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樂在還很小的時候,被丢棄于江邊,被人發現後送到了孤兒院來,院長給起名江樂。
江樂在孤兒院長到六歲時候,可以說是那一年,改變了他的命運吧。
初夏的天,樹上的知了,已開始叫了。
一個兇狠的男人翻牆進了孤兒院裏,同時看到了江樂,怕江樂叫引來了人,直接捂住了江樂的嘴。
江樂吓得腦子一片空白,他以為這個壞人把他殺死,像是得絕症死去的小夥伴一樣,可是那個男人只是把刀尖對着他而已。
直到警察叔叔都進來,江樂看到警察在和壞人談判,他狠狠咬住了壞人的手,卻被男人拿刀捅在身上。
再後面的事情江樂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醒來時是在醫院裏。
沈秋栩第一次看到江樂就想收養他,在和院長談過之後,又過來問江樂是否願意被收養。
江樂一直沒被收養的原因是他身有缺陷,他仰着小腦袋問沈秋栩:“院長說将來我做手術需要很多錢的”
沈秋栩摸摸江樂發黃的頭發,“我從院長那裏知道了,我有錢給你治病,我家就我自己也沒有孩子,你願意去嗎”
江樂在孤兒院過得也不是太好,畢竟裏面小孩很多,總有些地方照顧不到的。同時他看着一起住的小夥伴都被收養了,他也很向往想要被收養:“我想去”
住了半個月院,江樂出院的時候,被沈秋栩接回了家,在這些日子,沈秋栩早已辦好了收養手續。
沈秋栩把門打開:“這是給你準備的房間,你喜歡嗎”
江樂跟着進了屋,屋裏盡管收拾的很簡單,但他還是很喜歡,江樂在心底偷偷的想‘這就是我的家了’
沈秋栩帶着江樂去另一間房看:“這間是我的房間”“這是書房,廚房在對面。”
參觀了一遍,沈秋栩倒了兩杯水,坐在沙發上:“以後,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戶口都登記上了,名字登記的叫沈泺”“當然,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改回來”
江樂傻乎乎的點頭,接過水喝了幾口,說話間依然有些小心翼翼的:“那我能上學嗎”
“當然能,現在快放暑假了,等開學就送你去”沈秋栩被江樂逗笑了,同時心裏也有些心疼。他過去坐在江樂身邊,溫和的笑着:“樂樂,你不用怕我,就當作自己家一樣,我們現在就是親人了,以後你上學也好,治病也好,這些你不用操心,有我呢嗯,你可以叫我爸爸”
沈泺低下頭,有些張不開嘴,不過沈秋栩倒也沒有勉強他,沈泺就這樣住了一下,一住十年。
沈秋栩曾帶着沈泺去過一次京都沈家,聽着屋裏大人們的争吵,沈泺蹲在花園裏玩。
“你是誰呀,怎麽在我家”
一個酷酷的小男孩突然站在他面前,把沈泺吓了一跳,說話也不穩當了“我...我...我叫沈泺”
“哦,原來你是結巴啊,哈哈”小男孩伸手輕輕碰了下沈泺的臉蛋:“我叫沈彬”
“我不是結巴”沈泺臉上被蹭了一道灰,有瞪着眼睛看起來傻乎乎的樣子。
“你和我一樣姓沈,你是誰家的”
“我爸爸叫沈秋栩”沈泺指着屋裏站着的身影:“你看,那就是我爸爸”
沈彬有些驚訝,心道原來是三叔家的孩子呀,三叔好幾年沒在家呆過了,怎麽就突然就生出個這麽大的孩子了呢“走,我帶你去玩吧,那邊有好玩的”
沈泺搖頭,“我不去,我要等我爸爸”
“去吧,去吧,那邊有秋千,還有打球的呢”沈彬勸不動沈泺就坐在一旁也不走了。
過了一會,跑過來一個穿個粉色裙子的小女生,拉着沈彬:“彬彬哥,你怎麽不去玩了,我等了你好長時間”
沈彬雖然才十歲,裝得一臉的大哥哥樣:“江媛,我在陪我三叔家的堂弟,你先去玩吧”
江媛上打瞄着沈泺,她雖然小,但是早已懂很多事情了,她媽媽一直沒有改嫁,就是為了沈家叔叔。要是媽媽知道沈叔叔有這麽大的孩子了,不知道該多難受,話語間不免帶着刺:“你媽媽來了嗎”
沈泺搖頭,剛想要開口說‘我沒有媽媽’卻被打斷了。
“小泺,走了”沈秋栩臉色沉沉提着行李站在院子裏,喊了沈泺一聲。
沈泺小跑過去,跟着沈秋栩就走了。
成長伴随的是時間的流逝。
在這期間,沈彬一直與沈泺通信,每周一封信,有時會附帶着小禮物寄過來。
直到沈彬與沈泺都有了手機,才換成彼此打電話發信息。沈彬告訴沈泺說高考結束,來看沈泺。
沈泺簡直樂瘋了,握着電話手心裏都是汗,“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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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栩剛忙完山洪爆發的事情,疲憊的回到家,已經是早上六點了,剛進屋就看到侄子沈彬慌慌張張從養子沈泺房中出來,衣衫不整,一看就是發生了什麽事。
沈彬明白被叔叔撞到這事,自知逃脫不了,就老老實實站在一邊,低垂着頭,一副犯了大錯的樣子。
沈秋栩不再管沈彬,直接邁大步進了沈泺的房間,地上散落的衣服,混亂後的氣息,讓沈秋栩一瞬間明了。
沈泺背對房門躺着,只露出一個烏黑的後腦勺,在沈秋栩進來,也沒有吭聲。待感覺到沈秋栩坐在了床邊,沈泺心有些慌了,不知道該怎麽對他對說,說什麽呢,說這一切都是自願。
沈秋栩坐在床邊思考了半天,才開口道:“小泺,當初我把你從孤兒院帶回來,如今有十幾年了罷,想想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你也長這麽大了。但是現在我要說,你做錯了,你接受嗎”
