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
編外顧問?
蘇淺明顯有些弄不懂這四個字的意思,無措的看向張志明。
“老梁啊,你還真是啊,就不能見到有什麽寶,拉我一個人過去做苦力還不夠,就連我的學生也不放過……”張志明口中真真假假的抱怨着,卻是絲毫不手軟的給得意門生索取福利,“工資可不能低了,還有,顧淺真有什麽為難的事,你們可得第一時間給出頭……”
工資什麽的不重要,畢竟蘇淺的手段,張志明之前也見識了,随随便便拿出一盆素冠荷鼎,就賣了三千萬。
重要的是後面那句——
前幾日顧淺那個姨媽過來時,明顯憂心忡忡,言語間透露出來,顧淺之前簽的那個娛樂公司,好像并不準備善罷甘休。
張志明是個護短的,又欣賞蘇淺的天分,自然絕不願自己的學生再和之前簽約的娛樂公司扯上幹系。
而有了環監局編外顧問的身份,真是那家公司不識相,想要威脅蘇淺,那完全可以請環監局的人出面。
蘇淺不知道,張志明卻清楚,因為環境方面引發的事端太多,環監局可是擁有全華國最頂尖的律師團。
又叮囑蘇淺回去好好消息,明天再去環監局一趟,好給前往西北的相關專家演示一下剛才的實驗,或者有什麽相關注意事項,一并交代一下。
蘇淺自然應了下來。
離開張志明辦公室時,手裏已經多了個編外顧問的聘書——
聘書的名字是蘇淺。
也是因為這個名字,讓蘇淺第一次意識到環監局的影響力有多大——
改名字這個事,是蘇淺早就決定了的。甚至之前還和蘇敏一起去了趟派出所。
結果卻發現,真想要改名字的話,程序不是一般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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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環監局這邊直接用“特殊人才特事特辦”的理由,直接幫着蘇淺把名字改了,戶口也落到了蘇敏的戶口本上。
現在蘇淺要做的,就是明天再去小區所屬派出所,重新辦理一個新的身份證就行了。
目送蘇淺離開,張志明神情中全是欣慰——
他心裏,分明把蘇淺改名,認定是和過去娛樂圈那段錯誤做的一個徹底了斷。
自己以後也是有工資可拿的社會人了呢。瞧着聘書上每月顧問費“五千元”的字樣,蘇淺不是一般的新奇。
把聘書折疊起來,放進包裏,先在華大逛了一圈,又根據大家的推薦去華大有名的網紅店買了杯珍珠奶茶——
雖然甜的有些膩了,裏面的水果也不夠鮮美,可勝在口味兒獨特。
一路吸溜着珍珠奶茶,慢悠悠出了西角門——
出了這個角門,再穿過一個種有木棉樹的偏僻的小胡同,就能到大街上。
沒想到她剛從胡同裏出來,一輛黑色保姆車朝着她就開了過來。
蘇淺還沒回過神來,那輛車已經在面前突兀停下,車門拉開處,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淺,你這小日子過的還真潇灑,怎麽,真的樂不思蜀,連自己是做什麽的都忘了?”
這個聲音,怎麽有些耳熟呢?
蘇淺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好像是之前打電話自稱是自己新經紀人的那位?
只是蘇淺嫌他語氣太惡劣,直接就挂斷電話把人拉黑了。怎麽這會兒,竟然還追到這裏了?
