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作家和神仙畫畫(一)
【俠義值-299】
衛天璇打開了系統面板,看到了這個數值,心的情緒頗為微妙,要達成999才能完成所有的任務,看樣子她還得再小世界裏沉淪很久,最主要的是還不能出現任何纰漏。
心暗暗嘆着氣,她扒飯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正坐在了食堂吃魚,不小心被魚刺卡到了喉嚨,咳了半天都沒有好轉,一張臉已經轉成了豬肝色了,只見好友陳琦快速地沖了出去,問食堂阿姨要了一碗醋,衛天璇也不管那醋是什麽味兒,一仰頭咕嚕咕嚕,許久才苦着臉看陳琦,問道:“你剛在說什麽?”
新的小世界裏,她是一位風華正茂、勤學苦讀的乖巧學生,可能就是因為她這張無辜的漂亮臉蛋吧,不知道怎麽惹火了隔壁系的大姐大,人家以為讀的女生無縛雞之力,在下課教授離開後,就将人堵在了門口。陳琦是整個班唯一一個見義勇為站出來給衛天璇說話的人,當然,她換來的是大姐大的一推搡。衛天璇原本懶得搭理那女生,結果她越來越過分,索性将人揍了一頓,吹了吹拳頭後揚長而去。此後沒有人再來招惹她了,而她也多了陳琦這個朋友。
“我在說‘魚刺’。”陳琦已經接受了衛天璇時不時就走神的事情。
剛被卡着喉嚨,那種感覺還沒有消散,衛天璇真是聞“魚刺”色變,正打算抱怨幾句,又聽見陳琦說道:“你不是在找畫嗎?我看微博上的那個叫‘魚刺’的博主畫工不錯,出圖也很快,你可以聯系她問一問。”
衛天璇的兼職工作是個碼字工,而且在圈子裏小有成就,可能這就是系統君賦予的在這個世界的金指吧,作為她多次詢問小世界女主無果後的報償。原本是需要做家教、給導師整理東西來賺取生活費,可自從碼字後,她的生活就變得輕松多了。只不過一種煩惱消去,取而代之的會是另外的煩心事。比如她打算出書,但是沒有找到滿意的設計師和插畫師。
“這個名字我是拒絕的。”衛天璇頓了頓,又應道,“一看就是個刺頭兒,我可不要去自找苦吃,你不知道上一個畫非常的橫,半個字就畫了幾條線,還讓我滾蛋。我是老板,我為什麽要将她當神仙供着?說起來就來氣——”
陳琦翻了個白眼道:“那你自己去找吧,我建議你先下載一個微博,申請一個賬號。”
“這很有必要。”衛天璇認真地點點頭,“你說的魚刺我記住了,等到我忘記卡喉嚨之痛後,我再去問一問相關的情況。”
“那我們現在可以換個話題了嗎?你提到的離學校近、環境好、綠化好、一居或者兩居的房子,我找到了。”陳琦開口道,她幫衛天璇做了兩件事情,一是尋找合适的畫師,二是尋找适合的出租屋。面前的這位主懶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好幾次,她都在想,如果當初沒有出頭,是不是就不會誤交損友?她這是交朋友嗎?這是任勞任怨的小跟班啊,而且還是沒有工資的那種。
“你找到合适的啦?”衛天璇思忖了一陣後,訝異地挑了挑眉,她在陳琦的跟前提過搬出去的意思,可沒有想到陳琦的效率這麽高。s大的學習環境和氛圍為人稱道,但是它的寝室向來是別的人诟病和攻讦的一塊。六個人擠在小小的一間房子裏,只有兩個破舊的電風扇在呼啦呼啦的轉,除了放置六張床幾乎就沒有剩餘空間了。至于書桌,還得買折疊的小木桌。可偏偏在s大還有一個規定,學生只有到了大的時候,才能夠搬出去住。好不容易熬過了兩年,哪有多少人願意在破寝室裏面待着?再者衛天璇要寫東西,她噼裏啪啦的敲擊鍵盤聲,不知道惹惱多少回室友了,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其他的人,還是搬到校外去住,是最好的選擇。
“越離得近的出租房越難找,更別說是單身公寓那種,大家都想着搬出去住呢。”陳琦哼了一聲道,“約好了這周末去看房,房東是我們的校友,另外的一個租客也是咱們學校的,房東說她生活習慣不錯。”
“好的,多謝姐妹了。”衛天璇一拍,壓在心間的事情多少也解決了一樁。
大的時候,比之當年連晚上都有兩節課的時間,好上了太多,平日裏關着門的寝室也熱鬧起來,然而,摩擦也逐漸地增加。有的人抱着書去圖書館自習,剩下的大多是不愛不看不好惹的,衛天璇這才慢悠悠地晃上了寝室樓,就聽見了兩個人在吵架,那派頭和氣勢頗似潑婦罵街。她們這棟樓設計學院和院是混合起來的,這吵架的兩位主,來自于兩個院系,這立場就不同了。
——你男朋友劈腿我們院的女生,你找他們去啊,在這灑什麽潑?不對,我俞根本看不上那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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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你說這事情,晾衣架是我先占領的,你把我衣服跟濕的推在一塊兒,故意的嗎?
