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姐,你該泡藥浴了。”夏瑩過來說到。
“百裏沐心這才跟着夏瑩去做準備。
這邊,莫忘則在闵神醫的親自檢驗下,往百裏沐心的浴桶裏面放入各種各樣的草藥。
闵神醫一邊看一邊點頭:這丫頭果然聰慧,看來可以跟着沐心一起下山了。
這裏的浴桶是特制的,浴桶下面連接着燒水的裝置,百裏沐心泡在裏面之後,才能不斷的往裏面添加藥材。
而且需要人一直在一邊看顧着,以前是闵神醫親自看着,随着百裏沐心長大,就變成了山上的其他醫女。
這也就是為什麽需要莫忘來學習藥理的最大原因,闵神醫始終是男子,多有不便。沐宸雖然是兄長,但是也是要避嫌的。
更何況,百裏沐心終究有出嫁的一天。
一連泡了十多天的藥浴,百裏沐心今年份的藥浴才泡完,這幾天泡的她的皮膚都褶皺了,她嫌棄的看着凹陷下去的指頭。
用另一只手戳戳戳。
“藥浴也泡完了,我最近準備收拾東西下山去了。”百裏沐宸說到。
“你打算去哪裏?”百裏沐心好奇追問。
“不知道,我想往南邊去,聽說今年有科舉考試,金陵一帶特別熱鬧,我還沒有去過呢,順道去看看。”百裏沐宸說到。
“你一個人嗎?舅舅沒有讓人跟着你嗎?”她問到。
因為闵神醫是百裏夫人的師兄,所以百裏家的幾個孩子都是喊他舅舅的,不過因為他還是百裏沐宸的師傅,所以百裏沐宸還是習慣喊他師傅。
“師傅今年剛好當上了乾元山的掌門,我又是他的弟子,自然不能開這個先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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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我們這一脈雖然主要學習的醫術,武功也不曾落下,你別看我這個樣子,普通的人在我手底下可過不了幾招。
而且我是出去游離江湖,順帶懸壺濟世的,也不會招惹什麽不該招惹的人,所以不用擔心。
再說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弟子下山歷練還要帶上幾個護衛的,那歷練也就沒有意義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規矩大”百裏沐心說到:“既然你要離開了,那我也告辭了。”
“你不是說不着急回去嗎?”沐宸問到。
“我是不着急回去啊,但是我也想去你說的金陵看看嘛,反正從金陵一帶走水路回京更快捷啊。
咱們還可以一起同行呢。”百裏沐心道。
“那好,咱們一起走。”百裏沐宸也舍不得那麽快和百裏沐心分開。
他們本來就是雙生子,感情本就比其他兩個哥哥好,這些年他一個人呆在乾元山,要不是百裏沐心每年都會來乾元山一趟。
陪他住一段時間,他真的會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家的孩子,所以,他巴不得百裏沐心能和他多呆一段日子呢。
“莫忘。”百裏沐心喊住忙碌的莫忘。
“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我打算不日就與沐宸一起下山了,我想親自詢問你,你想跟着我一起走嗎?”
感覺到自己的語氣似乎有點強硬,她又說到:“你雖然是我們家的奴婢,但是以你的資質,留在這裏應該會有更好的前程。
我爹那邊你不用擔心,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說服我爹,讓他歸還你的賣身契,讓你留在這裏。”
莫忘看着面前和記憶中一樣真誠的小姐,她道:“十年前,莫忘就是小姐的丫鬟了,十年來,莫忘一直潛心學習,就是為了更好的服侍和保護小姐的。
乾元山的師傅們對莫忘很好,但是在莫忘的心裏,小姐就是莫忘的主子,丞相府,就是莫忘的家,莫忘不願意留在這裏。”
百裏沐心居然覺得松了一口氣,她覺得莫忘跟着自己下山做一個奴婢可惜了。雖然覺得爹爹肯定不會輕易答應剛才自己說的事情,但是如果莫忘願意的話,她還是可以事實的。不過……
“那你這兩天抓緊時間收拾東西吧,還有,跟山上的人告別一下,咱們這一走,許是短期內是不會再來了。”她道。
“是,小姐。”
告別了闵神醫,百裏沐心帶着莫忘,還有沐宸一起踏上了旅途。
“百裏沐宸,你可不可以換一個坐騎,就算是換個小一點的馬也行啊,為什麽要驢呢?”