“還想在娛樂圈混下去的話,現在就滾上車!”男子名叫金飛,确然和蘇淺想的那樣,正是蘇淺的新任經紀人——
本來顧淺在公司地位就不高,就是個有張漂亮臉蛋的小小十八線罷了,這回竟然膽大包天揍了景天,又得罪了富豪顧家,直接惹得上層動怒,要求封殺顧淺。
至于金飛,則是景天和廖琴聯手,送給蘇淺的第一份大禮——
要說金飛此人在娛樂圈的名氣比蘇淺原來的經紀人還要大些。
之所以如此,一則金飛手裏确實出過幾個拿得出手的藝人,二則,金飛頗是認識些願意給他臉面的富豪,很能為手下藝人争取資源……
可旁人不清楚,廖琴和景天卻明白,那些富豪之所以會對金飛另眼相待,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金飛還有個掮客的身份,通俗一點兒說,就是拉皮條的。
若然那些富豪看中了他手底下的藝人,金飛不但不會保護,反而還會推波助瀾,甚至有時會主動幫着那些金主挑選合适的人……
原主顧淺在娛樂圈這一年多的時間,雖然演技一直提不上去,卻因為美貌,引來不少垂涎。
只她那會兒還頂着顧家大小姐的名頭,就是有人眼饞,可也不敢随意染指。
眼下顧家公然發文,明裏暗裏的說養了個白眼狼,廖琴更是公開說過,以後絕不會管顧淺半分閑事。
又有景天落井下石,顧淺處境之艱難可見一斑。
可不是就有些狂蜂浪蝶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至于說金飛這麽巧和蘇淺在這兒“不期而遇”,廖琴當然是功不可沒。
準确來說,不是廖琴言之鑿鑿,在這個胡同口能截住根本不接他電話的蘇淺,金飛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蘇淺無端端的跑這裏幹什麽——
自覺愧對老師和母校,原身不曾向任何一個人透露過她曾是華大學生這件事。
而金飛在接到廖琴傳過去的信息後,會第一時間趕過來,除了有人出了大價錢,點名讓原主過去陪酒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金飛要給“不聽話”的原身一個銘記終身的教訓——
明明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竟然敢在金飛召喚的時候,直接怼回去不說,還把他給拉黑了。
這樣膽大包天的藝人,在金飛做經紀人的生涯中,根本就是頭一遭。
以金飛現在的地位和影響,如何能容忍得了這樣以下犯上的藝人?
是以得到廖琴傳來的消息後,金飛可不就親自過來堵人了?
這會兒離得近了,瞧清楚蘇淺的模樣,金飛明顯又有些詫異——
還想着蘇淺這些日子不定怎麽落魄呢,怎麽瞧着竟然比之前過的還好了?
顧淺本來就白,這會兒瞧着膚色更是白了一個色號不止。
尤其是渾身的氣場——
之前金飛雖然不是原主的經紀人,可也遠遠看見過原主,美則美矣,卻是宛若深秋時行将敗落的枯花,瞧着沒一點兒生氣。
而幾日不見,顧淺身上的頹廢孤絕氣息竟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蓬勃向上的鮮活的生命力。整個人也如同春日盛放的玫瑰一般,美的讓人心驚。
這麽想着不覺啧啧,怪不得那幾個有錢的大少爺對這丫頭念念不忘……
正自出神,蘇淺忽然一擡手。
金飛還以為蘇淺果然被自己吓住了,要上車呢,臉上露出一個有些猥瑣的笑容,探身就要去抓蘇淺的手腕。
沒想到沒抓住蘇淺的手,倒是一杯奶茶,兜頭砸了過來,附帶的還有一個冷冰冰的“滾”字。
等金飛反應過來,熱熱的奶茶已經淋淋漓漓灑了一身都是,甚至頭上還滾下來幾顆珍珠……
“臭丫頭!”等金飛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頓時暴怒無比,直接回頭沖後面兩個高大男子陰沉沉道,“你們下去,把她帶上來。”
自己可是已經答應了高家少爺,必然會把人給他帶到。
要是沒有如約把人給送過去,不但說好的五十萬好處費沒了,還有吃不完的挂落……
蘇淺砸了金飛後,本來撒丫子就跑——
公共場合,就不信他們敢撒野。
沒想到保姆車朝着她就撞了過來,再瞧見那兩個跳下來圍追堵截的彪形大漢,蘇淺吓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轉身飛也似的又鑽進了胡同。
眼瞧着能瞧見胡同口了,蘇淺眼睛頓時一亮——
出了胡同,前面不遠處就是之前離開的那個華大西角門……
可還沒等她舒口氣呢,忽然有粗重的呼吸聲在頭頂響起。
蘇淺回頭,才發現那兩個彪形大漢并金飛已經追了過來。
受驚太過,蘇淺猛一趔趄,正好踩在一塊兒石頭上,瞬時跌倒地上。
“死丫頭,你跑啊,再跑,”還沒等她從地上爬起來,金飛和那兩個彪形大漢已經圍了上來。
“救命——”蘇淺倉皇之下,忙大聲呼喊起來。偏是這會兒已經是傍晚,天氣陰沉沉的,胡同裏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
兩名大漢獰笑着就要架起地上的蘇淺。
“你們做什麽?”千鈞一發之時,有男子的呵斥聲傳來。
旋即一只手伸過來,搶在大漢之前,拉起了地上的蘇淺。
“顧辭!”雖然對方臉上依舊糊着個大大的口罩,蘇淺依舊認出了對方。
整個人受驚的小獸似的,“咻”的一下,縮到顧辭懷裏。
顧辭明顯不習慣這樣的接近,身體頓時僵了一下——
他今天本來說要趕去外地的,卻因為一些事耽擱了。又正好有些事要來華大請教金融系的一位教授,處理完了酒店事務後,就跑了一趟華大。
從毀容之後,就不喜歡熱鬧,才特意選了這個僻靜的小巷,沒想到竟然碰見之前剛一起吃過飯的鄰居小姑娘……
被隔開的大漢惡狠狠的瞪了顧辭一眼,神情很是不屑:
“滾,別管閑事!”
