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女老師愣了一下, 雖然大部分學生在被舉報作弊後第一反應都是自辯沒有作弊, 但反手還別人一個舉報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于是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聽莊沅怎麽辯解,而是下意識問道:“你要舉報誰作弊?”
莊沅平靜地看着女老師:“誰舉報我,我就舉報誰。”
女老師沉默了一會兒, 冷冷道:“如果沒有證據的話,你這只是幼稚的報複,我們不會讓你冤枉一個無辜的學生。”
莊沅笑了笑:“當然不是冤枉,老師你把那個同學叫過來吧, 還有她的随身物品包括她的卷子, 我想證據應該在上面。”
女老師打量着莊沅的表情, 見他的确不像在意氣用事的樣子,便開口道:“好,我叫人去叫她, 不過你要怎麽解釋你作弊的事?”
“我沒有作弊, 這張小抄不是我的, ”莊沅一臉坦然地說, “應該是別人趁我不在的時候塞進了我的筆袋裏, 不信你們可以去查監控……考場裏有監控嗎?”
女老師冷冷一笑:“沒有, 這間考場的監控剛好壞了, 難道你不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才敢铤而走險作弊嗎?”
莊沅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看來肖汾思也不蠢, 知道考場裏的監控壞了所以才敢給他栽贓陷害:“那走廊上有監控嗎?”
“走廊上的監控看不到考場裏的情形, ”女老師語氣冰冷, “而且你的理由也站不住腳, 為什麽會有人把小抄塞到你的筆袋裏?”
“為了舉報我作弊,”莊沅淡淡道,“舉報我的人叫肖汾思對不對?第一場考試正式開考前二十分鐘,她和她的朋友在走廊上說話,應該是在聊接下來的計劃,幾分鐘之後,她進入考場把我叫了出來轉移我的注意力,而她的朋友則趁機進入考場把裹着小抄的橡皮擦塞到了我的筆袋裏,而因為期末考試的這幾場考試并不需要用到2b鉛筆和橡皮擦,所以我一直沒發現那個橡皮擦。”
女老師頓了一下,顯然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她便冷靜下來,質問莊沅:“如果照你這麽說,唯一能證明你的确是被陷害的就只有肖汾思同學和她朋友在走廊上的聊天內容了,但監控是沒有聲音的,就算調出監控也不能證明她們有陷害你的計劃。”
莊沅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肖汾思也不至于那麽蠢:“但調出監控可以證明我的确被肖汾思叫出去了幾分鐘,這幾分鐘足夠別人把小抄塞到我的筆袋裏了。”
“就算有這個時間,也不能證明那張小抄是別人塞給你的,”女老師審視地看着莊沅,“這有可能是你剛才臨時編出來的,除非你能給出更加有力的證據。”
就在此時,另外一個監考老師把肖汾思帶過來了,還有她的随身物品和這一科考試的卷子。
肖汾思看了女老師和莊沅一眼,怯怯地問那個女老師:“老師,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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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師用同樣嚴肅的口吻對肖汾思說:“有同學舉報你作弊。”
肖汾思立刻臉色一變,她紅着眼眶說:“我怎麽可能作弊?我沒有作弊!我發誓我絕對沒有作弊!”
她流露出脆弱而又楚楚可憐的表情,嘴巴裏卻說着截然相反的狠話:“如果我這次考試作弊了,我就在家被雷劈死!出門被車撞死!”
見肖汾思這麽斬釘截鐵地發毒誓自己沒有作弊,女老師不由微微皺眉:“肖汾思同學,你先冷靜一下,如果你沒有作弊,我們也不會冤枉你的。”
“我相信老師你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肖汾思泫然若泣地看了女老師一眼,又轉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莊沅:“莊沅同學,我知道你為了那個賭約很頭痛,但你也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賭約就栽贓誣陷我!給我潑髒水啊!”
女老師皺着眉:“賭約?什麽賭約?”
肖汾思立刻交代道:“之前我們打了個賭,看誰能拿下這次期末考試的專業第一,因為我是上次期末考試的專業第一,所以莊沅同學一定很沒自信吧!但他為了這件事就誣陷我作弊,我真是……真是……”她說着說着便哽咽了。
莊沅忍不住想要為肖汾思的演技起立鼓掌,他挑了挑眉,正打算說點什麽,女老師卻率先開口問:“莊沅同學說你在第一場考試之前把他叫了出去,是這樣嗎?你和他都說了什麽?”
