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坐在辦公桌對面的徐珂嘴角抽了抽, 扭頭看向張旭, 小聲吐槽：“這狗糧真……”
“真好吃！”張旭伸長了脖子往辦公桌對面看, 眼睛在閃閃發光。
“神經病！”想找認同感的徐珂後半句話被打斷，差點閃了舌頭，拍了一下張旭的後腦勺,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能不能正常點！”
張旭揉着後腦勺在兜裏掏手機：“我要跟芃芃分享一下。”
徐珂“呵”了一聲：“這是……有妞了？”
“什麽妞不妞的？不要污蔑我和芃芃之間純潔的友誼！”張旭一臉認真的回道, 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有一條朱芃芃發來的未讀微.信消息, 又樂的跟朵花兒似的。
純潔的友誼？徐珂挑了一下眉。
曲默又在噼裏啪啦敲鍵盤了, 張旭回條微.信的工夫, 一擡頭, 滿屏滾動的代碼，愣了愣：“剛剛發生了什麽？”
徐珂眼睛盯着電腦屏幕, 朝他的手機指了指：“問你的芃芃去！”
張旭看着電腦屏幕, 腦子裏的信息鏈斷了，與後頭的源代碼連接不上。手肘支在桌面上，抓了一下頭發：“完了！”
曲默來回切換着幾個端口，寫完最後一段代碼，按下回車鍵, 運行成功。
長長呼出一口氣, 往後一倒, 把自己塞進椅子裏：“換你們，誰先來？”
坐在辦公桌對面的兩人很有默契的伸了一根手指指向對方。
“很好！”曲默指尖一捏，打了個漂亮的響指。
腿一蹬, 把椅子往後滑開了些，兩條大長腿交疊着搭在辦公桌上：“猜拳吧！”
奚瑾把臉從臂彎裏擡了起來，額頭上壓出了淡粉色的印子，扭頭看了曲默一眼，又回頭看向辦公桌對面認真猜拳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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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默還真挺幼稚，手下員工也……挺幼稚。
奚瑾得了這麽個結論。
三局兩勝，徐珂松了口氣，朝張旭擡了擡眉：“倒黴孩子，上吧！哥看好你！”
“倒黴孩子”看了眼曲默，又看了眼奚瑾，秒變生無可戀臉。
“開始吧。”曲默看着自己的電腦桌面，說道。
張旭這才把手伸向鍵盤，點開服務器，一邊努力回憶着曲默的操作技巧一邊快速敲擊鍵盤。
曲默的視線凝在電腦屏幕上，微蹙着眉。
奚瑾跟着看了一會兒，看不懂，把手機掏了出來，低頭安靜玩手機。
吳悠發來了幾張公司文件的副本照片，她點開圖片放大，一行一行認真看着。
曲默突然哼了一聲：“速度被狗吃了？”
奚瑾側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搭在桌上的腿收了回來，正緊盯着電腦屏幕，一手手指在唇瓣處來回摩挲着，另一只手抓着手機，指尖在後蓋有一搭沒一搭的叩着。
似乎是耐心被磨光了，說話的語氣冒着火星子。
張旭咽了咽口水，心懸着，手速加快。
有一段沒看仔細，大紅色的bug警告框持續彈出，張旭更加緊張了，手忙腳亂的修改源文件，時不時偷偷看一眼曲默的臉色。
“帶腦子來公司了嗎？嗯？”曲默的火氣在他連續修改了多次之後跳出更多警告框時被徹底點着了。
“老大，對不起。”張旭低垂着頭，還在修改代碼，努力自救，不敢看他。
辦公室內氣氛一下緊張起來，徐珂也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不出意外，曲默下一秒就該吼了，接下來就是變着法.輪流測試他們的業務水平。
美其名曰“咱倆練練”，基本都是以被秒殺匆匆收尾，然後接着被罵。
張旭一想到這些，連敲鍵盤的力氣都沒了，停了手上動作。
辦公室裏安靜的有些吓人，暴風雨前的平靜。
“曲默。”奚瑾看了一眼辦公桌對面委屈巴巴的張旭，試圖解圍，拉了拉曲默的袖子，把手邊的畫拿手上：“你要不要猜猜我畫了什麽？”
曲默轉頭看向她手裏的那張a4紙，問：“什麽？”
火氣還沒消，語氣依舊是一點就着的狀态，好像随時會爆。
“你猜猜……”奚瑾把嘴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猜對了給你獎勵。”
曲默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張紙，默了默，注意力被成功轉了過去：“什麽獎勵？”
“你想要什麽獎勵？”奚瑾軟軟的笑了一下，辦公桌底下的腿在曲默的大長腿之間極具暗示性的蹭着。
曲默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低頭咳了一聲。
奚瑾看了眼辦公桌對面的兩人，空出的手朝他們悄悄揮了揮。
徐珂偷偷拽了一下張旭的袖子，朝奚瑾的方向打了個眼色，輕手輕腳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抱進懷裏，從椅子上慢慢挪了下去，半蹲着往外走。
張旭慢半拍的會意，猶豫了一下，也悄悄收拾了東西半蹲着跟了過去。
曲默一手抓住奚瑾不安分往上滑的腳裸，一本正經的盯着那張紙，試圖透過紙頁看到對面的畫像，看不清，想了想：“兔子？”
奚瑾搖了搖頭：“不對，再猜猜。”
曲默的指尖重新搭回唇邊，正準備細想，突然記起桌子對面還有兩位，扭頭看了一眼。
徐珂的手剛好攀上門把手，一臉警惕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巧撞上曲默似笑非笑的目光。
