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沒經驗加失敗者
“墨菲，你不能總是這樣。”
剛剛走進米頓咖啡館，墨菲就被這裏的老板攔住了，“這裏是咖啡館，不是你的辦公室。”
因為工作室過于狹小和簡陋，招聘到大部分職位後，墨菲将劇組成立的第一次劇務會，放在了米頓咖啡館，但前段時間頻繁的面試已經讓這裏的老板滿腹牢騷，現在當然不滿墨菲的做法。
“林奇，我們每次來可都是點咖啡的。”
停下腳步，墨菲看着對面靠在櫃臺上的混血老頭，“喝咖啡的錢更是一次都沒有少給你。”
叫做林奇的老頭以前跟墨菲打過交道，知道他的難纏，轉頭看向一側的傑西卡·查斯坦，目光在她那頭顯眼的紅發上面多留了一會，“這位美麗的小姐，你陪墨菲這個無賴來過很多次，應該很清楚，每次不管來幾個人，他都是只點兩杯咖啡，卻要占據一個卡座幾個小時！”
說到這裏，他的眼睛都瞪了起來，轉向這邊的時候，仿佛要用目光殺死墨菲一般。
現在是上午，店裏也沒有客人，老林奇沒有顧忌，叉起腰站在墨菲對面，攔住了他和傑西卡·查斯坦的去路。
墨菲眼睛轉了轉，走過去，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我是做什麽工作的嗎？你知道我今天要在這裏做什麽嗎？”
林奇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吝啬鬼，這就足夠了。”
另一邊的傑西卡·查斯坦差點笑出來，非常認同林奇說的這句話，她陪墨菲面試過很多人，親眼看着他坑騙免費的實習生，想盡一切辦法壓低雇傭人手的薪水，平時所有的開銷都是能省則省……
不去管老林奇的态度，墨菲擡起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指着自己說道，“我是一個電影導演，我覺得你的咖啡館很特別，非常适合我的拍攝要求，所以把劇組的劇務會放在這裏，讨論拍攝的可行性。”
聽到自己的咖啡館可能出現在一部電影裏，老林奇不自覺的就把叉着腰的手放了下來，“你說的都是真的？”
墨菲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樣就有更多人能看到我的咖啡館了……”老林奇嘀咕了一句，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好！好！沒問題，我能做什麽，我一定會配合你。”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頭前帶路朝最大的卡座那邊走去，似乎想到了什麽，趕緊回頭問道，“你們不會收廣告費吧？收錢的話我可不幹。”
看了老林奇一眼，墨菲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才說道，“林奇，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怎麽可能收你的錢。”
老林奇臉上笑開了花。
最後邊的傑西卡·查斯坦則好奇的盯着墨菲的背影，暗自嘀咕，“不收錢，這怎麽可能？他會轉性？”
“我們之間談錢太見外了。”
不出傑西卡·查斯坦的預料，墨菲的話又響了起來，“你只要負責我們在這裏拍攝時的咖啡和餐飲就可以。”
這話說的似乎做出了很多退讓一般。
老林奇斟酌一下，拍着胸脯說道，“沒問題，這些全都包在我的身上。”
将墨菲兩人帶到最大的卡座那裏，老林奇簡直換了一個人，“我讓人去為你們準備咖啡，你們先坐一會。”
卡座雖然很大，但一會也坐不開所有人，墨菲指了指周圍的過道，“能讓人多放幾張椅子嗎？我這邊大概還有十個人。”
“我馬上讓人去做！”老林奇一口應了下來，然後走回櫃臺那邊。
看到老林奇走遠，墨菲輕輕敲了下桌子，提醒對面的人，“傑西，記得跟他簽一份正式的合約，把剛才我說的都寫進裏面。”
“嗯。”傑西卡·查斯坦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當然能看明白，墨菲盤算這家咖啡館恐怕不是一天了，實際做的也很出色，不但有免費的拍攝場地可以使用，對方還提供咖啡和餐飲，最起碼能節省上千美元的開支。
盡管不看好這個項目，有時候她卻不得不佩服，對面這個可以算是混混出身的家夥，展現出的能力真的很不一般。
老林奇送來咖啡離開沒多久，墨菲聘用的人員陸續到來，他的律師羅伯特也會擔任劇組的法律顧問，專門處理合同以及劇組可能産生的法律糾紛。
