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宋遲暮只是覺得渾身酸痛，脖子好像是落枕了，稍微動一下就疼的咬牙切齒的。宋遲暮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環境很熟悉，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牧，牧黎夜的卧室？
宋遲暮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扯得脖子疼的大叫了一聲，再也不敢亂動了。
“怎麽了，我能進來嗎？”
門外響起了牧黎夜的聲音，還有小貓用爪子抓門的聲音，宋遲暮一邊回答者：“我脖子落枕了，可以進來的。”一邊默默的拉了拉被角，順便還在被窩裏摸索着，衣服真的不在了……
她和牧黎夜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了啊？看牧黎夜彎下腰把跟進來的雪球摟在懷裏，宋遲暮不經意間掃到牧黎夜脖子上的兩個牙印，宋遲暮心裏咯噔一下，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來了。
完蛋了，看這個架勢，昨晚是肯定發生了什麽的，這牙印是怎麽來的？
……腦補達人宋遲暮馬上腦補出了一場，【失足少女酒後獸性大發，撲倒實際年齡與長相有差別的海歸高富帥】的狗血劇情。到底她昨晚和牧黎夜發生了什麽？她閉着眼睛想了想，只能想起她确實咬了牧黎夜，還聽到了牧黎夜的叫聲……然後，到了牧黎夜家裏，然後，然後……
“你頭還疼嗎？”
牧黎夜看着坐在床上發呆的姑娘，宋遲暮回過神來，打量了牧黎夜半響，擡手揉着發酸的脖頸，臉上卻因為剛剛腦子裏的胡思亂想，漫上了兩抹紅暈，極其尴尬。
“你躺在浴缸裏睡着了，所以會落枕也是正常的。”
“诶……是這樣的麽？”
宋遲暮聽到牧黎夜這麽說，有點不可置信的蹙了蹙眉，再看牧黎夜一本正經的模樣，她有點不敢相信啊……
“不然……”牧黎夜停頓了片刻，揚起嘴角，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以為還有什麽？”
“啊，沒什麽了吧……應該？”果然聽到牧黎夜這樣的話，宋遲暮就雙頰緋紅，把目光落到的別處，腦袋裏還想努力的回想，牧黎夜脖子上的兩個牙印是怎麽來的？她想不起來了……
牧黎夜見她不太相信的樣子，早就料到宋遲暮會有這樣的反應，為了避免誤會，他昨晚已經拍了照片，從手裏翻出照片，牧黎夜遞到宋遲暮面前。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看就好了。”
宋遲暮往手機上瞄了一眼，頓時羞的滿面通紅。
照片上宋遲暮頭發淩亂，衣裳不整，像個蝦仁一樣的縮在浴缸裏，臉上緋紅緋紅的，隔着屏幕，宋遲暮都能感覺到那股濃濃的酒味。這張照片，要是經過後期處理一下，加點紅色上去，就是一副猙獰的密室謀殺案案發現場照。
宋遲暮無奈的皺了皺眉，她明明記得昨晚是躺在大床上的啊，現在看看自己身下躺的大床，要是一開始就睡在大床上，怎麽可能落枕呢。
宋遲暮紅着一張臉，一臉的不好意思：“那，我的衣服……？”
“你自己脫的，你的衣服還沒晾幹，不介意就先穿我的吧。”
牧黎夜說完，抱着雪球就關上了門，剛剛關上門，牧黎夜就聽到宋遲暮捂着被子大叫了一聲：
“真是丢臉丢到外婆家了啊，下次再喝就給自己一巴掌……”
牧黎夜聽到這個聲音，擡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兩個牙印，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才抱着雪球去廚房準備早餐。
宋遲暮看了看牧黎夜放在枕頭邊的衣服，還好自己的褲子還在，宋遲暮把白t恤穿上，把多餘的衣服捋順在側面打了個結。雖然看起來松松垮快的，但總比不穿好吧。
剛剛把衣服穿好，門口就想起了牧黎夜的聲音：“我能進來了嗎？”
宋遲暮條件反射的爬到床上去，這才覺得好像也沒什麽丢人的，輕咳了一聲：