一點點小事情都會蔓延成滿是硝煙的戰場,場的兩位吵得臉紅脖子粗,圍觀的群衆也越來越多,自然也是按照院系分的,那勢頭隐隐有打群架的模樣。衛天璇倒不是喜歡看她們吵架,只不過一堆人往那兒一站,就把狹窄的通道給堵上了,她那微弱的聲音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實在是不耐煩了,她才拔高聲音喝了一句:“真特麽煩人,要打趕緊打,不打快滾。”
她這一喊整個樓道都聽見了,原本就滿頭怒火的人,一下子就把視線轉移到了衛天璇的身上。在初入學的時候,衛天璇還是個需要低保的窮學生,可是近段時間越來越風光體面。有的時候,人的惡意是無限制的,就比如她們對衛天璇的猜測。不屑的冷哼聲響起,有人開口譏诮道:“你們院有什麽了不起的,還說我們院的人不知檢點,瞧着她,不是另一個俞辭?”
俞辭?魚刺?衛天璇一想到這兩個字就喉嚨疼。她也從同系的人口聽到了流言,說什麽他們設計學院有個妹子被人包養了,經常有人豪車接送,還說什麽看到她和一個老年人在餐廳吃飯——衛天璇對這些話語向來是嗤之以鼻的,可是眼下,說話的人的意思,顯然也要将她衛天璇個字打入了各種流言咯?
“俞辭的事情你們知道?胡說八道什麽?”設計學院的先行內讧,接下來的争吵都圍繞着“俞辭”這兩個字展開了。衛天璇可沒有耐心跟這群人扯嘴皮子,魚刺兩個字在她腦海驅逐不去了,她觑了那晾衣杆一眼,上頭只挂着幾件貼着幹爽衣物的濕衣,正往地上淌着水。衛天璇心暗笑,指尖一彈,就聽見了啪嗒一聲響,這向來牢固的杆子折斷了,上頭的幾件引起争吵的衣服,正巧落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這會兒,反應過來的人可顧不得再吵架,從垃圾桶裏撈出了自己的衣物,還詛咒着不長眼的老天爺。
【宿主,你的行為很小人】
——是她們得罪我在先的。
她衛天璇向來是睚眦必報的,這樣小小懲戒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只不過裝死的系統君,怎麽忽然間出來了?難不成是小世界的女主已經出現了?就在那幾個人之?可是情況有些不對勁啊,見過面不下十次,如果真的是女主,該在第一時間就進行提醒了,而不是像現在,任務進展度為零。衛天璇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作罷,将視線轉到了其他的事情。
次元的生活不盡如人意,歡樂源泉大部分在那網上。為什麽身邊親近的人只能提供各種愁緒和痛苦,而隔着網的素昧平生的人,會顧及你的喜怒哀樂,扮演一個知心的角色呢?衛天璇蹙了蹙眉,她回到了床上便作挺屍狀,一打開便是99。
天選:我申請了一個微博號,要跟作者名一樣嗎?
六六大順:我就不相信你能搶到“天選”兩個字。
大傘:我建議叫“天選之鹹”,鹹魚的鹹。
還真是被她們說準了,天選兩個字早就不在了,掃了眼聊天列表,一群人盡會出馊主意,可她自己又是一個取名廢,思來想去,還就按照大傘說得,昵稱用“天選之賢”。穿梭在系統的各種小空間,她可不就是天選的麽?像她一樣才傾陸海的可不就是“賢”麽?衛天璇越想越是滿意,詢問了幾位好友的微博,紛紛點了關注。巧得很,一刷新頁面,那個叫做“魚刺”的博主又重新在了她的眼前。之前都是陳琦的各種形容,這回直觀地看着畫作,衛天璇霎時間便被吸引住了。
天選:我對魚刺一見鐘情了。
大傘:拔劍吧,情敵!
六六大順:拔劍吧,情小敵!
衛天璇點開了魚刺的主頁,這才發現她到底有多受歡迎,底下清一列表白的話語,雖然她從來沒有回應過,可是粉絲們不改滿心的狂熱。衛天璇的視線又挪到了魚刺的個人簡介上,只見上面赫然寫着:不接稿。
……
那陳琦介紹的意義何在?
——寶啊,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說了不接就是接,讓你去私信的意思。
陳琦是這樣回複的。
群裏的好幾個人也是這樣說的,衛天璇想了想,魚刺的畫風實在是戳她,如果請她來畫插圖人設,效果一定拔群。思忖了一陣,衛天璇點開了私信,發了一句消息。
——在嗎,接稿嗎?
——看簡介。
對面大約也在玩微博,回複的速度非常得快。
——看見了接稿兩個字。
——“不”字被你吃了嗎?
——選擇性眼瞎。
——那麽我再強調一句,不接稿。
衛天璇眉頭緊蹙,她猶疑了一會兒,問道:“你魚刺卡喉嚨了嗎?這麽暴躁?”