百裏沐心看着隊伍裏面明顯十分違和的驢和他的主人,眼角跳動。
“我是出來游歷的,又不是趕路的,用不着騎馬。再說了,騎驢比較有方外之人的感覺去,看着就很厲害的感覺呀。”
他端詳了一下身子下面的坐騎和自己的穿着,評價道。
百裏沐心深刻的覺得,分開的這十多年的時間,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的思想已經漸行漸遠了。
京城,人們的注意力早就被另一件大事給吸引住了,那就是三年前一開的科舉就要來臨了,至于不久前魏家發生的那些鬧劇,早就被人遺忘在記憶中了。
早在半個月前,前往南北兩處公園的官員就已經帶着皇帝的聖旨浩浩蕩蕩的出發樂趣,那些參加考試的學子們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元帝揮退了左右兩邊的侍從,只留下楚荨一人,顯然是有私密的話要談,嚴公公見勢立刻将守在四處的人都遣走了,只留下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看門。
“這是朕給你的密旨”元帝交給楚荨一個明黃色的封袋。
楚荨也沒有問是什麽,将其細心的揣到懷裏。
“朕派出去南院和北院主持此次科舉考試的官員皆已經出發了,現下喊你來,給你這道旨意,是因為朕要你秘密的,親自去一趟南院。”
“父皇是想讓我去金陵,親自主持南院此次的科舉,這不是……”
楚荨想說,這不是間接的拉攏人嗎?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啊,這些人以後都是要參見殿試,成為皇帝的天子門生的,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他還是沒有繼續說。
“自來,朝廷科舉選人都是從這南院和北院出,京城各家的子弟都是跟着家族的決定選擇站的陣營,這些人,沒有争取的必要,也争取不到。
北院這些年雖然錄取的人數與南院差不多,但那是朝廷為了平衡南北的關系做出的權宜之計,北院出來的人雖然品階與南院相差不大,但是掌握實權的并不多。
相反的,南院出來的人幾乎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而且那些人大多在朝中沒有特別的關系,只要提前拉攏,很容易成為你自己的人。”
元帝與楚荨說着科舉上的事情,這些事情,也是他自己這些年來慢慢琢磨出來的。
“那些有才的人,畢竟都是要上京來的,而且他們可都是奔着父皇和朝廷來的。”
楚荨說道。
楚荨遮陽的說法雖然感覺很是稚嫩,但是元帝卻很受用,在趙貴妃和四皇子暗地裏面不斷地與朝中大臣接觸。
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自己的底線,這個自己一直觊觎了厚望的兒子,卻始終保持着一顆初心。
就算已經是訂立太子,卻依舊緊緊守着自己的本分,這讓元帝對他更加的喜愛了。
“話雖這麽說,但是他們從貢院一步一步的走到朕的面前,這中間需要付出的不是一心半點,在這個過程中,又怎麽保證沒有人提前給與他們恩惠呢。
荨兒,父皇讓你做的,不僅僅是去金陵結識那些有才的人,而是讓那些人成為你的人,太子的人,就算以後他們站在了其他陣營裏面。
他們卻依舊是你的人。只有這樣,才不枉費鎮的一番布置和籌謀。”元帝道。
“兒臣知曉了。”楚荨道。
“你明天收拾好東西去,給你母後辭行後就出發吧,對外朕會說你去拜會民間的大儒去了。去的時候帶上徐家和周家的小子,一起有個照應。”
“能不能帶着天麟?”楚荨試探的問到。
元帝眉頭微皺:“天麒和心兒都不在京城,天麟還是留下來照顧丞相大人吧,等下次再去。”
元帝沒有說的是:百裏天麟是不能離開京城的,百裏家的孩子,至少得有一個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和掌控的地方,他才能安心。
這邊父子二人說完了事情,就又說起了京城最近的事務。
嚴公公去了一趟淨房出來,見大殿周圍伺候的人都規規矩矩的!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有沒有人接近過?”他問守在門口的小太監。
“回嚴公公,沒有。”小太監低眉順眼的說道。
“那就好,下去吧,這裏有我呢。”嚴明道。
“是公公”
那位小太監随即便離開了,來到禦花園僻靜的地方,另一個公公裝作不經意的撞到了他,二人便争執起來。
争執過程中,剛才伺候在元帝門外的小太監裝作不經意的附在那公公的耳邊說了什麽。
那太監聽完之後,便不再與他糾纏,罵罵咧咧的朝花園的另一邊走去。
不一會,便來到了一座精致的宮殿內。附在宮殿的主人趙貴妃的耳邊說着什麽,趙貴妃一邊聽着公公的彙報,臉上挂着不明的笑意,手中的帕子卻被揉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