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5章
“哥, 郡主這麽做根本, 根本不給咱們兄弟倆面子, 更何況我們此行回來是為了保護郡主。”秋有些憤憤不平道。
墨看着自己的傷口上還有戳印,他不由地嘆口氣将眼睛放在了那塊手絹上了。
“秋, 去将手絹撿起來。”
“她扔的破東西為什麽要老子去撿?!”秋非常的不情願。
可在墨的注視下,他只好不情不願地去撿了。
等将手絹甩在棉被上,秋沒好氣地彎腰再去撿碗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完全沒注意到墨在攤開手絹時, 原本屬于自己的血跡,此刻一橫一豎彙成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體。
“皇命。”
墨剛開始還疑惑一下, 很快他便驚起下床了。
他走到顧念原本站的位置,順着視線去瞧那茅草頂, 只見一汪明月高高在上挂着, 如同白天的太陽俯瞰着地上的衆人。
猶如蝼蟻。
墨頓時瞳孔緊縮下, 喊道:“秋,快!我們快撤!!”
“怎麽了哥?!”秋趕緊跑進來。
兩人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之後的話, 忽然屋外便有“箭羽”帶着燃燒的火布密密麻麻射了進來,點燃了茅草, 點燃了周圍的一切。
箭羽宛如繁雨,瞬間将院子變成了烈焰火海, 淹沒了兩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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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炷香後。
顧清華騎着馬帶頭站在不遠處的街道,附近都是守候的皇城護衛, 總共上百人, 一個個圍住了他警惕着周圍。
顧清華無聊地轉動手上的扳指, 問:“人怎麽樣了?”
很快帶頭的将領匆忙跑了過來:殿下, 屋子已經燒成火海,想來他們應該逃不了了。
聽罷卻令顧清華冷笑了。
“我皇兄的二大高手,本王豈能不知道他們的本領,好了,既然放了火順天府的人馬上要來了,先回去吧!”
說着他調轉了馬頭一聲駕便揚長而去了。
整個過程沒留空檔令人注意。
只留下皇城胡衛軍還待在此處,時不時大喊:“襲擊重華殿的賊子就在裏面,大家千萬別放過。”
“是!”衆百人齊聲道。
與此同時。
重華閣內,泰妃娘娘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那就是有人出手了。
她坐在貴妃榻上,眼神冷冰冰似乎無動于衷。
過後,似乎又想起什麽陳年舊事。
泰妃娘娘終究嘆氣道:“即便我出了皇宮,仍逃不過你的監視。”
“何必呢?”
她能在重華殿保住孩子的命,卻無法給予更多的庇護,讓她毫發無傷,實在有愧于那孩子的母親。
泰妃娘娘愁思地捏着佛珠不斷轉動,可惜心怎麽樣都無法安靜下來。
或許,今晚的一切都将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顧念站在重華殿的後門內,呆呆站在此處沒有挪動一步。
身邊的薛已經穿着侍衛服站在她身邊彙報一切。
“就在主子前腳離開,皇城護衛軍主動襲擊了那地方,也不知道主子的那兩位友人是否安好?”
顧念擡頭,她的表情已經淹沒在夜色之中令人看不清了。
她道:“會沒事,而且我從來沒放松過,自父王離京後我很清楚自己的安危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他安排我在重華殿是為了保護我。”
“還有那時常在我身上暗自打轉的視線,我怎麽能當做不知道。”
“主子?”薛聽她的語氣并沒有什麽情緒,可說出來的話卻極具感情色彩,就像硬生生念着話本一樣。
顧念嘆氣道:“薛,你說他們鬥來鬥去又有什麽用呢?最後還不是兩枚棋子被人下來下去。”
薛疑惑道:“主子的意思?”
“我已經提醒他們了,雖然只是通過不經意的舉動無法明說,他們也該注意到了吧!”顧念自言自語心情非常的複雜。
薛這才懂了,她頓時謹慎道:“主子,你出了西閣開始便一直有人監視着您?難道連您的言行舉止都.....。”
話到此處,薛已經瞠目結舌起來了。
怪不得主子一直約在西閣見面,從不換地方,有時候連她都覺得地方選的是不是太草率了,現在想想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顧念見她懂了,便笑道:“我的自由,只屬于西閣這片小天地,從父王出京後就已經有人替我規劃好了。”
“那主子為何不反擊?”薛頓時有些難受起來,她好不容易找了個還算可靠的主子,而現在卻發現這樣的主子既是靠譜,對別人來說也是極度危險的。
現在的主子應該還沒有被人發現,她們的意圖吧!