哪裏來的弱雞,也敢學英雄救美了。
沒想到揮出去的一拳,直接被對方硬碰硬接住,同一時間顧辭轉頭對蘇淺吩咐道:
“快走,報警!”
蘇淺明白自己留下,也只能拖累顧辭罷了,只得咬牙撒丫子就跑。
可她的速度,怎麽比得上體力過人的大漢?顧辭的實力也明顯只能攔住一個,另一個大漢瞧見蘇淺要跑,直接和金飛繞過打鬥在一起的顧辭兩人,氣勢洶洶的就追了過來。
更是沒跑幾步,就一個箭步上前,截住了蘇淺的去路,獰笑着擡手就要去拽蘇淺的頭發。
感受到頭頂的壓迫感,蘇淺一顆心都要提到喉嚨眼了,可僅僅是一瞬間,蘇淺眼中的惶恐忽然就消褪了不少,瞧着大漢的身後,神情驚喜不已:
“小布!”
“想要蒙我?”大漢冷笑一聲——這丫頭還挺狡詐呢,這是想要玩一出聲東擊西啊。只可惜,老子可不……上當……
“嗷……”
下一刻卻是就痛叫出聲——
卻是一抹白色的影子風馳電掣一般從斜刺裏竄了出來。
更是在大漢還沒反應過來時身形瞬時躍起,一口就咬在了那個要抓蘇淺的大漢的手腕上。
“小布——”蘇淺已是喜極而泣。
至于大漢手腕那裏,早已是鮮血淋漓,皮肉外翻的樣子,真是瞧着都覺得痛。
“嗚,小布,你太厲害了!”蘇淺瞧的星星眼都亮起來了。
趕緊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收回手機時,眼角的餘光卻發現大漢從兜裏摸出一把水果刀,朝着小布就要刺過去,吓得驚叫一聲:
“小布,小心!”
小布猛往前一沖,靈活的躲過了刀子,不但沒有被吓退,分明還有些被激怒了,“汪汪”的叫着,兇猛的朝着大漢再次撲了過去。
“畜生!”大漢明顯沒有想到,小布這麽狠,又疼又怒之下,揮舞着刀子,朝着小布就是一陣亂刺,嘴裏更是罵個不停,“竟敢咬我,看我不把你宰了炖肉吃!”
旁邊金飛也趕了過來,瞧見眼前情景,明顯氣的不輕,直接沖着蘇淺破口大罵:
“臭娘們兒……你行啊,從從哪兒弄了只瘋狗來,看我不打死它炖肉吃……敢跟我來這一套了,我看你是不想在娛樂圈混……”
眼角餘光忽然瞄到一個正狂奔過來的影子,登時打了個哆嗦,後面的話也跟着噎住。
蘇淺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是目瞪口呆——
卻是計英俊,正帶了之前一塊兒吃番茄的校寵軍團風一樣的跑過來。
金飛吓得腿肚子都是哆嗦的——怎麽覺得自己有點兒像捅了狗窩呢?
一只還沒收拾利索呢,怎麽就又來了一群?
惶恐之下,哪裏還顧得上正和小布纏鬥的手下?