這裏是北美，在這裏律師幾乎是任何一個劇組乃至公司必不可少的标配。
此外，參與劇務會的還有一位會計師。
墨菲始終有着比較清醒的自我認知，知道任何人都不會全知全能，像劇組的薪酬發放和資金支出等財務工作，外包給了一家不大的會計師事務所，這樣他能節約不少時間，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到影片的拍攝制作上，而不是在亂七八糟的雜務上過多的分心。
除了律師和會計師，以及墨菲與傑西卡·查斯坦之外，參與會議的人員還有不少，像化妝師、道具師、布景師、燈光師等幕後職業是必不可少的，另外就是被墨菲巧言哄騙簽下實習合同的三名加州藝術學院和南加大電影學院的學生了。
當然，這也不能算是哄騙，就像是與老林奇的合作一樣，雙方也是各取所需。
會議開始，墨菲簡單的介紹過衆人互相認識之後，讓傑西卡·查斯坦将複印好的劇本分別發到了各人的手裏，劇本上的标注名也就是這個電影項目的名字——《水果硬糖》。
這個名字看起來與蘿莉和怪叔叔似乎沒有關系，但是關注過網絡的人，基本都能通過片名猜到大致的內容。
在網絡上面，“Hard Candy”專指未成年少女。
像這種劇務會，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也沒有太過實質性的內容，最為重要的就是讓劇組人員互相認識一下，建立一個能順暢溝通的渠道，并且在處理好各自負責的工作的同時，能讓劇組成為一個共同朝前努力的團隊。
任何電影都是團隊協作的産物，即便偉大如詹姆斯·卡梅隆和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同樣也要有團隊的支持。
墨菲很清楚，想要順利的完成這個項目，他這個導演兼制片人，必須讓這些好萊塢的失敗者緊密合作。
目前确定的幕後職員中，連他和傑西卡·查斯坦在內，總共有十二人。
化妝師傑克·沃森，從事這個行業超過五年，沒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資歷，墨菲雇傭他的最大原因一是認為他能力不俗，二是足夠便宜，他的周薪只三百五十美元。
燈光師叫做道格拉斯，是一家燈光器材店的老板，同時在社區劇團兼職燈光師，他的薪酬也很低，周薪只有四百美元。
道具師米娅·蘇克雷是所有人中資歷最深的，參與過三部五十萬美元級別的影片拍攝，墨菲為他開出了五百美元的周薪。
布景師是個年輕的女人，叫做桑妮·克萊格，前年才從加州藝術學院畢業，之前一直擔任他人的助手，這是她第一次獨立工作，墨菲特意壓低了價格，只給她三百美元的周薪。
簡單點來說，這個劇組就是沒經驗加失敗者們的大集合。
總之，除去律師和會計師，算上墨菲這個沒有薪酬的人在內，劇組內現在沒有一個人的周薪超過一千美元。
而且這些人都不是各自職業所在的行業工會的成員，就像演員工會一樣，燈光師工會、化妝師工會等好萊塢行業協會也規定了各自最低的日報酬，基本都在一百美元以上，雇傭工會成員的話，花費的資金無疑會更多。
在洛杉矶，有些人并不會加入各自的行業工會，一是好萊塢各自的行業工會有準入門檻，不是想加入随便就能加入的；二是必須繳納一定的費用，對于這些低收入者來說，這也是負擔。
還有三個沒有薪水的實習生……
實際上，墨菲很想多找幾個這樣的人，但不是每個人都吃他這一套，能有三個免費勞力也算不錯了。
按照他的計劃，雙方的工作合同從今天正式開始，到影片拍攝完成結束，最少也要用十周到十五周的時間，哪怕是最高預估，薪酬也能控制在五萬美元以內。
別忘了，不止是這些成員，還有演員、剪輯師以及配樂等方面的支出。
墨菲不打算請專業人員為電影作曲，他也沒有規劃這部分資金，計劃尋找使用過往的音樂或者應景的歌曲作為配樂。
北美版權法相對比較完善，選擇好歌曲之後，只要到相關的版權機構繳納一筆費用，就能合法使用他中意的那些音樂或者歌曲。
還有器材租賃費用，跟好萊塢的所有劇組一樣，墨菲計劃所有器材全部租賃，這也是一筆不菲的開支，35MM專業電影攝像機的租賃費可不便宜。
然後，就是選擇主演了。
會議結束後，墨菲帶着傑西卡·查斯坦先去了一趟演員協會，在協會內部花費一筆錢，刊登了招聘啓事，尋找14-18歲的女演員和22-35歲的男演員。
離開演員協會，他們又駕車趕去聖費爾南多谷，那裏的山谷區有一棟獨立房屋出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