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撲朔，迷離
莫桑在閉關一個多星期後，正式的廣告方案終于出爐，不同于之前鐘思傑的溫馨路線，這次的方案極盡奢華。集YS所有高端項目于一體，所有場景，所有細節設計的美輪美奂，猶如人間仙境，讓看到的人都堅信那裏将是未來休閑度假的聖地。沒有人可以想到，莫桑會大膽嘗試的把YS這樣的高級私人會所做成像網游裏的唯美場景，一草一木，一水一山都仿佛是畫中的，但又比電腦裏的畫面更加真實可見，這勾起了無人想去一看究竟的欲望。
演示屏上最後以一句“如花美景，似水流年。等誰出現，等誰永遠。”結束，然後屏幕暗下去，會議室的燈光亮起，剛剛沉浸在廣告畫面中的所有人如夢初醒，後知後覺的開始鼓掌。不愧是莫小姐親自出品的廣告方案，精美絕倫到極致，如夢似幻到極致，讓在座的與會人員除了使勁鼓掌再也想不到別的更貼切的溢美之詞。這樣堪比大片的畫面，色調，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試問有多少人可以做到，或者說可以想到，莫小姐真真無愧廣告女神這一稱號。
莫桑無視這些花癡的表情和眼神，直接望向會議長桌對面猶如老僧入定的蕭子言，輕輕擡了擡下巴，意思是在詢問他的看法和意見。蕭子言終于挪了挪他尊貴的身體，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然後微笑着看向莫桑，但就是不開尊口，看的莫桑都快起雞皮疙瘩了，忍無可忍之下，她朝蕭子言瞪了瞪漂亮的大眼睛，意思很明顯：‘行不行快給句話。’蕭子言卻依舊不為所動，慢條斯理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繼續悠閑的看向對面的莫桑，似乎在說：‘別急，容我想想。’莫桑有些無語的望了望天花板，在這種節骨眼上還想着耍帥，蕭子言你真是夠了，懶得跟蕭某人一般見識的莫桑無奈的撇撇嘴坐下來慢慢等回複。
蕭子言看着明明完全沒有耐心等卻又沒辦法不得不等着的莫桑，龍心大悅，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笑出來了。他無意識的翻着手邊的廣告方案，并時不時看一眼對面連坐也快要坐不住的莫桑，這麽多天被拒之門外的郁悶頓時一掃而空。
原本還在兩眼冒紅心的一群花癡也終于在這安靜又詭異的氣氛中緩過神來，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看一眼自家大Boss，又看一眼莫小姐，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後，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然後只好一頭霧水的坐等兩大巨頭中有人發話。
莫桑已經注意到那群人的動作，被看的更加惱火，眯起眼又朝蕭子言扔了個眼神過去，電光火石見，仿佛是在說：‘姓蕭的，你要再不說點什麽，後果自負。’蕭子言怎麽會不知道這一眼的內容，這回是真的笑出來，只是他提早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做了掩飾，随後輕咳一聲，調整好聲音後，才堪堪發言，“先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莫桑聽完後，再一次無力的望了望天花板，敢情醞釀了半天就是讓別人說看法，你蕭大boss就是一擺設來着的吧。蕭子言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再一次愉悅的勾了勾嘴角，他們家桑桑真是越看越歡喜，然後開始天馬行空的琢磨着怎麽盡快騙回家。
莫桑自然不知道蕭大少還在想這些個花花腸子，她雙臂抱在胸前，掃了一眼在座的整個項目團隊，示意他們可以開始發表看法了。無奈整個團隊在兩個大神面前，幾乎快要喪失語言功能了，只幹巴巴的來來回回的說着“好，非常好，”“美的沒話說，我們看了都想去，”“完美，無可挑剔，”等等詞彙。
蕭子言不禁嘴角抽了抽，真是恨鐵不成鋼啊，不是說強将手下無弱兵，怎麽輪到他的團隊就被一廣告迷的團團轉，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則廣告完美的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像手下這麽跌份的事他也不會幹。蕭子言及時的擡手制止了底下一片贊美之聲，端着總裁的架子發言，“莫總的廣告方案确實出色，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麽我自然也沒有異議。”
莫桑也微笑着很官方的回答：“謝謝蕭總的肯定，我既然已經在媒體面前許諾要完成這個方案，那我也會不辱使命。”不就是裝嘛，誰不會似的。
衆人又開始淩亂，明明兩個人就很熟，明明莫氏出事，蕭總都是力挺，明明剛剛的氛圍輕松中帶了點默契，默契中又帶了點暧昧，現在這種客套的畫風又是鬧哪樣。他們察言觀色的覺得自己都是多餘的，但又不能擅自離開，只好拿着方案，捧着ipad，裝作很忙的樣子。
蕭子言哪裏會看不穿這些小喽羅的想法，大發慈悲的一揮手，“有關部門馬上落實所有工作，散會。”一群人如獲大赦，魚貫而出，瞬間清場。
莫桑看着也沒她什麽事了，就站起身準備收拾收拾回去睡上三天三夜，最近一段時間可累慘了，Cindy眼疾手快的幫着收拾，蕭子言依舊坐在位置上不曾移動半分。等到Cindy幫着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才出聲，“桑桑，有話跟你說。”
