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顧瑤的臉紅得沒法看了，支支吾吾半天：“你，我，那個，我是……”
“好了好了，我沒怪你的意思。人生總是會有很多美麗的意外不是嗎？”
姚雪菲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用更低的聲音說：“瑤瑤，高瀚對你好的沒話說，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顧瑤遲疑了一下，終于點了頭：“我知道了。”
姚雪菲笑得分外開心，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我決定去買我最喜歡的甜點！”
顧瑤被好友笑得擡不起頭來，她都不好意思去看姚雪菲的臉了。
高瀚很懂得把握分寸，一整個下午都沒有湊到顧瑤的跟前來，只時不時地看她一眼，和之前沒多大的差別。
倒是張振安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湊過來低聲問：“瀚哥，你知道貼吧有你和顧同學牽手的照片嗎？”
“嗯。”
高瀚聽人說起過，還特地上去看了，偷拍的人大概是截了圖，只留下他倆手牽手的畫面，其餘的都剪掉了。
張振安震驚了：“我去，瀚哥，你也太沉得住氣了吧？這麽好的事兒，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我是不是你兄弟？”
“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高瀚表情淡淡地反問道。
張振安被噎住了，好吧，人家的私事的确沒有必須要跟他說的必要。
“瀚哥，我的意思是說你告訴我，我好恭喜你啊。你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恭喜恭喜！”
高瀚渾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們高中時期不談戀愛。”
張振安又被噎着了，狗屁的不談戀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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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手牽手的照片滿貼吧都是，你這還不叫談戀愛？要怎麽樣才算？鬧出人命來嗎？
當然，張振安的這些吐槽只敢自己想想，沒膽量說出來嘲笑高瀚的。
高瀚見張振安不贊同的表情，極有耐心地解釋道：“瑤瑤的高考目标是B大，我不能影響她的學習。”
他只需要确定顧瑤喜歡上他就知足了，以他對顧瑤的了解，這個小可愛跟他是一樣的，只會喜歡他一個。
張振安聽了這話，沒了之前的不滿，只餘下滿心的感動：“瀚哥，我祝福你們，真心的。”
“你好好背你的書，別有事沒事兒跟着別人瞎起哄。人家高中畢業就去自家公司上班，你呢？”高瀚飚毒舌，把張振安毒到了，蔫了吧唧的。
高瀚很清楚該如何打擊好兄弟的八卦之心，多給他講講一些他不願意面對的現實情況，就足以讓他閉上嘴。
顧瑤故意拖到了教室裏的人都走了大半，拖到不能再拖才跟着高瀚從教室離開。
下樓梯的時候，高瀚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牽住顧瑤的小手，見她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之後便乖乖任由他牽着，腦子裏的BGM放着甜蜜的情歌，一首接一首。
“瑤瑤，我讓司機來接我們回去。”
準備出校門的時候，高瀚接到了司機的電話，轉頭對顧瑤說。
顧瑤紅着臉點頭。
高瀚看她這麽乖順這麽可愛，差點沒忍住湊過來親她，他的女孩怎麽這麽可愛？
他的血槽要空了。
上了車，高瀚依然不肯松開她的手，低聲問道：“瑤瑤，我不會影響到你學習，所以我們繼續當好朋友好嗎？”
顧瑤看着十指相扣的手，鼓起勇氣問道：“你真覺得好朋友會這麽牽手嗎？”
“那你是願意當我的女朋友？”高瀚眼睛發亮，眼裏倒映着顧瑤的身影。
這問題太過直白，顧瑤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她認清了自己的內心，喜歡就是喜歡，她也沒準備再自欺欺人，但是她總覺得這發展不太對。
高瀚沒等到想要的回答，他也不氣餒。
他原本就沒指望能這麽快确定男女朋友關系，只要顧瑤不再冷冰冰把他排斥在心門之外，總是用戒備的眼神看他，他就心滿意足了。
顧瑤想了很久很久，直到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那個，高瀚，我要先跟我的爸爸媽媽聊一聊。”
“好！”
高瀚大喜過望，他本以為真的要等到高中畢業才能轉正呢！
顧瑤看他高興得像個傻子，原先那點猶豫和不确定都沒了，談個戀愛而已。
高瀚讓司機找個地方停車等他，他送了顧瑤回家又重新下樓，回原先住的那棟別墅裏人家送來的N多紅酒都打包帶過來。
他這是為了讨好未來的岳父岳母而做準備，除此之外，高瀚還把他之前給顧瑤買的十六件生日禮物也打包好了，一塊帶過來。
