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看穿了一切的洛可可

第11章

鋪着白色床單的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巴克利夫人吊着葡萄糖，雙眼緊閉，至今沒有清醒。

洛可可剛邁進病房，就停下了腳步。

巴克利夫人的頭頂上懸浮着的氣泡跟躺在病床上軟弱無力的本人一樣，脆弱透明，仿佛随時都可能消散。

只有20%的人的夢是彩色的，顯然這位巴裏克夫人的夢是另外那80%。

因為她勉強能看清氣泡中正反複重播着兩個黑白片段：一個是正激動說着什麽的中年男人一邊朝前走一邊回過頭氣憤地用手指指着巴克利夫人，忽然他腳下一滑，順着樓梯一路滾下，後腦勺敲在了最後一級臺階上，巴克利夫人見狀緊張地小跑下樓梯，接而看見的是男人腦後一股股滲出的鮮血……畫面随之一片漆黑後跳轉到另一個，那是一條夜晚寧靜的街道，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氣泡中央，能隐約看出是一個駝着背、全身佝偻的男人，在男人的身形越發清晰時，畫面又跳轉回前一個的開頭。

洛可可又一次看穿了一切，不論那個男人是誰，但巴克利上校的死已經能肯定是意外了。

“洛可可，你在看什麽？”

已經立在床邊的夏洛克把她從觀影中喚回了神，她太過專注于看清氣泡中發生的場景了，差點忘了身邊還有位一點小細節都不會錯過的名偵探QAQ“先生，窗外的那棵夏栎好茂密。”

透過氣泡，正對着的窗外正巧有一棵高聳的夏栎樹。于是洛可可展示了她獨特的胡說八道技巧。

夏洛克的目光順着她看向了那棵夏栎。

[夏栎？→ ×]氣泡中立刻給這個詞打了個叉。

接着目光中所能及的一切事物都被一同羅列進夏洛克那龐大的思維氣泡裏：[窗框、窗簾、壁畫……]這些一個個出現，又接二連三被打上叉排除，別鬧了先生，你永遠不可能看得到她眼中的那些氣泡的。

看不透的大偵探回過頭，洛可可已經擠到了他身邊。

“來，讓一讓，讓一讓，就算福爾摩斯先生你的記憶力可能在99.99%徘徊，為了那0.01%的的遺忘率我還是替你把細節記下來吧。”

洛可可掏出手機對着昏迷中的巴克利夫人按下了快門鍵，冒着侵犯肖像權的危險轉移話題。

看吧，她不僅有特殊的胡說八道技巧，還有特殊的轉移話題技巧。

不過這只是她以為。

夏洛克眯着眼睛盯了洛可可一會，只見在他的氣泡中，将她這一系列可疑的舉動打了個包，接着在他思維宮殿的某一處打開了一個儲物櫃。

見證這一切的洛可可心累又不敢言，如果可以她多麽想一腳踩在病床上，跳起來夠過氣泡裏的那份包裹，趁還沒被塞進夏洛克思維宮殿的儲物櫃前狠狠拽出來塞進某個垃圾箱裏。（｀へ'）/而現實是，她只能親眼看着這份打好的壓縮包被塞進儲物櫃裏，櫃門接着關上。

“先生，你發現什麽了嗎？”

洛可可只能把無奈咽回肚子裏，現在能做的大概就是讓這位名偵探忘了他思維某處的箱子裏還有份打包文件了吧。oyz[有一個人（男性，帶着個奇怪的生物），可能親眼看到了巴克利上校的死亡，也有可能是他殺害的（不是巴克利夫人-沒有這個能力，身上無任何打鬥淤青），（奇怪之處-他帶走了鑰匙）……]

夏洛克想到這忽然停了下來，冒出一句：“呼吸聲太重了。”

“……”如此任性的夏洛克洛可可已經習慣了，她沉默了幾秒鐘後，“抱歉先生，那麽我出……”

“你沒有關系。”他打斷，視線落在了仍昏迷不醒的巴克利太太身上。

這是要她把病人擡出去把病房留給夏洛克的節奏嗎？(╯‵□′)╯︵┻━┻“福爾摩斯先生，請不要為難一位病人。”

“如果不是她躺在這，這個案子就不會那麽複雜了。”

