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瑤不高興想躲開，高瀚也不高興，他覺得自己一片好心被辜負了，可辜負他的人是顧瑤，他又舍不得生她的氣，只好自己生悶氣。
為了盡快擺脫偏執狂的糾纏，顧瑤以最快的速度選好了一支粉絲筆殼的水性筆，“我選好了。”
高瀚看她如茭白般可愛的短手指，看直了眼，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抓住。
“筆，我買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顧瑤眼神戒備地看着高瀚，生怕這偏執狂又要糾纏不清。
她真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高瀚，若不是武力值對比懸殊，她真的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高瀚很喜歡顧瑤的手，想抓在手中把玩，可他知道顧瑤對他很排斥很反感，只好摁下這想法。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跟顧瑤單獨相處，高瀚不願意這麽快結束這美好的‘約會’，“我有錢，你多選幾支，或者把這裏的筆全買了，每天一支輪流用。”
顧瑤忍無可忍了，怒道：“你讓我來買筆，我來了，你現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高瀚，你到底想幹嘛？”
高瀚的眼底劃過一絲受傷，冷漠道：“我錢多得沒處花。”
顧瑤噎住了，這混蛋是向她炫富嗎？
高瀚見她瞪他，不說話，覺得挺沒意思的，軟化了語調說：“我給你買筆不好嗎？”
顧瑤聽出他話中的委屈，怔了怔，想到這人的成長經歷，只得壓下怒氣解釋道：“你不顧我的意願，逼着我來買筆，這點非常不好！你這樣特別不尊重我！我覺得被你冒犯了，非常不開心！”
高瀚若有所思地看着顧瑤，他從未聽過這樣的言論，沒人教他怎麽去尊重他人。他磕磕絆絆長到十七歲，一路橫沖直撞，沒有人像顧瑤這樣直白地把她的不滿說給他聽。
這種感覺……很新鮮。
顧瑤看他眼神迷茫，火氣又稍稍下降了些，“筆，我只要這一支，現在我選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教室了？”
“不行！”高瀚脫口而出，見顧瑤氣鼓了臉，他伸出手想抓顧瑤的胳膊，伸到半路又收回來，“那個，剛剛我說要給你買牛奶，牛奶沒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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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反問他：“你剛剛間接地弄壞了我的筆，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要了這支筆。至于牛奶，我為什麽要拿你的牛奶？”
高瀚張了張嘴卻沒話說，他現在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來說服顧瑤。
他跟顧瑤同班一年多了，過去一年多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今天的多。他之前沒想過要入侵她的生活，只是想悄悄保護她，讓她生活無憂。
可一個月前的那個驚險視頻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看着那驚險的畫面，吓壞了。從那天起，高瀚天天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注意顧瑤又要出事。
高瀚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個好借口，顧瑤等了一分多鐘，徹底沒了耐心，轉身欲走。
情急之下，高瀚喊道：“因為你腿短！”
顧瑤快要被這個蛇精病男主給氣死了，氣呼呼罵道：“我腿短又怎麽了？吃你家大米了？”
高瀚低頭看着因生氣而愈發靈動的小姑娘，順從本心擡手在她的頭頂上揉了揉：“別生氣，多喝牛奶有助于長高。”
“你！”顧瑤聽到這話，沒好氣地拍開高瀚的手，“你要讓我說幾遍啊，別老是動手動腳，尊重，你知道什麽是尊重嗎？”
高瀚成功揉到了心心念念許久的頭發，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笑得分外開心，完全忘了被他揉頭發的人對他有多排斥。
看對方笑得那麽開心，顧瑤氣急敗壞罵道：“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我腿短又怎麽了？礙着你了？腿長了不起啊？腿長就可以欺負人嘛？”
高瀚看到顧瑤那氣得發紅的眼圈，瞬間沒了笑容，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道：“我沒欺負你，給你買筆買牛奶，不是欺負。”
這理由，很好很強大。
顧瑤看着一本正經解釋的高瀚，頗有種一拳頭砸中棉花的憋屈，“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掰扯。我不會要你的牛奶，無功不受祿。”
