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嗯?”司諾一秒回神, “你說的有道理,那就這麽辦吧。我,還沒洗漱, 我就先去浴室了,你自便。”
她抱着衣服和洗漱用品一溜煙的鑽到了浴室裏, 趕緊打開水龍頭, 沾了點涼水撲在臉上, 讓臉頰降降溫。
好在牧熙遠不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麽, 不然可就丢臉丢大發了。果然有些動漫看不得......容易瞎代入。
接下來,司諾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磨蹭精神,洗發水、發膜、護發素齊上陣, 洗了個精細的頭, 又将頭發吹幹,然後再慢悠悠的洗澡。
等她一切搞定, 再回到房間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牧熙遠此時正坐在司諾的書桌前, 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快速敲打,神情專注,似乎在查閱什麽資料。
司諾低頭,看着地上突然多出來的“床”, 微微愣住了。
“這,是哪裏來的?”該不會是牧熙遠自己鋪的吧?
“哦, ”牧熙遠回過頭, 指了指,“我看到衣櫃頂上有額外的一套鋪蓋, 我就取下來了。地上我已經擦過了, 應該不會弄髒。”
司諾:......
真是謝謝你的細心哦。
所以, 這人根本沒想過和她同床共枕,只有她一個人胡思亂想來着。
雖然她剛才心跳有些快,思慮很多,但是也知道自己其實是有些期待的,結果眼下可算是一盆冷水潑下來。
“嗯,”司諾輕輕應了句,打開電視機爬到了床上,“那你忙吧。我看電視,就暫時不打擾你了。”
牧熙遠哪怕不是什麽社交高手,也知道司諾的情緒有些不對。
他有些無奈,這地鋪真不是嫌棄她或者想和她保持距離。只不過,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這樣安排對兩個人都好。
司諾左右調換着電視節目,怎麽都看不進去。
“有紙筆嗎?”牧熙遠突然出聲。
她還有些生氣,不太想靠近他,就翻身到床頭櫃上她的書包裏拿出一個本子,扔到床的另一側,“抽屜裏有筆。”
“好,”牧熙遠打開抽屜,找到一支黑色筆拿出來。
他翻開本子,才發現,這似乎是司諾的素描本。首頁用鉛筆畫着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女孩,右下角落款是司諾的名字。
所以,這是她眼中的自己?
他唇角微微翹了翹,翻到素描本最新一頁,赫然就是他今天在論壇看到的自己的畫像,一個寫實,一個Q版。
再往前翻一頁,他以為會看到什麽動漫人物的畫,結果那人還是有些眼熟。
又是翻了幾頁,他這才發現,這本子裏大半都是他,只是風格大不一樣。有的“他”穿着襯衫坐在圖書館學習,有的“他”穿着古裝拿着把扇子。
都說畫能傳情,牧熙遠從前并不能體會。
但現在,看着這活靈活現的一個個小人物,他心頭就像被什麽輕柔的羽毛撓了一下,有點癢,有點甜。
司諾聽到他輕輕的笑聲,偏頭看他。
這一看,她雙眼瞪大,發現自己拿錯本子了。那是她的素描本,根本不是平時拿來打草稿的筆記本。
“啊,我的本子,還給我。”司諾一個翻身下床,就要去搶素描本。
若是平常,牧熙遠也做不來這種和小女生搶東西的事情,但看她突然着急,自己又舍不得給出去,就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将手舉高。
“等會,我還沒看完。”
司諾臉都開始發熱了,“那是我的本子,還給我。”
“可是,你畫的是我,我還不能看嗎?”
司諾厚着臉皮,“誰說是你了,那是漫畫漫畫!就不是寫實的風格,最多算是借鑒了一下你的長相。”
牧熙遠:“哦,原來你這麽喜歡借鑒我,看來是覺得我長得很好看?”
司諾腦袋都快冒煙了,第一次認識到,原來這人臉皮也這麽厚?但是她這個小矮子,根本搶不到怎麽辦?
