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哮一聲,他兩手抓住鬃狗的嘴,鋒銳堅硬的牙齒沒入皮膚,鮮血順着流了下來。
鬃狗嘗到血味,更加的激動了,甚至從喉嚨裏傳出一聲聲歡愉的嘶吼。
男孩額間青筋暴起,頑固的抵抗着,退就是死,他沒有絲毫的退路。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嚎叫聲傳來。
——又是一只鬃狗。
男孩壓抑着恐懼,強迫着鎮靜下來,同時,他漸漸的松了些力。
咬他的鬃狗見狀大喜,不顧一切的向他咬去,而朝向這邊奔來的鬃狗則加快了速度,勢必不能将食物拱手相讓。
就在那只鬃狗張嘴向他撲來時時,男孩猛地用力,身體一轉,背部在地上一個摩擦,疼痛感和火熱感襲來,可男孩顧不了那麽多了,他咬緊牙關,将咬他的鬃狗給轉向撲面而來的鬃狗的正前方。
撲面而來的鬃狗下意識的咬住了到口中的東西。
一聲哀嚎,男孩一個用力将身上的鬃狗踢出去,快速的逃離。
而那兩只鬃狗由于餓極了,直接厮殺了起來。
看臺上,豔妝男笑道:“這兩個小娃娃真狠啊,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竟敢以身誘敵,啧啧啧,真是不得了。”
豔妝男口中的兩個小娃娃直接在場中鬥了起來。
林揚一臉冷漠,男孩則是滿臉殺氣。
兩位都是狠人,在人群中和鬃狗口下,一邊閃避一邊打鬥,一拳一腳能落到實處絕不往虛處打,一時間,兩人臉上都挂了彩。
這本是一場小醜表現賽,但經過這麽一鬧,什麽滑稽的動作都沒做了,只是一味的打和躲,兩人眼中只有對方的身影,眼裏滿是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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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鬥,注定一方倒下才會有結局。
場上所有觀衆的視線都被聚集在兩人身上,各自找一個自己支持的人,大喊這打倒彼此,這不再是一場滑稽賽,而是一場真正的戰鬥,誰也沒有笑。
豔妝男眸子半眯,冷聲道:“停止比賽。”說着他站起身,向着臺下走去,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煞氣。
“這比賽簡直失敗透了!”
沒有任何笑聲的比賽,就是一場失敗的比賽;不能逗人發笑的小醜,就是一個失敗的小醜。
監督人員一擁而上,将兩人給制住,比賽被強制停止。
那些觀衆雖興趣猶存,但在此刻,誰也沒有上前阻止,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好戲要上場了。
豔妝男左右看了一眼,對着林揚道:“将他帶上去。”
比賽臺上被暫時安放了一個小平臺,林揚被捆在椅子上,放在平臺中心。
林揚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一如既往地冷漠,眸中無一絲害怕。
豔妝男冷哼了一聲,道:“沒想到挺能裝的。”他捏住林揚的下巴,用力的擡起,迫使林揚看着自己,冷笑道:“當初在那屋子裏表現得那麽好,裝的吧,不過你當真有當小醜的天賦。”
“只可惜我大意了,當時就不應該讓你出來,只要你一直演下去,哪怕只是一副面具,戴久了,就難以取下了。”
69.小醜·三
林揚盯着豔妝男,一字一句道:“你也是戴着一副面具吧,或者說,兩副?一副浪,一副煞。真可悲,你終其一生都不能取下來,這面具已經牢牢的長在你臉上了,”他的聲音漸漸變得狠厲:“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你找死!”豔妝男像是被戳中軟肋一般勃然大怒,他摁下座椅電力開關。
林揚渾身顫抖着,他緊咬着牙,一聲不吭。
片刻後,豔妝男才斂住心緒,他關上電力開關,瞧着林揚臉色蒼白,眸子發虛的樣子,嘲諷道:“這面具我是摘不下來,但你以為能摘的下來?你信不信我将你帶回去,好好的調教一段時間,一年?不,一個月,你就是一個合格的小醜,整日的在人前賣笑。”
林揚氣若游絲的冷笑一聲:“別侮辱了小醜這個職業,人可比你偉大多了。”
豔妝男:“看不出這嘴還挺毒的。”他的手緩緩的摸向一旁的電力開關,林揚發虛的視線順着他的動作移動,瞥了一眼後又很不屑的收了回來,道:“你不會電死我的,你還想培養下一個你,或者,下一個西裝男。”
“真聰明。”豔妝男似笑非笑的誇獎了一句。
緊接着便是一陣電流擊過。
“可是,教訓還是要給,苦頭還是要吃。”
林揚強忍着,斷斷續續道:“可……可悲的……東西。”
“你也會成為我這樣的。”豔妝男笑道,“我等着那天。”
這句話被林揚漸漸褪去的意識給捕捉到,他不禁抓着理智的尾巴,暗暗問道:“會嗎?”
