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二天一早，舒衍就和喬安一起見了globalfy集團總部董事長，也就是威爾遜的父親約翰先生。喬安和約翰溝通了globalfy在中國區的戰略計劃。舒衍旁聽，對這事不發言。等兩人談完了方針大事，才談起了此次展會的事。
約翰笑着對舒衍說：“舒設計師以往的成績，我們有目共睹。你重新回到公司來，我們都很歡迎。此次展會，在中國區，喬安推薦了你來參加。不過，昨天開會後，總部決定這次展會只由總部派出的設計師所設計的作品參賽。當然，這并不是我們不相信你的能力，你曾連奪三年冠軍，是史無前例的。只是今年的戰略計劃有所改變。”
舒衍一愣，“不用我的作品？”
約翰笑眯眯點頭，“但是你也是設計師隊伍裏的一員，入場也是以公司的名義入場。”
“我知道了。”舒衍一說完就站起身來，再不多說一句，轉身離開。
約翰皺了皺眉。脾氣比他還大！
喬安也蹙了蹙眉，對約翰說了聲抱歉，又問他怎麽會臨時有這樣的決定。約翰似乎有些難言之隐，只說董事會最後的決定就是這樣的。喬安還不死心，“我敢保證，要是用舒衍的作品，這次展會的冠軍又會是舒衍，是我們公司。”
約翰道：“設計是要靈感的，也沒有哪個設計師一直長盛不衰。更何況，舒衍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接觸設計。她現在的水平怎樣，我們不敢冒險。”
喬安隐有怒火，“你看都沒看舒衍的作品，就如此武斷。”
“我都說了，最重要的是董事會的決定。事已至此，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再說了。”
“既然不采用舒衍的作品，就是取消中國區的參賽資格。看來，我也沒必要參加這次展會了！”喬安說完，也像舒衍一樣起身離開。
約翰揉了揉眉心，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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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衍走在大街上，心裏有點受挫。一年一度的國際鞋展所展示的都是國際頂尖級設計師的作品。她要重新回到設計界，這次展會就對她非常重要。而她卻被臨時換掉。這種心情非常糟糕。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各種膚色的人來來往往，和她擦肩而過。有男人上來搭讪，她冷冷地瞪着他們。男人們悻悻離去。
喬安的電話來了，舒衍挂斷電話，沒有接。而喬安契而不舍，舒衍就懶得理了，幹脆把手機關機。
她剛把手機放進包裏，擡腳繼續，手腕忽然被人捉住大力一帶，她整個身子一轉，就撞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緊接着，耳邊尖銳的剎車聲響起。
舒衍擡頭，“趙浚？”
趙浚松開了她，皺了皺眉，“你怎麽魂不守舍的？”她差點被車撞。
舒衍沒有回答，卻是問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雙雙治病的醫院就在這附近。我出來給她買點東西。”
舒衍想起來，雙雙有先天性心髒病，“她已經做了手術了嗎？手術怎麽樣？她還好嗎？”
趙浚笑：“一期手術挺成功的。還有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聯系我？”
舒衍說：“昨天剛到。你只說你去美國，又沒說在哪個地方。美國這麽大，我怎麽知道你就在這裏？”
“只要你說一聲，我就飛過來呀。”趙浚閑适地笑着。
舒衍斜睨他一眼，他以為他是在渡假呢？“雙雙在醫院，你還想到處跑？”
這真是冤枉他了。他似乎怎麽說，她都有理反駁。趙浚看着她，一本正經地說：“舒衍，你更年期到了嗎？”
舒衍哼了一聲。趙浚想起她剛才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說出來，哥哥幫你。”
舒衍搖頭，她不想再提那些煩心事，也不想讓趙浚知道。告訴了他，他不定又要操心。他還要去照顧許雙雙。“趙浚，你快回去吧，雙雙在等你。”
“你不去醫院坐坐？”
她沒心情。“我要回去了。”
“你住哪個酒店，什麽時候回國？如果有時間，我和雙雙去看你。或者，我去機場送你？”
“不用了。”舒衍轉身，背對着他揮了揮手，卻不小心撞到前面的一個石柱上。她悶哼一聲，用手捂着頭。
趙浚憋住笑，走到她身後，把她掰過來，給她揉額頭。舒衍聽他一聲嘆息，心裏沒來由的一暖。從小到大，他都這麽照顧她。只是，長大了，有時候會不那麽自然。沒有不變的愛情，也沒有不變的友情。舒衍緩緩說：“趙浚，除了你心愛的人，你不能對別的任何女人這麽好。即使是我，也不例外。你知不知道？”
趙浚的手停頓了一下，片刻後才繼續給她揉，心裏忽然覺得不是滋味，卻又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舒衍靜靜地站着，不再說話，任他輕柔地給她揉着額頭。
“還疼嗎？”趙浚揉完了，問了聲。
