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跪在雪地
“上來。”陸昀澤忽然間蹲在我面前,“山上可以看到半個市的雪景,路太長,我背你。”
我笑了,雙手裹住陸昀澤的脖子,安心貼在他的背上。那個時候我确定,陸昀澤一定很愛我。
他突然加速,腳底像是抹了油。
“喂,你瘋了,還有這麽多層,你這樣很容易累的!”我拍了拍陸昀澤的肩膀,可他依然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一絲。
我吵着停,陸昀澤卻不肯不放手,他憋足了一口氣,直到實在累的喘不上來氣,我們倆才一起坐在了臺階上。
“一百層,整整一百層,我在心底告訴自己,我上多少步,就代表我們能在一起多少年,林昭爾,接下來的這一百年我纏定你了。”
陸昀澤認真的看着我,眼底包攬着星空,讓我深深淪陷。
“一百年,那我都熬成老太婆了,要是我過的不幸福可不就虧死了?”我嘟着嘴撒嬌。
陸昀澤掐着我的臉,狠狠的親上來,“有我在,你必須幸福。我歇夠了,起來,我再背你爬個一百年。”
那晚的星光鋪滿了天空,我們在夜晚的閣樓上相互依偎,陸昀澤張開他的大衣,把我裹在懷裏。
……
午後的陽光落在我枕邊的時候,陸昀澤還跪在那裏。
蘇牧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帶了我最愛吃的飯菜來看我了。
“昭爾,天氣預報說今晚降溫,我看你好像沒帶什麽衣服,我去給你買幾件大衣。”
蘇牧從來貼心,仔細地詢問醫生我該吃什麽,不該吃什麽,每次的飯菜帶回來都像剛出鍋一般。
他嘴角的梨渦很好看,笑的時候比陽光還暖。
Advertisement
“昭爾,等你在恢複一些就跟我走吧。我們回老家,以後我來照顧你。”
我的手心緊了緊,轉頭看向窗戶外跪着的陸昀澤。
心裏的秤忽然向某一方做出了傾斜。
……
半夜,我被夢驚醒。我夢見陸昀澤被凍死在門外,嘴裏不停說着對不起。
我扶着床邊慢慢爬起來,向窗外看了看,陸昀澤果然還跪在那裏,大雪票飄然而至,蓋了薄薄一層。
陸昀澤從來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卻總在我生病的時候催促我吃藥打針。
我叫醒了身旁的護工,托她帶着一件薄被子,送給陸昀澤,順便讓他走。我看不得別人為我受苦,因為心裏的愧疚總會讓人心軟。
短短幾分鐘之後,護工又帶着被子回來了。
“小姐,外面沒有人啊。”護工揉着眼睛,有些不滿的看着我。
我再看向窗外,果然,除了地面上兩個跪着的印記清晰可見,外面什麽人都沒有。
他走了,為什麽心裏,忽然間空落落的。
……
第二天一早,護工離開了。卻唯獨剩下了一只小小的鏡子。
很多天了,我沒見過自己的樣子,順手摸到鏡子的時候,心理忽然按耐不住小小的驚喜。
鏡子裏的我消瘦慘白,嘴唇的幹裂,戴着一頂大紅色的帽子。
耳邊的頭發卻是不見幾根。
我一手摘掉帽子,真個人忽然呆滞。
我的頭發呢?光禿禿的頭頂上橫豎着兩道深深的口子,它們看起來既恐怖又醜陋,錯落的縫合痕跡清晰的告訴我,曾經它經歷了一場很艱難的手術。
“啊——”我尖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