片刻後,豔妝男關掉電流,掃了一眼林揚,邊走下看臺,走向男孩,邊道:“帶他上去。”
“是。”兩旁的黑衣人應了一聲。
可就在這時——
“警察,全都不準動!”一聲高喊,将這黑暗給打得灰飛煙滅。
所有人都開始驚慌了。
門被踹開了,所有的出口都被警察包圍,沒有一絲逃脫的可能。
“該死的,究竟是誰招來了警察?”豔妝男第一次出現了驚慌。
原本滿臉恐懼的男孩瞬間鎮定下來,冷冷的笑了一聲:“看來你心心念念的大牢來了。”
豔妝男掃了他一眼,然後像是明白什麽似的,笑道:“我現在才知道,你才是最有天賦的。”
男孩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顧湛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心,垂着腦袋的林揚。
“羊羊!”顧湛瞳孔猛地一縮,他大喊了一聲,快速的跑向前。
“醫生!醫生!”顧湛見林揚沒有回應,他心中滿是焦急。
“羊羊乖,醫生馬上就來了!乖,我馬上就帶你回家!”顧湛一邊接着林揚身上的繩子,等到他終于發現這椅子的真面目時,他心髒像是被狠狠地抓了一下似的,一股暴虐與疼痛逼得他整個人快要發瘋。
林揚在恍恍惚惚中聽到不斷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聲音很是熟悉。
是顧湛嗎?
林揚用盡全力才能在一片混沌中将眼鏡打開一條縫隙。
恍惚記得,好像一年了,那個男人,比記憶中要更加的帥氣,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陽光照了過來,在男人身上鍍了一層耀眼的金芒,如此的奪目而又溫暖。
只見他單膝跪在地上,背臨着陽光,握着自己的雙手,輕輕捏了捏,溫柔的笑道:“羊羊,我來接你回家!”
是幻象嗎?
顧湛紅着眼,将林揚抱了起來,一年的時間,他每天都在工作和找人,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整個人顯得很是憔悴,直到現在,他重新抱起林揚,才感覺到一股心安,好似早已枯竭的身體又湧出活力一般。
此次行動,沒有一人逃脫成功。
顧湛下平臺時,路過被縛住雙手的豔妝男一行人。
豔妝男掃了掃顧湛懷中的林揚,笑道:“喜歡他?可惜他的面具摘不下,他會将你從內心深處排出,受了這些刺激,誰敢再去接納人。”
顧湛腳步一頓,道:“我們會成為彼此願意摘下面具的人。”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過程注定艱苦。
顧湛緊閉着雙眼,握着林揚的手不放。
那件事之後,林揚變得很是冷漠,也不怎麽願意搭理人,顧湛想盡辦法,林揚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但顧湛沒有絲毫的放棄,也沒有埋怨林揚。
每次顧湛安安靜靜的看着林揚的時候,都會止不住的想,那個時候他的羊羊還那麽小,是怎麽度過那段日子的?每每想到這裏,顧湛就止不住的自責,當初他若靜下心好好的接了林揚的電話該多好,也許這一切都可以避免。
“羊羊。”顧湛像是安裝了雷達似的,閉着眼睛向林揚那邊靠近了一些,如夢魇般叫着獨屬于他的小名。
小醜在跳舞,衆人在沉睡,整個帳篷內,是一場無聲的“喜劇”。
狄樂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初見顧湛時的場景。
“我叫林揚。”
鐵籠子裏,在滿目的昏暗之中,狄樂看到林揚漸漸對他放下心房的樣子,他只覺得可笑,在這個地方,誰都不能相信,林揚啊林揚,你怎麽不聽呢?而且你知道嗎,還是我還是抓你的人之一。
“我沒有名字。”狄樂瑟縮的小生道。但其實他早就在心中将自己唾棄了數百遍。
真惡心!明明早就練就了一顆無畏無懼的心,又何必裝成這樣。
不過是在這變态的地方,太過招搖極容易引來災難罷了。
算了,裝就裝吧,帶着面具的樣子,習慣了就好了。世人皆擅長自欺欺人,不過自戳雙目,假裝自己看不到罷了。
林揚點了點頭:“那我就用‘男孩’來代指你?”
狄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