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奇緣之楚吟月

第40章 是愛嗎？

古兮顏朦胧中心神一震，恍然大悟。

原來她說那麽的絕情的話都是違心的話。其實她是選擇以身殉命。

本想飛身過去，但是無奈他的身體每移動一分，無數紅色細小的線就嵌他的肉裏一分。削肉刺骨之痛也不亞于此。他被生生的禁锢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放開神識，但是由于那裏設置了結界終究只能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他的心早已感受道自己的徒弟在裏面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他只能喚出玄光鏡一看。

軒轅劍一次次從她柔弱的身體來回穿刺。終究她的身體就如秋天的枯黃樹葉在空中搖搖欲墜。他知道她是靠着自己僅存的意志力在與之對峙。不然憑她的修為怕是早已丹毀人亡墜落血池。

可是她還在不斷吸入靈氣使得原本紅潤的小臉此時變得煞白可嘴角還挂着淡淡的笑意。好像成功在望。

看着她如此垂死掙紮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而不能有所作為。他的心好痛好痛。

月兒，你這個傻孩子！為什麽要這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了，師傅活着還有什麽意義！我之前那麽屈辱的承受都是為了什麽？難道是要你替我赴死嗎？

最終那凄慘的畫面，他不敢再看只能匍匐在地忍不住潸然淚下。

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你師父。如果說承擔，你有什麽資格代替我？

片刻間他眸光閃動，從燃鬥志。

他不顧那什麽見鬼的禁锢的折磨只是盤腿而坐不斷地掐訣結印運起靈力。這一刻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誓要毀了這該死的禁锢。

紅色的細線終究成功竄進他的五髒六腑，他只感覺無數蠱蟲在噬咬他的心、肝、脾、肺。

他身體由于受到反噬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血。

他的肉體已然麻木，他心裏殘存的意願支持着他。

她在受苦！她不能有事！……

靈逸早就不耐煩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麽頑固不化。

天底下有不怕死的但是最怕的就是這種不要命的！

他的心裏一陣膽寒，禁不住啧啧稱奇！

這丫頭果然不一般！

不過現在他還在不斷吸進靈力，雖然她就算是爆體，他也不至于殒命。但是終究是得不償失的。搞不好他會退階為一介凡人。

心裏一橫不能在于這丫頭在此糾纏。必須當機立斷。

眸光一沉，詭異的魔印就爬上了他的臉上。他周身遍布魔氣，絲絲縷縷圍繞在他聲旁。運起全身魔力，再一次奮力在此運起軒轅劍朝她直刺而去。

她眸中的欣喜光亮消失随之代替的是深深地絕望。

現在就算是她立刻引爆靈體怕是也傷不了他分毫。更何況他這一次明顯是傾足了全力奮力一擊。再加上自己本就殘破的身體怕是再也抵抗不了，更何況吸收靈力呢？

他眸色沉冷，俨然一副欣賞好戲的姿态目空着這一切。

随着軒轅劍再一次刺向她身體的瞬間她再也堅持不住。輕阖眉眼，身體就如斷了線的風筝直直下墜。

還好就在此時，古兮顏早已沖破禁锢，眸眼憤憤沖進結界。雪白的衣袍早已變成了血色。飛身一把抱住她離開了那裏。

一聲凄厲的慘叫灌入耳中。

回頭一看。靈逸身遭不知何時早已燃起了熊熊烈火把他團團圍住。

順着火源一看才知道。原來是血池裏的血不知何原因竟然燃了起來。那裏早已成了一片火海。火勢極大，跳躍着劇烈燃燒發出噼裏啪啦的清脆聲音。兇猛的火苗還在直直竄向定在空中的靈逸。

他雖然奮起反抗但是卻無處可逃。他的眸中神色滿是驚奇和難以置信。為什麽我竟然會敗給她。一個小丫頭。

不可能！不可能！

他是上仙她只是一個金丹而已。

他不知道她是神。自古以來神魔兩立。之前她的血流入了血池，已經和那些血融入了一體。那血池之血本是他提升功力的源泉。如果他不運用魔力尚且不止于此。也許是天意。他終究要如此。