“我換好了。”
牧黎夜推開門進來，看到宋遲暮還是坐在床上，臉上有些尴尬，男生的衣服套在她這個小身板上，再加上宋遲暮的娃娃臉，瞬間就把她的年齡拉小了。
“這是洗漱用品，還有梳子，你随意就好。”
“麻，麻煩你了。”
宋遲暮準備從床上下來，腳上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宋遲暮艱難的低着頭看去，只見大花貓雪球坐在她的拖鞋上，歪着腦袋看着她，宋遲暮朝雪球招招手：“早上好，雪球。”
“喵--”雪球開心的仰起頭叫了一聲，卻依然不肯挪步讓出宋遲暮的拖鞋。宋遲暮一臉無奈，擡腳摸摸雪球的背脊：“我要穿拖鞋啊，把拖鞋還給我好不好？”
“喵--”雪球不依不饒，歪着腦袋賣萌，伸出爪子舔了舔裝出聽不懂的樣子。
早晨的陽光溫暖而美好，女生淩亂的頭上發被陽光籠上一層毛茸茸的光暈，宋遲暮坐在床邊的身影被陽光籠罩的暖暖的，那抱着雙腳一臉委屈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招人喜歡，一人一貓對視了良久，宋遲暮投降了，她一邊扶着落枕的脖子，一邊委屈的看向牧黎夜：
“黎夜……你家喵欺負我……”
現在才發現他這個主人的存在，還知道像他求救，牧黎夜看着擡起臉告狀的宋遲暮，緩緩走過去坐到床邊，朝雪球拍了拍手，雪球叫了一聲，從地上跳到牧黎夜懷裏，蹭了蹭：
“這叫，早安擁抱。”
和煦的陽光透過紗簾，落在那雙眼眸裏，清澈又明亮。宋遲暮每次看到牧黎夜抱着貓的樣子，都覺得畫面無比的溫暖，她對喜愛貓的人莫名的不讨厭，甚至和牧黎夜的相處，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不再那麽的拘束了。
牧黎夜這個人，挺好的。
……
謝安辰說牧黎夜做的菜好吃，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假，早餐是牧黎夜做的，宋遲暮早上洗漱完畢回到客廳的時候，謝安辰看起來好像才起床的樣子。見到宋遲暮，謝安辰意味深長的打量了她一眼，宋遲暮被那眼神看的心裏發毛，朝謝安辰尴尬的笑笑道早安。等到謝安辰走了，宋遲暮馬上探進廚房問牧黎夜：
“……黎夜，昨晚，我們真的沒什麽吧……”
在宋遲暮的印象裏，男人最有魅力的兩個動作，第一是掏錢讓你買買買，第二就是在早晨灑滿陽光的廚房裏準備餐點。此時的牧黎夜，腰上系了一個圍裙，低着頭攪拌的動作娴熟又安靜，看起來格外的溫柔。聽到宋遲暮突然這樣小聲的問道，牧黎夜把火關掉，轉過身去，看着站在廚房門口小心翼翼的女生，牧黎夜揚了揚嘴角，看着女生眼裏擔心的眼神：
“我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和禽獸還有什麽區別？”
這刻意壓低的聲音，落到宋遲暮耳朵裏，又是別有一番感覺的，宋遲暮只覺得全身一愣，突然覺得這個聲音好聽的有點不像話，一個男人，擁有那樣好看的面容已經讓人嫉妒的發狂，還有這樣一幅好嗓音，這簡直就是天理不容啊。
“那，我有沒有發酒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話一出口，宋遲暮才看到牧黎夜臉上沉默了片刻，突然揚起了嘴角發出一聲輕笑。
宋遲暮一看牧黎夜這個表情，低下頭也去，頓時就猜到了七八分，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也沒少遇到過喝醉酒的情況，只是她每次喝醉了，宿舍裏的姐妹們在第二天都會用抱枕砸死他，說她喝醉酒太變态，還很啰嗦：
“如果對你有什麽冒犯，請諒解。我喝醉酒喜歡說胡話，很羅嗦。”
“嗯。”牧黎夜眯了眯眼，在她的面前傾下身去，把脖子露出來，擡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兩個牙印：
“那，這個牙印，你應該還記得的吧？”
※※※
話說昨晚，宋遲暮到了自己家的公寓門口，發現鑰匙不在了之後，死活不願意挪窩了，死死抓住門把手就不放手了，說什麽也不願意在挪動一步。
