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啓1991

第16章 孩子生病了

龍一有意跟他交好，釋放了好幾次的善意。

但衛卓還是很謹慎：“回頭我再想想。”

龍一嘴角一上揚道：“的确應該仔細。”

衛卓起身離開了。

身邊的心腹有點為他鳴不平：“大哥……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有人擡舉，不應該感恩戴德麽，他這是什麽态度？

龍一道：“你懂什麽。”衛卓可不是一般人，心裏極有成算的。跟那些吹吹呼呼的年輕人不一樣！

……

衛卓回到家，發現家裏的門是開着的，心裏咯噔一下，立刻快步跑上了樓進去一看，兩個孩子跟林晰都不見了！

他們這是被誰給帶走了嗎？

心一下子被提起來了，三竄兩竄的下了樓，樓下一個大爺正坐在屋檐底下納涼呢。立刻上前道：“住在三樓的林晰和兩個孩子啥時候離開的？”

禍不及家人這是道上的規矩，莫非劉潮狗急跳牆，想的陰損的招？

大爺道：“不知道。”他剛出來屁股還沒坐熱呢。

房東大媽出來了：“小衛呀，剛才林晰帶着倆孩子上了三輪車，說如果你回來了，讓趕緊去醫院！”

“誰出事兒了？”

“好像是孩子，林晰哭着走的。”

“謝謝你。”說完快步跑出去，立刻攔了一輛出租車：“去醫院。”

出租車主見他着急，一腳油門踩到底，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把錢一甩快速下了車。

到了醫院立刻去了急診科，剛沖進去，就看見林晰在那邊被幾個高大的男人圍着，好似被欺負了一般，上前帶着幾分火氣：“幹嘛。”說完站在了林晰的前面。

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立刻亮出警官證道：“警察，跟我們來一趟。”旁邊那大夫就站在警察的面前，看着衛卓的時候帶着幾分敵意！

上一世跟警察打交道像是家常便飯似得，但這一世他潔身自好，這些警察是幹什麽來的？衛卓道：“什麽事兒？”

“那兩個孩子是你的麽？”警察問着。

“當然！”

“你怎麽證明那兩個孩子是你的？我們派出所接到了醫生的報警，說這裏涉嫌拐賣兒童。”警察一看，林晰對孩子的信息只能說個大概，其他的資料更是說的模模糊糊的。一下子起了警惕。再一問他果然不是孩子的父親，正想把林晰帶回去調查，他來了……

老警察眼睛都尖，被激怒後的衛卓對上他，絕不是一般人會有的眼神。

他們這也是為了保證人民財産的安全！

衛卓道：“我是這兩個孩子的生父，如果不信，我可以做個DNA來證明。憑什麽懷疑他們不是我兒子？”醫生被他尖銳逼迫後倒退了幾步！

九十年代初，這項技術還沒有普及，也就一些專業的醫生領域知道，冷不丁聽到一個平頭百姓說出來，有點不可思議。

醫生道：“這兩個孩子嚴重營養不良，血鉀、血鈣明顯比正常值低很多，免疫力很差，一個小小的受風就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燒成了肺炎！”這又不是貧窮饑荒年代，居然還有孩子這樣的。能不懷疑他們麽？

衛卓怎麽都不肯相信，早上出去的時候還是精神的倆小寶貝呢。怎麽就突然成了肺炎？

衛卓回頭看到林晰已經徹底慌了，強壓住心裏那點不安道：“你在這裏，我跟警察去一趟就回來！”

“嗯。”……

不到一個小時衛卓就回來了。這警察看見調查之後也忍不住罵髒話，這孩子的媽是個瘾君子，根本不管孩子，要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知道了帶回家，這孩子熬不了幾天。

但糙漢子哪兒會養孩子，天天喂奶營養又太單一了。孩子抵抗力差，平常沒什麽，現在秋冬換季，氣候不穩定，可不就一不小心小病變大災了！警察用警車給衛卓拉回去了，還特意找了個小同志跟醫生說說明情況！

醫生有點不好意思，還特意跑過來道：“不好意思了……這……”

“我兒子怎麽樣？”

醫生道：“已經轉到了兒科病房，得輸幾天液還得增加營養。養孩子這事兒必須精心。跟你養小貓小狗可不一樣！”醫生也是當爹的，對這事兒有經驗。

“謝謝了。”

“不用謝，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折騰一趟。”醫生很誠懇的道歉。

衛卓去了兒科病房。很快就找到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正在輸液手上還綁着一個藥盒躺在那邊。小兒子腦袋上打了針哭的嗓子都啞了，這孩子從小就厲害，這次挨了一針，深深覺得自己受了欺負，氣的不行。林晰一手舉着放點滴的架子，一手抱着孩子。

