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
城市的另一邊,雨還是淅瀝瀝的下着,傅崇佩與何蔓依對視而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餐廳裏響起了悠揚的鋼琴曲,何蔓依握着溫熱的咖啡,面色卻極為陰冷。
“你主動來找我,看來是知道發生了什麽。”傅崇佩首先開口。
何蔓依點點頭,她昨晚給遠在國外的父母打過電話,問起傅家,終于明白了傅崇佩為什麽那麽讨厭她。
原來,傅雅倫的父親與何蔓依的父親本來是認識多年的好友,更是創業夥伴,兩人共同經營着一家公司,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公司幾年後遇到了一個騙子公司,手法高明,卷走了他們公司所有的錢,更将他們以欺詐罪告上法庭。
兩個人沒有辦法,只能選出一個人去頂罪,最後不知什麽原因,傅雅倫的父親進了監獄,那時傅崇佩已經懷孕,知道這個消息後,動用了許多人脈,就當要成功替他洗脫罪名時,監獄裏卻傳來了他自殺身亡的消息。
傅崇佩臨近崩潰,卻不顧所有人反對生下來他的孩子,而何蔓依的父親也因此全身而退,重新創業,有了今日的成就,卻自始至終沒有見過傅崇佩和他的孩子。
聽何蔓依提起,不禁悵然若失,承認了自己的貪生怕死,希望能盡力彌補,而彌補的方法,就是讓何蔓依離開傅雅倫。
“伯母,對不起。”何蔓依低着頭,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的确是他們家,對不住傅崇佩。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傅崇佩冷冷的說,她看着何蔓依的目光滿是怒意,“你只希望你立刻離開雅倫,不要再糾纏他。”
何蔓依嘆了嘆氣,擡起頭直視着傅崇佩,一字一句的說:“伯母你放心,我會立刻離開他。但是我不去找他,也希望伯母不要讓他再來找我。”
簡單的說完,不待傅崇佩回答,她拿起包快步離開,知道了這件事後,何蔓依怎麽都覺得兩人的關系尴尬,雖說自己家有錯在先,但是鬧成這樣,自己也沒有辦法跟傅雅倫平和處之了。
雨,黃昏時刻才停了下來,傅雅倫找了何蔓依一天,她卻像消失了一般,傅雅倫的心越來越慌,顧不得別的,立刻開車奔去了何蔓依的住處。
“何蔓依!何蔓依!”砰砰的捶着門,卻沒有一點應答。他不死心,瘋了一般叫喊着,過了好久,門才緩緩打開,出來的不是何蔓依,是夏浣。
“夏浣,蔓依呢?”傅雅倫急聲問。
夏浣目光複雜的看了看傅雅倫,略不情願的說:“蔓依她走了。”
“走了?去哪裏?”傅雅倫更急了,至今為止他除了知道傅崇佩潑了何蔓依一身紅酒,并揚言絕對不會讓他們在一起外,連原因都不知道,何蔓依就已經離開。
傅雅倫的眼睛瞪得好大,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抽離了一般,拉着夏浣急切的問:“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為什要走?”他從來不知道,何蔓依對自己這麽重要。
“我怎麽知道。”夏浣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又說:“我只知道,蔓依今天去見了你媽媽,之後就回來收拾東西,說要離開幾天,你要想知道原因,應該去問你媽。”
傅雅倫愣住了,是自己的母親,逼着蔓依離開的嗎?他眨了眨眼睛,略沒底氣的問:“她去哪裏了?”
“不知道。”夏浣不客氣的回答。
“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麽話?”他的聲音極為低落,夏浣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幅樣子。
“她讓我告訴你,你們之間結束了,不用找她。”夏浣瞥了傅雅倫一眼,看到他委屈落寞的樣子,不禁有些心虛,其實何蔓依只是說了他們之間結束了,夏浣只是稍微修飾了一下,不過似乎,對傅雅倫的刺激不小。
這小子,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接下來的幾天,夏浣印證了這個真理,她從來沒發現傅雅倫這麽锲而不舍,每日都會來追問她何蔓依的下落,弄得夏浣好不頭痛,一來她真的不知道,二來她也是不希望他們走到一起的,自然每次都是沒好氣的搖搖頭,扔下一句不知道。
似乎是被拒絕多了,傅雅倫也不生氣,只是堅定的看着夏浣,告訴她自己不會放棄,即使找不到何蔓依,也要等她回來。
何蔓依怎麽也想不到,畫紙上的驚鴻一瞥,竟然在他心中滋長成了愛情。
對于傅雅倫的執着,夏浣的确吓得不輕,她嘆了嘆氣,問他:“你知道傅主任為什麽讓蔓依離開你了嗎?”
傅雅倫一愣,拳頭不禁握得更緊,他當然知道,何蔓依走的那天他就回家和傅崇佩大吵了一架,這還是他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和母親吵得這麽兇,各種原因他也已經一清二楚。
夏浣自然是聽何蔓依說了,那日不告訴他,也是不想多淌一趟傅家的渾水,反正這件事,傅崇佩對他也隐瞞不了。
“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麽還要找她?”夏浣輕聲問。
傅雅倫的嘴角有些抽搐,他撇過頭,只說了一句話:“蔓依,沒有任何錯。”
這倒讓夏浣一愣,是啊,蔓依又有什麽錯呢,為什麽要讓她來承擔這些,轉念想想,夏浣不由得瞪了傅雅倫一眼,都是他的錯,他要是不來招惹何蔓依,哪還會有這些事了。
本來想開口指責幾句傅雅倫,卻在撞見他眼中的漣漪後,沒有說出口。對于何蔓依而言,這只是一場分別,但對于傅雅倫,卻似乎失去了一切。
何蔓依與傅雅倫的事情讓夏浣頭痛,傅氏未解決的虧空漏洞也讓她寝食難安,傅森沒有行動,難道他料到夏浣掀不起什麽風浪,根本沒把她當回事?
他越是不動聲色,夏浣就越是不安,生怕再出現別的差錯,盧永峰已經催過她很多次,他幫夏浣搞來那麽多機密,不可能一點回報都不要。
理了理頭緒,夏浣站起身,天色已經黑下來,她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日蘇陽給她打過電話,公司有重要會議不能過來接她,她應答着。
蘇陽每日接送她上下班,夏浣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小孩子,難道自己還能丢了?不過每次的抗議都被蘇陽忽略,用他的話來說,接送女朋友上下班,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好習慣。
走下大樓,下過雨的路面有些滑,夏浣小心翼翼的走到路邊,因為下班高峰期,攔了半天才攔到一輛出租車,她鑽進車裏,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出租車在路口停穩,夏浣才發現自己把傘落在了公司,只有頭頂着包一路小跑跑到門口,躲在大門口的屋檐下翻包找鑰匙,手機一亮,是蘇陽發來的短信:到家了嗎?外面下雨了,一個人小心。
看着短信,夏浣心中一暖,正準備回短信,突然手臂被人一扯,将她拉了一個趔趄,尚未站穩,卻見幾個高大的男人将她架了起來,“你們幹什麽!”
“救命!你們是什麽人?救.....”夏浣吓了一跳,拼命掙紮呼喊,此時幾人已經把她拖到了一個面包車旁,之後一人突然那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半分鐘不到,夏浣只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幾人見狀立刻把她擡上車,拉上車門絕塵而去。雨還在下着,門口掉在地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在細雨中叫得那樣急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