他眸中精光顯現，他舍去了肉身。靈魂逃了出來。

轉眼間，他的身體就化為了灰灰。他邪笑着無不為自己的精明所自豪。只是他沒有想到神力何其強大。只是一瞬靈魂也慢慢化為了星光點點即将化為虛無。

他錯愕的眼神。

嘶聲裂喊。

“為什麽？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聲音久久回蕩不能絕息。

是不甘，是不願？已經不從而知。

空氣中再無他一點點氣息。軒轅劍和一個鼎齊齊朝他飛了過來。

他眸色一亮。

這不是蔔元鼎嗎？

果真就是他運用其煉制丹藥控制人心。使人從而獻出靈魂變成惡靈供他驅使。其血就被他拿來提升功力。他已經是上仙了可還是不滿足于此違背天道急于成神。是他的貪欲之心鑄就了他今天的局面吧！

心念一動，兩件神器化作流光飛入他的墟鼎。

這裏本是他所幻化，既然他已不存在。空間即刻扭轉。恢複了本來面目。

藍藍天，白白的雲。出現在他們的頭頂。枯朽的樹木重新煥發生機長出脆嫩，嫩黃的新葉。小草也含羞的從泥土裏迸發而出，搖動着葉子甚是歡喜。就連花兒也争先恐後的開放着。散發着陣陣清香。

雖然景色優美但是他卻無心觀賞。他緊緊的抱着她禦風而行直飛向祥和村。

她的身體異常輕盈，他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片鴻毛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他整理了自己的思緒，低垂眼簾，看了看懷中人。眸光柔和，溫柔如許。可是心已經碎成一瓣一瓣，聲音早已沙啞再也發不出聲音。

月兒，傻孩子！

她面如死灰，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素色的衣裙上早已看不清本來面目。上面早已被血漬滲透，可鮮血還在汩汩的往外流。頓時間新鮮的血漬和早已幹涸凝固的血漬意外的重合在一起。如同一朵朵血色蓮花在悄然綻放。

他溫柔的為她理了理淩亂的發絲。眸中的晶瑩再也抑制不住從眸中溢出。大顆大顆的掉在她的臉上。

溫熱的眼淚不小心滑進了她的嘴裏，她感覺一陣濕鹹但卻含着苦澀。她勉強睜開眼。眸子裏倒映着他熟悉的臉龐片刻間眸中溢滿星光點點。是驚也是喜。早已不能言表。

師傅，他流淚了。竟然是為她而流。

她很是震撼。心裏好激動忍不住就想舉起自己的手為他拭去眼淚。可是她忘了自己的手早已血肉模糊不堪入目。等她發現的時候她頓住了。手羞愧的藏到了身後。他卻早已發現一把抓住她的手。眸裏飽含着疼惜與柔情再也掩藏不住。生怕下一刻她就要消失不見。時間靜止，恍若隔世。她覺得之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是人世間尋常男女的愛嗎？

他是她師傅？怎麽可以？

不是？

可是這又是什麽呢？

不過此刻她很幸福！

就算幸福是毒藥，她也要一飲而淨。

她笑容明媚而他神色慌張匆匆放開了她的手。他度了些仙力給她。血不再流，就連傷口也消失不見。面色也逐漸恢複了些血色。他又使了個清塵之法。片刻她的衣裙恢複了往日的顏色。

“你傷得很重。好好休息。到了為師叫你。”

她雖然不明所以也極不情願，也許終究是抗不過身體太過虛弱眼皮垂了下去。

風很大，涼意襲來。他很是懊惱。随手喚出一件厚實的披風為她披上。

由于他之前強力沖破禁锢受到反噬身體早已損傷。再加上剛才他又度了些仙力給她。他不想他知道其實他身體一直在強撐。看到她沉沉睡去才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急忙運用仙力疏導體內淩亂的氣息，身體的氣息才得到了平穩。

他是怎麽了？

自己剛才為什麽會這樣？

這不明的情愫到底是什麽？

這麽多年他心如止水，自然不明白這就是人世間至純至善的愛。

一路上他恢複了往昔的冰冷，一言不發。就這樣回到了祥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