肖汾思頓了一下,很快便紅着眼眶往下說:“我怕他因為那個賭約壓力太大導致考不好,所以叫他出去讓他別太把那個賭約當回事……但他好像不太領情,為了拿下專業第一還做出了作弊這種事,我怕他走上歧途……”
所以才大義凜然地舉報他作弊?
莊沅嘴角微抽,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此時,另外一個監考老師檢查完了肖汾思的随身物品:“沒有找到小抄和其他可疑的東西。”
肖汾思頓時松了一口氣,更加賣力地演出了起來:“老師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不可能作弊,也從來沒想過作弊,雖然我也明白這是莊沅同學被抓住後想要拖我下水,但我也可以理解他……”
“等一下!”莊沅忽然開口道,“老師你們還沒檢查她的卷子。”
女老師看了莊沅一眼,拿起肖汾思的卷子看了看,随後她皺起了眉頭,肖汾思的卷子有大片的空白,雖然有的題目寫了不少字,但答案卻有些颠三倒四不知所雲,一看就是不知道答案現場亂編的。
另外一個監考老師不明所以,跟着一起看了看肖汾思的卷子後随口說了一句:“這個答題水平……不可能是作弊啊。”
作弊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更好的成績,如果肖汾思真的作弊了,卷子還能回答得這麽一塌糊塗?
肖汾思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半晌之後她勉強解釋道:“我看到莊沅同學作弊,怕他是因為賭約的壓力走上歧途,心裏很愧疚,所以狀态不太好……”
莊沅挑了挑眉,輕輕一笑:“肖汾思同學,你一個上次期末考試的專業第一,因為看到同學作弊心情愧疚就發揮失常,答出這種水平的卷子……你覺得這話說出來是能騙傻子還是騙智障?”
如果肖汾思不是上次期末考試的專業第一,而只是一個成績一般的普通學生,發揮失常倒也沒什麽,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考100分的人偶爾考個90分很正常,考60分的人偶爾考個50分也正常,但一個考100分的人考了50分……那就很不正常了!
面對兩個監考老師質疑的目光,肖汾思還在努力辯解:“最近我家裏發生了很多事……我有親戚去世了,我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所以狀态非常糟糕……”
“……是我外婆!是我外婆去世了!我從小和她感情特別好,所以我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對!就是這樣的!”
“我這次考試狀态很差……”
莊沅毫不留情地說:“不是因為你狀态差,而是因為這才是你的真實水平——沒有作弊的真實水平,你之前能考專業第一,是因為你之前作弊了……老師,我要舉報的不是她這一次考試作弊,而是上一次期末考試作弊!”
在發現肖汾思打算誣陷他作弊的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這一次期末考試肖汾思壓根沒打算和他公平競争,這幾年他們學校因為出過幾次學術造假事件深陷輿論風波,不得不狠抓學風打擊作弊,一旦抓住作弊直接開除,而肖汾思的打算就是通過學校開除他,而既然她已經篤定他會因為作弊被學校開除,那個賭約她自然也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所以肖汾思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争什麽專業第一,自然也就不會在考試之前好好複習了,但凡她多少複習了一點,也不會答出這種垃圾水平的卷子,而且她也不可能好好複習,她之前通過作弊輕輕松松拿下專業第一,嘗過甜頭之後又怎麽可能願意繼續埋頭苦學?
她的學習态度從一開始就很不認真,估計從入學開始就沒好好學過,基礎一塌糊塗,偏偏這次考試她不能作弊,因為她要舉報莊沅作弊,就要做好被莊沅舉報回來的準備。
肖汾思沒猜錯,她的确被莊沅舉報回來了,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她為了自證清白不敢作弊,卻反而成了她曾經作過弊的鐵證。
“我沒有作弊……我之前是靠實力拿的專業第一!”肖汾思拼命辯解,但她的語言卻蒼白而無力。
莊沅忽然開口問了肖汾思一個名詞解釋:“……這是大一的內容,既然你是靠實力拿的第一,回答一下。”
肖汾思頓時一愣,下意識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記得了,大一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我怎麽可能還記得……”
莊沅先是用流暢的語速自己回答了那個名詞解釋,随後才憐憫地看了肖汾思一眼:“其實這是我們這個學期學的內容,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看來你上課根本沒好好聽過。”
肖汾思瞬間呆在了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莊沅扭頭對那兩個監考老師說:“我知道如果沒有同學舉報的話,你們一般不會查看考場的監控,但既然我現在舉報了,你們能不能查一查她上次期末考試時考場的監控,順便再檢查一下她的卷子?”