“宋遲暮，你是準備在在這個地方喝西北風麽？”
牧黎夜走過去，擡手放在門把上耐心的勸着：“先跟我回家，明天再來。”
“不要，不要。”宋遲暮一邊擡手拍着門，一邊貼在門上，恨不得自己整個人都和門合為一體：“我要回家，我困了，我不去陌生的地方。”
兩人在樓道裏僵持了半響，牧黎夜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幹脆直接把哇哇亂叫的宋遲暮抗在肩膀上就往電梯口走。
宋遲暮擡手捶着牧黎夜的肩膀，哇哇亂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把宋遲暮扛進電梯，牧黎夜這才把哇哇亂叫的宋遲暮放到地上，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這麽叫，別人還以為我拐賣兒童，你乖一點，好不好？”
宋遲暮看着面前的牧黎夜，突然張嘴就開始哭了：“你怎麽不批評我啊。”
不知道宋遲暮的腦子又跳躍到哪一根線上了，牧黎夜猶豫的半響，兩個人已經乘着電梯到了一樓，牧黎夜看了看淩晨安靜的小區，要在這裏打到車是不可能的了，牧黎夜皺了皺眉，讓宋遲暮把她的外衣穿上，背着哭的止不住的宋遲暮往小區外走。
醉酒的宋遲暮和一個小孩子有什麽區別？
宋遲暮抿了抿嘴，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繼續埋在他的背上哭，也不知道這個姑娘是想到了什麽難過的回憶，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這下，牧黎夜終于相信了那句話，據說，長了淚痣的人都愛哭鼻子，看宋遲暮哭起來就停不下來的樣子，她眼角的那顆淚痣，倒是名副其實啊。牧黎夜一邊安慰着，一邊耐心的等她哭完，走的緩慢，過了十多分鐘，宋遲暮才從悲傷裏回過神來，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宋遲暮擡手拍拍牧黎夜的肩膀：
“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寫故事嗎？”
牧黎夜搖了搖頭，看着前方不遠處街道邊的橘色路燈，一盞一盞亮起來的街燈一直綿延到看不到的遠處，燈河璀璨。牧黎夜看過太多的美景，可是那一刻他突然覺得，看過再多的美景，也不及這一刻，他背着她，在月亮籠罩下靜谧的小道上行走。他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想起第一次見到她，那樣的一眼，就足夠把她嵌進心裏。
牧黎夜揚起嘴角，問她：
“為什麽？”
“因為，寫文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為什麽那麽說？”
“所有不能達成的夢想，不能做到的事情，沒有辦法堅強起來的內心，還有去了天堂的親人，這些都可以通過寫文來實現。我知道是虛拟的，可是，那種抒寫人生延續的感覺，像是毒/藥一樣的，我上瘾了。”
牧黎夜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形容寫作這件事情，牧黎夜認真的聽着，直到後面，宋遲暮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宋遲暮夢到了很多東西，也夢到了很多小吃：“鮑魚，海參，巧克力，豆腐，腰花，醬燒鴨……”
牧黎夜聽到宋遲暮在她的背上念念叨叨的，停下了腳步認真挺，才聽到宋遲暮是在念菜名。
正在牧黎夜覺得無比好笑的時候，宋遲暮已經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光滑的脖頸，張大嘴巴，頭一歪，直接咬了上去。
牧黎夜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沒反應過來，宋遲暮換了個地方，又咬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