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看穿了一切的洛可可

第16章

夏洛克·獵犬·福爾摩斯，此刻正捏着紙片的一角，将紙片抵在鼻尖下方，若有所思地細細嗅着。

小小一張紙片在他的思維氣泡內鋪成了一幅巨大的藍圖。

[（1.較重油墨味-近期報紙）（2.N-甲基-2[α（β，γ）]-吡啶基四氫吡咯）（3.含有2%-3%精油含量的清淡香水）（4、固态膠水）……]

尤其是第二個氣味，在夏洛克的思維氣泡內還帶圖補充出一團化學結構式。

請原諒她學識淺薄，思考的時候能在括弧內加上些人話以及物質俗稱嗎？第二個是什麽鬼∠(? 」∠)＿

“用報紙标題拼湊，聰明的選擇。就此成功隐藏了自己的字跡、用筆習慣、可能的殘疾和背景。”

夏洛克說這話的同時露出了一絲頗感興趣的笑容，他将紙片置于眼前，從口袋裏摸出那片随身攜帶的放大鏡，對着一片片報紙片仔細觀察。

洛可可聽出來了，夏洛克并不在乎未知的危害，他只在乎未知的謎題能不能讓他樂在其中。

而這一串對這封未知紙片的贊嘆，洛可可在腦海裏簡單過了一遍，關注點只剩下了一個。

“背景？”她重複，“字跡能看出一個人的背景？”

“為什麽不可以，這就跟用鑰匙開門一樣簡單。”夏洛克将紙片高舉過頭，透過陽光，說得理所當然。

大概她的門鎖和鑰匙都是生鏽的所以并不覺得簡單吧=。=

[字母剪切平滑-切割工具-有耐心≠過多塗抹的膠水；疑問：紙片形狀的含義？]

她也想知道，不是圓形、不是方塊、不是橢圓，世上形狀千千萬，偏偏選擇用氣泡。

“雖然他很聰明，但你也不是毫無收獲是嗎先生？”洛可可希望這只是個巧合。

“僅憑肉眼觀測到的線索還不夠多，只能知道做出這張紙片的人身處上流階層，喜歡抽煙，用古龍水去遮擋煙味不只是偏好，也極有可能是工作需要，我甚至可以大膽猜測他有一點焦慮症。”他終于不再折騰那張紙片，将它小心折疊，還自說自話地借用了洛可可家的一張保鮮袋。

還真是……不夠多呢_(:з」∠)_

“洛可可，這張紙條是給你的，你有什麽想法嗎？”夏洛克掃了一眼四周。

［正在曬太陽的埃森太太（門牌：１１９）（寡婦）（獨居）（前職業：紡織女工）（高度老花－目擊可能性－？）］洛可可至今熟知的人扳扳手指就能數過來，她第一反應就是沒有。但鑒于這位大偵探似乎在等她說個答案出來，她裝模作樣地一手撫住下巴，一本正經地說道：“會不會是距這幾幢房屋遠的最喜歡收集報紙的山姆，我一直覺得自己挺讨他喜歡的。”

山姆是一只總愛襲擊郵遞員的小柴犬，每次洛可可路過時它都會屁颠屁颠地從院子裏跑出來，吐着舌頭向她不停地擺尾巴，那只小氣泡裏浮着她投喂香腸的場景。

[山姆？收集報紙？喜歡洛可可？→資料-無？]

這幾個詞一個一個蹦出，下一個重疊在上一個之上。

夏洛克困惑地眯起眼睛，他對這條街的居住者一清二楚，但他儲存無用信息的廢紙簍裏并沒有山姆這號人。

洛可可眼睜睜看着夏洛克将思維中存放周邊住戶信息的、那只長得像垃圾桶其實就是垃圾桶的塑料圓筒傾倒一遍，一張張揉捏出印子的紙團一個個攤開，卻沒有一個是叫山姆的。

這位大偵探的大腦敢不敢給幽默感騰個好位置？

為了防止他把自己的思維宮殿翻得亂七八糟，洛可可裝作是突然發現什麽指着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埃森太太：“算了，那不重要，肯定不是他。我們為什麽不問問那位在曬太陽織毛衣的老阿姨呢？”

這位上了年紀，記憶力有些退化的老太太是這麽說的：“我當時正在勾一串波羅針，在我數到第十五針還是第十六針……不，讓我想想，應該是第十七針……有一位郵遞員路過222的門口塞了一封信。”

[貝克街區域郵遞員的送信時間：上午7:30-7:50；下午4:10-4:45]

夏洛克的腦海裏出現一張時刻表，“郵遞員”這個詞被他随即打了個叉。

“看來我們又必須借用一下蘇格蘭場的實驗室了，希望這不只是無趣的惡作劇。”在說到“惡作劇”這個詞時，夏洛克的視線特意在洛可可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想從她臉上浮現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麽端倪。