把,把人推倒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拿到了?
這樣想着,司諾看準角度,用力一推。
在這件事的計算上,司諾首先估計錯了自己的力氣,其次估計忘了自己的拖鞋有點滑,結果就是——
她猛地撲到了牧熙遠的懷裏,鼻頭撞上了他的胸膛。
“唔——”司諾捂着鼻子,皺着眉。這人看着不胖不瘦的,怎麽身板這麽結實?她這哪是戰略進攻,分明是以卵擊石。
牧熙遠被她撞得略退後一步,“你,這是投懷送抱?”
司諾耳朵都有點發熱了,懶得和這人費口舌之争,只想趕緊把素描本搶回來,“牧熙遠,你幼稚不幼稚,快把本子還給我。”
牧熙遠饒有興致,點了點頭,像是認同了她“幼稚”的判斷,“司諾,你幼稚不幼稚,偷偷畫我。”
他故意低頭,呼吸都撲在司諾的耳朵上,叫她莫名一顫。
司諾也不打算再繼續和這人多費唇舌,說是說不過他了,還是直接動手好了。但這次手還沒碰到本子,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諾諾?”闵蘭壓低着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司諾和牧熙遠的視線都同時掃向了地鋪,然後對視一眼。
牧熙遠趕緊将素描本放到一旁,司諾也退出他的懷抱,急急忙忙喊了聲,“等,等一下——”
兩個人手忙腳亂,一個收被子,一個拿枕頭,拿起來才發現沒地方放,只能打開衣櫃,使勁往裏塞,弄出不大不小的響聲。
“你去那邊——”
“別那麽用力——”
闵蘭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微微挑眉。
“你快到床上去——”司諾指了指床鋪,然後才快步向門口走去。
于是,等門打開,闵蘭看到的就是自家女兒雙頰粉紅,眼中含水,發絲微亂的模樣,而她的男朋友正靠坐在床上,微微喘着氣。
“媽來的不是時候,”闵蘭眯着眼笑,“我就是給你們拿點水果上來,早知道給你們放門口就好了。”
司諾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謝謝媽媽。”
闵蘭将水果遞給她,然後就退了退,“我陪你叔叔去了,你們玩吧。哦,提前說句晚安,我一會就不過來了。”
司諾臉都快燒起來了,趕緊揮揮手,關上門。
闵蘭輕手輕腳的回了屋,臉上還帶着散不開的笑意,看的榮樂章一陣好奇。
“你這是,看到什麽了?”不是去送個水果嗎?怎麽就笑的像只偷了腥的貓一樣,怪傻的。
闵蘭眉眼彎彎的坐到床上,拍了拍他的手臂,“我這是開心,諾諾和她男朋友處的好。你不知道,我剛才過去的時候,他們在親熱呢。”
榮樂章有些不理解這種抓到自己女鵝被輕薄,還能笑得這麽開心的劇情走向,“那你就不擔心,諾諾吃虧?”
闵蘭瞪他一眼,“這都什麽年代了?我那是相信諾諾的眼光,熙遠看着是個好孩子,對諾諾也上心。”
她似乎是想到什麽,微微嘆了口氣,“諾諾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心思重。當年我和她爸爸離婚,其實是我們自己的原因。”
“但諾諾總覺得,是因為她的病,我們才吵架、才離婚。”
“她越來越懂事,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從來不說自己想要什麽。我想和你結婚,她說好。我說想再要個孩子,她也說好。”
榮樂章也沉默了下來。
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呢?他不是一個善言辭的人,所以對司諾,一直有種不知從何下手的無奈。
她似乎是覺得自己的病會惹人嫌棄,所以刻意和他,甚至和小宇保持距離,甚至不讓別人知道,她是小宇的姐姐。
這麽懂事又善良的孩子,他怎麽會不喜歡?只是,他畢竟是繼父,也不清楚這孩子是怎麽想的,只能多在物質上幫助她,也不敢奢求和她親近。
“這些年,如果不是程和那孩子替我照顧着諾諾,我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闵蘭微微笑了笑,“當初,我看程和對諾諾這麽上心,還以為程和是喜歡上諾諾了,還想着撮合他們。”
“誰知道,程和就真的一直只是諾諾的心理醫生,反倒是諾諾自己找到了喜歡的人,還帶回了家。”
榮樂章将她摟進懷裏,聲音放輕,“諾諾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別擔心。”
闵蘭抹掉了眼角一點水意,将頭埋進他的懷裏,“嗯。”
......
