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強烈的感覺，好想把她護在懷裏，不再讓她經受風雨，做她最堅固的堡壘。
“搬我那去住吧”
很突然的話，栾雪怔了一下，卻也明白沈秋栩的意思了，“這不好吧”有些不知所措的搓了下手，雙手都是潔白的泡沫。
“有什麽不好的？我那有空房，暖氣，還有一臺洗衣機，搬過去吧”
栾雪低着頭，看着手上的泡沫，那麽滑，那麽粘，卻又是那麽的脆弱一觸就破。她不知道該回答什麽，該怎麽說沈秋栩才不會生氣，說話是一門學問，可是栾雪沒有學過，沒人教過她遇到這個情況該怎麽辦？
沈秋栩看栾雪的反應就知道錯了，他不該去逼她的，一直讓自己慢慢來，卻還是着急了，嘆了口氣。
“你慢慢洗，我抱泺泺出去轉一轉”沈秋栩抱着泺泺站了起來。
栾雪點頭：“嗯”了一聲，擡頭看着沈秋栩高大的背影走了出去，洗衣服也變得心不在焉了。栾雪心想沈秋栩一定是生氣了，一定是失望了吧，心裏亂成一團粥了。
沈秋栩抱着孩子出來，看到外面雪也停了，其實他倒沒生氣，只是有失望是真的。他是真心喜歡栾雪，也不介意栾雪是否嫁過人，孩子更加的不介意了，他倒是想立刻娶栾雪，可是人家卻不一定同意啊。
一個字“等”
沈秋栩抱着泺泺去了旁邊不遠的一連鎖超市，給泺泺買了幾個小玩具，一個搖晃鈴铛，被泺泺小手搖來搖去的響。
沈秋栩想如果那天沒下雨，他還能碰到栾雪嗎？而且泺泺初降世被護士送到他懷裏，這還不夠有緣份嗎？沈秋栩看着泺泺黑亮純淨的眼睛：“你說我們這麽有緣，是一家人才對吧”
泺泺以為他在和自己玩，咯咯的笑了，把沈秋栩也看樂了：“總會等到一天，你叫我爸爸的，那時候。。。”腦補着栾雪答應嫁給他了，心情頓時一掃之前的陰霾。
☆、第 10 章
過年的時候，劉晴去相親了，回來就直接上栾雪這兒開始叭啦叭啦的說起來了。
“雪雪，你可沒見到，那男的，哎喲，我真不知道我媽從哪裏找到的”劉晴說完咕咚喝完一杯水。
“慢點喝，說說我聽聽，阿姨給你找的，應該靠譜吧”栾雪看劉晴喝完了，又給杯子添了水。
劉晴嘆氣：“我媽也只是聽別人說如何如何，她只見過照片哪見過真人啊，我昨一見面那男的就開始問我工作，月工資多少，我當時就想甩他一巴掌，不過忍住了”
栾雪笑着問：“後來呢？”
劉晴摸摸頭發：“後來他說一結婚就必須得生孩子，他媽想抱孫子想極了，我心想不一定嫁不嫁呢，給我說這些，他家還真是重男輕女啊，直接打斷他了”
“吭吭，我問他你多大了，他說快三十了，我說怪不得你到現在也沒結婚，你這種男人誰願意嫁誰嫁，我是不嫁，說完我頭也不回就走了”劉晴又喝了兩口水壓壓火氣，“我回家還不知道我媽又怎麽叨叨呢，唉”
栾雪安慰劉晴：“沒事，這樣的家庭嫁過去也不會幸福的，你好好跟阿姨說，她能理解你的”
劉晴癟着嘴，一想回家媽媽生氣的樣子，趴在桌子上，了無神彩：“只能這樣了，對了，你還沒跟沈秋栩在一起啊？”
栾雪目光看向一邊：“沒啊，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
劉晴把頭靠在栾雪肩膀上：“雪雪，我看沈秋栩挺好的，能看得出來對你和孩子是真的好，你到底怎麽想的啊？”
栾雪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害怕重蹈覆轍吧”
劉晴摸摸栾雪的手：“雪雪，沈秋栩不是趙賢成，你應該去相信他，他一定能讓你幸福的”