舒衍搖了搖頭，“我走了啊。你保重。”
趙浚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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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衍回到酒店已是晚上很晚了。喬安在她房間門口，一聽到腳步聲就立即擡頭。看到她後，他才松了口氣，“你去哪裏了？怎麽不接電話？”
舒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事。”然後拿房卡開門。
喬安心想，她這話是不讓他擔心的意思。這還真是難得。他跟着進了她的房間，“你吃飯了嗎？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舒衍已經不再糾結不能用自己的作品參加展會了。一個設計師不一定就要拿多少冠軍，那樣多多少少存在着對名利地追逐。她舒衍要的并非是這些，而是純粹的設計。設計有靈魂，她要讓這些靈魂都住進人們的心裏。
舒衍确實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因此，點了點頭。
而正在這時，可可給喬安打電話，說店裏上了新菜品，邀請他有時間去品嘗。喬安便問她能不能馬上準備些菜，可可當即愉快地答應了。
舒衍看了喬安一眼，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可對他的那絲感情，還是他在裝傻。不過，這是他們的事，舒衍沒打算多管閑事。她和喬安一起，又到了可可的餐廳。
新品聞起來就很香。可可主動給喬安盛湯，喬安卻把那碗湯給舒衍了。可可愣了一下，又拿起一碗，準備給喬安盛，喬安說：“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不用管我們，去招呼別的客人吧。”
可可“哦”了一聲，看了一眼舒衍，然後又看了一眼喬安，戀戀不舍地走開了。
舒衍去洗手間，在洗手間門口的時候遇到可可。兩人正要擦肩而過時，可可叫住了她，“安哥哥說的心愛的人就是舒小姐吧？”
舒衍停住腳步，側頭看她，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他跟你說了什麽。但是，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她本來還想說“這不關你的事”的，然而，她還是改口了，像是解釋，像是不想和喬安扯到一起。
可可的神情很複雜，既欣喜又遺憾又不平。“安哥哥那麽好，你也不喜歡他？你不要傷安哥哥的心。安哥哥這麽多年下來，不容易。”
舒衍不想多作解釋了，擡步便走。她已經說了她一點都不喜歡喬安。喬安傷不傷心，也不是她能管的，更不是她要負責的。而她的手腕卻被人拉住。舒衍回身，冷漠地看着她。這個眼神，讓可可心驚，而她卻沒有放開她，低聲說：“你答應我，要好好對安哥哥，好不好？”
舒衍有些不耐煩了，她抽出手，轉身就走。而她力氣有些大，可可後退一步，坐倒在地。
喬安也正好來上洗手間，見到舒衍冷漠的表情，不禁一愣，随後才看到可可摔倒在地，趕忙去扶她。
“安哥哥，她到底有什麽好的？冷冰冰，一點都配不上你。”可可摔得疼了，眼淚掉下來。
喬安皺眉，“你對她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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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再次回到餐桌時，已經沒了舒衍的身影。他趕忙追出去。還好，她站在餐廳外面不遠處等他。他匆匆走上去，對她說：“可可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舒衍昂首，漠然地看着他，“你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
喬安心頭一痛，卻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他的感情，她不負責。更沒有義務答應別人要怎麽對他。別人的指責是毫無理由的。
“走吧。”舒衍卻開口。
“好。”喬安默默地走在她身後。他也在想可可問他的問題，他到底喜歡她什麽？而那份喜歡，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喜歡和愛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
寒風襲來，讓他清醒過來，上前幾步，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舒衍轉身看着他，他眼裏神色複雜，終是不敢面對她的直視，撇開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