可惜洛可可的重點全放在“我們”上，她一臉幽怨，要個假為何這麽難？

——

蘇格蘭場的分析實驗室內，法醫茉莉和洛可可一同看着那片可憐的小紙片，被夏洛克裁下一小塊，再切成碎片後放進幾個試管裏，加入不同的化學試劑震蕩觀察。

期間，洛可可發現那位褐栗色頭發挂着淺淺笑容的法醫，一直在思考如何主動去和夏洛克搭話。她在腦海裏列出了五六個種對話，幾次內心掙紮後開了口：“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給我騰點地。”

這種絲毫不留情面的場景洛可可已經開始習慣了，工作中的夏洛克，對誰都是不保留甚至一點點的感性。

絕大部分原因大概是他的內存都用來裝那些分析出來的物質和化學結構式了吧？

洛可可掃了一眼實驗室上空那只巨大的、包裹着各類奇怪物質成分的氣泡，她那把生鏽的鑰匙恐怕是這輩子都打不開化學殿堂的大門了，除非給她換把斧頭。

“你就這麽每次都把人推開嗎？”茉莉并不在乎夏洛克的冷言冷語。

夏洛克将視線從顯微鏡的目鏡上挪開，掃了一眼茉莉，又将目光移向了在一旁對着剩下那大半張紙條研究中的洛可可。

“洛可可，幫我個忙。”他等洛可可擡頭後，繼續說道，“去給我帶罐罐裝咖啡。”

她只是來跑腿的嗎？顯然不是。

洛可可瞧了一眼夏洛克的氣泡，內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她踱到他身邊，攤開一只手，一臉“我知道你幹了些什麽的”望着他。

這回夏洛克稍有些心虛地撇開了眼睛，在她的手上放了幾枚硬幣。

洛可可将那幾枚“雖然少但也是錢”的硬幣塞進自己的口袋，繼續将手攤在他面前。

這回夏洛克在她手上放了一張十英鎊紙幣，順帶面無表情問道：“我怎麽不知道現在物價已經上漲到這麽高了？”

再好的演講也騙不了看穿了一切的洛可可。她可沒有漏掉那句[支開洛可可→看一眼那封信。]

她将這張紙幣同樣塞進口袋，又一次攤開手。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我不點破你接下來是不是該放五十英鎊了？”她挑眉，“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摸走的，但還是麻煩還給我。”

[她發現了，什麽時候？-在家門口發現紙條的時候？（×）；在我檢查紙條的時候？（×）；問詢埃森太太的時候？（×）剛剛？（√）-怎麽發現的？]

夏洛克這回毫不否認地從毛呢外套的口袋裏掏出那封信，放在洛可可手上。

“我或許會放信用卡。”

QAQ重新來一遍，她應該多伸幾次手再點破的！

“茉莉，你要喝點什麽嗎？我請客，他買單。”悔意中的洛可可揮了揮手裏的信和那張十英鎊紙幣，它本應該是一張信用卡的。

[不是每次？]

茉莉還愣在之前的場景中，這個句子在她氣泡裏一瞬間劃過，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謝謝，不用。”

洛可可對此并沒有在意，她不忘再對着夏洛克晃了晃那封信，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後，再次道：“那麽果汁好了，你就當是他對你魯莽的賠禮好了。”

她找到了最近一處的自動販賣機，塞入紙幣按下相應選項後拆開了那封信。

藏東西最好的地點就是腦子，即便是52.8%再開個根也比放在外面的任何一處保險。

與其說是一封信，還不如是一張日記：

2月T日 貝克街舊居打卡，據消息，福爾摩斯三個月後搬來。

2月1H日花店開門營業，未見福爾摩斯。

2月E日第一盆花種死了，買盆新的好了。

3月A日據計死了十三盆植物，再買幾盆好了，未見福爾摩斯。

3月1T日我好像被人盯上了？

3月2R日原來是政府小職員希望我在福爾摩斯搬來後監視他，未來雙倍工資get。

4月E日福爾摩斯延遲了搬來的時間。

4月G日我再也不會忘了地點了。

5月36日老板聯系我了，Fuxk，我弄錯了。

看來我真的弄錯了。

日記到這裏就結束了。

她多麽慶幸這封信沒有落在福爾摩斯手中，就連在密碼解讀方面毫無天賦的洛可可都輕松地看出了這些信息：1.T—H—E—A—T—R—E（劇院 G36）

2.原來的“洛可可”絕不只是個賣花的

3.她的人物設定就是種不活花/手動再見

在邁上出租車後，洛可可意識到，她忘了那兩罐永遠送不到夏洛克和茉莉手裏的咖啡和果汁，以及，十英鎊的找零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