從相遇的那年起，高瀚每年都會給顧瑤準備生日禮物，他沒有跟小女孩相處的經歷，買的那些生日禮物全都是參照網絡上的那些。
管家看自家小少爺樓上樓下跑，臉上挂滿了幸福和喜悅的笑容，總覺得眼前的這一切不太真切。
“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高瀚看了眼管家，難得地走過去抱了他一下：“謝謝您這些年來的照顧。”
管家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随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感動，他的小少爺，長大了啊。
高瀚看他要哭不哭的怪模樣，表情嫌棄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啊？聽不得好話？”
管家走上來擁住他：“小少爺，夫人要是見到你這麽開心，肯定也會高興的。”
高瀚原本飽滿高漲的情緒頓時變得低落下來，沉默半晌才問道：“管家，我媽她有沒有後悔過生下我？”
管家怔住了，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聽到這麽荒謬的問題，用力地握住高瀚的肩膀：“小少爺，是不是又有人跟你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她有沒有後悔過？”高瀚再次問道。
管家紅着眼睛怒聲說道：“沒有！夫人比誰都愛少爺，她連那個狼心狗肺的高翔都不曾恨過，又怎麽會後悔？少爺，夫人的身體一直不錯，沒有因為生下你身體才敗壞的。夫人也不是他們說的為情所困而跳樓自殺。事實上，夫人是，她是被高翔那個混蛋給推下樓……可我沒有證據，我沒有證據。”
說到最後，管家已然泣不成聲，他這些年來不曾放棄過搜尋高翔犯罪的證據，可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管家并沒有多大的能耐？又過了這麽多年，哪裏找得到？
高瀚的拳頭捏得嘎吱響，他從不知道原來母親的離世牽扯到了高翔身上，更不知道高翔有可能是殺死他母親的殺人兇手！
“管家，你把事情的經過具體給我說一說，我讓人去找。”
管家聲淚俱下地把他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他真的非常非常感激夫人在他人生低谷時給予的幫助。
這些年來一直想為夫人報仇，可他的能力有限，廢了很多功夫才能來到高瀚的面前，又經過了諸多的考驗才成了如今的管家。
高瀚給他原本的生活助理，如今的職業經理人打了電話過去，簡單說了下情況，又把管家的聯系方式給了他。
挂電話之前，高瀚冷酷下令：“你找人查清楚，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電話那頭的職業經理人和管家的經歷差不多，都是得到過高瀚母親的幫助。
唯一的不同是他曾經無比熱烈地追求過高瀚的母親，表白遭拒仍不改癡心，卻沒等到心上人的回應，只來得及送她走最後一程。
現在得知心上人不是自殺，而是被人謀殺，他當即調用了手上所有的能量，地毯式搜索所有可能存在的證據，務必要把高翔那個殺人兇手的犯罪證據找出來！
管家送走了高瀚，情緒平複之後猛然想起來高瀚跟他分享的喜事，小少爺有了心愛的女孩，并且得到了對方的回應，這是多麽值得高興的事兒？
他怎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小少爺說了夫人的事？
天吶，他真是個大傻帽！
高瀚滿腔的喜悅的确是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原本興沖沖想要跟心愛的女孩告白，再獻上他精心準備的禮物，不求收獲心愛女孩的香吻，至少能讨來一個擁抱吧？
然而，此時的高瀚全然沒了這些旖旎心思，他讓司機幫忙把車裏的東西搬上樓，關上門給他生理學的父親高翔打電話。
高翔印象中極少會接到高瀚這個名義上的獨生子的電話，這會兒他陪着第N任女友在餐廳裏享用晚餐，之後還要去享受頂級美人的貼身服務。
沒想到就在這個點，接到了高瀚的電話，高翔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讓女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
“喂？你這個臭小子總算是想起我來了？”
高瀚一向很不耐煩跟高翔說話，粗魯地打斷他：“高翔，我快滿十八歲了。到時候，我母親名下的所有産權都要歸還回來。若是少了一分錢，我都不會放過你，我們法院上見！”
高翔本以為兒子是來跟他認錯的，沒曾想居然是特地打電話過來警告他，氣得他對着電話破口大罵：“卧槽！高瀚你……”
高瀚早知道他是什麽德行，警告完畢就挂了電話，任由高翔跟瘋狗似的亂吠。
而對門的顧瑤經過了再三糾結，鼓起勇氣說：“媽媽，我有事想跟你說。”
顧媽媽笑着點頭：“好，你說。”
“媽媽，我，我喜歡高瀚。”顧瑤說完，低垂着眼不敢看媽媽的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