轉身就開始沒命狂奔。
只他明顯低估了憤怒之下,能拽着主子,把主子跑岔氣的計英俊的跑步神功,還沒跑出幾步呢,就被計英俊從後面趕上。
耳聽得身後大型犬的呼呼喘氣聲,金飛吓得魂兒都飛了。
“英俊大哥,咬他,別讓他跑了!”蘇淺在後邊摩拳擦掌,不是剛才摔那一下還有些疼,簡直恨不得蹦起來喊加油。
哪想到她不嚷嚷還好,這麽一叫,剛才還跑的歡快的計英俊忽然一個急剎車,直接卧倒地上不動了,甚至還回頭挑釁似的瞥了蘇淺一眼。
這樣的騷操作,好險沒把蘇淺給悶死,好在她反應快,忙比劃了番茄的形狀,又伸出五根手指:
“五個!現在,咬他!”
計英俊“嗷”的一聲就從地上魚躍而起,可憐金飛還以為那條二哈放了自己一條生路,可以逃出生天了呢,下一刻小腿那裏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抱着腿無比狼狽的哭叫着就坐倒地上。
計英俊明顯很是看不上金飛的慫樣,圍着他轉了幾圈,就有些意興闌珊,轉頭跑去小布那裏幫忙了。
看那傻狗跑了,金飛也想爬起來離開——這地方實在是有些邪性,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樣的想法之下,連腿疼也顧不得了。
誰知道他這邊剛一動,臉頰上直接被招呼了一下,緊接着就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
金飛再次凄慘的嚎叫起來,透過鼻涕橫流視線模糊的眼睛看過去,才發現卻是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一只中華田園貓,正威風凜凜的蹲坐在自己臉前,而拜它那一爪子所致,金飛臉上又多了好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直到這會兒金飛才發現,繼前面的幾條狗之外,這會兒竟然又無聲無息的集結過來好幾只貓,這會兒天已經擦黑,映着路燈,閃着幽光的貓眼瞧着不是一般的吓人。
這樣詭異的現象,可真要把金飛給吓死了。
正絕望之時,忽然瞧見對面華大的角門那裏,突然跑出來幾個年輕學生,金飛眼睛一亮,無比凄慘的朝着那個方向就喊了起來:
“快來人啊,救命!”
學生最是熱心,更別說,這些還都是華大的,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蘇淺回頭,也瞧見了那幾個人,頓時一驚——
卻是幾個跑出來的華大學生,手裏全拎着武器呢。
有舉着根棍子的,有拖着掃帚的,甚至還有兩個老兄,手裏掂着塊兒板磚……
唯恐他們會打傷小布幾個,蘇淺張開手就擋在了前面:
“各位學長,你們聽我解釋,那幾個人都是壞人,小布它們是為了救我……”
本是警戒的站在她腳前的幾只貴賓犬雖然依舊把蘇淺護在中間,可微微弓起随時準備作戰的背卻在瞧見幾個人後分明放松了下來。
“學妹你沒事吧?”為首的青年沒想到蘇淺會這麽說,頓時就有些詫異,“我們怎麽會幫壞人?”
小布和計英俊它們華大校寵的名號可不是蓋的。
華大師生早就蓋章認定,這幾只狗聰明着呢,雖然偶爾無賴了些,可更多的時候卻萌的讓人肝兒顫,更是從不會咬人。
還不止一次幫過華大的學生,比方說上一次,有位同學晨跑時低血糖暈倒,就是小布不斷吠叫,把大家招過去的。
等後來一查監控,大家更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位同學倒地的時候是前傾時,整個臉都埋在地上一窪積水裏,要不是小布拼命的把他給拱翻了身,說不定等大家發現的時候人就沒了……
這麽懂事的小布,怎麽會胡亂咬人?
之前聽到那麽激烈的吠叫聲,大家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欺負他們校寵了。還欺負的不是一般厲害。
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都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還怎麽能忍的了?情急之下,可不就胡亂找了個東西就沖了出來。
而這幾個人只是開始,很快又有好幾撥人跟着沖了出來。
金飛一開始還能放開嗓子嚎,希望這些學生過來,就是不幫着自己打狗,把那讨厭的貓趕走也行啊——
天知道他這會兒根本一動不敢動。之所以如此,實在是頭頂那只大橘貓它根本不是貓,它是獄卒吧?