沈泺沒有轉身,但是抖動的肩膀,沉悶的呼息,還是出賣了他。
沈秋栩知道沈泺哭了,伸手輕輕拍了拍小泺的肩膀,繼續說道:“孤兒院長說是在江水邊發現你,後來我就給你取名叫沈泺。你來家裏這些年,沈家是什麽樣你都了解,你和沈彬就是我再支持,你們最後還是在不了一起,還不如早早就放手。”
沈泺轉過身撲在沈秋栩懷裏痛哭不已,沈秋栩輕拍着他的背:“好了,小泺別哭了,時間會把一切都變淡,不要給自己負擔,我會去找沈彬好好談談的,你先休息。”
沈秋栩給小泺蓋好被子,又安撫了兩句,就轉身出了房間,門關上了。
沈秋栩出來後狠狠的把沈彬揍了一頓，對沈彬說了兩句話:“你回去吧,這次事情我放過你,但是以後別再找小泺了。”
沈彬還想再說什麽,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下了手,邁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他昨天喝蒙了,後來跟小泺睡到了一起,他記不清發生了什麽,但是一早醒來看到狼藉的床上,就明白了。只是他沒想到的他這一宿侵犯的對像居然是小泺。
這件事情過後,沈彬就回京都上學了,本來只是高考後來三叔這裏放松一下,現在只得匆匆回去。
開學了,沈泺每天如同往常一樣去上學,可一個月後,班主任給沈秋栩打了電話。
沈秋栩因為工作太忙,當初那事過後也只陪了小泺幾天,他聽到班主任說的小泺的情況,心裏想着等忙完了回去再好好跟小泺說說。
沈秋栩十月一要去趟鄰縣勘察,雖然也開導了小泺,但是這孩子還是很讓人擔心啊。
大橋上,沈泺與沈彬對立而站。
傍晚的夕陽,給天邊鋪上了一層橘紅色的輕紗。
“小泺”沈彬看着微笑着的沈秋垂下了頭,“對不起,我為上次的事情給你道歉”
沈泺笑不出來了,臉上露出一絲蒼白:“彬哥哥,你沒必要道歉,我也有錯”我錯在你不清楚的情況下,引誘了你,愛上了你。
“不,小泺,都是我的錯,我...我有女朋友的,你見過她的照片的”沈彬鼓起勇氣,才又說道:“以後,我們還是別見面了,我不會再來了,你也...別再跟我發信息了,算我對不起你”
沈泺不自覺得淚水流了下來,哽咽着問:“為什麽呢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的嗎你帶我去打游戲,去爬山,去唱Ｋ,帶我去做我很多沒做過的事情,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沈彬把一個盒子塞給沈泺:“這是你送我的禮物,我想我應該還給你”說完轉身就走了。
沈泺蹲在地上痛哭,瘦弱的脊背随着哭泣一顫一顫的。
夕陽落到山的那邊,天上一片黑色,橋上的路燈亮了起來。
沈泺哭了好久,才站了起來,猛然站起有些暈眩,伸手扶住橋護欄,冰涼如心。
其實他很喜歡沈彬,從小時第一次去京都時,沈彬對他很好,好到讓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感情的發酵,讓他同樣措手不及,稀裏糊塗的就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橋下江水流得很急,沈泺不知道他這樣下去還有什麽意義呢,所有負面情緒襲來。沈泺翻過護欄,面對平靜黑乎乎的江面,這時候他一點兒也不怕了,只是想着終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的生活了。
沈彬一直躲在橋頭那邊樹後沒走,他看到沈泺站起來,看到沈泺翻過欄杆,他拼命的跑過去,大聲喊:“沈泺,你別做傻事啊”
沈泺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沈彬,‘真好,能再看你一眼就足夠了啊’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松下了手。
只聽到撲通一聲,一個水花隐沒于黑暗裏。
沈彬趴在欄杆上悲切大喊:“沈泺,沈泺”可是再也聽不到回答了。
警察來了,連夜打撈了一次,無果。
沈秋栩放下工作,連夜趕來,看到跪在一旁的沈彬,過去粗魯的揪起來:“你又來幹嗎,我不是讓你別再見泺泺了嗎”
沈彬擡頭仰視着發怒的小叔,眼神恢複些許神彩:“是他,他-打電話讓我過來,我知道我對不起他,我真沒想到他會跳下去”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頭發,沈彬心裏很難受,說不清楚是愧疚還是懊悔。
事已如此,沈秋栩也沒了辦法,天亮時分,警方打撈到了一具屍體,經過辨認确是沈泺。
待沈泺下葬之後,沈秋栩坐在墓前,說了好多話,“我們父子之間的情份太短了,如果有來生,還來做我的孩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沈泺重生之後的事，從小到大的成長，不想再寫了，當他變成她，當他再遇到沈彬也好，怎樣也好，其實都只是一個可能，一個選擇。人總不能圓滿，任何事都會有一絲遺憾。
好吧說了這麽多，其實就是一個字 (/≥▽≤/) 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