對面顯示已讀。
卻不再回複。
衛天璇将這件事情發到了群裏,出主意的人一個都沒有,那幾個塑料花姐妹,口只有無情的嘲笑。是她勾搭的姿勢不标準麽?還是說應該找她的熟人,從其他的方面下?衛天璇沒有太多的時間處理這件事情,周末眨眼間就到來了,她看着亂糟糟的寝室,那種想要搬出去的心情尤為迫切。
房東是一個年輕的知性女人,衛天璇仔細地看了合同條款,見沒有什麽霸王條約也便爽快地簽上了名字,至于租金,在這靠近學校的黃金地段,還算得上是便宜了。想來也是陳琦找了什麽關系,才會有這樣的住所。衛天璇在簡約明亮的屋轉了一圈,正打算回學校拿東西的時候,又聽得房東開口道:“跟你同住的是我妹妹,她住在客卧,有時候有點兒壞脾氣,請你多多包涵了。”
衛天璇:“?”她想了一下對付壞脾氣姑娘的一千種方法,當然,最後認可的段是采取暴力鎮壓。她可是一個武雙全、叱咤風雲的女俠,難不成還怕一個柔弱的大學生嗎?
傳聞壞脾氣的室友是在晚上的時候回來的,那會兒衛天璇正坐在了沙發上看電視,她聽見開門聲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後一瞥。是一張冷淡的面容,眉眼有幾分的英氣和銳利,一雙眼睛沉沉的,像是那深夜的蒼穹,深邃不見底。只不過,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系統君的提示在這一瞬間響了起來,女主正式出現,任務主線算開始。也就是說,她之前做的心理建設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小世界的女主對她要打要罵,為了任務,她除了低頭承受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的。
室友進門後徑直在她身側坐下了,完全将她當做空氣。
衛天璇摸了摸脖子,輕咳一聲道:“你好,我叫衛天璇,是s大學院大的學生,很榮幸成為你的新室友。”她看到電視搬入新房屋遇到新室友後的自我介紹,都是這麽說的。而她的室友則是冷冷淡淡地哼了一聲,似是從鼻子底出氣,她只說了兩個字:“俞辭。”
衛天璇慶幸自己沒在這個時間喝水,哪有這麽巧的事情?這些天耳朵邊不是“俞辭”就是“魚刺”,還真是被她碰到了一個。不過她的自我介紹還真是無比簡潔,校園八卦那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周旋在衆多男人之間的人和跟前這高嶺之花是同一個嗎?“難搞的室友”,衛天璇在見了第一面就在心下了定義,她素來是遠離這一類的人,可偏偏任務要求,以及內心那莫名其妙的牽引,使得她不得不嘗試着靠近俞辭。光是看她側臉,那一抹□□,像得是她曾經遇到的哪一個人呢?
俞辭不愛說話,說着說是不愛跟陌生人說話,可若是不說話如何能夠拉近兩個人的關系呢?就像那群不溝通的室友,最後也不過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衛天璇偏頭凝視着俞辭,嗓子就像是卡着魚刺一般疼了起來。半晌後她才開口道:“你今年大幾了?也是s大的嗎?”學校裏沒少過風雲人物的傳聞,尤其是俞辭這樣被教授誇獎過無數次的好學生。美貌和天賦都集在她一人的身上,自然會惹來不少人的嫉恨。衛天璇不相信那些傳聞會真的發生在俞辭這樣氣質幹淨的人身上。
“大。”俞辭的語氣平靜,她掃了衛天璇一眼,旋即便收回了目光。
這語氣和神态顯然是在說她明知故問,衛天璇幹巴巴地笑了一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落到現在窘迫且尴尬的境地,她衛天璇無往不利,哪有拿不下的人?以前的任務在腦海失去了印象,可是那增長的俠義值不就是完美的诠釋麽?在心暗暗地給自己打氣,她頂着俞辭的冷眼,半開玩笑地問道:“你跟魚刺是什麽關系?”
俞辭的面容倏然一變,她轉頭看着衛天璇,眸多了幾分幽暗的光芒。其實在她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位姐姐說的新房客,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迎面而來,可始終找不到丁點相關的印象。她不知道如何靠近一個陌生人,只能夠維持着自己一貫的冷漠,這樣可以屏退不少狂蜂浪蝶,同時也能隔絕某些起了好奇心的人。她承受不住一時好奇的接近和那好奇心散去後的決然與背叛。她喃了喃唇,目光始終停留在衛天璇的臉上,她想要從她的身上得到更多的情緒和想法。“不認識。”冷淡的語氣将她與魚刺之間的關聯撇得一幹二淨。
“也是。”衛天璇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說道,“那個博主雖然畫畫好看,可是為人惡劣,像是一個行走的□□包,跟你一點兒都不像。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什麽私信都不會回。”這熟稔的語氣似是頗為了解俞辭,哪裏像是今日才第一次見面的人。
俞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