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頓晚餐買了不少東西, 幾人圍坐在一塊，一邊聊一邊吃，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吃完後收拾了碗筷, 郝來他們很快就把今天來這的目的亮出來了, 兩副牌安排得妥妥的。
李屹舟也習慣他們這種操作, 并不攔着, 說了句“走了把垃圾帶走”就打算回房間了。
“欸，你先別走啊。”郝來叫住人，“南栀還不會，你教教她。”
方南栀道：“不用不用, 我不打就好了，我在旁邊看着, 你們打鬥地主吧。”
“那可不行啊，你人都在這了我們怎麽讓你閑着呢，沒事, 來雙扣。”
“可我從來沒打過……”
“所以啊，我讓屹舟在邊上教你。”郝來道, “屹舟，快點快點，人學妹第一次來你家裏, 可不能讓她覺無聊。”
方南栀心想她也不算第一次來他家, 以前她就去過他家好多好多次。
而且她覺得他感冒剛好，應該挺累的, 肯定也不想玩這些東西。
“還是不——”
“什麽賭注？”意料之外, 李屹舟折身過來了, 他看了她一眼, 示意她在地毯上坐下, 緩緩道，“這群人不是什麽好人，你小心點。”
郝來：“說什麽呢，學妹你別聽他瞎說。”
方南栀腼腆地笑了下。
後來，幾人圍着茶幾，都坐在了地毯上。
方南栀看到李屹舟在她邊上坐下了，同一側面對其他人，是真的要教她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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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緊張起來，兩只手放在腿上攥緊了。
?孫鳴說：“那這次我們還是堵早飯？”
郝來：“難得有新成員，當然要堵點大的了！”
“比如？”
“午飯啊！”
方南栀：“……”
李屹舟輕嗤了一聲，“出息。”
“就這點出息了！來，發牌！”
孫鳴：“得嘞。”
第一把，方南栀和鄭子琪是一組，郝來和孫鳴一組。
雙扣的牌有些多，方南栀全部拿起來後，理了一會。
“接下來你要配合鄭子琪盡塊把手中的牌出掉，這個游戲可以出順子。比如，單張五張或五張以上連續的牌可以一起出掉……”
因為要看她的牌并且教她規則，李屹舟微微傾身過去，兩人肩膀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
感冒沒完全好，他說話的聲音此時還帶着一點沙啞，像羽毛輕撫耳膜，帶着不可抑制的酥麻感。
方南栀被他的聲音惹得分心，只能更努力集中精神去聽規則。
李屹舟大概講完了一遍，問道：“明白了沒？”
方南栀：“……也不是特別明白。”
李屹舟笑了下，淡淡道：“沒事，我在這看着。”
方南栀有了安全感，點點頭。
後續，她就按着規則，想方設法早點出牌。
“556677。”郝來一陣氣勢起，丢下六張牌。
方南栀看着自己的牌，猶豫了會。
算了算了，還是得拆，她伸出了手。
“拆了。”李屹舟在她猶豫的時候以為她不舍得拆牌，便伸手過去想幫她把牌抽出來，但沒想到這時她也決定拆了，導致兩人同時抓牌。
方南栀抓在了牌上，而他的指腹則壓在了她的手指上。
只一瞬而已，卻好像觸了電一般，詭異的電流從那一小片接觸的地方快速蔓延開來。
兩人皆是一愣，很快同時撤了手。
“……”
兩男生粗線條什麽都沒發現，只道：“你們這是拆還是不拆啊。”
鄭子琪坐在對面，卻是看得清楚，眉梢微微一挑，看了眼方南栀通紅的耳垂。
方南栀聽到自己胸膛內劇烈的心跳聲：“……我，我想想。”
“拆了吧。”耳邊傳來李屹舟微低的聲音。
方南栀轉頭看他，後者亦在看她，專注而深邃。
“……喔。”
方南栀已經??x?無法思考了，拿出他指的幾張牌，丢了出去。
郝來看到她出的牌一臉懊惱：“哎呀，學妹你其實也可以不聽屹舟的，說不定他的做法是錯的呢。方南栀小聲呢喃：“不會的。”
李屹舟又看了她一眼，垂眸笑了下，那一瞬，眼尾的弧度是并未控制的愉悅。