衛卓走過去把孩子抱過來，小家夥生着病也哭累了，趴在他的胸口像是一直蔫蔫的小老虎！

“沒事兒，有病就看病。小孩子皮實，一會兒就好了。”衛卓安慰着林晰。

這個屋只有他們一家四口。

林晰沒有說話，房間裏氣壓很低。

衛卓見小兒子睡着了，輕輕的給他放在床上。

過去安慰林晰，這孩子是他一手照看的，這會兒生了病最受不了的就是他。

“沒事兒的，孩子哪兒有不得病的。”

“別難過了，醫生說發現的早，沒有想象的那麽嚴重。”

“剛才吓壞了吧！”

“對不住！”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林晰的身邊。

林晰突然用手捂住嘴巴。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淌：“是我給孩子穿少了，對不起。”剛才聽大夫說，小孩子生這個病非常危險，而且他們的抵抗力還差，一點小病就能要了他們的命！他一個人要管兩個孩子，要繳費，要去找醫生，分身乏術，抱着孩子在醫院裏求人，瞬間的打擊讓他幾乎天旋地轉！若是孩子死了呢……如何對得起兩個寶寶和衛卓，巨大的痛苦在這一刻齊齊爆發出來！如果孩子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他也活不下去了。

倒寧願衛卓狠狠的罵他一頓，他心裏還能好受一點。但衛卓偏偏寬慰了他，這骨子裏的悔意變成更深的折磨，把他的心扯的稀巴爛：“我對不起你！”

林晰說着說着衛卓就發現他不對勁。一把摟住了他：“是我不好，你別吓唬我。”

林晰的壓力太大了，跟衛卓在一起其實心裏有很深的自卑，上次衛卓替他出頭，大夥兒不敢惹他了。像是被鄰居們排斥在外。他喜歡穿裙子，送孩子來醫院的時候，沒少被指指點點，又害的衛卓進了一趟警察局，要沒有他就好了。

此刻被衛卓摟着，林晰開始大力的掙紮了起來。衛卓都控制不了。因為害怕弄傷他！

林晰哭着往外頭跑。

衛卓心說不好，連忙追上去一把拽着他，用了幾分力氣給他拉回病房內：“你冷靜一點！”

林晰爆發這一刻也怕吵到孩子，壓着聲音，紅着一雙眼睛：“我怎麽冷靜！我爸媽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掃把星，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說的話都在顫抖。

衛卓摟在他，林晰怎麽都掙紮不開。漸漸的力氣耗盡了就任由他抱着了，衛卓道：“你沒有錯，錯的是我！”

林晰擡起頭看着他。

衛卓低頭親了他的嘴一下，很快林晰居然發現他的臉上落下來一片冰涼……

林晰慌了，可是卻被牢牢的抱着，連一只手都拿不出來。

頭上的聲音清晰傳來：“要不是我當初的惡作劇，你就不會破罐子破摔，不會出櫃。還是好學生。會有光明的未來。要不是我帶這兩個孩子來到人世間，他們就不會受到這麽大的苦。要不是我的帶着兄弟們混社會，他們就不會惹上麻煩……錯的，都是我！”

林晰喃喃道：“不是的……”

這是衛卓究其一生也難以解開的心結。本以為重活一世，撥亂反正，可以讓他內心變得好過一點。可是林晰的崩潰卻讓他自責又內疚，他幾乎害了林晰一輩子。

林晰擡起頭想要說話，喉頭上下湧動，可是到嘴邊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衛卓吸了一口氣，對林晰來說他是伴侶，對孩子來說他是父親。對小弟來說他是大哥。他不能倒下，輕聲道：“我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呢，但現在才發現一直都把孩子丢給你帶，難怪小兒子都不跟我。”林晰今年也才二十歲，正是應該上學的年紀呢。

林晰聲音悶悶的，鼻子也不通暢了，道：“卓哥，你一直都為大家努力的，我知道！你讓我有了一個家，你讓孩子們活了下來，你為了兄弟們出生入死。你是個好人！”林晰嗓子裏積壓了太多的難受，如今受不了衛卓這麽說自己。帶着哭腔：“我是真的喜歡你！”

衛卓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給弄蒙了！

第一句話說出口，其他的就變順理成章了：“我爸媽都是老師，從小只要我沒考滿分就會被罵，後來我發現自己喜歡男的。跟家人實話，後來他們每次都會拿這種事兒來攻擊我，我一直小心的活在別人的眼中。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了。穿裙子一下子讓我的壓抑得到了釋放，然後就被趕出去了！流浪的時候有很多的艱難，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又遇到了你。”其實，你才是我唯一的光，不要埋怨自己了，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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