張旭看着徐珂突然被按了定格鍵的樣子，沒敢回頭看。
“你們倆，膽子肥了？”
“是歪脖子樹！”奚瑾的腳裸從曲默掌心掙開，椅子往他邊上滑得更近了些，腿直接架在曲默的大腿上。
把手裏的畫翻轉過來，伸到曲默面前擋住他的視線，指着一個看着像是三角形的圖案：“你看，還有帳篷。”
很抽象的一張畫，除了樹确實挺歪脖子的，其他的……簡直就是靈魂畫手！
“那個兔子畫的挺好。”曲默胡亂的指了指張旭的方向，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張旭下意識護緊了懷裏的“傳家寶”。
曲默的視線被遮住了，徐珂抓着門把的手終于有了下一個動作，擰開門把，把門拉開一道縫，從門縫裏擠了出去，回頭朝張旭招了招手。
張旭這才挪了步子，跟着擠了出去。
徐珂把門小心翼翼的拉上，壓低了聲音安撫魂都吓掉一半的張旭：“沒事，我們老大的脾氣都是一陣一陣的，隔一陣就忘了。有那位在身邊，分不出心思。”
他跟曲默很多年的交情了，自然知道曲默的脾氣，也就奚瑾能鎮得住他。
張旭還是有些不放心，邊跟着徐珂往座位方向走，邊回頭朝曲默辦公室的門又看了幾眼：“老大不會秋後算賬吧？”
“不會！”
得了肯定的回答，張旭步子輕快了些，跟上徐珂拍了一下他的背，扯了個笑：“我女神可真是天使，我剛剛好像看到她長翅膀了！”
徐珂回頭看了他一眼，被他逗樂了，笑了一聲。
張旭與他并排走着，又用肩輕輕撞了他一下，一臉顯擺的表情：“我女神就是厲害，一下就把老大的火撲滅了。”
“天真！”徐珂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學着他的語氣：“福禍相依。”
張旭一臉困惑的看着他：“這……還有禍？”
“你是沒見過他們剛分手那陣老大的樣子。”徐珂摸了摸下巴，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道：“是滅火器，也可能是引燃炸.藥包的那根導.火索，我們還是得悠着點。”
張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徐珂拉了椅子坐下，扭頭看了一眼曲默辦公室的方向：“我們一定要祈禱他們倆能恩恩愛愛白頭到老，不然我們得遭殃，懂了沒？”
“懂了！”張旭這回懂了，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一定會虔誠祈禱的！”
辦公室裏曲默還在研究手裏的那副抽象畫，指着其中兩個隐約像是人的圖案，誠心請教：“這是……火柴人？”
奚瑾伸手指了指樹下的那個人形圖案：“這是你。”
又指了指站在帳篷邊的那個：“這個是我。”
側頭看向曲默：“我畫的是我們出游那天的場景，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很形象！”曲默看着手裏的畫努力辨認自己的長相，實在是有點一言難盡。
扭頭看了眼一臉期待的奚瑾，半掩着唇輕咳了一聲：“我要弄個框挂在辦公室裏。”
奚瑾有點想笑，低頭抿了一下唇，看了眼自己都沒臉看的畫，問：“需要簽名嗎？”
“簽！傳家寶嘛！”曲默把手裏的畫朝奚瑾遞了過去，低低的笑了一聲。
奚瑾拿起筆在畫的右下角認認真真畫了兩顆交疊在一起的飽滿的愛心，簽了名，扭頭看向與她保持着貼臉距離看她畫畫的曲默，對着他的臉親了親：“給你再蓋個章。”
曲默捂了一下臉，看向她。
陽光燒紅了他的耳根，可愛的潮紅色有向面部擴張的趨勢。
奚瑾彎了彎唇，指尖戳了戳他發紅燙手的耳垂：“我在想……我們接下來該幹點什麽？”
曲默的臉徹底燒紅了，喉結滾了滾，看了眼門的方向：“在公司……影響不好。”
“你在想什麽？”奚瑾收回手，搭在他大腿上的腿晃了晃，明知故問。
一手在紙頁上來回劃拉着，一手托着腮幫子看他：“我是說你工作結束了，我們該幹點什麽？”
曲默唇角上揚：“你們女演員是不是生活中就戲挺多的？”
“那你們黑客是不是會随便黑人家網站？”
“看情況。”
“我也是，分人。”
陽光碎在兩人的側臉上，睫毛處皆挂着溫軟的光圈，光束裏細微的粉塵在跳躍飛舞。
辦公室外滿是鍵盤的敲擊聲，啪嗒啪嗒，聲音清脆又利落。
門外的腳步聲和刻意壓低的說話聲漸漸虛化消失……
兩人目光膠着，因為對方的話心情都有些微妙。
氣氛暧昧的剛剛好。
曲默垂眼看她誘人的紅唇，臉慢慢貼了過去，淺嘗了一口，擡眼看向那雙勾人的媚眼，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在心間漾開。
奚瑾細白的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迎上他的目光：“不怕影響不好？”
有點挑釁的意思。
曲默哼笑了一聲，把她抱坐到自己的大長腿上，醉人的女人香瞬間盈滿懷，右手托住她的後頸，阖上眼加深了這個吻。
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
兩人熱烈擁吻着，沒理。
門外的人又試探性的敲了敲。
奚瑾把臉往後移了一下，躲開曲默的攻勢，看向門的方向：“要不你先處理公司的事？”
曲默眉心皺了一下，不耐煩的擡眼看了看門口方向，斥了聲：“滾！”
門外的人麻溜的跑開了。
曲默垂了一下眼，修長的手指捏住襯衫領口，松了松，意猶未盡的重新看向懷裏可口的“點心”，放緩了聲調：“我們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