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個時間點, 宿舍樓進進出出的人還是不少的。
方南栀從大廳出來後，看到門口的李屹舟，他沉着臉, 沒有一點笑意。
也不知道為什麽, 突然有點不敢出去了, 但他已經看到她了, 她再退回去也沒什麽必要。
而且……她其實也想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
方南栀走到了他面前：“你……”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徑直往前走，方南栀猝不及防，踉跄地跟在他後面。
“你幹嘛？你去哪……”
李屹舟沒有說話, 一直拉着她，他走得很快, 她得小步跑着才能跟上。
宿舍樓往前再右轉是個教學樓，但這棟教學樓晚上并不做為自習室開放，整棟樓都沒開燈, 黑漆漆的。
方南栀不怕黑，這方面她膽子一直很大, 她只是有點怕李屹舟，他全程不說話，側臉冷得跟冰雕的一樣。
他突然拉着她往教學樓深處走去。
方南栀：“李屹舟, 你到底要幹什麽？你別拽着我了……”
走廊很深, 盡頭霧黑一團。
到了走廊中部，李屹舟停下了, 把人輕松一帶便将她摁在了牆上。
冰涼的牆面透過衣料滲透進來, 方南栀抖了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 眼前的人便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柔軟而溫熱的氣息, 一下子将她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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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栀微微瞠目，瞬間揪緊了他的衣服。
而這個吻顯然不只是貼一下便結束，李屹舟的呼吸聲在寂靜的走廊中逐漸失控，他一只手緊緊地攥住她，另一只手則捧住了她的臉側，更深地吻了下去，帶着滾燙的熱切，燥亂無章。
方南栀從起初的茫然到現在的慌張，她沒有跟誰接過吻，完全亂了心，所以即便李屹舟也并不熟稔，她也輕易被帶着走……
呼吸跟着他急促，面頰也逐漸潮紅。
唇齒磕絆間，有些疼痛。
“我冤不冤。”激烈的碰撞過後，他抵着她的額頭輕喘氣，聲音很沉，“忍着沒有親你，結果變成不喜歡你？”
方南栀嘴唇微微發麻，心都在發顫，她擡眸看着他，良久道：“是不是我今天那麽說了，所以你才……”
李屹舟：“不是。”
方南栀抿了抿唇：“那，別人的男朋友為什麽都會親，但你每次送我回寝室的時候都……”
接下來的話她有點說不出口，但自己又真的很想知道，鼓了鼓臉頰，低聲道，“都很平靜……啊！”
話音剛落，她的後腰突然被他的手一收。
他将她按在了自己懷裏，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下，啞聲道：“你說為什麽？”
方南栀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意識到自己的小腹位置有了個很明顯的存在。
衛衣薄薄的衣料擋不了什麽，突兀的強勢讓方南栀完全僵在了原地，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我知道親你會控制不住。”他的熱氣噴在她的臉上，又無奈又有攻擊力，“你讓我在宿舍樓下親，我這樣了要怎麽回去？”
方南栀完全失聲了，想後退一步遠離他，卻依然被他強勢攬着，她完全忽略不了它的存在。
好一會才抖着聲道：“你，你放開。你這是……狡辯，那別人怎麽親一下就沒事！”
她其實不知道別人怎麽樣，她只是慌不擇路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李屹舟按在她腰後的手緊緊繃着，青筋暴起：“了了，你自己什麽樣你不知道嗎，你以為我跟你在一起後很舒服嗎。”
他一字一頓道：“我快憋死了。”
這是方南栀第一次聽李屹舟這麽講話，像是完全卸下了白日裏溫潤的外殼，內裏的他沒有什麽紳士風度，像一只野獸，會在黑暗中掙脫而出，一口咬在她的脖頸上！
羅佳佳也曾說過，表面上越純良越禁欲的男人，在那方面越會胡來。
她本來不信的，可現在，她好像有點信了。
李屹舟看着懷裏的人完全呆住，知道自己是吓着她了，緩了緩後，又低聲道：“不過給你造成這種錯覺也是我的錯，我以為這些事都要慢慢來，不然會吓着你。對不起了了，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沒經驗，我以為慢慢來會讓你更舒服。”
