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
出,濺得地上六名登徒子一身都是。
幾乎是在同時間,這六名登徒于的臉色由藍變紫,拼命用手在自己沾有豆腐的地方扒搔,哀號打滾,那姑娘鐵青着臉色道:“你們想吃我的豆腐?現在吃吧!”
那六名登徒子慘呼打滾,終于全身發抖,不住抽搐,用手抓住自己的咽喉,終于氣絕。
這姑娘臉色不變,而全店裏的人臉色都變了。
姑娘冷冷的環視這些縮着一團的店夥與客人,冷笑道:“你們也別想活了。”
突聽一人冷冷地道:“毒蓮花,你還要濫殺無辜麽?”
毒蓮花回眸向追命,笑道:“本姑娘行事,素不留活口,怪只怪是你害了他們的命。”
追命泰然笑道:“那你果然是沖着我來的了。”
毒蓮花妩媚下笑道:“你別假裝了。你要是沒受傷,姑娘也怕你五分。現在你已受傷了,四個黃口小兒又給姑娘放倒了,你強笑反而震裂創口而已。”
追命怒道:“你把四劍童怎麽了?”
毒蓮花笑道:“這四個鬼靈精總算機警,還會說本姑娘貌美,他們又還沒長大,否則,姑娘也得挖其雙目……這次姑娘就網開一面,饒他們不殺。至于這幹旁人嘛——”
追命怒瞪雙目,叱道:“你敢!”
毒蓮花展顏笑道:“姑娘我還有什麽不敢的?”
追命閃電般已到了毒蓮花身前,一連踢出十八腳!
毒蓮花一連閃了十八下,正待反擊,追命又踢出三十六腳,比先前的十八腳更迅速、更淩厲、更詭異!
毒蓮花臉色一沉,手一震,手中的蓮花噴出一團紅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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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立時閉氣倒縱,一連七八個翻身,兩手合攏四劍童,撞牆出店定睛看時,店裏的人都倒了下去,有的嗆咳、有的抽搐。
毒蓮花盈盈躍出,追命沉聲喝道:“杜蓮,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你卻濫殺無辜,總有一天我要抓你繩之以法!”
“毒蓮花”杜蓮笑道:“你自保尚且不及,還管別人的閑事哩。姑娘幹下七宗大案,手底下亡魂無數,就要看你超度不超度得了!”
迫命冷笑道:“好一個龐大的組織,居然把山東關海明、西門莊、歐陽堡,甚至苗疆的莫三給給和你都吸收過來了。”
杜蓮笑道:“你也不必再拖延時間了,還有那三位鷹犬是救不了你的。冷血已為司馬荒墳等所擒,無情只怕現在也給歐陽谷主和冷無刀超度了。有‘人在千裏,槍在眼前’的‘長臂金猿’獨孤威出馬,鐵手也沒多少好戲可瞧了。”
追命一聲怒吼,道:“那你先給我倒下。”這句話只有七個字,在七個字裏他已攻了七十一招。杜蓮一口氣喘得下來但話是回不上了。
追命正欲全力追擊,但肩腫處傷口一陣痛,腰際也一陣酸,腿勢一緩,社蓮的毒蓮花己吐了過來。
追命手一翻,已扣住毒蓮花梗。
然後他就覺得手心一麻。
毒蓮花的莖梗上,都裝嵌着細密的倒刺。
追命大怒,全身而起,拼命一擊,側飛踢出!
追命這一擊,力道萬鈎,勢若驚雷,武林人的流寇巨盜,喪在這一招之下,已不知凡幾。
追命這一招展出,杜蓮臉色就變了!