顧念搖搖頭道:“我現在除了你還有誰,不過你一人便頂十人,我信你。”
“那需要屬下去暗地招兵買馬?”薛有些提醒道。
顧念再度搖搖頭道:“按照你的辦法,靠一步步積累怕是要個幾十年才有點小家底,與其這樣,還不如重在精。”
“那您的意思是?”
“因為我們沒有時間了,那前朝玉玺可能馬上要出現了。”
薛詫異一會兒就又問了句。
只是屬下奇怪,消息不應被您父王壓下來怎麽還撒播出去了?對他們來說拖的時間越長對他越有利。
顧念何嘗不知道薛說的對,可從她爹把她留在京城內一個很可能随時讓她有危險的地方,便是因為他太放心自己的弟弟,太放心自己的父皇。
她唯有嘆氣道:“可能是父王本身就不信任我,亦不想我摻和進來。”
越想她越無語,怪不得她後期什麽都不和自己父王說,大多數都是對自己父王失去了期待,因為那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父親,對別人聰明,卻将唯一的糊塗留給了自己的女兒。
屢次将女兒陷入困境而不自知,就連後期原身為了給父王通風報信皇爺爺可能是要害他們秦 王府的人的消息,結果告訴了反而被甩了一個耳光,連鼻血都打出來了。
然後她就被禁閉在重華殿一年,父女間期間再也沒見過一面,秦 王以為這樣算是保護女兒,卻沒想到,最後女兒成功被逼的黑化了。
她不甘心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拿捏,所以要反抗,以至于後期連哥哥都成為了她利益當中的敵人,她就跟她父王一樣狠下心決定要鏟除哥哥登上皇位。
這一次,她通過墨秋兄弟希望能給父王一點信號,就看他...選擇信不信了?
薛就聞到:“主子,您何出此言?”
薛覺得秦 王對自己骨肉那是好的沒話說,怎麽今天主子的語氣似乎透着失望?
顧念就道:“如果你探測到自己女兒給的一個信號,是你的話,當場會選擇相信還是質疑?”
薛有些為難搖頭了。
“墨秋二人乃是我父王的貼身護衛,在辦事方面極其信任他們兄弟二人,連我哥哥也視他們為師非常的敬重。”顧念就緩緩道。
薛這次很清楚感覺到顧念那語氣的嘲諷:“郡主?”
顧念笑意連連:“父王還覺得我是毛毛躁躁的丫頭,就如以前與哥哥商量也決不會找我商量。”
“那不是您父親覺得女子不該,那在男人眼裏不是很正常.....。”
薛覺得自古以來女子有才反而落得不好的下場,就如同詛咒一樣。
顧念這次已經完全沒有笑意了。
她将頭低下來,淡淡的月光灑落将臉蛋陷入一邊明一邊暗,表情陰涼涼:“若是如此還好,我便毫無怨言,他不是不信我,而是假裝對我的一切視而不見甚至想掐斷火苗,讓我乖乖活在他的安排下,這種霸道勁簡直像極了皇爺爺。”
“這點從我在一樣重要的東西上得知了。”
薛問道:“主子,是什麽東西?”
顧念說到此處語氣總算有些暖意了,想起那遺物匣子。
她道:“我母妃的墨書上,你知道寫着什麽嗎?”
“嗯?”
“裏面都是她替我父王出謀劃策的記錄,可見我父王極其信任母妃。”
薛頓時愁眉苦臉起來,自己沒有家人所以沒有這種煩惱,不過現在聽起來好像真的非常揪心。
“那不是王爺覺得您是女子還太小了?”