“我自願給你買的，你喝不就完了嗎？為什麽要想那麽多？你們女生真麻煩。”高瀚很煩躁，他很努力地解釋了，可顧瑤還是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
換做是其他人，像謝凡和張振安他們，高瀚才懶得說這麽多，愛懂不懂。
早在一年前，高瀚就發現了顧瑤有點笨，一樣的課文背誦，他只需要幾分鐘，而顧瑤需要背兩天！
所以高瀚對她格外有耐心，明明不愛說話的他，在她跟前總會強迫自己多說幾句，好讓顧瑤聽明白。
顧瑤心很累，她不想再跟高瀚争執下去，真的，跟他說話好累。
“高瀚，我跟你非親非故，連朋友都算不上。我想不出什麽理由拿你的東西。”
顧瑤本想着給對方留點面子，別把臉皮都撕破了，可高瀚明擺着“聽不懂”她的拒絕，那就沒辦法了。
高瀚沒有再出聲，渾身僵硬地立在那裏，形同木樁。
顧瑤低低嘆息一聲，轉身去結賬。
“等一下。”高瀚拎着一箱牛奶跑過來，從兜裏掏出他的校園卡，對收銀員說：“和這支筆一起。”
顧瑤有些驚訝地側頭看他，發現高瀚面無表情，直直看着收銀員，就是不看她。那傲嬌的小模樣，惹人發笑。
顧瑤飛快地垂下頭，遮住了唇角的笑意。笑過之後，她暗暗嘆息着：唉，笑點低的人啊。
結了賬，高瀚拎着一箱牛奶跟在顧瑤身後，他左右兩邊臉上，明晃晃寫着兩個大大的字“煩”、“躁”！
或許是太過介意高瀚三番兩次說她“腿短”的事，顧瑤走在前頭總覺得不自在，她倏地停下來，跟在她身後的高瀚差點直直撞上她，吓得他連忙後退了幾步。
顧瑤轉頭對他說：“你走在前面。”
高瀚桀骜不馴的頭發随風吹起，露出他看似冷峻實則迷茫的眼睛，這雙眼睛會說話，它問顧瑤：為什麽？
顧瑤咬牙切齒地掰扯出三個理由：“你腿長！人高！擋風！”
高瀚靜靜看她片刻，一言不發地把那箱牛奶遞過去。
顧瑤拒絕接受：“……我不要！”
這男主不只是蛇精病，還是聊天殺手，總有辦法噎人。
高瀚固執地舉着牛奶箱，語氣硬梆梆勸道：“喝了就能長高。”
顧瑤又被噎住了，她狠狠瞪了高瀚一眼，加快速度往教室走去。
高瀚滿臉茫然，他真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見顧瑤走得那麽急，連忙追上去。他腿長，很快就追上了顧瑤，也不說話，沉默跟着她。
顧瑤聽到他的腳步聲，看了下自己的小短腿，氣得不行，直接跑起來。
跑，她也跑不過高瀚。短腿一族的悲傷。
“你跑什麽跑！”高瀚生氣了，追上去就拽住顧瑤的胳膊，訓斥道：“你要是摔着怎麽辦？你這麽嬌氣，破點皮都能哭。”
顧瑤快要被這蛇精病給逼瘋了，對着他一通吼：“要不是你糾纏不清，我至于這樣嗎？我過得好好的，你為什麽非要打破我平靜的生活？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念書，考B大，你能不能別給我添麻煩？你這樣很煩，你知不知道？”
高瀚垂頭不語，安靜聽着顧瑤的咆哮聲，直到顧瑤停下來，他才開口：“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顧瑤奇怪地看着他：“我答應過你什麽？”
她知道原劇情裏原主跟高瀚是有過交集的，可她完全沒接收到這些記憶和劇情。
高瀚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拳頭捏得特別緊，“你答應過我會陪着我，可你食言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不認得我了。顧瑤，你這個騙子！”
顧瑤十臉懵逼：“不是，我怎麽騙你了？騙你什麽了？就算是我騙你吧，我，我什麽時候答應你的？”
高瀚擡眸看她，眼中的痛楚和傷心一覽無餘，再次控訴道：“騙子！”
顧瑤更懵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曾答應過你什麽，可我現在完全想不起來。”
七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高瀚深深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越過她直奔教室，走得又快又急，很快就走到樓梯間，消失在顧瑤的視線裏。
顧瑤頭疼極了，只能召喚1818：“1818，你出來！剛剛男主質問我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他罵我是騙子，怎麽是我騙他？分明是你搞的鬼！1818，你快點把那段劇情傳送給我！立刻馬上！”
過了一會兒，1818才出聲：【宿主，尚未達到解鎖劇情的條件，還請宿主繼續努力！】
顧瑤氣得牙癢癢：“1818，你一定要這樣嗎？你就不怕我揍你親兒子嗎？”
【嗞嗞~宿主，友情提醒，你和男主的武力值相差懸殊。】1818特別欠揍地回答。
顧瑤氣得想打它，“1818，姑奶奶早晚有一天要狠狠揍你的！”
系統1818執意不肯配合，連解鎖條件是什麽都不肯告訴她，顧瑤別無他法，只得咽下這口氣，氣鼓鼓地回到了教室。
一進教室，顧瑤就發現她的課桌上多了一箱牛奶，不用猜就知道是高瀚放在那兒的。
顧瑤沒在教室裏見到高瀚，看着桌上的那箱牛奶，心情格外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