後續打了許多把，方南栀也熟練了起來，積分目前排在第一。
“李屹舟，你可以走了，不要在後面出謀劃策了，你看學妹積分高的。”
李屹舟靠在背後的沙發上，懶倦道：“我沒有出謀劃策，後面幾局是她自己贏的。沒辦法，她知道怎麽算牌了。”
那語氣，顯然有種自己教的徒弟太厲害他也沒辦法的驕傲勁。
郝來翻了個白眼：“真是服了跟你們這種人打了！完全贏不了！”
大概是游戲體驗感太差了，後來也沒玩幾把就散場了。
幾人收拾了下垃圾，打算回學校。
孫鳴：“舟哥，明天來學校嗎？要不要幫忙請假了。”
“不用，我去的。”
“好的。”
李屹舟送幾人到門口，方南栀率先穿好了鞋子，回頭看他。
“那個，粥還有一半沒碰過的，放在廚房裏了，你等會餓了可以吃。”
李屹舟應該是生病了所以沒胃口，她注意到他今天晚上沒吃多少。
李屹舟看着她，點了頭：“好。路上小心。”
“嗯。”
幾人下了樓，直接打車回學校。
路上，方南栀回憶起李屹舟家的情況，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們之前來的時候，他家就這麽空嗎？”
郝來：“是啊。”
“為什麽？”
郝來：“屹舟當時是剛搬進去，他說之前沒人住所以也沒買家具，至于後來為什麽不買……可能就是偶爾住住罷了，沒添家具的想法吧。”
方南栀想想也可能是這樣，不然也沒其他解釋。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了學校。鄭子琪和方南栀同兩個男生分開，往女生宿舍樓走去。
鄭子琪的宿舍在三樓，方南栀在五樓，走到三樓的時候，鄭子琪突然喊住了她。
“南栀。”
“怎麽了學姐？”
鄭子琪看了她一會，突然湊到她邊上小聲說：“你是不是喜歡李屹舟啊。”
方南栀呼吸一滞，臉色瞬間就變了。
鄭子琪看她這樣都不用聽答案了，眼睛一眯：“我就知道，今天看你跟他打牌，我就感覺到了一絲……不一般。”
方南栀頓時慌亂得不行：“學姐，我，我不是……”
“沒事沒事，你不用否認，我又不會告訴他。”
方南栀也知道否認她肯定不信了，只好道：“謝謝學姐……”
鄭子琪說：“嘿嘿，我覺得你倆有戲，沖吧！”
方南栀聽到這話，慌亂中有了幾分喜色，忍不住問道：“真的嗎？”
鄭子琪：“我認識李屹舟快兩年了，我覺得他好像只對你不一樣。”
方南栀心口一動，但還是冷靜道：“我們以前認識，他以前就挺照顧我的。現在也應該只是跟從前一樣照顧我一點而已……”
“就算是這樣也說明你比別人有戲啊，再說你專業水平這麽高，我們都看出來他很欣賞你。”鄭子琪拍了拍她的肩，“放心！需要的話，我會幫你的！”
方南栀看着鄭子琪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謝謝學姐，不過，也不用強行幹什麽……”
“我懂我懂，反正有需要你就說。”鄭子琪挑了挑眉，“我看好你們。”
方南栀沒想到鄭子琪竟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她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放心的，她知道鄭子琪這個人不會在外面亂說。
至于他們是不是有戲……她不清楚，反正，一切随心而動吧。
後來一段時間，方南栀便潛心在建築新人賽上了，直到作品完成被提交了上去，她才空閑下來。
很快，十二月份來臨，明海市徹底進入了冬季模式。
也在這時，導師給她帶來了好消息，她的作品最終得了建築新人賽的金獎！
知道這事的時候方南栀正在社團活動室裏做建築作業，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鄭子琪注意到了問她什麽事，方南栀懵懵地說自己拿獎了，大家都湧過來恭喜她。
“南栀你可以啊，大一得這個獎！我們這的上一個還是李屹舟呢！”
“恭喜啊南栀！厲害！”
“哎呀～後生可畏啊。”
方南栀本想着能拿到銅獎之類的就很好了，沒想到是意外之喜！
