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章節
了數人去邀柳長空,均都被他拒絕。但就在前不久柳無雙失蹤了,他循着蹤跡一路找到了小縣。一時間難确定方位,就暫時先租下了一間屋子,不料被人主動找上了門。事後一聯系,就猜到這是引他入甕的計,黑衣首領這幫人想借用冒充的柳無雙來要挾他束手就擒。
或許此計本萬無一失,柳長空即便嘴上不承認,但行動卻已經說明了一切。柳無雙于他早已不是仇人之女那麽簡單,是感情也好,是恨也罷,總之他是不可能真的将之撒手不管的。
所以明知是局,他也來了;明知是...口字裏頭一個人字,他也認了。
想通這段後我就明白為何在那三人劍陣裏他屢屢受制了,直到我出現後形勢扭轉,他的考量也有了改變。欣慰他在那一時間裏,是不想把我拖下水的,所以前一刻還被三劍客給壓在鎮中,下一刻就我與黑衣首領對敵不力就破出陣法與我交換了位置。
換個角度來說,柳長空在那時心中燃起了希望,雖然覺得我武功不繼,但至少能幫他拖住那三人,而他去對付黑衣首領一人或還能搏一搏。
這是天送來的機會,他必然得把握。可是他沒想到“柳無雙”會把刀遞進他胸口。
柳長空有句話說得估計是對的,就是我與某個人處得久了也受了影響。像遺忘聽完柳長空這些語重心長又帶了遺憾的一番講述,必然是深信不疑了。可我當下竟還能從中找出不尋常的漏洞來......
這個漏洞就是柳無雙。
關于這姑娘我也就一面之緣,連說上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只曝一看,覺得與秦玉假扮的無雙姑娘一模一樣,那這是因為我對真的柳無雙并不熟,也對秦玉的易容術不夠了解。可他柳長空不同呀,他與柳無雙朝夕相對這麽些年,甚至...甚至可能同卧于塌,他必然對這女人熟悉到極點。秦玉的易容,當真能夠瞞得過他的眼嗎?
前些日子,我在某個小村裏頭還碰見了一對雙胞胎丫頭,兩人穿着同樣式樣與顏色的衣服,別說是我,旁人沒一個認得出的。可是那兩丫頭的娘哪個是大妞哪個是小妞那是一叫一個準,我于是生了好奇心就去問那大娘是如何分辨的。大娘回答我說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自小看到大,大妞一個擡手,小妞一個踢腳的動作就能看出來了。
這個事例充分證明了人的容顏只是表面,扮得再像也不可能逃得過親近之人的眼,因為你的一舉一動都已刻在骨子裏,這不是短時間內能學得來又模仿得像的。
不過這個事我不想去問柳長空,無論臆測的真假,他受秦玉那一刀是我親眼所見,假不了。若是他沒瞧出來,那是他色令智昏;若是他瞧出來了還把胸口給迎上去,那他就必然有他的原因和目的。我自個的事都管不過來,哪還有餘力管他的。
就看他這事後的處理這般雷厲風行,也無需我去為他操心。他能将我們倆傷勢處理完,又把屍體埋掉,随而帶了我連夜離開那縣到了這裏。
不知道該說是天意弄人還是注定,我無奈地得知,兜兜轉轉居然自己在無意識狀态時被柳長空帶回到了韓陽。現在我們是在一家客棧,而據柳長空說韓陽城內一共有八家客棧。
這般暗示又怎會不理解他意思,小隐隐于村大隐隐于市的道理我聽......一個人說過,如果,韓陽武林已經歸屬江浔,如果設計抓走柳無雙引柳長空去那小縣拿人的是他,那麽現在我們等于是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聽着很懾人,可是有句話叫作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恐怕沒有人會想到我們會直取敵中腹地。
另外我也懂柳長空隐在心裏沒說出口的原因——柳無雙。
既然秦玉是假扮的,那真的柳無雙必然還在黑衣首領的手上。那夜被我...一頓發瘋後,黑衣首領就失了蹤跡,而這人向來神出鬼沒,如若他不來找你,根本就無跡可尋。而今有了秦玉這一關系在其中,是非黑白立顯,也讓他知道人該去哪尋了。
這不,自我醒來後,基本上很少看見他人。我還真怕他一個不留神被江浔當魚給兜去了。
