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人正聊着,忽聽到劉祝欽言語激動地喊道:“老大不同意也不行!”
程一城淡淡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問道:“你能按着他頭同意?”
劉祝欽瞬間像洩了氣的小皮球,蔫吧了。
沈念輕輕搗了阮朵朵一下,壓低音量道:“阮姐,他們肯定在商量怎麽幫顧少延,”又搖了搖頭,“沒用的,他們要是敢幫,他們家裏怕是第一時間就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
阮朵朵也輕嘆了聲,“是啊,京城的顧家,梧城誰敢得罪啊。”
顧家從前朝就一直傳了下來,生意不僅遍布地産、珠寶、輪船、銀行以及通信和網絡等領域,而且歷代家主都會和當權派聯姻,從前朝崩壞以後,兩百多年來一直穩居華國豪門世家的頭把交椅。
梧城的首富往顧家人跟前一站,也不過是毫無抗争之力的蝼蟻,劉祝欽他們若敢私下幫扶顧少延,即便再寵愛兒子的父母也會狠下心來整治。
以顧少延的傲氣,他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幫助。
阮朵朵忽然就明白,為什麽阮小花在顧少延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整個早自習,阮朵朵都沉浸在大佬要涼涼的擔憂中,旁邊的座位一直空着,顧少延一直沒來,第一節課上課鈴響的時候,阮朵朵才想起來,昨天他好像和郭老師請假了。
他昨晚睡那麽晚,最近也不知道輸出了多少CC的血,阮朵朵看着那個空蕩蕩的座位,心裏莫名地有點不放心。
她這只煽動翅膀的蝴蝶,會不會把顧大佬的錦繡前程煽沒了?
從書包裏掏出手機給顧少延發了條信息過去,【顧少延,我的飯卡丢了,你中午飯卡借我用下】
這次那邊回的很快,顧【好】
阮朵朵看着“好”字,心安了一點。
上午上了一節英語課,英語老師放了二十分鐘的聽力,喊人回答問題的時候,見到有生面孔,笑道“第四組最後一排短頭發的女生,你來回答一下第15—18題的答案。”
阮朵朵心裏一跳,她剛才在走神,壓根沒聽。
氣氛有一瞬間難堪的沉默。
前排的袁維忽然側下身子去撿掉在地上的筆,非常清晰地露出課本上的答案。
阮朵朵依次報了一下,“B—C—C—A”。
英語老師微微笑了笑,“你能說一下這段聽力的大致對話嗎?”
前排的沈敏将自己剛記下來的句子往阮朵朵前方移了移。
“J,Jane,問Nancy周末要不要一起去打排球,Nancy說上周John約了他這周來她家借,借幾本書……”說到這裏,阮朵朵忽然就卡住了。
英語老師眼裏笑意更深,“哦,後面呢?”
阮朵朵的臉一點點地開始漲紅,“老師,對不起,我剛才沒有聽。”
“好的,坐下吧!阮朵朵同學前兩句翻譯的很好,希望以後繼續加油。”
阮朵朵羞躁地點頭應下,英語老師心裏暗想,阮同學也沒有周苓說的那麽不學無術。
下課的時候,沈敏搖頭晃腦,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嘆道:“朵朵,你也太老實了。”
阮朵朵:“我先前和6班的同學說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沈敏不可思議地看了阮朵朵一眼,一雙杏眼滿是悲痛,“啊啊啊啊,我感覺受到了欺騙,你不是食人花,你明明是朵小白花!”
“嗚嗚嗚嗚,朵朵,你太萌了!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小瘋子,嗚嗚嗚嗚,我對不起你!”
阮朵朵有些嫌棄地扒拉下抱住她脖子的手,“呃,敏敏,動手的時候,我想我還是個瘋子。”
“以後多在書包裏裝幾本書,別裝磚頭就行。”
努力保住校霸地位的某人,竟無言以對。
顧少延在第三節課的課間到的,一進教室就被袁維幾個拉到了西邊的樓梯口,幾個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麽,上課鈴響了才回來。
阮朵朵看袁維有些煩躁地踢了踢自己的凳子,就知道事情沒談妥。
顧少延冷着一張臉做到了位子上,從書包裏掏出一份卷子給阮朵朵,“第二張。”
他的氣息有點冷,阮朵朵一時也不敢說話,默默地接了過來,偷偷瞟了他一眼,近距離看,才發現他頭發是濕的,身上帶着淡淡的沐浴液氣息,像是剛沖了澡過來。
一節課顧少延都在做卷子,周身的氣壓低得阮朵朵想忽略都難。
所以下課鈴聲一響,沈敏喊她去吃飯的時候,阮朵朵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等着某人讓她出去。
顧少延擡了下頭,盯着阮朵朵看了一眼,見她沒反應,站起來讓她過去。
阮朵朵被看的有點莫名其妙,正困惑間,她的右邊胳膊被抓住了,又很快像燙手一般撒開了,她的手心裏被塞了一張校園卡。
顧少延繼續坐回去做題目,長長的睫毛下蘊着一片陰影,像被欺負的小狗垂着眼,嗚嗚咽咽地舔着傷口。
阮朵朵被自己瞬間的想象力震驚了。
收拾好的沈敏,挽住了阮朵朵的胳膊道:“朵朵,我中午請你吃松鼠鳜魚……”
出了教室的阮朵朵,覺得背後好像有一道陰沉的視線在盯着自己,渾身毛毛的,忽然電話響了,是孟叔,阮朵朵忽然想起來,今天她讓孟叔送飯的!
原本被顧少延的低氣壓冷的不敢找他的某人,看着手心裏的校園卡,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最終還是跺了跺腳,對沈敏道:“我想起來,我奶奶今天要給我送飯。”
同學們都去吃飯了,教室裏只剩下被某人抛棄的顧少延,正緊抿着唇,盯着跟前的卷子出神。
右邊的光忽然被擋了一點,顧少延皺着眉,有些不耐,一擡頭就看到阮朵朵舉着保溫盒和兩個超大的飯盒,一臉讨好地看着他,“顧少延,我瞞着我奶奶減肥,你可不可以幫我分擔一點,反正你們男孩子也不用講究身材……”
顧少延黑眸沉沉地看着她,阮朵朵猜他大概率不會同意,舉着飯盒的手有些尴尬。
明明她的借口很拙劣,可是顧少延聽到自己應了一句:“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