“你不懂。”
顧念搖頭:“我父王那個人心思重,凡事都要備兩套準備周全。這次派墨秋回來,或許墨秋反饋信息給我父王。”
“那他即便不想相信我,他身邊的幕僚也會建議他主動出擊,到時候他也會按耐不住,很快馬上有其他人按耐不住了。”
薛這次總算懂了。
原來主子的父親想以緩兵之計保住形勢,過于保守,不得保險,所以主子就幹脆自己上了。
她震驚道:“您的意思說,您是故意将延河縣的消息提前暴露,推力一把就為了.....激化他們。”
“這樣太危險了,若主子不知前朝玉玺在何處那豈不是要被動了。”
“所以我才有自信推動。”
“難道您已經.....。”薛再度震驚看着顧念。
顧念什麽都沒說只是對她點頭,她心裏也很清楚,父王不信她,那個疑似冷漠自己的姑奶奶卻将母親的遺物交給她,選擇了相信她。
她該怎麽說?是同為女子才如此看重嗎?不盡然吧,自己看起來那麽吊兒郎當,如何讓姑奶奶放心,那唯有一點可能了,便是母妃生前就選擇為她開啓自己的人生。
只可惜那麽偉大的一份母愛,卻被自己的親人給摧毀了。
再之後或許是想到這次扭轉的主要人物。
她的目光複雜,心情逐漸澀然萬分,因為長虹才是關鍵。
她把握住這個女人,那戰局的掌控者只會是她。
她要誰贏就誰贏,當然秦 王府必須贏,她哥哥她父王必須這此戰嶄露頭角!她要在他們心裏留個種子,提醒這已經不是皇子間奪東宮的勾心鬥角。
整局的王者,操控着衆兒前途命運的人是她皇爺爺孝廉帝。
如果她只是茍到最後的小角色boss那皇爺爺就是各路設下關卡的大boss。
饒是情勢逼人,還是安安寧寧過了三天。
泰妃娘娘自始至終沒出現過,但安排照顧的人卻一個沒少。
“你躺了這麽多天啥時候醒啊?”顧念擔憂坐在床邊,她手裏抓住個桃子在啃。
長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現在醒來就看見有人坐在自己身邊,當然自己醒來的主要原因是有人在旁邊“咔吱咔吱”嚼東西,那細碎的聲音連綿不斷,吵得她提前醒來了。
她無奈看着顧念道:“吃東西時離我遠點。”
顧念這時已經将桃子給啃的只剩下桃核了,她将桃核彈進了桌下的垃圾桶。
“小虹兒,你終于醒來,身體可有哪裏不舒服?”
“頭疼不疼?”
“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嗎?”
長虹感覺身體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感到不适,她搖頭了。
随即她就看見顧念掰着手指頭順便松口氣道:“三天,整整三天,你可真能睡。”
“我受傷了。”長虹無語了。
顧念就搖頭搖頭忍不住啧啧幾聲:我們堂堂女劍客,居然會受傷,真是讓我高看你了。
長虹沒有搭理她,而是想支起身體坐起來,沒成想忽然自己的肩膀忽然一沉。
顧念俯下身輕輕按住了她,離得她非常近,連說話的熱氣都能噴到長虹臉上,嗯,桃子味的。
那雙唇豐潤薄薄、曲線細滑完美,再靠近一寸邊可貼在長虹的額頭上。
長虹的手緊張地抓住床單,由于剛醒來,她的聲音有點沙啞:“你,你離我遠點。”
顧念邪邪地勾唇一笑:“呵呵,晚了。”
說罷,她伸出指尖輕輕從長虹的鼻尖描繪到鼻間,眼看要到嘴唇。
“你想幹什麽?”長虹頓時慌亂了幾分,饒是她平常再冷靜,這刻也忍不住不淡定了。
“我想幹什麽?趁虛而入啊!”顧念露出欠扁的笑容,然後她另一手猛地朝長虹身上的被子掀開,完全一副打算用強的的架勢。
“顧念!!!”吓得長虹單手抱胸,因為另一只手受傷了。
“哼,當初讓你對老娘我冷冷淡淡,現在主動貼上來我還不吃了你!”顧念扯開長虹護着自己胸口的手,随即簡單粗暴地扯開長虹右肩上的衣服,露出了白玉般的肌膚,還有一道止住血的血痕。
“啊!顧念你住手!”長虹的臉蛋極速升溫,一絲絲惱怒與羞意襲向心頭使得她漲得跟個燒開的鍋子一樣。
然後顧念看完了。
朝外面喊道:“太醫,我家妹子好像沒事了,傷口愈合了不少。”
太醫站在門口問:“還出血嗎?”
“我很溫柔的呵護她,她怎麽會出血呢!”
“那就沒事了,再喝補血的藥膳就可以了。”
顧念打了個ok的手勢:“好的,我會照顧我家妹子的,太醫走好。”
長虹:............
等太醫走了。
長虹有些自閉被抓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躲了起來。
顧念站在床邊擦了擦手,奇怪看着床上的女人。
“要不要出去曬太陽?”
“天天躺在床上也不好,你說對不對小虹兒?”