她也沒有把握接得下這一招。
可是在這剎那問,追命在半空的身子一震。在這一震之間,這完美無暇的一擊,顯然露出了一點空隙。
杜蓮的毒蓮花立時“铮”地一聲,一枚藍汪汪的東西就打入了追命的右脅,然後立即全速疾退!。
追命的身子在半空翻倒下來,只說了一句話,便仆倒在地上。
“要不是關老爺子那一掌,你逃不過我這一腿……”
離歐陽谷有三十八裏的一個驿站,無情的轎子就停在那裏,一面吃着他所攜帶的幹糧,心中很多感觸。
他覺得這兒四面都是埋伏,而他的兄弟,冷血、鐵手、追命等都不知下落。
他仿佛可以感覺到他們也正在遭到不幸。
他對面是一家棺材店,裏面冷冷清清的,沒有夥計也沒有顧客。
可是無情知道,不久以後這家棺材店的生意就會很好。
因為這兒馬上就要死人了。
死的可能是突襲者,也可能是無情自己,更可能是這家棺材店的老板。
因為棺材店的老板易容術雖是天衣無縫,但無情十餘年來闖蕩江湖,仍使他一眼就感覺到,這人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棺材店老板。
而且更令無情手心出汗的是,平常一個敵手的武功分量,他在第一眼中至少可以估量出七八拿來。
但對這人,他竟無法估計對方的身份、實力和手段。完全無法估計。
無情暗暗嘆息了一聲,催動轎輪,筆直向棺材店行去。(既然對方已經在等了,逃也沒用,幹脆接戰吧。)
就在這時,有一個高大臂長的人,從一間茅居裏把一個跛子扯出來。
那高大的長臂人,身材臃腫,行動似十分不便,但力大無窮,被他揪住的跛子一面罵道:“你……你講不講理的!我欠你的租,我就還你,你幹嗎就打人!你……你懂王法不懂?”
兩人扭扭扯扯,就纏到無情的轎前來了。
另外兩個人,一個文士打扮,一個似是江湖賣藥者,手提大關刀,走過來勸解。
這四個人看來還是同一村子裏的人,彼此還是十分相熟的。(事情當然沒那麽簡單。既然他們先找上來,那我就姑且看他們演這一出戲,再出手吧。)
這幾個人衣襟已觸及轎沿,那個手提關刀老者喝道:“不要再打了,再打會砸壞別人的轎子。”
那文士也勸道:“阿威你不能再欺負老伯了。”
那長臂漸癡腫的身段,使他騰挪很不便利,轉過手就想推開轎子,一面喝道:“關你們屁事!”
關刀老者一提關刀,怒叱道:“你敢動人家我就砍了你的脖子!”說着一刀劈下!
刀勢中途,忽改劈入轎中。
(果然出手了!)
關刀長,刀勁大,似乎要把轎子分劈為二。
但是轎前的兩棵木杠也不短,關刀觸及轎子時,杠木也離那老者的身子不遠。
不遠得只差兩尺。
而在那剎間,杠木的尖端彈出兩柄利刃。
三尺長的利刃。
利刃全刺入老者的腹中。
關刀半空停下,老者怒叱一聲:“無情——”
只聽無情冷冷他說道:“一刀斷魂胡飛,鐵手追捕你已久,我代他殺你,也是一樣。”
胡飛頹然倒下。同時間,文士、長臂人、跛足人都出了手。
文士手一場,手中飛出十三點星光。
跛足人卻是身法比誰都快,閃電般一晃,已轉到轎後,他手中寒芒一露,直盯死後轎。
三個人出手中,卻以長臂人最快。
長臂人身材癡肥,但一伸手,已在半空接住一柄扔來的金槍,回手一棚,已刺入轎中。
這一抄一紮,竟比那十三點暗器還要先到。
連無情也只來得及看到金光一閃,槍尖已破臉而至。
(竟是常山九幽神君的二弟子:‘人在千裏,槍在眼前,的‘長臂金猿’獨孤威!)
在這剎那間,連轎中的前閘也來不及落下。
鐵閘最多只能封住暗器,但槍已入轎中。
任何鐵閘,也封不斷這一擊。
無情沒有封,也沒有閃躲,衣袖一長,一道刀光閃電般劈出。
飛刀直取獨孤威心口。
獨孤威要殺無情,他自己就一定得死在刀下!