“我想等寶寶再大一點”栾雪笑着說：“你別總想着我，我現在這樣挺好啊，有寶寶我就很滿足了，有些事還是需要時間的”
劉晴也不勸了，畢竟有些事關系再親密也是不好去替人做決定的：“你看，我幹女兒爬得挺溜呢”
栾雪無奈的笑：“很怕她不小心爬掉地上，秋栩特意買的地墊回來給鋪上了。”
泺泺在兒童地墊上爬來爬去，白胖的一團，眉眼之間很像栾雪，抱着玩具咯咯的笑。
劉晴從雪雪語氣中能聽出其中的親密，看着一臉笑容的雪雪，心裏想啊雪雪這麽漂亮，這麽好，一定會有個人來守護她，愛着她。
春節假期，沈秋栩時間更加的充裕，整天待在栾雪這裏，晚上八點才回自己的住處。
栾雪頭發剪短了，由之前的長發變成及肩，沈秋栩為此覺得甚是可惜，不過無論長發還是短發，栾雪都是那麽的好看。
“好看嗎？”
沈秋栩目光灼灼的看過去，只見栾雪穿一件米色的毛衣，淺灰色的牛仔褲背着光站在窗前回頭一笑，沈秋栩的心啊撲通撲通的簡直都要跳了出來。
“好看”沈秋栩臉有點不明顯的微紅，手心也汗濕了，也不知道說什麽，更怕說錯話。
栾雪今天看到一個老婆婆在對面路邊擺攤賣剪紙，過去挑了兩張，回來打算貼在窗戶上。兩個小娃娃抱着大魚的紅色剪紙，看上去很喜慶，秋栩也說好看呢栾雪回身把膠帶放到一邊的盒子裏。
“今天外面天氣很好，抱泺泺出去看看啊”不遠處的公園裏，很熱鬧，路兩邊有很多擺攤賣過春節的東西，一片紅色。
栾雪看到那邊确實很熱鬧：“一起去吧”說罷給泺泺穿個小鬥篷，戴上粉色的絨線帽。
沈秋栩過去伸手把孩子接到自己懷裏：“一會人多，還是我來抱着吧”
栾雪笑了笑把門鎖上，兩人一同往公園那邊走走，一路上确實很熱鬧啊，入目各樣各色的東西。栾雪都有些忘記過年要買什麽了，因為在監獄的那些年，很冷清，如今真切的感受過年的氣氛，很開心。
栾雪看到賣陶瓷品，有十二生肖，小動物，花草，各種各樣的都有。栾雪蹲在那挑了一會，總算挑中了稱心的一對。拿過來給沈秋栩看：“這個好看吧”
沈秋栩笑了笑，一對可愛的小兔子：“很好看，喜歡就買回去吧”
沈秋栩本想付錢呢？抱着孩子慢了一步，栾雪手快把錢給了：“我這有零錢，不用麻煩了”
一路過去，只是順帶看看，倒也沒買什麽，最後栾雪在一個專賣圍巾的攤上，挑了一條深色的圍巾。
沈秋栩一看就知道是買給自己的，畢竟一看那圍巾就是男人用的，嘴角止不住的笑。
回去的時候，栾雪一直沒有說把圍巾送給自己，莫非是給別人買的，自己會錯意了，沈秋栩很郁悶。
冬季天本來黑得就早一點，在栾雪家吃完晚飯沈秋栩就準備走了，這時候栾雪把圍巾拿了過來“天這麽冷，圍着到家能暖和點”
這簡直就是驚喜啊，沈秋栩笑着說：“我還以為不是給我買的呢？都要郁悶一天了”
“就是為你準備的”栾雪打開圍巾，走到沈秋栩身前站着，微微擡起頭笑了笑。
沈秋栩低頭，栾雪伸手把圍巾給他套脖子上了，順帶圍了兩圈，“怎麽樣，暖和嗎？買的時候摸着手感還不錯，就是有點薄了”
沈秋栩低頭正好對上栾雪的眼睛，裏面有關心，有溫柔，有淺淺的光。由于兩人距離很近，沈秋栩還是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栾雪。
栾雪沒有動，只是靜靜的靠在沈秋栩的身上，安靜而又溫暖的感覺，好似孤單許久終于找到了停靠的港灣，有種想要栖息下去的沖動。