被子裏悶悶地傳來長虹的聲音。
“你滾。”
“好,我滾,我讓人去端藥。”顧念今天出奇的寵她,她找了尼姑去端了藥不過在那之前先斷來了一碗鮮美的白粥。
她捧着白粥坐在床邊扯了扯被子:“先喝口粥。”
“不喝。”
“那藥呢?”
長虹立即從被子裏出來,還坐了起來朝顧念伸手,她的臉蛋有些扭捏道:“藥呢?”
顧念:.....你還真是個喜歡乖乖喝藥的寶寶。
她便舀起一勺白粥輕輕吹了下,湊到長虹的嘴唇邊:“啊~”
長虹轉頭了。
顧念無語道:“你好幾天沒進食了,是想把自己餓暈過去。”
“與你無關。”長虹似乎有些賭氣。
“怎麽可以說雨女無瓜呢?!你怎麽這個樣子,讓我白白擔心你那麽久了。”顧念急得語無倫次起來。
手裏的粥都跟着一抖一抖的眼看都要灑出了碗邊。
長虹眉頭輕皺,她端起白粥一飲而盡,意外的這粥有淡淡的紅棗味,溫溫又不失鮮美,可以說是她喝過最好的白粥。
可能是喝了一碗打開了她的胃口。
長虹将碗給了顧念,再将腦袋轉了過去,小聲嘀咕道:“還有嗎?”
顧念端着碗終于露出了姨母般滿足的微笑。
“你要多少我都乘給你。”
話說墨秋兄弟從小院子逃出來後,兩人便連夜離開京城往延河縣去了。
經過幾天的路程,終于到了延河縣,同時墨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再加上他時不時用內功調息,現在整個人精神抖擻就不像是傷者。
當馬車停在了容縣令的府衙門口。
墨秋兩人跳了下來。
“哥,我要把郡主傷害你的事情告訴王爺。”
墨不語,顯然默認了。
不過他現在得将手絹上報給王爺,也不知道郡主是何意思,當場沒有明說,而是通過那樣的方式傳遞消息給自己,雖說郡主是有一定的私心藏着。
墨便道:“你先去世子爺那裏,晚上再說。”
秋只好進了旁院。
他自己則往大堂上去了。
當秦 王聽說墨突然回來了,他還疑惑來着,自己不是派他去保護念兒順便找那賊子?怎麽突然回來了。
連林之秋都若有所思起來。
等墨進來恭敬叩禮:“參見王爺。”
“好了,有什麽事情嗎?”顧清政昨晚一晚上沒睡都在與周邊的勢力敲打,封住前朝玉玺丢了的消息。
墨毫不猶豫将手絹遞了給過去:“王爺,這是郡主讓屬下給您帶的消息。”
他将手絹雙手奉上,等顧清政接過來,他便借故下去了。
只留下了幕僚。
林之秋道:“王爺,郡主是不是在京城遇到危險了?”
“何處此問,她在重華殿好好的定不會有事。”顧清政顯然很放心那裏。
他攤開手絹一看,那熟悉又歪歪扭扭的字體展在自己面前,上面依稀寫着“皇命”兩字。
顧清政瞬間就沉默了,他将手絹交給林之秋。
林之秋瞧了眼,他深思了一下道:“王爺,郡主的消息或許值得參考一下。”
此話一出。
不知為何,林之秋突然感覺身邊的主子氣場瞬間沉壓了下來,那冷飕飕的視線在他身上打轉。
壓得林之秋突然懷疑人生了。
怎麽感覺觸到王爺的禁區?
林之秋趕緊改口道:“學生想,是否将郡主接過來,或許留在王爺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顧清政沉寂了下。
他捏着手上的鐵珠,高高在上擡着下巴道:“看來那孩子在重華殿待太久,難免會被沾染一些人雲亦雲的後宮氣息。”
顧清政冷着臉将手絹扯了過來緊緊握在手裏,再不發一語。
“不過作為本王的女兒,好好活着才是她該走的路。”
“秦 王府還輪不到一個女人操心。”
果然是因為這個生氣了。
“王爺。”
“嗯?”
林之秋便提議道:“我們主動出擊吧!”
“就依你所言。”
顧清政毫不猶豫答應了,現在這個時候用緩兵之計拖延時間,還不如早點解決問題,現在即便沒有了前朝玉玺,那些在外面盯着他們的人同樣也不知道前朝玉玺已經不在延河縣了。
只好傻傻圍住他們。
正好他們可以先發制人,将老三的人都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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