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柯念玉看着蕭芷茜直接問:“芷茜就是長樂公主,對吧?”
傅晴明看蕭芷茜,蕭芷茜笑道:“念玉好聰明,只憑一句話就猜到了。”
“因為我早就懷疑你與傅将軍不是表兄妹了。”柯念玉道:“傅将軍在你面前更像一個下屬,而不是兄長。”
蕭芷茜就轉頭對傅晴明說:“看,是你害得我露餡。”
傅晴明微笑:“是臣的錯。”
柯念玉看看傅晴明,又看看蕭芷茜,道:“你們這個樣子,我倒是肯相信是傅将軍主動求的賜婚了。”
傅晴明聽後沒什麽反應,蕭芷茜卻收斂了笑意:“抱歉啊,我不可能與……”她說着說着停就了,因為她想到她和傅晴明的婚禮下月初就要完婚了。
“不用道歉。”柯念玉笑了笑:“我又不是傅将軍什麽人。”她那笑倒像是自嘲了。
蕭芷茜也不好安慰,于是告知了她傅舒璃此時并不在京師後便與之告辭了。她知道傅晴明對于晏城有瘟疫一事是有些意外的,猜測着這件事可能會引起什麽後果。
于是回宮的路上她很配合地沒有打斷傅晴明的思考,也沒有去追問。就像方簡之那事最後的處理結果如何,她也沒問一樣。
回了攬芳殿後她讓人去承乾宮報了聲平安。第二天傅晴明并沒有如約來陪她放風筝。蕭芷茜也不生氣,自己帶着晴芳明玉找了處開闊的地方放,玩得還挺開心。
之後幾天并未聽說任何有關于晏城瘟疫一事的後續,但是中間傅晴明進宮來見過她一次,說是水清淺他們已查探到顏子軒被靈照國新君關押在了宮中,而不是大牢之中。
可皇宮內守衛森嚴,他們之中武功最高,輕功也最厲害的明知去試過一回,未能成功,于是決定先等等。
蕭芷茜想起她第一次被人刺殺就是在皇宮內,說了句:“皇宮守衛森嚴是假的吧,不然我當時怎麽可能在皇宮內被刺殺。”
傅晴明只看了她一眼,并未做解釋,只說:“接下來再見面,便是迎娶殿下的日子了。”
他聲音溫柔,在蕭芷茜猝不及防之下将她攬入懷裏緊緊抱住,又在蕭芷茜作出反應前放開,然後便轉身離去。
獨留被占了便宜的蕭芷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怔忡:就一個擁抱,她感覺到了傅晴明的緊張。
緊張什麽?怕她鬧着不肯嫁還是當天要逃婚?
蕭芷茜摸摸鼻子,她是有想過當天逃婚的不然這些天她不會這麽老實地待嫁。反正傅晴明拒絕過公主多次,她以公主的身份逃一次婚也不算太過嘛。
而且,她逃婚可是對傅晴明好,她才不希望自己回現代後,傅晴明被刁蠻的公主糾纏。傅晴明可是她愛豆啊。
堅定了當天逃婚的心,蕭芷茜見天氣正好,自己懈怠了好些天,沒有練過武功和輕功了,決定就在禦花園裏練練。
她放眼望去,找了目光所及範圍內最高的一棵樹,決定飛到樹頂去。
別人輕功是想飛就飛,蕭芷茜得先深吸一口氣,然後雙開雙臂,腳尖在地上一點,借力向上縱起到了一定高度後再往前飛,中間得找東西借力才能繼續,不然飛不了多遠就得落地。
她腳尖在一顆木芙蓉樹上一點,正要拔高身體時,忽聽得一人叫了一聲,然後另一道女聲大喝道:“什麽人膽敢在禦花園裏放肆!”
蕭芷茜聽到這聲音受到了一點小驚吓,從空中直墜下來。好在她反應快,在快要落地前翻了一下身,身體橫立,手臂伸直在地方拍了一掌,借着這一掌之力往後翻了個跟鬥,避免了五體投地的尴尬畫面。
饒是如此,她的手腕處也受了點輕傷,于是心情不怎麽好。她左手揉着右手手腕,看向前方幾人。
只見一貴婦模樣的女子被兩個宮女扶着,一副受了驚吓後的嬌弱模樣。前面還站着幾個宮女。最前方的一個看衣着應是嬷嬷級別,此時正兇神惡煞地瞪着自己,等看清了蕭芷茜面容後頓時一愣,退到了貴婦身側,輕聲跟她說了句話。
蕭芷茜穿越過來雖然有大半年了,可她先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後面又在外面浪了半年,皇宮內的人認得的人僅限于她自己住的攬芳殿,以及帝後及他們身邊常跟着的幾個,就是三皇子四皇子都還是這次回宮後才見過一次。
後宮的她更不認識。受當年皇後被下毒一事影響,後宮中雖還有幾位妃嫔,可顯少露面。所以蕭芷茜能猜到那貴婦應是盛乾帝的妃子,卻不知是哪位妃子。
她不認得別人,別人卻是認得她的。姿容妍麗的女子聽到嬷嬷的話後便讓嬷嬷扶着她往前走了幾步,颔首笑道:“本宮不知長樂公主竟也在禦花園中,希望沒驚擾到公主。”
蕭芷茜颔首還禮,道:“恕我失禮,去年失憶後還未恢複,未曾見過您,請問您是父皇哪個妃子呀?”