兩個監考老師被莊沅唬得一愣一愣的,還是那個女老師先反應過來,立刻點了點頭:“當然,既然有同學舉報,我們會查看當時的監控。”
肖汾思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莊沅微微松了一口氣,随後對兩個監考老師微微一笑:“現在你們可以檢查我有沒有作弊了,不管是卷子上的問題,還是不在卷子上的問題,你們都可以考察我,如果我都答對了,應該就能證明我沒有作弊了吧?”
其實事情發展到了這裏,兩個監考老師都已經相信莊沅沒有作弊而是被栽贓陷害的了,但流程還是要走的,于是那個女老師挑了幾個卷子上沒有的名詞解釋和論述題考莊沅。
莊沅全都對答如流,不僅如此,在論述題上,他的論點頗為新穎,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一般學生照搬課本的老生常談截然不同,而且深度和高度已經超出一般本科生的能力範圍了。
那個女老師看着莊沅的眼神越來越欣賞,在莊沅回答完全部問題後,她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回答得不錯,我們可以确認你沒有作弊了,你可以回去了,莊沅同學。”
莊沅也終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謝謝老師。”
一旁的肖汾思徹底心灰意冷,一臉的心如死灰了。
就在莊沅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女老師忽然開口道:“莊沅同學,如果你将來有考研的打算,可以考慮一下考我的研究生。”
莊沅有些驚訝地看了那個女老師一眼,随後微笑道:“謝謝老師,我會好好考慮的。”
随後,莊沅就在肖汾思怨恨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課室。
考試已經結束了一段時間了,大部分學生都已經離開了,但還有幾個學生留在走廊上,見莊沅來了,他們便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莊沅同學,剛才發生什麽了?”剛才監考老師氣勢洶洶地把莊沅叫走了,他們都有點擔心,便留下等一個結果。
莊沅見是之前和他一起吃過火鍋的幾個同學,便笑了笑道:“有人舉報我作弊。”
立刻有同學義憤填膺道:“什麽?誰舉報你作弊?!”
莊沅這段時間以來為了期末考試努力學習的樣子他們都看在眼裏,如果莊沅打算在期末考試的時候作弊,又何必那麽努力學習呢?
莊沅笑了笑:“沒關系,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所以已經沒事了嗎?到底誰舉報你作弊啊?一定是肖汾思對不對!我早就覺得她腦子不大對勁了!正常人會為了一個明星三番四次找別人麻煩嗎?還逼別人退學?真是腦子不正常!”
莊沅淡定道:“所以我反手還了她一個舉報,她現在正在接受作弊調查。”
一個同學猶豫了一下,忽然開口道:“其實我之前有見過她作弊!我可以去給你當證人!”
另外一個同學也驚訝道:“你也見過她作弊?我也見過她作弊!她當時就坐在我前面,把小抄放在筆袋裏抄,膽子太大了!”
“我也見過她作弊!”
莊沅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麽多人知道肖汾思作弊,他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一擡頭卻忽然發現班長同學站在不遠處,似乎也在等他,但見到他看向自己,班長同學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
莊沅想起之前班長同學那通電話,不由挑了挑眉,好奇地問一旁一個同學:“我們班長和肖汾思有什麽恩怨嗎?”
“班長?”那個同學愣了一下,随後想起了什麽,立刻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上一次期末考試的時候,班長考了第二,雖然考得也不錯,但沒有評上國家獎學金,國家獎學金只有一個,讓肖汾思拿了,就因為她考了專業第一……”
其他同學也七嘴八舌地讨論了起來:“班長家裏條件好像不是很好,應該挺需要那筆錢吧,肖汾思家裏還挺有錢的,評選條件也不知道怎麽定的,難道光看成績嗎?但肖汾思那成績誰不知道怎麽來的啊?”
“還不是上面有人,聽說肖汾思在學校裏有個親戚,她親戚幫她想辦法操作來的吧!”
“我聽說上次期末考試之後好像就有人向學校舉報肖汾思作弊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後來不了了之了,難道也是她那個親戚做了什麽?”
“哦哦!她那個親戚我也知道!就之前咱們學校鬧學術造假風波的時候,把她那個親戚牽扯進來了,現在好像已經被抓了!她現在應該沒人罩了!”