莫桑準備走的動作一停，轉過身坦然的面對蕭子言，Cindy則識趣的拿着資料先走了出去，并且帶上門。
蕭子言起身走向莫桑，靠在離她最近的桌邊，忽然有些認真的看着她，然後緩緩開口，“桑桑，我想邀請你參加YS的開幕式。”
莫桑蹙眉，參加開幕式為什麽是這樣深沉的表情，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有些試探的問到，“什麽時候？”
蕭子言仍然執着的看着她，注意她臉上的細微變化，語氣卻不自覺的變的小心翼翼，“12月31日。”
莫桑聽後，有些震驚的轉頭看向蕭子言，似乎有些不相信他會選這個日子，臉色也跟着白了幾分，嘴唇顫抖了幾下，終究未說出只言片語，最後快步離開了。
蕭子言望着被打開後又緩緩合上的會議室大門，沒有追出去，而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一天是莫桑的禁忌，但有些事到了該解開的時候，所以他不後悔。
另一邊，安晨寧遵照蕭子言的意見，答應了林曉婉的要求，讓她暫時得以保釋，并且派人跟蹤和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不出所有人的意料，她出來後就直接投奔韓江去了。
蕭子言一方則按兵不動，只派人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靜觀其變。
随後，蕭子言和安晨寧二人再次找上了鐘思傑，試圖從他那裏找尋關于林曉婉的線索。接待室內，三人面對面靜坐，鐘思傑有些納悶事情至此為什麽這兩尊大佛還要來找他，最後忍不住先開口，“我已經答應你們的條件，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我們想問一下你知道林曉婉這個人的過去嗎？”安晨寧率先問出口。
鐘思傑有些警惕的看着他們，“這件事不是都已經水落石出了嗎，你們還想怎麽樣？”
“你別緊張，我們只是想調查一些事情。”安晨寧試圖安撫鐘思傑。
“你們想知道什麽就自己去查吧，反正像你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神通廣大的很。”鐘思傑撇開頭有些不屑。
安晨寧有些無奈的看向蕭子言，示意自己搞不定，讓他上，蕭大少有些嫌棄的回他一眼，撫了撫袖口上并不存在的褶皺後才施施然開口，“林曉婉都跟了韓江了，你有必要還這樣維護她嗎？”
這句話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炸開了鐘思傑心中最深的傷口，痛徹心扉，他單手抹了把臉，有些自嘲的開口，“你們都知道了。”
安晨寧悄悄朝蕭子言豎了豎大拇指，你狠，人家哪兒流血你往哪兒捅刀子，蕭子言無視他，看向鐘思傑繼續火上澆油，“我們來之前，林曉婉已經要求保釋出去，并且直接去找了韓江，這樣你應該很清楚了吧。”
鐘思傑默默的收緊拳頭，随後松開，“你們想知道什麽，說吧。”
“我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林曉婉個人所為，還是韓江指使？”安晨寧急于洗清安琪兒的嫌疑，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題。
“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她當初來找我說的是被安小姐以工作為要挾強迫她這麽做的，至于韓江…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
“不可能，我妹妹不會有這樣的心機。”安晨寧有些護短的反駁。
蕭子言及時制止他，示意由他來問，“林曉婉跟莫氏或者說跟莫小姐是否有過節？”
鐘思傑皺眉思索了一會，“沒有吧，從來沒聽她說起過，當初我進莫氏她也是很贊同的。”
“你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嗎？或者說家裏人。”蕭子言試圖引導鐘思傑。
“認識她以來幾乎沒聽她提起過家裏，只說至親的人都不在了，”鐘思傑頓了頓後又說，“我記得她有一次生病的時候叫過哥哥，但事後她也只是敷衍過去了。”
蕭子言的大腦高速運轉，試圖從中找出什麽蛛絲馬跡，但這些模棱兩可的資料并不能得出什麽，轉念間，他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那份廣告方案是不是林曉婉給你的？”
“是，但她給我的時候已經抹去了簽名，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
安晨寧在一旁聽的雲裏霧裏，他覺得這些并沒有什麽收獲，但蕭子言已經在腦海裏轉過了千百個可能性。鐘思傑也确實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離開的時候，他忽又轉過身，略帶請求的看向蕭子言，“我希望你們能對她手下留情。”
蕭子言沉靜的點了點頭，鐘思傑輕聲說了句“謝謝”便走了。
蕭安二人走出商業罪案調查科的時候，安晨寧的助理匆匆趕來，恭敬的向兩人彙報，“安總，蕭總，我們的人跟丢了李小婉，找了一上午一無所獲，警方那邊也沒查到她的出入境記錄。”
安晨寧看向蕭子言征詢意見，後者只勾了勾嘴角，“他們要玩，我們就奉陪。”
随後二人走到車邊的時候，蕭子言的手機響起，接完電話的蕭大少突變了臉色，以最快速度上車飙了出去，留下一臉疑惑的安晨寧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