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盛世，煙火
中午，歐羅咖啡內，莫桑和韓峰點完餐後面對面坐着，一時無語。韓峰其實一早就猜到莫桑請他吃飯的用意，但還是準時赴約，有些事，也許真的要對方親口說了才會學着死心。
莫桑喝了一口面前的檸檬水後開口，“韓律師…”
“現在是午休時間，叫我韓峰吧。”還沒等莫桑說完，韓峰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嗯，韓峰，那個，之前的事對不起。”莫桑握着水晶杯有些局促的說。
韓峰笑着搖搖頭，“今天的莫大小姐怎麽了，那天當面拒絕我的魄力去哪了？”
莫桑輕輕的嘆了口氣，是啊，自己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優柔寡斷了，她擡起頭直視韓峰，一股腦兒把事情說了個遍，“一開始就是我的一時好奇才給了你錯覺，後來因為我私人的原因，又沒給你一個好好的交代，所以這些都是我的責任，我必須先跟你道歉。還有，我聽我哥說，上次抄襲那件事，你幫着出了不少力，除了謝謝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如果之後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一定義不容辭。最後，我有男朋友了，恐怕要辜負你的盛情。”
“是蕭子言嗎？”韓峰直接略過前面一大段客套的話，問出心中最想問的。
“是。”莫桑老實回答。
“所以你喜歡白玫瑰。”
“是。”莫桑繼續讷讷的回答，對于韓峰不按牌理出牌也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韓峰看莫桑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也不再為難她，他摩挲着杯子，言歸正傳，“原本我也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但感情這件事是個例外，大概無論我多努力都敵不過心有所屬，更何況還是蕭子言。放心，我不是會死纏爛打的人，祝你們幸福這種老套的話想來也不用重複了，我只希望以後工作之餘不要這麽見外，交個朋友吧。”說着他伸出了右手。
“好。”莫桑如釋重負的笑笑，跟着也伸出手，兩手相握，為這份還未開始就夭折的悸動畫上一個句號。
下午時分，莫桑手機上的微信提示音就沒停過，弄的她都不能專心工作，最後認命的開始看微信，不看不知道，一看傻眼了，微信群裏炸開了鍋：
慕容宇：蕭大少，不錯嘛，這麽快搞定莫公主了。
慕容宇：這事要大搞，普天同慶，你看着辦吧。
周舒雅：是啊是啊，快點大餐走起。
慕容宇：【鄙視的表情】，你是豬嗎？就知道吃。
周舒雅：【發怒的表情】，你才豬呢，你全家都是豬，那你說幹嘛？
慕容宇：怎麽也得來個慶功宴啊。
周澤皓：依我之見，來個泳池狂歡趴怎麽樣。
秦軒：【嚴肅的表情】，這個可以有。
慕容宇：【挑眉的表情】，還是周大少有想法。
周舒雅：【撇嘴的表情】，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泳裝美女。
周澤皓：【投降的表情】，慕容，上。
慕容宇：她會咬人的，我才不上。
周澤皓：哦~~~
秦軒：哦~~~
莫桑看到這裏都要翻白眼了，這都一群什麽人啊，周舒雅那個大嘴巴，雖然這事早晚也是瞞不住，可她現在還沒作好心理準備呢，之前老說他們不合拍，是死對頭，這會在一起了還不被笑話死，莫桑拿着手機表示無言以對。這時候手提提示音再次響起：
蕭子言：吃飯可以，別的自行解決。
蕭子言：今天不可以，其餘時間、地點任選。
周舒雅：靠譜。（樓下保持隊形）
慕容宇：靠譜。
秦軒：靠譜。
周澤皓：不好玩。
衆人：。。。。。。
蕭子言：那就來個好玩的，當晚必須攜伴出席，并且不能帶公關或者明星充數。
衆人（包括周澤皓）：【豎起大拇指】，算你狠。
最後莫老大出來總結陳詞：明晚七點，燈火闌珊。
衆人：OK
然後剛剛還瞎起勁的衆人默默退散，要去找伴來着。
還在W鎮醫院做交流的沈燚看着手機屏幕微微笑開，正琢磨着要不要單獨給蕭子言和莫桑發個信息，還在猶豫間，隐約聽到有人叫他，沈燚有些疑惑的擡頭張望，在看到來人時，瞬間開始頭痛，并且身形矯健的快速閃進了離他最近的一間醫生辦公室。看來，我們沈大醫生被圍追堵截的日子過的挺豐富多彩的。
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原本還算晴好的天氣開始變的灰蒙蒙，所有人都在期待老天很應景的來場雪，因為今晚是平安夜。
蕭子言在與設計總監交代好一切競标事宜後，發現還未到下班時間，又大致看了看大盤，最後終于按耐不住提早下班了。今晚的安排都是蕭子言吩咐陳奂親自去辦的，所以他自然知道自家boss這麽着急的是去接莫大小姐了，命苦的他分分鐘可以預見到以後的日子将越來越不好過，陳奂當下便深刻的覺得有必要跟蕭大少再談一談工資問題。
到了莫氏後，蕭子言直截了當的上去逮人，莫桑反抗無效，最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蕭子言拉着提前離開，公然翹班去談戀愛。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幕加上早上的99朵白玫瑰，讓整個莫氏廣告開始沸騰，蕭氏太子爺和莫氏公主啊，真正的高富帥和白富美啊，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天造地設，簡直就滿足了人們對小說故事男女主角的一切幻想。