莊沅聽着同學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八卦,一點點拼湊出了事情的全貌,肖汾思是個作弊慣犯,靠作弊搶走了本該屬于班長的國家獎學金,雖然被人舉報過作弊,但因為上面有親戚事情不了了之,然而肖汾思的親戚因為不久前的學術造假風波受到牽連被抓了,真是惡有惡報罪有應得。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之前向學校舉報肖汾思作弊的人,應該就是班長吧?當時班上大部分同學都知道肖汾思作弊卻不敢當出頭鳥,只有班長同學一腔孤勇跑去舉報肖汾思,結果被肖汾思的親戚壓了下來,估計心裏這口氣也憋了挺久的。
離開了學校後,莊沅沒有回宿舍,而是打車前往榴蓮娛樂,準備簽一下《最強學霸》這個綜藝節目的合同。
在唐雅心的辦公室門口,莊沅又一次遇到了許久沒見過面的連墨,不過和上一次見面時比起來,如今的連墨似乎消瘦了一些,雖然憔悴還算不上,但狀态顯然沒有以前好了。
莊沅知道連墨最近處境應該不太好,連墨想要擺脫流量的标簽,轉型成演員,如果他當初成功接拍了謝裴鴻的電影,現在應該已經初步踏入電影圈的大門了,可惜他這次的轉型失敗了,步子邁得太大扯着裏蛋,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不得不回去拍偶像劇。
本來連墨回去拍偶像劇其實也沒什麽,偏偏他之前為了轉型造勢發動營銷號和職粉在粉圈裏洗腦,讓粉絲覺得拍偶像劇對他未來的發展毫無幫助,哥哥的事業要可持續發展必須轉型拍電影,結果現在慘遭粉圈反噬,雖然大部分粉絲都是在罵公司罵隊友罵經紀人,但也有少部分粉絲開始抱怨連墨目光短淺沒有事業心,甚至還有趁機上演怒其不争脫粉秀的,再加上平日裏積怨頗深的幾個對家趁機煽風點火帶節奏,現在的連墨光是要安撫粉圈就要耗死不少腦細胞。
莊沅對此表示喜聞樂見,看戲不嫌熱鬧,吃瓜不嫌瓜多,希望他們撕得更響一點,撕得響亮,撕得痛快!
當然,這些暗爽只能藏在心裏,和連墨面對面的時候,莊沅還是要草一草好隊友人設的,于是他朝連墨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你看上去氣色不錯。”
臉色有點蒼白的連墨看了臉色水光潤澤的莊沅一眼,頓了一下,也笑了笑道:“你看上去氣色也不錯,看來應總對你不錯,你要好好跟着應總,畢竟連謝導這樣的導演也要給他面子。”
莊沅忍不住挑了挑眉,這還是連墨第一次對他說話有點帶刺,之前連墨面對他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現在連墨終于決定在他面前卸下那副完美的假面具了嗎?
聽連墨這話的意思,他似乎真心認為謝裴鴻是因為應無垢才選擇了莊沅……莊沅垂下眼簾,輕輕一笑。
原着裏的謝裴鴻會選連墨是因為連墨勉強能考80分,但現在謝裴鴻找到了一個能考100分的莊沅,憑什麽委屈自己将就?
于是莊沅回了連墨一句:“聽說傅總對你也不錯,你要好好跟着傅總,估計也有不少導演要給傅總面子。”
連墨的臉色微微一變,随後他語氣有些澀然地說:“我和傅總只是朋友關系而已。”
“嗯,經常一起吃飯的朋友關系,”莊沅眨了眨眼,一副“你盡管瞎說,我信一個字就算我輸”的表情,“偶爾還會被狗仔拍到然後一起上新聞的朋友關系。
“我們真的只是朋友,不管你信不信,”連墨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他已經很久沒找我吃飯了……我們很久沒聯系過了。”
莊沅挑了挑眉:“幹嘛和我解釋?我對你的私生活又不感興趣。”
連墨噎了一下,他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笑道:“因為我看得出來他現在想追你,我不想成為他的阻礙。”
這是什麽經典白蓮花發言!
莊沅頓時被雷得渾身一顫,他最近的确偶爾會收到傅昊天發來的短信,但他從不回複,甚至沒有打開看過,好在傅昊天沒有來學校找過他。
……等等!不願意成為傅昊天追求別人的阻礙可不是連墨的作風!他這種黑蓮花如果知道渣攻移情別戀,絕對不可能含淚放手大方祝福!
莊沅立刻精神一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他下意識環顧四周,果然在轉身的一瞬間,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傅昊天。
傅昊天不知道來了多久,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此時他正定定地看着連墨,眼神有點複雜。
而連墨在擡頭對上傅昊天的視線後,立刻流露出了一副“雖然我很委屈但我不說”的故作堅強中又透着一絲柔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