司諾坐在床邊,拿着牙簽戳蘋果吃,一口一塊,清脆的咀嚼聲在房間裏格外清晰。她的的視線落在手機上,有些心不在焉。
牧熙遠在闵蘭出去以後,就第一時間從床上起身,又坐回了書桌前。之前被兩人争搶的素描本此刻被閑置到了一邊,誰都沒去動它。
眼看着夜漸漸的深了,司諾主動開了口,“那個,我有點困了,你今天晚上想怎麽睡?”
自從闵蘭出去以後,牧熙遠也沒有再将衣櫃裏的被子枕頭搬出來,司諾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重新鋪一個地鋪。
“咳,”牧熙遠起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睡右邊?”
司諾眼睛眨巴眨巴,花了三秒才消化過來,他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睡在這張床上?嗯?他剛才不是還打算睡地上的嗎?
“哦,好。”她覺得自己嘴巴比腦子快。
“那你先躺下吧,”牧熙遠走到一旁,“我來關燈。”他順手将床頭櫃上剩餘的水果和牙簽收拾了,端了出去。
司諾抱着被子往下沉,直到脖子穩穩的落在枕頭上才停住。
撲通撲通,她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不,不行,怎麽這麽不争氣?不就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說不定在牧熙遠眼裏,他們這就是像軍訓一樣拼個床,什麽暧昧的意思都沒有。所以,不要再想了,安心睡覺,睡覺!
“那,我關燈了?”牧熙遠走到床邊。
“好,晚安。”司諾趕緊縮到被子裏。
燈一關,房間裏落入一片黑暗。但很快,不遠處的路燈從窗腳輕輕的灑了進來,落在木質的地面上,像是被遺落的一片雲,給房間帶來淡淡的橘光。
牧熙遠掀開被子也躺了下來。
之前被她烏龍一抱的時候,他就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而現在躺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的被子,這種氣味突然變得濃郁而迷醉。
他覺得胸口有些微微的燥熱,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只蓋到腹部。
一室寂靜,司諾閉上眼,卻怎麽都睡不着。可她也不敢亂動,怕被牧熙遠察覺到,只好在腦子裏數羊。
一只兩只三只,腦海裏沒有羊,倒是就浮現了剛才的畫面。
她的畫,他看了多少?
為什麽笑?是覺得畫的好,喜歡?還是覺得畫的很幼稚,有點搞笑?
雖然她是曾經表白過,但是那真的是“求速死”,如今讓對方看到自己暗戳戳的心思,就真的有點“折磨人”了。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司諾睜開眼,發現自己腦海一片清明,絲毫沒有睡意。她稍微偏過頭,發現他閉着眼,呼吸平緩。
司諾悄悄的往外動了動,翻了個身,去看他。
好像這是第一次可以這麽肆意的觀察他的臉,而且是這麽近的距離。原來她很讨厭這路燈的光的,現在卻覺得還挺好。
讓她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他。
他的睫毛好長,但眉毛英挺,所以不顯女氣。而且皮膚也很好,也不知道是怎麽保養的,真想伸手摸一摸。
牧熙遠心裏的淡淡的嘆口氣,也睜開了眼,直接側翻身過來,和她“面對面”,“你再這麽看下去,別想睡覺了。”
司諾捂住嘴,差點驚叫出來,“你,沒睡着啊?”