莫桑簡直要羞愧致死，坐到車裏的時候，氣鼓鼓的看着罪魁禍首，“蕭子言，你到底知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麽寫？”
“不知道，可能語文老師沒教給我。”蕭大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厚顏無恥的诋毀語文老師。
莫桑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臉嫌棄，表示無法溝通。
蕭子言看一眼她後，騰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好了，別生氣了，今天日子特殊，保證沒有下次了。”
“哼。”莫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後來的很多次事實證明，莫小主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蕭某人的那句保證純屬敷衍之詞。
蕭子言載着莫桑來到T市有名的鎏曦山頂餐廳，冬天的傍晚總是黑的特別快，他們到達的時候也堪堪到了晚飯時間。萬能的陳特助居然還在這種特殊的日子裏訂到了千金難求一位的頂層貴賓座，要知道頂層只招待一桌客人，估計原本的預約都已經到明年了，這樣公然的插隊也是醉了。
觀光電梯緩緩上升，二人可以透過玻璃俯視整個T市的夜景，華燈初上，流光溢彩。莫桑被眼前美不勝收的景色折服，已經忘了剛剛的尴尬。
到達頂樓，電梯打開的時候，兩旁已經各站了一名服務員向他們微微鞠躬問好，随後由其中一位引他們入座。柔軟的手工地毯上還不規則的散落着一些長梗白玫瑰，一直延伸到座位那裏，莫桑有些感動于蕭子言的用心，看了他一眼後便主動挽上他的胳膊，然後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玫瑰向前走。
頂層唯一的餐桌擺放在中間靠窗的位置，是經典的歐式長桌，鋪着白色的蕾絲桌布，中間放着燭臺和一捧白玫瑰，周圍散落着一些花瓣，看上去軟軟香香的。走到桌邊的時候，蕭子言紳士的幫她拉開椅子，莫桑有些局促的坐下來，偷偷的靠近蕭子言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換身禮服再來。”
蕭子言俯下身在她耳邊回答，“不用，我女朋友穿什麽都好看，而且等下會冷。”
莫桑有些疑惑的擡頭，“等下為什麽會冷？”
“等下就知道了，先吃飯。”蕭子言将神秘進行到底，直起身走到了自己位置上，然後吩咐上菜。
既然什麽都問不出來，莫桑聰明的選擇不追根究底，而是好好享受蕭子言安排的一切。反正頂層的貴賓席她也是第一次來，因為這是專屬情侶的，所以莫桑之前根本沒機會來到這裏。
在絕美的夜色環繞中，在舒緩的鋼琴伴奏中，兩人安靜而和諧的用完餐點，正如蕭子言所說的，全程只是吃飯，沒有多餘的節目，這讓莫桑更加好奇接下來到底還有什麽等着她。
蕭子言眼見着胃口吊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來到莫桑旁邊，伸出手，莫桑自然的回握他并且跟着起身。令她驚訝的是，蕭子言并不是要帶她下去，而是到了另一邊的通道往上走。她也來過這裏幾次，但從來不知道到了頂層之後還可以上去，想來應該不是對外開放的，不然也不會電梯沒有直達，而是要走樓梯。
拾階而上，同樣是散落的白玫瑰，在暖暖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溫馨。推開天臺的門，瞬間有股寒風迎面襲來，但同時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郁的花香，走過這道門後，莫桑終于看清了天臺的全貌，原來這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空中花園。
整個天臺被劃分成不同的區域，每塊區域種植着不同顏色的玫瑰，每種顏色的玫瑰用單獨的玻璃暖房隔開，中間留大概一米寬的過道，中間還夾雜着部分草坪的區塊，用以顏色搭配。所有花朵在不同顏色的燈光照射下顯得美輪美奂，大放異彩，而剛剛濃郁的花香也是因為所有玻璃暖房的門都開着。
在莫桑還來不及把各色玫瑰都看遍的時候，只聽到蕭子言打了個響指，下一秒，天臺四周亮起了焰火噴泉，火樹爛漫，銀花狂舞，幾乎照亮了整個天臺。緊接着十幾支煙花直指夜空，在高處傲然綻放，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俱全，把夜空裝點的那樣絕美婀娜。煙火不斷，花炮升騰，猶如一粒粒金砂噴射而出，頃刻綻放，花瓣如雨，紛紛墜落。莫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煙花了，印象中也未曾如此近距離的看着無數煙火在頭頂墜落，她覺得這璀璨的煙花就是天堂傾瀉下來的瀑布，将人們的心推向美好的幻境。但願燃燒為灰燼，不願腐朽于泥土，這大抵就是煙花的寫照。
莫桑興奮的像個孩子，努力仰着頭，不願錯過每一次綻放，蕭子言用大衣裹住她，任她在那裏大聲尖叫，他只願在身旁留住她眼眸裏的所有光彩。
莫桑看了會後忽然轉身摟住蕭子言的脖子，在他耳邊開心的大叫，“蕭子言，平安夜快樂！”
蕭子言順勢抱住她，笑着說，“桑桑，平安夜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