沈秋栩低頭輕吻栾雪的發，柔軟而帶着淡淡的香，溫和低沉的聲音：“我們結婚吧”頓了頓：“我是認真的，我希望我們成為一家人，可以正大光明有個身份去照顧你，照顧泺泺，如果你覺得時間太快了，我可以等，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栾雪輕輕咬着唇，她有些尴尬，因為她還沒想過要嫁給沈秋栩，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栾雪頭更低了。
沈秋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栾雪的發，“不要有負擔好嗎？更不要有壓力，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系自然而然成的，我更希望你一直是開心的自己。”
栾雪擡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嗯，那你一會回去路上小心些”
沈秋栩點頭，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沒事的，這條路我走了很多遍了，一會我走了，把門窗鎖好，等我回去給你打電話”
栾雪點頭，看着沈秋栩走了，高大的背影緩緩而行，而路邊暈黃的路燈則像是給他的身上渡了一層黃色的光，那麽暖，那麽暖。
沈秋栩一路樂着回到家，心裏說不出的激動，今天對他來說真是一個很大的進展呢？美好的未來總是不遠啦。
剛到住處，還未來得及給栾雪打電話呢？手機開始響了起來。沈秋栩滿以為是栾雪打來的電話，拿出手機一看不是，是家裏打來的電話。
接通了電話：“喂，媽”
“秋栩，剛下班嗎？”沈母聲音帶着沙啞，在電話那頭悶聲咳嗽了兩聲。
“單位放假了，媽你生病了，去醫院看了嗎？”沈秋栩縱使再生家人氣，可是聽到母親在電話那頭身體不好，還是有些擔心的。
沈母笑了：“我沒事，就是感冒了，去醫院拿了點藥，你什麽時候回來啊，眼看就要過年了，老大老二都回來了，媽就惦着你啊”
沈秋栩沉默不語，沈母想着兒子還在梗着那件事吧，心裏微微嘆氣，當時畢竟她也沒有辦法，不能為了小兒子不顧其他的孩子吧。她想要兩邊都好，卻弄得兩邊都糟糕了：“過去的事，也是媽不對啊，你哥你爸他們都覺得虧欠你啊，栩啊，你總得回來讓我們補償你啊”
補償？沈秋栩冷冷的笑，這是在可憐自己嗎？幾年前都沒說什麽，家裏人個個覺得前程比家人還要重要，比自己的委屈還重要，現在才想起來虧欠自己，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呢？怎麽就那麽好笑呢？“媽，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深吸一口氣：“媽，我累了，就這樣吧”
放下手機，安靜的躺在床上，屋裏沒有打燈，一片漆黑。每次家裏打電話來，一次次讓他扒開傷口，一次次讓他去痛中再痛，明明都忘記了，偏偏還拿來說什麽呢？沈秋栩覺得累覺得好疲憊，心又在煎熬中沉寂下去，如同劫後重生一般，恢複往日的寧靜。
沈秋栩想起到家還未給栾雪打個電話，拿過電話，撥通了。
栾雪清甜的聲音：“喂，秋栩，到家了麽？”
“嗯，到家了”聲音帶着脆弱低沉：“我..想你了”
☆、第 11 章
除夕外面鞭炮轟轟的響着
栾雪白天忙活着包了三十多個餃子，等着晚上下餃子吃，沈秋栩說他準備菜，栾雪就沒準備。
沈秋栩坐在地墊上陪小泺泺玩，拿着一個玩具逗她：“看這個，好玩吧”