“好的，那我把她拍醒，我一定會在法庭大喊‘這一切絕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指示我做的，也絕不是因為他嫌這位病人的呼吸聲太重！’”洛可可裝模作樣地開始擄袖子。

“……不用了，你還是繼續看着你的樹吧。”夏洛克順帶咽了口口水，同時也望了眼窗外那棵夏栎，此刻他竟然覺得這棵樹格外順眼。

——

雷斯垂德警探打了一通電話，他說他找到了能給這個案件提供重要線索的證人，可惜她卻閉口不談。

“蘇格蘭場連個能從女人口中問出個線索的人都沒有了嗎？”夏洛克顯然對又一次回到這裏感到不滿，比起無目的的跑來跑去他更偏好坐在家中的沙發上思考。

雷斯垂德警探似乎也習慣了這一切，直接切入主旨：“巴克利太太在案發前出過門，而在那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裏，莫裏森小姐一直和她在一起，她一定知道些什麽。”

還未走近，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邊坐着一位淡黃色頭發、嬌小纖瘦的姑娘。

而夏洛克的雙眼就像一臺高清無碼的掃描儀，将信息迅速羅列：[莫裏森小姐（手上無戒指痕跡-未婚）（近期和起碼三個男人發生過關系）（不抽煙、吸毒）（資産狀況良好）（時不時摸一下手鏈-巴克利太太手上有同款-兩人關系親密）……]

夏洛克忽然加快腳步，當神色轉變的那刻，洛可可知道“倫敦好演員”又要出場了。

他“砰”得一聲拍響辦公桌，驚得莫裏森擡起頭。

“我真的懷疑你和她是好姐妹，巴克利就快坐牢了，你還把一切都藏得那麽好，你是嫉妒她有那麽一段完美的婚姻吧？”夏洛克的口吻咄咄逼人，“或者說你和巴克利上校有什麽？”

他高亢的聲音引得周圍的警員齊齊看他。

“不，你在胡說些什麽，我什麽都沒做，南希也是，只有可能是那個駝背的男人！”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時，莫裏森小姐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惜為時已晚。

同時，洛可可注意到她的氣泡中出現了和巴克利夫人夢中那個一模一樣的街道，以及街口站着的一位駝背男人。

“駝背的男人嗎？謝謝你的線索。”夏洛克恢複了常态，勾起了一個笑容，“你的好姐妹都快坐牢了你真的不再說些什麽嗎？”

“好吧，我明白了。”莫裏森嘆了口氣，夏洛克的演技将她的防線攻破了。

雖然看過好多次，但洛可可還是被這卓越的演技給驚呆了。她作為助手要不要也報個表演班好二人同臺什麽的？＿（：з」∠）＿

轉過身來的夏洛克，注意到了洛可可稍許驚訝的神情，竟然耐心地解釋了一句：“比起陳述，對自己的辯解往往更真實。”

他擦過洛可可，朝旁邊的椅子一坐，自然地翹起一只腿，同時十指交叉置于腿上。

“洛可可，記得用你52.8％的記憶力把重點挑出來，特別是我那0.01%遺忘率記不住的細節。”

挑重點、記細節？逗她嗎？

她會把接下來所有的筆錄整本都給劃下來的放心←_←

莫裏森小姐用手撩走一束遮擋視線的頭發，糾結了一番後開始敘述：“我答應過她，這件事我會一直保守的，可是我不想看到她被冤枉……我和她當晚去了一場慈善晚宴，在夜晚八點四十五分左右往回散步，在路過赫德森街時遇見了一位拎着個便攜貓包的駝背男人，貓包裏似乎裝了什麽小動物，但是我看不大清……”

鑒于莫裏森小姐的陳述過于冗長，被洛可可過濾後剩下的只有這些：駝背的男人特征即是那極度彎曲的脊椎，像是後天導致的某種殘廢。他在見到巴克利夫人後，驚訝地喊了一聲“南希！”巴裏克夫人表現的非常驚恐，卻仍舊攔下了想報警的莫裏森，并把她支遠，留下空間給他們單獨談話。幾分鐘後，就見到駝背的男人非常氣憤地怒斥着巴克利夫人，但巴克利夫人一言不發地拉着莫裏森離開了。随後，她只告訴了莫裏森小姐這時她一位落魄的曾經的同鄉。此外就沒有更多了。