“可，可以慢慢來！”南栀後悔了，這一刻，她真的悔死了。
她沒有要他快點，真的沒有了！
“是嗎，要慢點了？”
方南栀：“嗯！”
“但親都親了。”李屹舟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她，“再試試吧？”
方南栀呼吸都抖了下。
李屹舟再一次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這一次，他的動作沒有那麽急那麽兇，他放緩了節奏，輕輕貼住後，探出舌尖撬開了她的唇……纏住了她的。
空蕩又安靜的走廊很快發出了細細密密的親吻聲，帶了點水漬輕響。
潮濕的，噬骨的，撩人生動。
方南栀呼吸愈發急促，兩只手都攀附在他身上，在他的掃蕩間，全身都像過電一樣，酥麻從腦子一路通到了尾椎骨。
她悶哼了一聲，腿都軟了。
李屹舟微微一頓，将她撈住，深深擁入懷裏，吻也逐漸變得狂熱，緊貼着她，抵到深處糾纏……
方南栀真覺得快燒起來了，呼吸都是滾燙的。
就在她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李屹舟終于放開了她。
走廊恢複了寂靜，兩個年輕的身體各自在平複着。
李屹舟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太陽穴都在叫嚣，他極力地忍了下來。
最後輕輕擁住，卻不敢再多靠近一分。
“了了，我喜歡你，我非常非常喜歡你，明白了嗎……”
——
寝室關門前，方南栀回去了。
進屋時，室友三人正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一部電影，看到方南栀回來，眼尖的羅佳佳立刻道：“你臉怎麽這麽紅，幹什麽壞事去了。”
方南栀慌張了一下：“……沒，沒有啊。”
羅佳佳眼眸一眯：“跟李屹舟幹壞事去了吧，嗯？”
說完見方南栀沒反駁，道：“還真是，啊啊啊你們這些談戀愛的真事殺我啊，孤寡老人在寝室是扛不住了。”
方南栀：“……別胡說。”
“我的大美人！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方南栀一頓，不說話了，趕緊拿了睡衣去洗澡。
晚上，她躺在了床上，打開了李屹舟的對話框，他們每天晚上都會聊一會，但今天……她突然不知道要給他發什麽，看着他的頭像都感覺自己又陷在不久前熱烘烘的場景裏。
【洗完澡了嗎？】
就在她猶豫着的時候，李屹舟發了條消息過來。
方南栀連忙回複：【嗯，躺下了】
李屹舟：【明天想吃什麽？】
他幾乎還是每天給她送早餐，方南栀有點習慣了，想想了，給他發了個“燒賣”。
李屹舟：【好】
過了會，又發來一句：【晚上是不是吓到你了】
方南栀呼吸一下子綿長，在被窩裏删删減減一會，還是老實道：【有點】
李屹舟：【抱歉，我也忍不了】
方南栀呼吸一滞，想起了那時某事物的壓迫感。
生理課她學得挺好的，再說現在網絡上也豐富，她不是完全不懂。
方南栀鼓了鼓臉頰，試圖給自己散熱：【喔……】
李屹舟：【有弄疼你嗎？】
方南栀：【啊？】
李屹舟：【我是說，親你有弄疼你嗎】
方南栀嘴唇還有一點點麻，但……并不疼。
【沒有，??x?還好。】
李屹舟：【嗯，那我下次努力更好一點】
李屹舟：【我們可以多練習幾次】
方南栀直接埋在了枕頭上，為什麽這種事說起來好像在做什麽建築作業啊啊啊啊啊。
——
這天臨睡前，兩人還約了第二天下午的一場電影。
方南栀這天下午沒課，但李屹舟有節體育課。
大學的體育課算是寬松的，但上下課還是要簽到的緣故，并不能中途離開。
方南栀原本是要在寝室裏等他，但李屹舟說他現在在操場，也沒上課，她可以過來坐坐，等會時間到了，他們一起走。
方南栀便去了。
看到他的時候，方南栀第一眼便落在他的嘴唇上，完全不受控制的那種。
昨晚的沖擊到底太大了，她定了定神，立刻又轉開了視線。
“你沒打球麽。”方南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
李屹舟走過來接她，又拉着她在邊上的石椅上坐下。
“不打了，怕流汗，等會還要跟你出去。”
方南栀：“喔……我還以為你今天會打球呢。”
“你想看我打球？”
方南栀随口道：“我，我想看你穿那件籃球服，上次你們打比賽的時候穿的那件。”
李屹舟有絲意外：“為什麽？”
“好看。”方南栀老實道，“你穿紅色的衣服好像特別合适。”
李屹舟平時衣服黑白灰純色系居多，鮮亮的顏色确實沒有，他道：“是嗎，那下次買紅色的。”
“那也不用特地買……我就是随口一說。”
“可以特地。”李屹舟笑了下，說，“女朋友的喜好必須滿足。”
