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告白
常諾一怔，随即嘴角勾了一個諷刺的笑容：“畢竟沒有宋家白吃白喝也很久了。”
“諾諾。當年的事情，我向你鄭重道歉。”
“道歉？”常諾笑出了聲音，緊接着淚花迸濺了出來。那些眼淚像是珠串，一滴跟着一滴滾出她的眼睑。
宋啓哲伸手就要給她擦眼淚，卻被常諾一把狠狠推開。
“啓哲，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躺着，身旁的醫生是怎麽說的――他們宣判了歡歡的死亡。是你們宋家放棄了他，并且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我！是我從手術臺上爬起來把大家認為的‘死嬰’抱走，然後一點點的養大！如果不是我，歡歡早就被扔到了垃圾桶！他不會有名字，他連一個小墓地都不會有！”
更多的淚水落下，打濕了常諾的衣服。她哭的不能自已，這麽多年來的痛苦孤獨和絕望席卷而來。
人們常說為母則剛，可是即便在披荊斬棘的表面下，常諾也積累了太多不能發洩和表現的負面情緒。她的孩子只有她，她不能倒下，也不能後退。
宋啓哲幾番伸手想要把她狠狠攬到懷裏，卻生生止住了動作。他坐在常諾身邊，眼睛凝在瘦小的女人身上。遙遠的記憶翻湧而來，是他曾經許給她一生一世的諾言，是他發誓要讓常諾過上好日子。
到頭來都是他失言。
“如果我說我會用下半輩子來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你還會給我一個機會麽？”
宋啓哲的眼睛情深似海，仿佛他們中間從來沒有隔着三年的光陰，沒有隔着那些物是人非。
常諾的眼睛紅彤彤的，睫毛上沾滿了透明的淚珠，在聽到這句話時，原本眼眸深處有一絲欣喜甚至是期待向往，可是一想到喬莉和那個孩子，她的眼光一寸寸涼了下來。
“宋啓哲，我對你的愛，已經完全死透了。”
“我不相信。諾諾，我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常諾冷笑了一下，垂下了頭，她看着膝頭濕漉漉的淚漬，只覺得身心俱疲。
“宋啓哲，我們早就結束了。你放過我。”
Advertisement
說罷，常諾再不看他一眼，站起來就要走。宋啓哲猛地抱住了她。他把臉埋在了她的頸項，雙手死死扣住了她的身體。
“諾諾……我們之間，你才是那個最絕情的對不對……我做錯了事，可是我從來沒有忘記你。你呢……我的前半輩子都和你糾纏在一起，你怎麽忍心說放就放？”
他的手如此用力，像是要把常諾揉進了自己的身體裏，再也不和她分離。這種擁抱比任何其他形式的親密接觸都更讓人傷心雨動容。
常諾透過宋啓哲的肩頭看向醫院走廊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燈，表情凄然：“你也知道我們糾纏了十幾年。所以，這一次，就再也別糾纏了。”
宋啓哲一怔，常諾從他的懷裏擡起頭。四目相對，一個欲說還休，一個情深似水。
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交錯，似曾相似卻又不似曾經。
宋啓哲紅了眼睛，重逢不過幾天，他的心情大起大落，除了緊緊抱住懷裏的女人，他沒有別的辦法驗證她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常諾，我不會再放開你。”
兩人的影子在明晃晃的燈光下交融。走廊的盡頭，一個女人氣的青白的臉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