金飛只要動一下,對方就會一爪子呼過來。
以致現在金飛頂着一張被撓花了的臉,整個人都如同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好容易瞧見有人過來,還想着得救了呢,沒想到任憑他這邊喊破喉嚨,人家就跟沒聽見一般。
甚至還迅速加入了戰團。
人多力量大,沒幾分鐘,那倆彪形大漢就全被制服。
和顧辭打的那漢子還好些,也就是被顧辭卸掉了一條胳膊罷了。
至于說和小布打的那家夥,一開始就被小布咬了好幾口。
等計英俊也加入戰團,兩條大型犬圍攻之下,那漢子可不是被咬的嗷嗷直叫?
華大的學生沖過來把他給摁倒反剪的那一刻,大漢不但不覺得憤怒,反而還有一種終于解脫了的感覺。
等警察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匪夷所思的情景——
差不多将近上百學生,齊聚在西角門這裏,興致勃勃的不知道在議論着什麽,中間的空地上,三個男子抱頭蹲成一排。
男子周圍,一只拉布拉多神情嚴肅的踞坐在正中間,它的兩邊則是一群貓貓狗狗,正好把三個男子嚴嚴實實的圍在裏面。
第一眼瞧見警察,金飛可真是激動壞了,那模樣如同和親人久別重逢一般,好險沒有當場表演一個淚崩,咬着牙哆嗦着嘴唇道:
“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這些狗和貓都感染了狂犬病,你們快把它們都打死……”
只可惜一句話剛出口,就遭到旁邊衆多華大學子的指責:
“染上狂犬病的是你吧?”
“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竟敢想要擄掠我們華大的小學妹!”
“我們小布和英俊它們分明是見義勇為!”
“三個大男人欺負個小姑娘,沒咬死你們就是小布它們口下留情了。”
“我沒有……”金飛卻是矢口否認,恨恨的瞧着蘇淺,“顧淺才不是華大學生,她是我們公司的簽約藝人……我和她認識,我們是熟人,擄掠什麽的怎麽可能……”
“還有那些狗,竟然咬人,不得當場打死嗎!”
又威脅性的沖着蘇淺道:
“你快跟警察說,你認識我們,剛才都是誤會……”
“你說什麽?”聽金飛口口聲聲說要打死小布,蘇淺騰地一下就怒了,忽然上前,朝着金飛被計英俊咬的那地兒就踢了一下,“人渣!我什麽時候認識你了?還想要打死小布和計英俊它們,我踢死你……”
看她鼻頭發紅,神情激動,眼淚都要下來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旁邊警察忙拉住她:
“小姑娘別激動,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不得不說漂亮的女孩子天生就惹人愛憐,蘇淺這個樣子讓警察立馬就相信了她的話。
蘇淺抹了一下臉,惡狠狠的瞪着金飛:
“……我才不認識你這樣的人渣……警察同志,就是他們剛才突然用車撞我……看我跑掉了,又從車上下來,要抓我上去……要不是我朋友和小布它們,我這會兒不定怎樣了呢……”
其他華大學生也怒了——
他們這些人可是都在呢,這幾個歹人竟然就敢出言威脅小學妹不說,還揚言要打死小布這幾個華大萌寵,真是該死至極。
如果不是警察在這裏,其他人也要上前,教教對方怎麽做個人了:
“我們華大的學生,你們也敢動手,簡直是膽大包天!”
“警察同志,一定要嚴懲他們!”
“簡直無法無天了!”
……
小布和計英俊本來一直嚴守着看守的職責,這會兒邊聽大家說話,邊汪汪的吠叫個不停。
小布也就算了,一如既往表情嚴肅,怎麽看怎麽是發表意見的範兒。
計英俊卻是梗着頭叫一聲,就盯一眼縮在警察後面比劃番茄形狀的蘇淺,然後就仰着頭“汪汪汪”一氣兒不歇的叫了五六分鐘。一直到肺裏的空氣都被抽空了,才脫力似的一頭栽在地上喘息不止……
現場早已是一片安靜——
金飛是被這傻狗不時冒出的傻缺行為吓破了膽,剛才被咬的恐懼之下,聽計英俊這邊聲嘶力竭的不停汪汪,頓時僵成了個話都說不出來的木頭人。
其他有人和狗則是神情複雜,對計英俊同志的精彩表演,唯有靜默以對,以示敬意了……
還是華大學生最先反應過來,幽幽吐出一句話:
“咱們計英俊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才會氣成這樣……”
一句話讓其他人也是心有戚戚然。轉而恨恨的盯着地上的金飛幾個。
金飛心裏已經不知道罵了多少句娘——
這些學生都是眼瞎的吧?