此時籃球場這邊沒什麽人，只有兩、三個男生在對面一個籃球框下打籃球。
方南栀牽着他的手，心裏頓時甜滋滋的。
“還有二十分鐘才下課，要不要玩會？”
“玩什麽？”
李屹舟指了指邊上的籃球：“會投籃嗎。”
方南栀自中考體育考試過後，就沒有碰過籃球了，但以前她投籃是很準的。
“好呀，這個我很擅長。”
李屹舟：“是嗎？”
“真的，我以前考試前練習的時候都百發百中。”方南栀有點小得瑟，“說不定比你還準呢。”
她得意的小表情特別可愛，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
李屹舟目不轉睛地看着，“這麽厲害啊，那要不要比一比？”
方南栀一點都不慌：“可以啊，走。”
她起身拿起籃球，興致勃勃地走到籃球架下。
李屹舟跟着走到邊上，說：“既然要比的話，要有點籌碼。”
“什麽？”
李屹舟淡淡道：“一人投五個球，我要是命中率比你高的話，你讓我親一會。”
方南栀一頓，球都差點脫手，刷得紅着臉看向他。
這人是怎麽面上淡定，卻說出這種話的。
李屹舟看她這反應，總算忍不住了，直接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
他眼裏的光漆黑危險，像……昨晚一樣。
“怎麽，玩不起了？”
方南栀咽了咽嗓子：“才，才沒有。那我要是命中率比你高怎麽辦？”
李屹舟：“随你怎麽辦，你也可以跟我提一個要求。”
“喔……”
李屹舟：“誰先來？”
方南栀想了想：“那你先，但是你要站的比我遠很多才行。”
“行。”
李屹舟笑着接過她手上的籃球，應她的要求站得遠了些。
唰——
籃球從他手上騰起，在空氣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落框！空心球。
第一次命中了。
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次次都中了！
李屹舟最後一次撿起球，送到了她手上，略玩味道：“到你了。除非你五次都中，不然……了了，可要兌現承諾。”
方南栀：“……我知道。”
她好久都沒有投過籃，于是還有兩個試投機會。第一次沒中，但第二次中了。
于是她找準了位置，正式開始。
李屹舟就站在籃球框下面，方便幫她撿球。
方南栀瞄了瞄，起跳，投！
動作不怎麽規範，但是，中了！
“yes！我就知道我還可以！”
初中那會可沒白練呢。
李屹舟撿了球遞給她：“繼續。”
方南栀又投了一個……中了。
第三個，第四個！還是中了！
李屹舟這下是真有點意外了，他還以為她這麽久沒碰球，命中率應該不會這麽高，沒想到，他家了了這事也有天賦。
他再次把球遞給她後，退到了籃筐下，略無奈地說道：“最後一個，來吧。”
方南栀定住了位置，看了看籃球框，又看了看李屹舟。
初夏暖風習習，又不算悶熱，他站在那，衣擺随風飄起，清俊又明朗。
方南栀凝了凝神：“我要投了。”
李屹舟：“好。”
剛應完，就看到不遠處的女孩手部有個往上投的趨勢，籃球飛了出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勁到一半卸了，籃球只往前飛躍了一小段就落了下來，砰得一聲，砸在了地面上，連籃板都沒碰到。
李屹舟微微一怔，望向方南栀。
她也正在看着他，眼睛亮亮的，耳朵通紅着，陽光下，耳垂嫩得像小半塊的桃子肉。
“李屹舟。”
“嗯。”
“……我輸了。”
她說完，朝他走了一步。
而下一秒，李屹舟大步走了上來，直接把她攬到了懷裏。
他喉結明顯滾了滾，眉眼壓得很低。
那一刻，他有種五髒六腑都被揉捏了一下的酸麻感。
什麽都沒說，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抱得很用力……
方南栀覺得腰都勒得疼。
但她是喜歡這個吻的……
剛才，她其實是想認真投的，但不知怎麽的，看到了他一眼後，突然就不想認真了。
輸了要親親……她怎麽覺得還挺賺的呢。
方南栀摟上了他的腰，但呼吸纏繞間，她很快又松開了，還把他也推開。
“怎麽了？”李屹舟的聲音又變得很低，還帶着一絲被中斷的不滿。
但現在是大白天，還是在籃球場，雖然不遠處那三個打籃球的男生還沒注意到，但有路人經過了。
方南栀：“有人要過來了……”
李屹舟其實也知道不能繼續，在她身上，他的控制力極低。
“好，那留着。”
“什麽留着啊？”
“你的承諾留着。”
方南栀：“不是親了嗎。”
李屹舟眉梢很輕地動了下：“我剛才是說親一會，不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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