小泺泺爬過去撲到沈秋栩懷裏，沉甸甸的一團，沈秋栩喲了一聲，笑了：“丫頭你還挺沉吶”
泺泺睜着眼睛看着沈秋栩，嘴巴一張：“ba Ｂa~”
栾雪和沈秋栩都聽到了，目光注視着泺泺，小泺泺以為都瞅着她是好玩呢？張嘴又喊了句“ba ba ba ba ”
栾雪真是被吓到了，這孩子說話也太早了些，才八個月啊，而且還對着沈秋栩喊爸爸，栾雪有些不好意思。
沈秋栩笑了，把泺泺抱到懷裏：“既然叫我爸爸了，得跟我姓沈啊，願不願意，嗯？”
栾雪聽得怔了一下，臉有些燒燒的去了外間，但不可否認在沈秋栩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裏還是很感動的。沈秋栩一直都說他跟泺泺有緣份，能看出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愛泺泺，接受她娘倆。
就像劉晴之前說的，像沈秋栩這樣的好男人很難找了。重要的是他願意去接納她的一切，她的自卑，她的泺泺，她曾經那段殘破的婚姻後的傷。
栾雪覺得自己就像是溫水裏的青蛙，從初識到相熟，到後來細流般的溫馨的照顧，這一切一切都慢慢的一點點的占據了心裏一塊地方。栾雪想着現在的她還離得開沈秋栩嗎？她對于沈秋栩有了依賴，那依賴是日累月積的，悄悄的蠶食着她的心。
哎，栾雪嘆口氣，手按下電磁爐的開關鍵，兌上水蓋上鍋蓋，等着燒開。
手機鈴聲響了。
栾雪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劉晴”：“喂晴晴，怎麽了？”
劉晴在電話那頭癟癟嘴：“雪雪，我沒空去看你啦，我被我媽逼着包餃子呢，我媽現在什麽都讓我做，我快累死啦”
“那是阿姨教你廚藝呢，你可得好好學，不要像我，想學都學不了了”栾雪聲音有點輕忽忽的
劉晴小心的說：“雪雪，對不起啊，讓你想起了栾姨”
“沒事，你有空再來，水開了，我先去煮餃子了”栾雪聽着劉晴悶悶的答應，才挂斷電話。剛才有一瞬間是想到了媽媽，當初媽媽教她做飯，她也沒有放心上，現在想學教的那個人卻不在了。
水咕嘟冒泡了，栾雪把案板端過來，傾斜着把餃子倒進了開水鍋裏。拿勺子攪了幾下，白色沫沫開始往上咕嘟，拿涼水倒鍋裏點，又開始攪，她怕餃子沾鍋底了，只好不停的攪着加涼水。直到水開了三次，就按關火。
餃子盛盤子裏頭，栾雪去裏屋：“秋栩，餃子好了”
沈秋栩把泺泺放下來，看了眼手表，差幾分鐘就七點了，笑着說：“不着急，我定的菜七點送來”
栾雪坐在泺泺旁邊，泺泺爬過去，哈哈的笑着親了栾雪一臉口水，栾雪有些無奈，點點泺泺的小腦門：“哎呀，這麽調皮”
沈秋栩點頭：“我發現泺泺真的很聰明，跟她說話時她好像能聽懂”他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所以也看不出什麽，就算看出什麽也沒當一回事。
栾雪心想泺泺确實很乖，她以前也沒接觸過孩子，只是在女監時候聽她們那些人說各家調皮的孩子。泺泺很愛笑，餓了拉粑粑也就是哼唧幾聲，從來沒聽到她哭過，栾雪只是以為孩子聽話，現在卻有一絲擔憂，泺泺不哭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呢？她把目光看向沈秋栩：“泺泺會不會是身體原因，你也沒聽到過她哭吧”
沈秋栩安慰栾雪：“放心沒事的，泺泺出生的時候都檢查過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就再去查一遍，可好？”