還狗受了委屈,沒見着自己都成啥樣了?
看警察過來,小布“汪”了一聲,以示交接之後,就施施然起身。
計英俊也跟着抖了抖身上的土,屁颠屁颠的跑在後面,其他貓貓狗狗也都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瞧着它們默契的模樣,警察眼都直了,心說這幾只小東西也太通人性了吧,都趕上局裏精心培訓的警犬了。
倒是解除了威脅的金飛,終于長出一口氣,下一刻卻是腿不自在的并攏——
這會兒才發覺,剛才太過驚恐之下,竟然尿了一褲。
又羞又囧之下,也随着怒火滿腔,指着被華大學子圍着的小布等道:
“你們就這樣讓這幾只狗走?不是說只要是咬人的狗,一律就地打死嗎?你們還不開槍把這些狗打死?!”
“那也得看咬的是誰!”蘇淺眯了下眼睛,“你這樣的人,咬死也活該!”
“這幾只狗全都是見義勇為,應該表彰它們才對!”
“好你個顧淺!”金飛腦殼一陣陣的抽痛,氣的整個人都是哆嗦的,卻也無可奈何,“你給我等着……”
警察也不理他,只轉頭看向蘇淺:
“同學,你剛才說他們想要擄掠你,有沒有傷到那裏?”
卻被金飛氣急敗壞的打斷:
“警察同志,你們被她騙了,她真不是華大的學生,她是我們公司的藝人……還有她說的擄掠什麽的,也全都是血口噴人……”
這可是華國第一大學,整個華國最好的大學。顧淺算什麽東西,怎麽可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有什麽話到了公安局再說。”警察卻是冷着臉直接打斷他的話。
金飛不敢再說什麽,只惡狠狠的瞪了蘇淺一眼——
死丫頭,咱們走着瞧。
蘇淺也回了個白眼,然後跟着警察上了車。
等到了警局,金飛的律師已經到了,對方也是金飛所在的嘉友影視公司的首席律師,一上來就神情傲慢的直接擺出一堆東西,有金飛的證件,還有顧淺和公司的合同……
“……我的當事人是出于工作需要,事情太過緊急……只是顧小姐不但不配合,還惡意誣告我的當事人……現在請貴局放了我的當事人離開,另外我們将保留追究對方诽謗誣告、惡意傷人的權利……”
“你們,真是一個公司的?”警察瞧着蘇淺的眼神就有些不舒服——
虧自己先入為主,還真以為這小姑娘被對方給怎麽着了呢,怎麽現在看着,倒是自己被耍了呢?
“現在怎麽說?”金飛不是一般的蠻橫,“我就說她是冒充的華大學生吧,你們還不信!她故意放惡犬咬人,還誣告我,你們要是不治她的罪,我一定會投訴你們!”
又朝着蘇淺冷笑一聲,無聲的說了一句:
“顧淺,你給我等着……”
“我真不認識他們。而且,他們當時也不是什麽請,根本就是一上來,就兇神惡煞似的要把我往車上拽……”
“我可以作證。”因為也算是當事人之一,顧辭也跟着來了派出所,這會兒直接開口道,“……我有事從那裏路過,就見這三個人在追一個小姑娘……”
“說什麽你可以作證?你算什麽東西?”金飛直接就開口罵了起來,“你這麽護着她,是她的奸夫吧?我要連你一塊兒告!”
“道歉!”蘇淺忽然擡腿朝着金飛被計英俊咬的那塊兒就踢了一下,怒聲道,“跟顧大哥道歉!”