她道：“謝謝大家，我明天請大家吃飯吧！”
“行啊。”
“可明天是聖誕節欸。”
鄭子琪道：“聖誕節怎麽了，有約啊。”
方南栀連忙說：“有約沒關系，我下次可以補請！”
“我們這一堆單身狗，哪有約啊，不過李屹舟就不知道了，約他的人肯定不少。”鄭子琪走到她耳邊說，“早點把人約下來。”
她說得小聲，別人也聽不到。方南栀看了眼鄭子琪，很輕地點了下頭。
晚上吃完飯後，方南栀又回到了活動室，不過李屹舟還沒來。
她想了想，要不然直接給他發信息說一下好了，于是她又從位置上站起來往外走去。
活動室外是一條走廊，拐角處還有一條通往另一幢樓的長廊，方南栀一邊走一邊編輯，删删減減，正想着怎麽跟他說聖誕節請他一起吃飯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他出現在不遠處的長廊上。
方南栀走近幾步，原本想叫住他，卻發現他對面還有一個人，一個長發的女生，穿着黑色的修身大衣，長得很漂亮。
方南栀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女孩子，是從前趙柯說過的，那個追李屹舟的播音系女生，歐陽甄。
“……很久不見了，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隐約間，她聽到那個女生問道。
“還好，有什麽事嗎？”李屹舟淡淡回應。
歐陽甄：“也沒什麽，就是，明天是聖誕節，想請你吃個飯。你明天沒有什麽事吧，賞個臉。”
吃飯……
果然有人要約他。
方南栀一顆心頓時提起。
現在各種節日在年輕人中都有一定意義，聖誕節也是，大家總會在這樣或那樣的節日中尋找約會的契機。
可她不願意別人在李屹舟這找到這樣的契機，是……她是想要讓他自己注意到她，而不是強行去表白。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別人約走啊……
也許是事情發生得突然，也也許是她着急了。
方南栀都沒料到自己會這麽大膽，想都沒想就快步跑上前，一下子抓住了李屹舟的手臂。
“我明天想請你吃飯！”
世界突然就安靜了。
李屹舟也沒想到身後突然有人跑過來，他拒絕歐陽甄的話還沒說出口，那人就已經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詫異地側眸看去，只見方南栀微仰着頭，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眼睛濕漉漉的，浸過水一般。
冬季寒風凜冽。
可那一瞬，心口卻一熱，毫無預兆。
只覺發絲飛舞間，鼻息處好像也帶進了她身上的一點清香，很淡，卻像長了勾子，散去前也帶走他的部分感官。
“我，我得獎了，新人賽金獎，我想請你吃飯。”方南栀咽緊了嗓子，“還有大家一起……就明天，可不可以？”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聲。
李屹舟回了神，他無聲地看了她幾秒，點了點頭。
方南栀臉上頓時綻開笑容：“那明天六點活動室見，我來找你！”
“好。”
方南栀松了一大口氣，無意側眸間，突然意識到這裏還有一個人。
她連忙撒了手，退了一步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背後冒出了汗。
這是截胡……她竟然敢……
“學姐好……”方南栀尴尬地都不敢去看別人了，草率打了個招呼後，轉身就走，走着走着，又變成了跑，一下子沒了影。
李屹舟回頭看着她溜得飛快，靜默片刻後，嘴角很淡地揚起了一個弧度。
看在眼裏且才反應過來的歐陽甄皺了眉頭，一口氣沒提上來：“李屹舟，她——”
“你看見了。”李屹舟轉頭，說：“我明天有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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