栾雪點頭“嗯”
外面敲門聲：“人呢，叫的菜送來了”
沈秋栩起來穿上鞋去拉開門，飯店送菜小哥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少年，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進來把食盒放桌上：“你好，一共六樣菜360塊”
沈秋栩從錢包裏數出四百塊錢遞給送菜小哥：“大過年的，不用找了”
送菜小哥高興的說：“謝謝老板”把食盒打開，一層層的打開把盤子端出來擺桌上，“我九點再過來收盤子”
沈秋栩點頭，看送菜的少年走了後，才進裏屋說道：“菜送過來了，我們吃飯吧”
這是他們一起過得第一個春節，簡單而又溫馨。
有一道菜是甜湯，泺泺很喜歡喝，栾雪捧着小碗喂了幾勺子給小泺泺。沈秋栩看栾雪只顧着喂小泺泺就給栾雪夾菜，“這個菜很好吃，你嘗嘗”
栾雪覺得就好像家的感覺，那種很久不曾有過的感覺，曾期望，曾失去，曾忘記，也曾絕望。可是當再體會到的時候，感官被放大，那種溫和的如水般，心裏也暖暖的，更加想緊緊抓住，不再放手，不再失去。
吃過飯菜，沈秋栩把剩菜多的都重新找個盤子裝，飯店的盤子都給倒了出來。本來栾雪想要收拾的，沈秋栩卻挽挽袖子：“還是我來吧，你抱着泺泺歇會，一會去外面看煙花”
煙花秀開始了它天空的主場
美麗如花朵般綻放在漆黑的天空上，小泺泺被栾雪包裹得厚厚得出來了，小樣兒看着天空上的五顏六色的美麗，張着嘴笑得口水都淌出來了。
沈秋栩站在栾雪身邊，看着一臉燦笑的栾雪，他想要一直護着她，讓栾雪一直這樣開心的笑，再沒有痛苦。
☆、第 12 章
外面燈火闌珊，屋裏一片寧靜。
沈秋栩有些心不在焉,已經過了九點鐘，平時他八點就會回去，而現在他不想走了，想要多留一會，卻苦無借口。
兩人之間氣息流動，栾雪看沈秋栩沒提要走的事，也沒有說什麽，總不能趕人走吧。還有就是家裏只有一張不大的床，平時她和泺泺睡都覺得不寬敞呢，就算他留下來家裏床也睡不下啊。
沈秋栩存着小小的期待，一直賴着賴着，他從來有知道自己的臉皮如此的厚，盡管留下他也沒想發生點什麽，但在這個過年的特殊時刻，不想一個人回到孤孤單的住處。
沈秋栩語氣有些不足：“你這兒還有被子吧，晚上我在泡沫地墊上打個地鋪就好”說完看着栾雪，尴尬的不行，生怕栾雪會拒絕，到時候臉都沒了。
栾雪想了想，其實兩人認識也有半年了，對于秋栩的人品她還是了解一些的，至少是個讓人放心的男人。“櫃裏有兩床被子，就是好久沒曬過了”
沈秋栩一下子笑了，現在別說是沒曬過的被子，就是長毛的被子也擋不住他留下來啊“沒事，我随便都行”
栾雪泺泺放床上，把地墊上泺泺的小毛毯拿起來，去抱了兩床被子出來。
沈秋栩接過來：“我來鋪吧”
栾雪又拿來一個枕頭遞給他：“先枕這個吧”
沈秋栩鋪好被子，一看旁邊床上的泺泺，居然睡着了：“你看，泺泺睡着了”
栾雪回過頭就笑了，“你看這睡得姿勢啊”泺泺趴在枕頭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嘴裏口水都淌了出來。栾雪上前抱起泺泺給她擺好睡姿，把被子給她蓋好。
栾雪給沈秋栩找了一個一次性牙刷，“沒找到新毛巾，先用着我的吧”