貴婦沒想到她竟不認識自己,愣了一下,但長樂公主失憶一事她也是有聽說的。可這話她不好直接答,便由身邊的嬷嬷道:“禀殿下,我們主子乃是雲貴妃娘娘。”
“哦,貴妃娘娘安好。”蕭芷茜笑道:“我以為這裏沒人,想着練練輕功,讓您受了驚吓,可別怪我呀。”
她語氣誠摯中帶一點調皮,滿臉笑容,雲貴妃打量了她一下,笑容多了一點:“沒有。倒是本宮打擾公主了。”
“我就無聊練着玩兒。”蕭芷茜走過去把扶着雲貴妃的嬷嬷擠走,代替嬷嬷扶着雲貴妃,有點小讨好地說:“貴妃娘娘可是來禦花園中賞花?既是這樣,我們就一起吧。”
“殿下!”她話剛落明玉就喘着氣兒地跑過來,見到他身邊的人愣了下,趕緊下跪行禮:“見過貴妃娘娘!”
晴芳此時也跟了上來,于她一同跪地行禮。
“都起來吧。”雲貴妃轉頭看蕭芷茜:“既然公主相邀,哪有拒絕之理。”
于是兩人真的一起賞起花來。但事實是,雲貴妃是真的賞花,蕭芷茜是在賞雲貴妃。她顏黨一個,可不愛男顏,女顏也喜歡。雲貴妃的長相不是那種驚豔人的美,但勝在那種溫和的氣質看的人特別舒心,屬于越看越耐看的類型。而且她聲音溫柔,像夏日清風,聽她說話能讓人心靜下來,非常舒服。
蕭芷茜看她第一眼并無多少感覺,可多看一眼,在聽她開口,好感頓生,等雲貴妃像是不經意地提起二皇子說她手藝不錯時,蕭芷茜立即拍着胸說:“貴妃娘娘既然喜歡,我做給你吃吧。”
雲貴妃掩帕遮住小半張臉,只露一雙彎彎的笑眼:“那就勞煩公主了。”
蕭芷茜被這帶笑的雙眼看得晃神,直到進了禦膳房才想到:為什麽我這次回宮後成了個廚子了?難不成這皇宮裏的主子們都是吃貨?
不過答應了就還是做吧,蕭芷茜這次沒做烤肉,畢竟不是飯點。她做了幾道甜點,準備了奶茶,與雲貴妃在禦花園裏直聊到天色漸晚,至于聊天內容嘛,女孩子在一起當然是談護膚和化妝啦。談完後,蕭芷茜覺得她或許可以嘗試做手工皂,或者一些化妝品出來。
不過,雖然她愛美,可這方面的知識她卻了解得不多,但記得水清淺曾鑽研過一段時間。
這日晚間,盛乾帝出現了嘔血現象,吐過後出現短暫昏迷。蕭芷茜之前還以為盛乾帝的病是假的,大臣們也有一部分如此以為。
但這個晚上,她才意識到這是真的。她剛穿過來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盛乾帝的時候,縱然他寵愛女兒,會關心地問她疼不疼,可融進骨子裏的那份威嚴卻也同時存在。
可如今看着床上躺着的盛乾帝,卻發現他消瘦得厲害,臉色也是極差,任誰看了都不會再懷疑他是裝病。
蕭芷茜以為她不會難過,畢竟盛乾帝開頭對她挺好,可後面也強行給她選驸馬。這次回宮後沒兩天就直接把她賜婚給了傅晴明,都沒問過她,心裏也不是不生氣的。只不過後面看他對婚禮很是上心,覺得這就是個普通的盼着女兒嫁個好人家的父親形象,加之見面次數也增多,才對他有了好感,也親近了幾分。
只是,為什麽看盛乾帝這樣,她為何有種難受得想哭的感覺呢?
蕭芷茜摸了摸胸口,那裏像被什麽堵着似的,特別難受,眼淚不受控制似地滾到了眼角。視線模糊中,他看到床上的盛乾帝在太醫退出後朝她招手。
蕭芷茜抹了下淚,走到床前蹲下。盛乾帝病發的突然,此時殿內只有皇後,太醫,以及被皇後叫來承乾宮一起吃晚飯的蕭芷茜。
盛乾帝撐着身體半坐起身,蕭芷茜懂事地把枕頭給他墊在身後,盛乾帝就看着她笑,道:“芷茜失憶後懂事了不少。”
蕭芷茜還難受着,沒接話。
盛乾帝又道:“哭了?”
蕭芷茜不承認:“才沒有。”
“放心,你出嫁那日,我定會受新人一拜的。”
“嗯。”蕭芷茜抽了抽鼻子:“父皇可是萬歲。”
盛乾帝笑意更深了些,看向邊上的皇後:“婉兒,吓着你了吧?”
皇後拿手帕給他擦了擦臉:“我什麽世面沒見過,這還吓不到我。”
“那你為何手抖?”盛乾帝笑着拆穿她:“等芷茜嫁了,我便傳位給安兒,當年答應你的事,我至今還沒做到呢。”
“我還以為你忘了。”皇後又替他擦了擦嘴角:“這次怕是瞞不住了,待會兒安兒他們都會進宮來。你先歇一下。”
“好。”他答應得痛快,卻還是半坐着沒動,側頭看蕭芷茜:“芷茜,我知你已不是朕的長樂公主,但你若一日用着長樂公主的身份,便得敬太子為長兄,日後若太子有難,你與傅将軍必定以命相護,可否能答應朕?”
蕭芷茜震驚了:“父皇知道我不是你女兒?”
盛乾帝沒回答,因為這時候有人來報:“陛下,太子在外求見。”
盛乾帝收了笑:“傳吧。”
蕭芷茜心神不定地起身退到了一邊,她仍是震驚的:盛乾帝是怎麽知道的?傅晴明告訴他的?而且他那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我和傅晴明護着太子?太子乃儲君,誰敢讓他有難?
問題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