開始吃飯。
女席這邊也在英國公夫人的刻意營造下，氣氛逐漸熱鬧起來。衆人又開始說起了輕松的話題。坐在離孫汝靜不遠地方的王嫣然看了一眼孫汝靜和樓嵘，又低下頭繼續用膳了。心裏有些羨慕又有些發酸，日後她與二皇子能這樣好嗎？
孫汝靜見樓嵘光吃肉，素菜小碟裏面的青菜一點兒都沒動，就小聲說道：“菜也吃一點啊。”
樓嵘不情不願地朝素菜小碟裏面伸了一筷子。
“還要吃那個雞腿肉。”樓嵘輕輕敲碗，三公主也跟着在旁邊有樣學樣。
孫汝靜有些無奈，說道：“你好好吃飯別敲碗，三公主都跟着你學了。”
樓嵘轉臉橫了一眼長樂，長樂笑眯眯的，也不惱。倒是鄭雲夢被吓得不輕，差點兒帶着長樂仰倒了，還是孫妙香在旁邊扶了一把。
孫汝靜給樓嵘布好了肉，然後幹脆把小碟裏面的青菜都倒到他碗裏，然後又加了一小碟青菜。
“我不愛吃這個。”樓嵘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碗裏綠油油的東西。
孫汝靜好氣又好笑，“你這麽大了，還要我哄着吃青菜嗎？”
兩人說話的聲音小，衆人倒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倒是能看清三皇子着實看重孫汝靜。衆人本覺得孫汝靜是庶女，有些不看重的，但如今也換了想法。
莊氏坐在前面，笑得一臉勉強又苦澀，但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左右這丫頭一日不成婚，她就還能有想辦法的餘地。
一頓飯吃得是戰戰兢兢，但好歹也吃完了。女賓們吃完之後趕快都去了前廳飲茶。席間上也只剩鄭雲夢和孫汝靜還在照顧兩個魔王吃飯。
孫妙香在一旁坐着喝茶，也不急着走。
樓嵘吃着飯，看了一眼旁邊的孫妙香，問道：“她怎麽跟着你了？”
孫汝靜楞了一下才知道樓嵘剛剛說的是誰，然後才回答：“姐姐最近心情不好。”
樓嵘皺着眉頭，但也沒說什麽。他飯量大，孫汝靜早早就停了筷子了，現在只是在服侍他吃飯而已。
而另一邊的長樂公主，完全就是吃完了在糟踐食物了。孫汝靜有些看不下去，招了蕊兒讓她泡點兒果茶來給長樂公主。
蕊兒端來果茶之後，長樂停下了自己的小胖爪，笑眯眯地接過來。鄭雲夢這才舒了一口氣，小祖宗總算停下來了。
樓嵘那邊也吃得差不多了。孫汝靜便把茶倒上，給他遞了過去。然後又剝了一個橙子，遞給了他。
樓嵘慢條斯理地先喝了一口茶，然後開始吃橙子。
這種感覺很奇妙。樓嵘突然發現，在孫汝靜身邊的時候，自己很少會再去想曾經的一些事情，也會慢慢安靜下來，有了一些平日裏面絕對不會有的耐心。那種內心平靜安寧的感覺，倒是好久都沒有過了。
什麽都不用想，也不用去做。不需要刻意地擺出情緒，也不用刻意地說什麽。她能夠懂，也能夠把一切都安排好。想到這裏，樓嵘突然覺得娶了一個她回去好像也不太壞。
樓嵘吃着橙子，轉頭開始直勾勾地看着孫汝靜擦手。孫汝靜最開始被樓嵘這麽盯着的時候還有些不适，但如今也是完全被他鍛煉出來了，也不覺得有什麽。手裏的動作也沒停。
孫汝靜見大家都吃完了，便說道去別處坐坐，好讓人收拾席面。
樓嵘施施然起身，然後拎起了鄭雲夢手裏的小胖子，扛到了自己的肩上。長樂高興地大喊，抓着樓嵘頭上的玉冠興奮地左顧右盼。
孫汝靜看得膽戰心驚，抓住了樓嵘的衣角擡頭看着三公主，“別摔着了。”
樓嵘卻看着孫汝靜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卻聽着前廳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樓嵘皺了皺眉頭，扛着長樂大步邁向了前廳。孫汝靜三人對視了一眼，也跟着過去了。
一到前廳門口，就看到長寧長公主漲紅了臉正在說什麽，而旁邊的昭和也白着臉。屋裏另一邊坐着臉色蒼白的蘇夫人，裙擺上還有血跡，正有大夫給她診脈。廳裏別的貴婦臉色都有些不好，坐在一邊也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凝滞。
樓嵘扛着三公主剛到的時候，英國公也匆匆過來了。身後還跟着一臉無事要看熱鬧的齊王。英國公着急裏面的事情，直接進去了。齊王則是看到了蠢弟弟頭上的蠢妹妹，停下了腳步。
“大哥哥！”長樂扒着樓嵘的玉冠興奮地喊着。
孫汝靜三人趕快行禮。鄭雲夢偷偷看了一眼齊王之後又趕緊慌亂地低下了頭。臉色有些蒼白地捏緊了自己手中的帕子
齊王淡淡“嗯”了一聲之後，對着樓嵘說道：“長樂剛剛吃完飯，你這樣扛着她，一會兒仔細吐了。”
長樂一臉自信，“不會噠！長樂覺得很好，不要把長樂放下去！”
樓嵘有些不相信這小胖子的保證，于是把人的小腿兒分開，直接讓她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下好了，不僅不會不舒服，視野還跟好了，騎着還穩當些了。
長樂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覺得世界都開闊了。
樓嵘問道：“裏面怎麽了？”
“聽說是姑母推了一把蘇夫人，小産了。”齊王淡淡說着，目光停留到了鄭雲夢身上之後，慢慢眯起了眼睛。
樓嵘挑眉。孫汝靜和孫妙香也看向了前廳裏面。
這幾人倒是都沒有注意到齊王和鄭雲夢兩人。
鄭雲夢感受着自己頭頂的視線，覺得腦袋都要被戳穿了。轉着眼珠，然後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快速和孫汝靜說了聲去裏面找母親之後就溜了，頭都沒擡。
孫汝靜都沒來得及說話，就看着鄭雲夢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跑了。
孫汝靜一臉疑惑，孫妙香也覺得奇怪。但現在都是關注的長公主和蘇夫人的事情，倒是也沒有太把鄭雲夢奇怪的舉動放在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孫汝靜：吃個飯真的好多事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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