金飛猝不及防,一下被踢了個正着,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顧淺,臭娘們兒……”
氣的擡手就要去打蘇淺,卻被顧辭抓住手腕。
金飛倒抽一口冷氣,立時慘叫的更加大聲。
“你們這是幹什麽?快松手!”沒想到幾個人到了派出所還能打起來,警察也給氣的不輕。
顧辭猛地收回手,金飛被帶的一踉跄,好險沒趴倒顧辭腳下。
剛想破口大罵,卻一擡頭,正對上顧辭冷冰冰的眼神,懾人的視線之下,金飛竟然不敢再看他,不自在的別開眼:
“兇什麽兇!這裏可是派出所,警察同志,你們也看見了,是他們先動的手……”
口中這麽說着,卻是明顯有些心虛。
蘇淺氣的咬牙,剛要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出來看了一下,顯示打電話過來的是張志明。
蘇淺看了眼旁邊的警察:
“不好意思,我老師打的電話,應該是有緊急事務……我可不可以接一下……”
警察看上面來電顯示并沒有什麽異常,點了點頭:
“用免提……”
蘇淺依言打開免提:
“喂,張主任……”
“蘇淺你到家了沒有?西北那裏出了點兒岔子,局裏專家馬上就要開赴過去,鄭局的意思,想讓你現在就立即跟着去局裏一趟,你報一下地址,這就派車去接你……”
蘇淺沉默片刻:
“老師,我這會兒在派出所……之前剛出學校,就被人襲擊……”
“派出所?”對面的張志明明顯懵了,又聽到後面“被襲擊”的話,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難不成是有人惡意搞破壞?不然,為什麽這邊兒剛試驗成功,那邊兒走出去就出事了?!
“裝,你繼續裝!”金飛冷笑連連——
什麽東西!誰不知道顧淺就是娛樂界有名的花瓶美人兒?這會兒竟然在自己面前裝起了大尾巴狼。
“你在派出所,怎麽回事?”電話忽然換了個人,蘇淺明顯聽出,就是之前親自趕到實驗室的鄭局的聲音。
“不好意思,鄭局……什麽,您也要過來?那也太麻煩您了……我的情況有點兒特殊,具體您可以問一下張主任……那好,對了,過來的時候,可不可以把學校西角門那裏的監控拷貝過來一份兒?還有那條小胡同裏,應該也有監控……”
“小蘇你別怕,我們很快就會趕過去……”
蘇淺挂斷了電話,一擡頭,正好對上金飛諷刺的眼神。卻是金飛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旁邊。
“離我遠一點兒。”蘇淺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和厭惡,“臭死了!”
金飛頓時暴怒無比:
“顧淺,你好樣的!”
這會兒在警察局,自己是拿她沒法子,等回了公司,看自己怎麽收拾她——
那位顧太太可是透過底兒,顧淺這會兒說是身無分文也差不多,根本拿不起解約費用。
既然離不開公司,那就注定會落到自己手心裏,到時候,非整死她不可。
轉而又想起之前蘇淺說的讓把監控帶過來,才略略有了些擔心,轉而一想,律師還在呢,自己怕什麽。
就像牛律師剛才說的那樣,工作上有些矛盾,才會有些過激的嗎……
再說了,顧太太和景天的人脈都不是一般的強,說不定這回進派出所還是好事呢,只要他們施壓,自己就算有什麽,也會好端端的走出去。
至于顧淺,這樣好的機會,他們不抓住才怪,說不好進了這裏就別想出來了。
事情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又問了些細節性的問題,牛鑫就直接過去跟警察交涉,要帶金飛幾人離開:
“……這樣的小摩擦,工作上在所難免,據此認定我的當事人行為不軌、惡意傷人,無疑太過可笑……”
“事實分明是口口聲聲說我的當事人是犯罪嫌疑人的顧小姐兩位毫發無傷,倒是我的當事人傷勢嚴重……”
“事實真相如何,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一切要以事實為依據……還是等我的老師他們來了再說……”蘇淺冷笑一聲,“如果我遭遇的都能算是小摩擦,那祝這位律師先生,您每天的日子都這樣摩擦不斷……”
“哎喲,你還真吹上瘾了?還你的老師!”金飛聽得一陣火大,“要是你真是華大學生,我還是華大校長了!華大的人眼全瞎了嗎,會收你這樣的學生……”
話音未落,就被人接上:“我的學生怎麽樣,也是你這種東西能夠置喙的?竟敢跑到我們華大校門口抓人,如此嚣張,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卻是張志明正沉着臉從外面走了進來——
剛才和鄭局一塊兒取了西角門那邊的監控,小胡同那兒也有監控,一并調了出來。
瞧見蘇淺好險被金飛三個劫持的情景時,幾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會兒到了派出所,又聽見金飛大放厥詞,張志明可不是都要氣炸了。
金飛自然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