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殿下小心。”王牧飛朝着楚荨喊道。
與此同時,楚荨已經拔出了馬背上的劍,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一只羽箭撞到了劍上,跌落到草地裏面。
四周的侍衛迅速朝着楚荨所在的地方靠攏。
王牧飛将羽箭撿起來,說道:“這不是流箭,行獵的箭都是派鍛造坊特意鍛造的,箭頭上面有标志,且各家主子和侍衛領取到的箭上也會打下标志,就是為了好區分獵物的歸屬。
但是此箭并無這些東西,況且若是流箭,那麽主人應該會在附近。可是現在……”
四周未見人影。
“小心戒備。”王牧飛說道。
話音剛落,四面一時間竟然飛出十餘只羽箭,朝着他們所在的地方射來。楚荨下馬來,被衆人圍在中間,生怕被箭傷到。
王牧飛四下觀望着,說道:“殿下,咱們朝那邊去。”他指着南邊一處崖壁,羽箭從四周射來,唯獨那裏有空隙。
一行幾人一邊躲避羽箭,一邊朝着南邊靠近。羽箭越來越密集,有幾個侍衛已經中箭身亡了,就是楚荨,也被羽箭劃傷了臂膀。
“殿下,咱們退到山壁處,便已經是死路,微臣從一側潛伏過去,打亂他們的陣營。”王牧飛說道。
“好,掩護小王爺。”楚荨說道。
果然,推倒山壁的時候,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但是羽箭全部從一個方向射過來,只要擋住前方的羽箭,便可無礙。
“啊。”林子裏面傳來人的慘叫聲。
應該是王牧飛得手了。
羽箭的一頓,立馬又更加迅速的發射。侍衛們眼看已經招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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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樹木茂盛,偏偏他們剛才在的地方是空曠,人隐藏在林子中,從高處往下射殺,讓他們措手不及。
“你們幾個,繞過去幫小王爺。”他指着身邊幾個侍衛說道。
“殿下,那你怎麽辦。”侍衛道。
“無礙,本宮并非手無縛雞之力,只有迅速的解決掉林子裏面的人,咱們才能夠全身而退。”楚荨冷靜的說道。
幾人對視一眼,朝兩邊退去。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林子裏面的哀嚎聲越來越多,羽箭也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再沒有羽箭。
楚荨握着箭,走回他們剛才遇到襲擊的地方,地上躺着幾具屍體,身着黑衣,蒙口鼻,且皆為一擊斃命。
突然,楚荨感覺胸腹一痛,低頭一看,胸腹處暈出了一絲血跡。
“殿下。”侍衛趕緊跑了過來。
楚荨捂住傷口,血液從指間不斷的流出來,身後的樹木上,赫然插着一只短箭。
“趕快将殿下送回去,還有,将短箭拔下來,一起帶回去。”王牧飛鎮定的說道。
營地裏面人很少,大多數人都還在林子裏面,禦醫們見受傷的是太子殿下,吓得臉色煞白。
“這是刺傷太子殿下的短箭。”王牧飛讓侍從将短箭交給禦醫。
禦醫趕緊接過去,仔細查看。
“箭上無毒。”他抹了抹額頭,衆位禦醫松了一口氣。
“這箭從殿下的身體穿過,雖是瞄準了心口,但是從高處射殺的時候是斜着刺殺進去的,并未傷到心髒。”另一個太醫也趕緊給出了結論。
王牧飛這才送了一口氣,要是楚荨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那麽他也完了,今天只有他與楚荨在一處,那會子他們都在檢查還有沒有隐藏的殺手,所以根本就沒辦法洗刷自己的嫌疑。
好在老天保佑,他沒事。
太子遇刺的消息使得營地裏面好好的游獵不得不提早結束,但是西山被禦林軍和西山大營的兵士團團圍住,且參加的人只能呆在自己帳篷,不準外出。
而楚荨,在第三天就醒了過來,被送回了皇宮養傷。
百裏沐心的帳篷裏面,氣氛很是凝重。負責此次游獵守衛的,是百裏天麒,但是太子殿下卻被人刺殺了,可想而知,百裏天麒将會受到怎麽樣的處罰。
“小姐,大少爺被禦林軍的人帶走了。”莫忘掀開簾子說道。
“什麽?”王珞芊站起身問道:“怎麽回事?”
“雖然那些羽箭并非出自此次游獵,但是太子殿下受傷,大少爺并未盡職,所以禦林軍将大少爺帶走了,說是要交給皇上發落。”莫忘将自己打聽到的事情敘述一遍。
“那真兇呢?”王珞芊問道。
莫忘搖頭。
“無能,自己抓不到真兇,卻要別人來頂罪。”她氣呼呼的說道。
“現在要想的事情是,有什麽辦法能夠減輕大公子的懲罰。”王牧飛說道。
“怎麽辦?怎麽辦?”王珞芊喃喃。
“還有,明天咱們就可以回京了。”莫忘說道。
盡管聽到了擇日就可以回京的消息,但是幾人卻根本高興不起來。
“老爺,袁明回來了。”鐘管家在書房外說到。
“讓他即刻來見我。”
“袁明見過老爺。”叫袁明的青年男子身着一件黑衣,跪在下首。
“怎麽樣了?”
