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我掠走的身形霎那頓住,驚愕地回轉頭,見那無雙也在看我,卻只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可這是什麽狀況?我有些迷糊了。門外柳娘沉默不語了好一會,才應答:“知道了。”竟是真的沒再帶人沖進來。我的心情已經不是驚愕了,是感到怪異。
為什麽這個無雙姑娘要阻止柳娘進來?在這之前,我并沒對她很“客氣”。等外面的腳步聲果真離去後,不止是我暗松了口氣,看着那無雙也在輕吐氣。情況有異,我自不會再魯莽行事,決定先觀其變。
只見無雙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斜橫了我一眼後就在桌前坐下,端了桌上的不知是茶還是酒輕抿了口放下,眼皮未擡地開口:“你是打算一直像根木頭一樣站那嗎?”
我摸了摸鼻子,左右環視,找了張離她比較遠的椅子坐下。如果事情可以和平解決,那我肯定舉雙手贊同。就在我還思量着這無雙的動機時,她突的嘆氣搖頭,道了一句:“你難道到現在都還沒看出來?”我狐疑地看着她。
她似磨了磨牙,又道:“我姓秦。”
我的眼睛先眯了眯,再睜大,驚異而問:“你姓秦?那你認識秦玉嗎?”
她面色稍緩了反問:“你說呢?”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你真的是千嬌娘秦玉的姐妹啊,難怪眼睛生得如此像。”
噗哧一聲笑突兀傳來,我愣住。屋內一共兩人,我沒笑,那邊無雙姑娘在朝我瞪眼,自然也沒笑,這笑聲是從何而來?尤其是聽聲辨位,聽着好像是從那張紅木大床背後傳來的。
不等我多疑,已然解惑。隐忍了笑意且熟悉的嗓音從那床後飄來:“秦玉,你難道還指望她這腦袋瓜能認出你來?”聲落影出,一道身影走入了視線之內。
那句什麽話來着?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不是全不費功夫,而是折騰了好久。那藏匿在屋內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酷酷追尋的江浔。而此刻我看到他是一股子火直往上冒,尤其他還一副似笑非笑自認為玉樹臨風狀,所以我最直接的反應是腳上一蹬,從椅子裏拔身而起朝他飛撲過去,拳頭對準他那張臉。
就是到了近處被他急往後掠避開了臉部,我翻拳而下,終是落在了他胸口,聽得他一聲悶哼後苦笑:“無悔,你這拳好重。”我冷哼了聲,開口就罵:“你丫人就在這,居然看我在外邊被追不吱聲是吧,還是不是兄弟了?”
江浔握拳掩嘴幹咳兩聲後答:“不是已經吱聲了嘛,要不你怎能站在這。”
這一說倒也确實是,雖然吱聲的不是他,是這秦無雙姑娘,但也是給了我方向。等等,剛才江浔出來前喊的是什麽?我僵硬地扭轉頭,秦玉?他喊這秦無雙是秦玉?
耳旁傳來無奈的語聲:“終于抓住重點了。”我這時沒那心思去反駁他,疾走到無雙面前,将那張美麗的臉仔仔細細地瞧了又瞧,遲疑地問:“易容?”對方擡了擡眼皮,沒好氣地接腔:“要不然呢?”
我怔怔看了良久,發表感嘆:“太神奇了。”
易容術一直都是我肖想的技藝,無奈就連娘也不擅于此道,更別說爹那粗大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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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走過來,“先坐下再說話吧。”于是三人落座,但看一杯茶推到我跟前時,有些後怕地問:“這茶水不收錢吧。”惹來兩人的嗤笑,江浔發問:“你為何到此處來?難道不知這裏女子不便涉足嗎?而且還不帶銀兩。”
我很是懊惱地瞪他:“還不是跟着你一路進來的,哪想你會沒了影蹤。當時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還以為就一酒樓的,我都已經很小心的滴水不沾,結果人家說扶我走路、替我解包袱、給我揉肩,這些都是要銀兩的,給了二十貫文錢還不夠......”
說着說着我不樂意了,他們那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情是什麽意思?很好笑嗎?不提這丢臉事了,悶聲轉移了話題:“那你們呢?為啥呆在這?”而且千嬌娘怎麽還變成無雙了?