獨孤威怒喝,回槍一點,激開飛刀,人倒退、拖長槍、居左而立。
一擊不中,立時身退,待機而發,方是名家風範。
那文士十三點寒芒,正打入轎中,轎前的一串珠簾,忽然“籁籁”激蕩!
十三點寒芒連珠簾都打不進去。
那文士正是曾在鐵手與追命手下逃生的郭彬。
郭彬不像獨孤威,一擊不成,卻再鼓其勇,沖入轎中。
因為他知道,武林四大名捕中的無情,武功內力幾乎不如一個普通人,只有暗器輕功才是有過人之長。
轎裏狹窄,只要他沖得入轎裏,無情的暗器和輕功都沒了用處,他就可以有把握制得住無情。
只要制得住無情,他就可以以無情作餌,脅殺鐵手,以雪前仇了!
郭彬沖入了轎中。
在同一時間,無情要應付獨孤威的金槍,轎背的跋足人及郭彬的十三點寒芒,看來似已無及阻止郭彬趁隙沖入轎中。
這時,轎頂一掀,白衣無情,長空沖出!
郭彬沖入轎中,轎門閘立下,裏面一陣弓彎之聲,然後便是一聲悶哼。
無情冷笑,疾向轎子落下。
就在這時,後面的跛子已經發動了!
“飓”地寒芒一閃,直劈無情背後。
無情立時警覺,人未返身,已射出三道精光,人加速向轎中落下。
三道精光并不是打在那裏,而是打在寒芒上!“叮!叮!叮!”三聲,寒芒一震,居然還是飛了過來。
無情白衣上猛然殷紅一片,但已落入轎中。
寒芒“赫”地拐了一個彎,又飛回“跛子”手裏。
跟着“赫”地一聲,轎前鐵閘上升,“蹦”地一聲,郭彬的身子倒彈出來,全身中無數暗器,活像刺猖一般密集。
然後是無情的一陣咳嗽,好一會兒才輕輕道:“冷柳平?“那轎後的“跛子”冷冷哼了一聲,一直沒有走到轎前來。
無情淡淡地:“苗疆第一快刀,名不虛傳。”
冷柳平臉色陣紅陣白,沒有作聲。
無情又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挨了一刀嗎?”
冷柳平咬了咬口唇,終于忍不住道:“你說!”
無情哈哈笑道:“倒不是你刀快,而是因為我不相信連冷柳平也發冷刀!”
冷柳平臉色大變,手中握着鐵環,手筋根根突露。
無情笑聲一歇道:“只怕我們已不用在轎外公平決一勝負了。”
冷柳平臉色鐵青,倒是“長臂金猿”獨孤威看了看冷柳平,不禁問道:“為什麽?”
無情笑道:“因為我不喜歡。”
跟着又接道:“我不喜歡和背後發暗器的人比武。”
獨孤威臉色一沉,道:“無情,你現在是什麽處境,可有想到?”
無情淡淡地道:“我受傷了,而且我給包圍了。”
獨孤威笑道:“你被什麽人包圍了,你可知道?”
無情道:“‘人在千裏,槍在眼前,的獨孤威、‘無刀臾,冷柳平、以及那丢槍給你的高手——已死的胡飛和郭彬不算,以及我還沒有發現的人不計在內。”
獨孤威一哂道:“不錯。就算只有我和冷兄聯手,你今日還有生機嗎?”
無情平靜地道:“勝算甚微。”
獨孤威道:“很好。你如想死得不那末慘,還是少開罪冷兄幾句。”
無情道:“多謝奉勸。”
冷柳平一直沒有踱到轎前來,這時卻忽然大聲道:“無情,今天的事我不管的,就到此為止,今天若你能生還,我再與你作一公平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