在經歷又一次的分離式遺忘症以及聽過柳長空對我當時情況的詳細描述後,我慢慢的...認可了自己可能真的是得了失心瘋。
要承認這一點,當真是需要勇氣的。可是不想承認也沒用,這次比上回更嚴重,上回還只是差一點傷到人,而這次我卻是在迷失神智時殺了三個人。連柳長空都以為我是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要知道我自小就對武學不太上心,就算學也是挑着好練不累的,哪裏會精益求精到走火入魔呢?可是我否認沒用啊,這不是第一次聽人形容我的刀法了,雲星恨是用肯定的語氣說我以前一定用過刀;而柳長空又說我與刀融為了一體,就連他都做不到人刀合一;還有,黑衣首領說我是修羅刀。
這些事當真不能去多想,多想了頭疼,一頭疼我就很難入睡。而這回我的身體狀況與上次異曲同工,乏力、精神狀态極差。暗自分析是可能在那一段時間裏,我把自己給透支了,所以最後的結局都是以我力竭昏倒而結束。
另外有一件事我很懊惱,我的那本羊皮小記不見了。
問柳長空可有見過,他卻反問我是什麽樣子的,說當時情急把屍體粗略埋一埋後就立即帶着我離開了,并未留意四下可有東西遺落。因為黑衣首領當時可能是被我那致命的刀法吓退了,回過神來定然會覺不對,若是複返回來,以當時柳長空的狀态別說對抗了,恐怕一招都不用就被搞定了,而我已然昏迷。就只會是兩人都被拿下。
他問我那羊皮冊子很重要嗎?我無奈地搖頭。
還能說什麽呢?時隔十多天,他把我從南帶到北,總不能再跑回那小縣去看看是否丢失在那院中吧。而我的羊皮小記說重要也不重要,說不重要也否然,它可是我踏足江湖以來的各種心得與體會。就連在小村生活時,我興致來了也會記上兩筆。
這些倒也罷了,至多是我的私密事被外洩而已,最讓我擔心的是那最近的記錄裏,我提到過楚服。我不知道她的事會有多少人聽說過,可是總隐隐覺得不安。
這不安卻被另一件事給占去了心神。
這日清晨,我還沒來得及用膳,柳長空就推門進來,也不說話往我跟前一坐。
我将之神色暗暗打量後,思忖着他這是又去而無功回來了嗎?這陣子雖然不常見他人,但還是大致了解每天晚上他都會出去夜探,而白天在房中補眠。按照以往,他回來就直接回房了,不該是像今天這般坐我這來發呆。
雖說我與他算是師兄妹,可一來他拜于爹門下時我也不記得,二來他又被爹逐出師門,嚴格算起來除了他将雪丸還給我外,交情并不深。加之我對他并不了解,躊躇再三我決定用早膳,不去置理。
一碗清粥,一盤醬菜,是我的早膳了。每日由小二送到屋中來,對外稱我是柳長空生病的妹子,來韓陽尋良醫的。所以飲食上也比較清淡,只是這清淡令我心湖起了波瀾。
一邊淺抿着粥,一邊覺得五味雜陳。怎生就能那般想念呢?
129.非池中物
在我一碗粥見底時,柳長空終于開口了:“我看到她了。”
那這是好事啊,何故還一臉郁卒的樣子?“是被看守得十分嚴嗎?”
他搖搖頭,擡起眼看我,“知道我是在哪看見她的嗎?”
我能想到的答案也只能是:“陳家?”韓陽陳家一夜之間就被挑掉,成為我們名劍山莊一行人的落腳地。屋舍如許多,柳無雙被安排在任何一處都可以。
但是柳長空還是搖頭,低聲說:“我連續找了将近十個晚上,幾乎把這韓陽城都翻遍了,也沒尋到她的蹤跡。”心說你又不來跟我講,要不然還能建議你往暗處尋,比如可能掩藏在哪間屋內的暗室之類的,我可是親自體驗過。
剛念轉完就聽他又道:“今夜本又是無功而返,可就在回來時我遇見了一輛馬車。”
咦?遇見一輛馬車怎麽了?這韓陽城如此大,有馬車往來不正常嗎?
只聽我心中腹诽被他給道了出來:“你一定會覺得遇見一輛馬車不是什麽稀奇事,何故拿出來要說。我本也不會去注意,是那輛馬車上坐在前頭行駕的其中一人看得有些面熟。我不覺間就頓下了腳步,就在馬車經過身旁時我聽到不該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馬車裏的聲音。”
“是柳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