洛可可知道莫裏森小姐沒有撒謊，那些畫面就真實地呈現在她的氣泡中——面如死皮、脊椎彎曲的男人和憂心忡忡的巴克利夫人交談，以及夜色中面紅耳赤的駝背人呵斥巴克利夫人的場景，像是GIF動圖一樣播放着。

“洛可可，你都記下來了嗎？”在莫裏森小姐說話間一直沉寂着的夏洛克，此時正将自己的黑莓手機豎着面前，一只手按着按鍵，幾秒鐘後接了句，“告訴我，你從中發現了什麽。”

到底誰是破案中的名偵探呀=。=

“放心，我都錄下來了。”洛可可揮了揮手裏才關閉錄音的同款黑莓手機，直接忽略掉後半句話接着說道，“所以你想聽幾遍都可以先生，甚至能睡前當小說反複循環播放，保證你不會漏掉任何一個關鍵詞。”

洛可可默默地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贊，繼續無視夏洛克的後半句。_(:з」∠)_

夏洛克保持着單手舉手機的動作沒有動，單單那對祖母綠色的雙眸在眼眶裏轉動了一下，視線在洛可可身上停留了幾秒。

他的氣泡裏出現了一位微笑着在身側揮着手機，淺金色長發、黑瞳孔的歐洲姑娘。

在洛可可很快反應過來那是她自己的時候，這抹影像即刻消散，氣泡中間只剩下了一排文字：[夜晚赫德森街偶遇→駝背男人（暫）住在那附近]伴随着文字，郝德森街所在的區域地圖出現在了夏洛克的氣泡內，緊挨在文字下方。

[線索1：駝背男人落魄→郝德森街區附近的廉價低租金公寓、低價小旅店]下方的區域地圖中的幾塊相關地點被圈了出來。

[線索2：帶着某種動物→低價小旅店會拒收]十多個圈圈中有幾個被劃上叉消失了。

[線索3：後天駝背→可能來自某場事故，更可能曾經上過戰鋤身份：前軍人]

夏洛克按了幾下手機，氣泡裏那張地圖縮小了一點挪到一邊，給一張憑空出現的表格騰出了些位置。

随着他手指不斷按着手機的向下鍵，那張表格下方的文字也一點點顯示出來，最後在快一半的位置停了下來，一個人名被劃了出來，那一筆又在文字末端向上提起，打了一個圈。

[→亨利·伍德（48歲，前軍人，現藝術團雜技演員，寄居于郝德森街上一公寓，每月房租XXX英鎊……）←]

看上去就是這麽輕松，夏洛克只是坐在那動動手指，駝背男人就被鎖定了，連名字都知道了。

顯然夏洛克有着其他特殊的高超本領，起碼洛可可做不到僅憑一部手機就成功做到查戶口。

“亨利·伍德。”夏洛克把這一切濃縮為一個名字。

“什麽？”雷斯垂德警探困惑地提問。

果然不是誰都能跟上夏洛克的腦回路的，恐怕大多數人都是将莫裏森小姐的敘述攪在腦袋裏混成一團。

看來“睡前故事”沒有必要保存了，洛可可低頭看了眼手機，順便好心提醒了雷斯垂德警探：“我想，福爾摩斯先生剛才告訴的是那位駝背男人的名字。”

雷斯垂德警探睜大了眼睛，不過僅此還不夠，他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麽做到的，但是這個地址不會是……”

此時夏洛克抛了一下手機，揮手接住後塞進了上衣口袋，恐怕坐着的如果不是個固定式座椅他可能還會接着轉個圈。

“我猜這個地址就是那位名叫亨利·伍德的駝背男。”看穿了一切的洛可可替什麽都看不穿的雷斯垂德警探做解說。

夏洛克起身，理了理衣服。

“接下來這些毫無技術含量的體力活你們蘇格蘭場總能搞定吧。”

洛可可掃了一圈，對于夏洛克這句拉了整個蘇格蘭場仇恨的話，在場的其他警員中，大多數人對夏洛克都多少有些怨念，他們把惱騷和不屑圈進氣泡裏，但終究沒說出口，只是在背後瞪個幾眼。

她承認，夏洛克确實比這些警員強。

在洛可可的想法中，有句話最實在：

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全。

注1：案件來自同樣被我改編的已經差了十萬八千裏的原著《駝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