“行，你先洗，洗完我再洗吧”沈秋栩去了外間，坐在暖氣旁邊椅子上，腿搭在另一個椅子上，掏出打火機“啪”點着了一支煙，玻璃外面是卷簾門，往外看去，只能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手裏紅色的火光似隐似滅。
聽到衛生間裏傳來栾雪洗漱的水聲，還有裏屋小泺泺翻身哼唧了兩聲，越是離她近，越是留戀。如同沉溺在一片溫暖的沼澤中，只想不知歲月的就此沉淪下去，沈秋栩心知自己的變化，卻還是甘之如饴。
寒風飄雪，暖屋佳人。
栾雪頭發在後腦勺挽成一個團，剛洗完的臉上，縱然無粉黛，依然清麗，沈秋栩看着只想到一個詞“清水出芙蓉”。
沈秋栩看過來的目光，讓栾雪有些害羞，她伸手把自己挽上去的衣袖放了下來：“你也快去洗洗吧，對了藍色的那個是洗腳盆，擦腳毛巾也在盆裏面”
沈秋栩笑着點頭表示知道了，看着栾雪轉身進了裏屋，才掐滅煙頭站起身，進了衛生間洗漱。
栾雪躺在床外側，拿着手機給劉晴發着信息，看到劉晴說她被攔在家裏出不來的時候，栾雪很不厚道的笑了。
沈秋栩正好走進屋看到：“什麽事情笑的這麽開心”
“哎呀，剛才劉晴給我發信息，抱怨她不能出來玩呢？哈哈想想那個畫面就很想笑啊”栾雪回了信息，就把手機放下了，然後目光就朝沈秋栩看去。
沈秋栩正在脫衣服，灰藍色的毛衣，灰色的內衣，就把上衣毛衫脫了，随手挂在牆上的衣鈎上。
栾雪發現極少見到沈秋栩穿白顏色衣服，平時都是灰色灰藍，這次也是，灰色的格子毛衫。不禁問道：“你很喜歡灰色嗎？”
沈秋栩随口回道：“不是啊，因為灰色比較耐髒啊”
栾雪笑了，好像是這麽個道理，“你可以穿點別的顏色啊，如果你嫌不好洗，就拿我這裏來，我幫你洗”
沈秋栩笑着湊近了：“那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呢？”
栾雪眨眨眼笑：“怎麽謝？以身相許？哈哈哈哈，我才不要呢”
“為什麽不要？”沈秋栩挨着栾雪在床邊坐下。
“要不起吧”聲音輕飄飄的。
“要得起”
“要不起”栾雪目如秋水，直視着沈秋栩。
沈秋栩不懼目光回視着栾雪，很堅定的回答：“要的起，我說要得起，一定要得起”
栾雪噗嗤笑了：“哎，我們這樣，好像小孩子哦”
沈秋栩一想剛才确實有些較真，也跟着笑了：“不管怎樣，都是要得起”手疊放在栾雪的手上，掌心貼着栾雪的手背。
栾雪翻過手去兩只手合握在一起，“嗯，要得起我就要”
沈秋栩還是第一次聽到栾雪認真的回應，心裏喜上了天，“我過了年回趟家”
栾雪冷不丁聽到沈秋栩說要回去，“回去有事？”
“回去辦分戶，好把你的名字寫在我的戶口上啊，就是不知道栾大小姐肯不肯賞光喽”沈秋栩一臉的笑意滿滿，目光認真且溫柔。
栾雪低頭看着相握的那雙手，溫暖的感覺與手心相貼。“好”
☆、第 13 章
那一年，沈秋栩剛剛大學畢業，正在考公務員的時候，也二十二歲了，家裏就給安排了一樁婚事。關于這樁婚事，兩個當事人見過面了，沈秋栩覺得女方還行，很文靜的一個女孩，而且名字也很好聽，叫江靜如。
沈秋栩按現在話說是官二代了，憑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公務員，閑下來的時候每天就和江靜如出去約會，去看電影，去逛公園，一起去附近爬過香山。
按照這樣下去，很快會步入婚姻才對啊，确實是這樣的。
江家和沈家一樣，都是從政，只是沈家相比江家人脈薄弱了些。兩家強強聯合，婚禮準備得很隆重，在京華大酒店。
就在婚禮當天，新娘跑了，留下一封道歉信。