牧熙遠噎了一下,他哪有這麽心大?有她躺在身邊,還能這麽輕易的睡着嗎?就算本來可以,被她一直看着,怎麽可能察覺不到?
司諾往後縮了縮,“我準備睡了,真的。”
牧熙遠傾身,湊近了她兩分,聲音有些低啞的性感,“如果你不想睡,那我們可以找點事情做。”
“睡睡睡!”司諾點頭比小雞啄米快多了。
“嗯,”牧熙遠微微退開身,躺回自己的位置。
司諾這下是真乖了,閉上眼就窩在了被子裏。這下也不數羊了,直接開始回想牧熙遠白天上的課。
他今天說了什麽來着?好像是什麽矩陣......矩陣怎麽算來着,什麽亂七八糟的轉置......
牧熙遠也硬逼着自己閉上眼,放空心神,任由意識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只是,等他剛剛有一點睡意,就聽到了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
司諾似乎是覺得睡得不舒服,一蹭一蹭的,最後越靠越近,差點整個人都窩到了牧熙遠的懷裏。
牧熙遠看着她白皙柔軟的小臉,輕輕喊句,“司諾?”
沒有回音。
看來是真的睡着了。
不過,她睡相不好,他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了。上次在醫院就是像條魚一樣動來動去,後來抱她回家也不安分。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了她櫻花般粉嫩的唇上,喉結動了動,然後立即撇開了視線。
“唔,”司諾的手往前一摸,直接摟住了他的腰,像是在抱住什麽大型抱枕。
如果不是了解她的迷糊風格,牧熙遠肯定會懷疑她在裝睡。原本想着拉開距離,靜一靜心的,現在是別想了。
掙紮了一會,牧熙遠淡淡的勾了勾唇。
“總不能白被你占便宜吧?”
他的聲音輕而低啞,溫暖的唇随之落在了她的唇上。
原來,是這樣一種味道?柔軟清甜,像是棉花糖一樣輕盈,又像是露水一般微涼,叫人心神一震。
牧熙遠輕輕退開,卻是一片懊惱湧上心頭。
總覺得,不太夠。
他的手指輕輕落在她的唇上,依然是粉嫩柔軟,但卻比剛才多了一點水色,莫名添了分難以抗拒的誘惑。
那,最後一次吧。
他再次俯身,将那點水色輕輕吮了去,卻發現,水色比剛才更是濃重了。索性覆了上去,含住她的唇瓣輕舔。
......
司諾做了個夢,夢裏不知道是誰在背着她,在田野邊上慢悠悠的散步,陪她數星星、給她講故事。
再一睜眼,天已經大亮。
窗外的陽光落了進來,灑在被子上,觸手溫暖。
司諾意識慢慢的回籠,耳邊是富有節奏感的鍵盤敲擊聲。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了坐着書桌錢的牧熙遠。
如果不是因為書桌的模樣太過熟悉,她會以為他們還在牧熙遠的家裏。
果然電視裏都是騙人的,什麽一睜開眼就是美顏暴擊,溫情一刻,結果某個正直的男人一早就起來幹活了。
“醒了?”牧熙遠起身,“叔叔阿姨和小宇都出門了,留了吃的在樓下,說一會出發就不送我們了。”
司諾翻出手機,果然看到了闵蘭的微信。她如今依然是晉禾六中的老師,每天都有課,所以也不方便請假。
【諾諾早安,知道你喜歡睡懶覺就沒喊你了。鍋裏有瘦肉粥,可以當早飯,也可以當午飯。】
【本來想和你叔叔送送你們,但可能我們不在,你們還更自在。有事給媽媽電話或者發信息啊】
看着闵蘭一副“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的良苦用心,司諾微囧,翻身下床去洗漱。
等收拾完下樓,牧熙遠端着粥走到餐桌邊,筷子和勺都放在一旁,頗有些“賢夫良父”的風範。
“你不吃嗎?”司諾發現桌上只有一碗粥和一碟小菜。
牧熙遠似笑非笑,“我早餐吃的特別多,暫時還不餓。”
哦,懂了,只有她一個人睡懶覺。某些自律的人一大清早就起床了,難怪把她家廚房摸得這麽熟。
司諾嘟了嘟嘴,也不和他杠,論自律這一點,她也知道自己和牧熙遠是完全沒得比的。
等坐上回程的車,司諾才知道牧熙遠一大早起床做了什麽。
“這是目前的調查結果,你先看看。”他将筆記本遞過來。
司諾接過來,才發現他列了一張信息表,井井有條的寫着名單人員的各種信息。
“當年倪雙的跟班,前兩位我們都可以暫時排除,她們一個嫁到了港城,一個還在國外念書。如果想對她們動手,難度可能不小。”
“第三位楊曉,他現在是一名金融行業分析師,就住在南城東區,是風險最高的一位。”
司諾點點頭,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将人員排查做好了,“那兩位受害者呢?”