“回老爺,西山的人很快就會撤回來了,大公子暫時被收押了。”
聽到自己兒子被收押了,百裏遠也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然後靜待下文。
“此次太子遇襲,皇上立刻派了禦林軍、大理寺、京戊衛以及西山大營的人去了西山,但是到了西山之後,禦林軍以此時因涉及各家宗室子弟的緣由。并未讓他人過多的參與調查。”
百裏遠放下筆。
“太子傷勢如何?”
“箭穿胸而過,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是未傷及性命,昏迷了幾日。”
“可有查到什麽?”
袁明小心翼翼的說到:“劇查,那穿胸而過的箭并非凡品,更像是出自朝廷,且當日遇襲時,太子身邊人數并不多,但是襲擊者卻幾乎全部死亡,只有傷到太子的一人逃脫。”
“全部遇害?那些人有什麽特征?”
“查了,沒有什麽特征。”
“結論呢?”
“未果。”
“那就是既沒有真兇,也沒有目擊者了”百裏遠冷笑。
“老爺?”袁明不解的看着百裏遠。
“太子遇刺,身邊只有侍衛及小王爺,太子重傷,小王爺卻毫發無傷,且刺客還跑了,守衛的偏偏是天麒,咱們府上最近又接待了小王爺一行,袁明,如果是你,你會怎麽想?”
“難道是有人要嫁禍相府。”
“要是有人嫁禍那還算好的了,就怕是有人賊喊捉賊。”百裏遠恨聲說到。
袁明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他的兒子。”
“不是被救回來了嗎?”
袁明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西南王此時怕是也已經在路上了吧。”百裏遠自言自語。
“可是他這樣做,将西南王與咱們都一并得罪了,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袁明說到。
“各種緣由,你不清楚。”百裏遠不予多解釋。
“是。”
“對了,太子是什麽反應?”百裏遠突然問到。
“太子殿下應當事先不知道此事。”
“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吧,省的被別人發覺了。”百裏遠說到。
“是,老爺。”
“老爺”袁明走後,鐘管家拿着一個竹筒進來。
百裏遠拿出裏面的紙條,看過之後便将其焚燒了。
“準備車馬,去雲蘭別苑。”
“是。”
相府的別苑就在京城不遠處,這地方看上去并不起眼,相府的小轎悄無聲息的進了院子。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謹慎。”一個渾厚爽朗的聲音從屋子裏面傳來。
百裏遠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小心駛得萬年船。”百裏遠說到。
“哈哈哈。”男子也笑了。
“我以為你現下應當是剛接到消息趕來,卻沒有想到進京了。”百裏遠說到。
“此事說來話長了,原本我是為了我家那閨女來的,卻沒有想到。”男子正是西南王。
“你怎麽看待此事?”百裏遠說到。
“他倒是比他老子有心機多了,不過着急了些,手段也不怎麽高明。”西南王說到。
“雖然不高明,但是有效不是嗎?”百裏遠說到。
“這倒是。”
“他身體越發不好了,怕是等不下去了。”百裏遠說到。
西南王也皺眉。
“你是怎麽打算的?”
“前幾日,他派人來我府上,隐晦的提出想要與我結親。”
“哦,他就不怕你以後成為國丈,越發的壓制楚家一頭嗎?”
“比起這個以後,他更怕當前你我二人聯姻吧。”
西南王也笑了。
“再說了,你看他這一招不就讓我左右為難了嗎?”
“哎,這兒女啊,都是債”西南王突然感慨道。
百裏遠疑惑的看過去。
“算了,我也不瞞你,此次我上京來,本是為了我那個閨女的。”
百裏遠更疑惑了。
“先前我以為這丫頭吵着要來京城是好奇京城的風物,也沒想太多,就讓她來了,沒想到,那丫頭是奔着男人來的。”
“是太子?”百裏遠問到。
西南王搖頭,看着百裏遠苦笑。
“是你府上的大公子。”
“啊。”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西南王說到:“想我在西南給她物色了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可是她不是嫌這就是嫌那的,也不知怎的看上了你家公子。”
百裏遠只能讪笑,這自家兒子太有魅力他也沒辦法啊。
“我是知道你的心思的,心兒那個丫頭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你親自教養出來的,又是蓉兒的女兒,我自然是不想讓她呆在京城的。
我那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是品行還算尚好,委屈不了心兒,所以我是極力的想要促成這件事情的。接到下屬的消息的時候,我本意是親自過來将那丫頭帶回去,然後就便将兩家的婚事定下來,卻沒有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西南王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