沈秋栩站在紅毯上拿着信，各種目光都看着沈秋栩，他尴尬得不行，任誰站在這個場合都不會好受啊。
沈秋栩過後悶在家裏很長一段時間，本以為家人會向江家要一個說法呢？只是沒想到江家丢些好處，父親哥哥都不了了之了。同學打電話不接，朋友打電話不接，沈秋栩收拾好東西離開家了，就來了商平縣，找個工作做着，養着受傷的心。
江靜如就像是一根刺，用來試探家人對他的重視程度的，結果可想而知。沒過幾年，熬不過母親電話裏的苦苦哀求，倒是回去了一趟，就這樣一趟更讓他想與這個家脫離關系。
回去那一年也是春節，沈秋栩回去的很低調，在家呆了幾天，可是壓抑的氣氛簡直把他都要逼瘋了。
兩個哥哥躲着不怎麽回家，兩個嫂子看到他尴尬的笑着帶孩子走了，父親只是對他說“你要長大，懂事”
懂事？就是把我的面子尊言都不當回事，這與出賣有何區別呢？
後來他見到江靜如的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麽父親讓他懂事了，他看到江靜如叫他母親為“幹媽”看到江靜如細語輕聲的跟他道歉，沈秋栩心裏翻騰的厲害，卻沉默不語，立刻回房收拾東西，坐車走了。
從此沈秋栩再沒回過家，更沒給家裏打過電話，這件事确實讓沈秋栩成長了很多。沈秋栩年歲漸長，沈母每次打電話都會旁敲側擊的問有沒有女朋友，兒子的婚事，家裏是插不上話了，沈母只想着他別一直不結婚就好，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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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頭一天，沈秋栩還在睡呢，就感覺有東西在他身上爬來爬去，而且還扒拉他的頭發，睜開眼就看見胖嘟嘟的小臉，打了個哈欠：“哎呀，泺泺，你起的好早啊”
栾雪在外間喊了聲：“秋栩，醒了就起來吧，飯一會就好了”
泺泺趴在沈秋栩的肚子上，沈秋栩看着那可愛的小模樣，伸手扶着小泺泺：“來女兒，再叫一聲ba~ba吧”
泺泺歪着頭笑了笑，似乎不太懂沈秋栩意思。
當沈秋栩再重複一遍“ba~ba”的時候，泺泺高興的從嘴裏發出類似：“ba~pa ”的聲響。
沈秋栩倒是開心的沖栾雪說：“你看，她真喊我了呢？真是乖女兒，等我去京都回來給你帶好玩的哦”
栾雪把昨天剩的菜熱了熱，煮的粥很黏稠，裏面放了些紅棗花生桂圓，冒着甜氣兒：“吃飯吧”
沈秋栩洗漱過後，沒着急吃飯，先門外去點了一串小鞭炮，屋裏泺泺聽到炮響，高興的直拍小手。
紛揚的紅色炮屑滿地，遠處挂着的紅色燈籠，這種喜慶正襯着某處的悲恐。
趙家把門關得嚴實實的，趙母和趙父已經不敢出去了，外面路口或角落裏都蹲着讨債的。
一般大過年的，要債也得趕到年後才是，可是趙家廠裏的工人，卻怕欠了幾個月的工資到頭來一場空，所以每天守在門口。
因為他們都聽說老板夫妻為了其獨子早日出獄，花了大價錢請人幫忙，更是不惜賣掉這個廠子。
屋外縱使寒冷卻也擋不住他們要回那份勞動所得的心，不管費多大勁，總是不怕的。
而趙家夫妻倆在屋裏，雖然暖氣空調都有，可是心卻一下子涼了，廠子已經被他們悄悄的賣了，他們也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只能耐心的等待在屋裏，期盼着那些工人早點走。