“是子淵安排的。”
原來他們先行一步早一天抵達柳州,除去為大家租賃房屋外,就是暗中來辦這事的。難怪宋钰要用千嬌娘,還給她按上這麽一個身份,正是因為她會易容術。她與江浔兩人夜入無雙樓,将真正的無雙姑娘給偷龍轉鳳,然後由千嬌娘假扮了留下。但時間太短,或能易容到形似,聲音也可僞裝得七八分像,到底還是經不住熟悉的人近身觀察。
是故剛才必然是要阻止柳娘帶人沖進來抓我的,拿江浔的話說是若非發現我被追得狼狽不堪無路可逃,斷然不會冒着會暴露的風險讓秦玉出聲的。我對其嗤之以鼻,表示鄙視。
79.情絲曼妙
然後問題出來了,我要怎麽走出這無雙樓?那麽多雙眼睛看着我進來的,相信這刻柳娘帶了人即使離開了這間房門前,也必定是虎視眈眈守在樓下。在我提出後,秦玉就笑了:“還走什麽呀,何不考慮與我一同留下?”我真的考慮這個可能性,雖然兩人都沒說此行目的,但想必與我們這趟柳州之行大有關系,定然這無雙樓有何特別之處,子淵才會安排他們混進來。于是我問:“那我要以什麽身份留呢?”
一來那麽多人都見過我了,二來我不會易容術,也不好再裝成又一個無雙吧。只聽秦玉輕描淡寫道:“既然你已惡名在外,然後又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進得我屋,在此之前我也對柳娘說客人被我說服了,那麽你這身份,”她頓了頓,笑着說:“自然是當我的丫鬟來抵債了。”
“丫鬟?”我驚呼出口,同時江浔也在旁開口:“無需。”他輕瞥了一眼我,“你但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門去。”轉而就見他從衣內摸出一張銀票遞過來,我頓時什麽怨氣都沒了,一把接過:“還是你厚道。”
小心翼翼地将銀票折疊好後起身,俯看着對面的秦玉皮笑肉不笑地說:“本來呢還想看看有無需要幫忙的,現在想來也不用我操心了,以你這多變的能力當是能一兼幾職,小姐啊丫鬟啊什麽的,我就不奉陪了。”說完扭身而走,但沒走到門前就想起一事,回頭問江浔:“你租下的那屋子叫什麽來着?”
空間靜默足有五六秒,秦玉發問:“你不會是迷路找不着北了吧?”我豈會承認:“誰說的,我就只是記不起咱那屋子的名字來,問問你們的。”
秦玉看了看江浔,閉嘴不說話了。江浔嘆了口氣吩咐:“你先下樓應付了出去,然後在門外等我。”
出得門,迎着柳娘等一幹人的目光,我大搖大擺地踩着木樓梯而下。
柳娘的臉上有着狐疑之色,但等我走到樓梯口處就手一揮讓人将我攔住,并對旁邊的晴兒吩咐:“你上去問問無雙姑娘的意思呢。”沒等晴兒應話,我就搶先阻攔了:“不用了,算一下吧,剛剛晴兒那些項目一共多少銀兩?”
晴兒去看柳娘,比了個手。我挑挑眉:“五十兩?”柳娘蹙起眉,往前站了一步:“五十兩是原先的價格,你剛才将我們樓內桌椅掀翻了兩張,關門影響了生意,至少一百兩。怎麽,客官是有銀子付了嗎?”
我想了下,“銀子是沒。”乘着柳娘臉色難看之際,緩緩将銀票給取了出來,“之前不過是逗了你們玩玩,哪想你們這麽玩不起。真是掃興之極,拿去快快換了找銀于我,以後都不來這無雙樓耍了。”
管她誰的臉色難看不難看,此刻我是明白了一回,財大氣粗有錢的就是大爺。剛剛江浔給我銀票時看得清楚,是一張兩百兩的票子。總之這回我可以站住腳,還把丢掉的面子全都補回來。柳娘原本還不信,讓人上前來取了銀票,結果等看清後面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最後竟能奇跡的轉化成笑臉:“原來公子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呢,是柳娘眼拙了。”
之後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客客氣氣的把一百兩的銀票找給了我,然後将我送至門前,我故意頓步似想起什麽:“對了,之前還給了晴兒二十貫文錢呢。”
柳娘臉上一僵,聽她吆喝了聲晴兒的名字後我才道:“算了,那錢當作是賞給她的吧。”這才擡頭挺胸,傲嬌地離去。
蹲在轉角處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見江浔不急不慢地走出。後頭跟着好幾個花容月貌的姑娘在送,他的腳步似有踉跄,見那些姑娘們都流連忘返在目送着,我只得悄悄地在暗處跟上。時值深夜,街上已經人煙稀少,直至轉過了角才阻斷了那些視線。江浔頓步,方向無錯地向我這處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