“這兩位都在南城,目前都看不出什麽問題,需要進一步調查。”
“男生趙霄,當年是一位在數學上很有天分的學生,拿過全國初中數學競賽的初複賽一等獎,但後來決賽的時候丢了準考證,無法參考。如今是南城一名教育輔導機構的數學老師。”
司諾若有所思,看來這準考證不翼而飛可能是被倪雙那幫人給設計的。
“女生班春雨,江津大學畢業,似乎臉上受過傷,做了整容手術,休學了大半年才回學校。現在是南城一家美容院的高管,收入似乎還挺高。”
司諾微微嘆了口氣,這兩人看上去都過得不錯,不像是那種生活一敗塗地,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複仇的人。
他們真的找對方向了嗎?
“別想太多,”牧熙遠看出她的情緒,“我們至少比之前有進展了,只是還沒找到最後的答案罷了。”
司諾點點頭,“那我們現在需要将名單移交給警方嗎?”
“嗯,這是最穩妥的辦法,”牧熙遠的視線掃過她,“眼下有兩種方式,一個是我匿名将消息透露給警方,這樣可以避免對方追查。”
“另一個就是,直接聯系警方的調查人員,不過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比如,名單從哪來?他們為什麽要調查這件事?
司諾有點猶豫。
其實直接聯系齊俢誠可能是最高效的做法。
如果匿名發消息過去,對方不一定會信,可能還以為這是兇手在故布疑陣。警方還會花很大力氣去核查消息來源和目的,也會占用他們的精力。
直接聯系齊俢誠就不一樣了,她可以解釋自己對這件案子上心的原因。而且他曾說過,他們是朋友,也一定不會将名單随意丢到一邊。
甚至,她還能借機打探案件的調查進展,畢竟不是所有信息都會記錄在系統裏。
只不過,上次齊俢誠特意來找她,是為了提醒她牧熙遠的身世。
兩人之間劍弩拔張的氣氛,她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
“其實,”司諾聲音輕輕的,“齊修誠是個挺厲害的警察的,我聽說他破了好多大案,上次因為我的小案子,還特意跑過來。”
“也是一番好意。”
牧熙遠覺得,司諾大概不知道什麽叫“打圓場”,這話聽到他耳朵裏除了刺耳還是刺耳。昨天不是還說他很厲害很優秀嗎?
怎麽,厲害這個詞,人人都能用?
警察不就是破案的嗎?破了大案就算了不起了?呵,特意為了樁小案子跑過來,也不知道是對事,還是對人。
“嗯。”牧熙遠語氣淡淡,目視前方。
司諾端詳了一會,也看出來他不怎麽高興。但是,眼下這是為了正事啊,好像也沒有更合适的法子了。
所以,她就非常沒有眼色的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