“你說是誰把賣廠這事說出去的，這個賤死鬼，要我知道了非得不饒他....”趙母一臉的氣憤，只心疼獄中的兒子，只恨沒有早一步把錢送出去，好讓兒子早些出來。
趙父抽着煙，悶不吭聲，知道的人就那麽幾個，他實在想不通是誰把這個消失說出去的。不過他有個懷疑對像，是他的小舅子，對着趙母還是沒說出口，與其說是沒說出口，還不如說是不敢罷了。
趙母知道廠裏分紅每年都有趙家其他三個兄弟的份，心裏暗暗盤算着是老幾壞的事，按不下心思，小心問：“你說是不是老三嫌今年的分紅少，把這說出去的”
一個年就過成這樣，趙父坐在沙發上抽着煙，煙灰缸裏的煙頭都要滿出來了。趙父還有一個老娘，在他兄弟家住着，看他家過年沒去，直接電話打過來罵了一頓，心裏本來就不好受，正煩着呢，偏偏他媳婦還這樣說話。
趙父狠狠一拍桌子，厲聲瞪着趙母：“還能不能讓人好好過年了，你怎麽不說你那個光吃不幹活着的弟弟壞的事，一個娘們天天就知道叨叨個不停”說完騰騰的上樓去躺着了。
客廳裏留下的趙母愣了好久，她從和趙明山結婚這些年，還從沒有敢大聲跟她吼過呢？現在是怎麽回事，是看她年紀大了，沒了兒子，還是對她娘家不滿意呢？趙母臉氣的通紅，把手上的東西一摔，氣沖沖的跑上樓去，趙明山你是什麽意思，你跟我說清楚，說不表楚咱倆就不過了”喊出的大嗓門回響在樓梯間。
趙母進屋拿東西往床上的趙明山身上砸，一個接一個，趙明山氣急眼了：“你還沒完沒了是吧”伸手一當，沒想到揮到沖上來的趙母臉上，直接一個又紅又大的巴掌印子。
趙母坐在地上開始嚎，她是哭的眼淚鼻涕一把，嘴裏罵着：“趙明山你個網吧蛋，你就知道欺負我，你真是有了錢就忘了糟糠妻啊，你還要不要臉了”“.............”“....................”
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趙明山本看她哭得倒可憐，說了幾句軟話，可是沒想到這女人她還變本加厲。
趙明山冷冷一笑，甩門出去，直接從廚房後窗跳了出去，外面真是冷得不像樣，把手揣進兜裏，幸好錢包拿了。等走遠了，伸手打了個出租，直奔洗浴中心去了，洗了個澡，做了個按摩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第 14 章
過了年沒幾天，街上又開始熱熱鬧鬧了。
栾雪出門也聽到很多消息，趙家廠子倒閉了，工人為讨回薪水而堵在趙家門口，甚至要把趙明山告上法庭。
栾雪也不知道真假，不過她倒是覺得這真是趙家的報應，事到如今，她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報複，剩下的自有天收。
沈秋栩定好了機票，要去京都把戶口從家裏分出來，臨走前抱着栾雪，“趙家的事情你別管，如果他家再來人，不要理，把門從裏面關上，我過幾天就回來了”“等我回來搬一起住吧”
“嗯，好”栾雪擡頭對上沈秋栩的目光，目光溫柔的能溺死個人，栾雪想既然決定忘記過去了，重新開始也沒有什麽不好。而且沈秋栩是那麽暖，是個值得去深愛的人，雖然現在栾雪沒有到深愛份上，不過也是時間的問題吧。
沈秋栩高興的抱緊了栾雪，親吻她的額頭一路到嘴巴，沈秋栩伸出舌頭探進栾雪的唇間，不斷的攪蕩，攪亂了雙方的心。
栾雪并非純情小女生，但是十年的監獄封閉生活，讓她有一些恐慌 ，心裏更多的卻像是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