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門女婿（三更）
“哥哥, 你不走好不好？”沈平安看着沈和安，可能是哭都哭了也不嫌更丢臉幾分，難得軟乎乎沖着他央求, 沈和安繃着臉點了點頭。
他其實……只是因為剛才董小青那麽軟和的性子都不高興了, 心疼媳婦才有些生氣的。
見董小青柔柔看着他, 還淚眼朦胧的樣子，就徹底冷靜下來了，這除夕夜要是他們走了，估計沈家這個年也過不好了。
“嗚嗚……鄭家欺負人，哥哥嫂子我難受……”沈平安一把抱住了沈和安, 見哥哥不走了，這才更放肆的哭起來。
殷虹冰在沈濤而邊上把高曉蘭的話重複了一遍，沈濤臉色也冷了下來。
沈和安身子僵硬的不行, 他懷裏還抱着兩個一直沒出聲的胖娃娃，再擠上一個沈平安，實在是有些不适應。
沈平安跟他撒嬌哭泣還是在十年前的事兒了，他心裏頭更氣了些，是生鄭偉國的氣, 不是沈家。
“爹, 過年，不能哭, 沒兔叽吃……”小寶看着幾個人演戲一樣，沒多大會兒功夫呢，就一個接一個哭起來, 他也有些想跟着哭，努力繃着自己癟嘴道。
“小寶，懂事，姑姑羞羞，老娘……怎麽，生你。”趙博文倒是見識的多一些，畢竟他姥姥和大姨經常上演這樣的戲碼，他老氣橫生拍着小寶的肩膀，還點了點沈平安的額頭。
沈濤本來想安慰閨女幾句呢，被兩個孩子的話說愣了。
殷虹冰也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是，老娘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慫貨，你倒是等鄭偉國來了再哭啊，讓你哥哥揍他一頓。”
沈平安摸着被趙博文點過的地方，看着兩個孩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到底是抱住兩個孩子一人親了一口，親的兩個孩子都嘎嘎樂起來。
沈和安松了口氣，悄悄看到董小青還捂着胸口，忍不住悄摸又瞪了沈平安一眼，到底是沒好意思上前安慰董小青。
他被小媳婦安慰的滅了火氣才記起來……他還在生氣呢，董小青竟然看着他氣了一路都不跟他說話！
手也被撒開了，沈和安‘順其自然’又開始心裏頭別扭起來。
沈家這邊氣氛是暫時和緩下來了，父子倆剛一輛車回來的鄭家可就不是這個氣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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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說什麽？”鄭偉國冷着臉問了一句，他父親鄭利民也皺起了眉頭。
“媽說過了年你就去跟沈平安離婚，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我以前就說過，沈平安什麽都不會做，只會在你屁股後頭轉悠，平時你在軍營裏，她扭臉就去沈家住，從來也沒伺候過婆婆就算了，現在還敢當着沈家人罵婆婆，你要是不離婚，就別再回這個家！”高曉蘭現在說起來還氣得臉色發青。
“第一，結婚前我就說過，我們要單住，是你非讓我們住家裏。第二，媳婦是我從小寵着哄着才娶回來的，我就從來沒想過讓她做家務伺候婆婆，這話我跟您說過不止一次。”鄭偉國面色不變的沖着高曉蘭說完這話，也不管她到底什麽神色，轉頭看着鄭利民：“爸，如果你們兩個都是這個意思，那兒子只能不孝了。”
“平安那孩子挺好的，我了解你媽，要是她沒說什麽過分的，沈家不會這麽說，我跟你一起去沈家。”鄭利民搖搖頭，面無表情的樣子跟鄭偉國如出一轍。
“高曉蘭同志，我跟你說過除了家裏的事情，偉國媳婦和外頭你都別管，別亂說話，看來你是沒将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如果偉國搬出去，那我跟他一起走，咱們這把年紀不好離婚，要是你想，我也能成全你。偉國，我們走。”鄭利民說完這話，看都不看高曉蘭一眼，跟鄭偉國一起出了家門。
高曉蘭本來臉上的怒色，完全變成了害怕的蒼白，她怎麽就忘了鄭利民的警告，也是沈平安平日裏從來不跟她吵，家裏頭保姆也總是捧着她，才讓她昏了頭。
看到家裏到處都冷清清的，再想起多年前要不是自己讓人灌醉了鄭利民，偷偷鑽了他宿舍，也不可能嫁給鄭利民的事情，她更加慌張了。
說白了，她那麽看不起董小青，對沈平安橫挑鼻子豎挑眼，不過是因為兒子和丈夫都對沈平安好，故意給沈平安難堪罷了。
可眼下她真是哭都沒個看的人，也不敢去沈家，只能一個人渾身冰冷的坐在客廳裏發起呆來。
話說鄭利民和鄭偉國上門的時候，正好是午飯的點，雖然殷虹冰和紅腫着眼睛的沈平安很不走心的攔了，董小青還是堅持去做了飯。
沈濤和沈和安默默在一旁下棋，想起殷虹冰做的飯……誰都沒上去阻攔，只是沈濤暗自在心裏決定今年給新媳婦的紅包一定要再厚一點，沈和安總不自覺目光追着廚房跑。
沈濤看着向來冷清的兒子現在被小媳婦帶的都多了些人氣，再想到因為有了這個新媳婦，家裏都和諧了許多，內心高興之餘，暗自在紅包數量上又加了加。
聽到敲門聲過去開門的是殷虹冰，實在是鹽焗松肉吃得歡快的沈平安眼皮子還沒消腫，這做母親的終究還是敗在了自己閨女可憐巴巴的眼神兒上。
一開門，見是鄭家父子，殷虹冰臉色就落了下來。
“你們來做什麽？大中午的，一家子臉都不要啦？高曉蘭想着把我們家媳婦當保姆，好歹還是帶回去吃，你們可倒好，飯點直接上門了？”
“親家說哪兒的話，我和偉國是來給親家和平安賠罪的，高曉蘭同志不會說話，但她不代表鄭家。”鄭利民特別努力的放緩了神色，可是他平日裏比沈濤還要冷臉，這會兒臉色奇怪的很。
“媽，我當上門女婿也行。”鄭偉國就更幹脆了，他也不顧自家父親嘴角抽抽，直截了當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進來吧，平安願不願意原諒你，我可不管。”殷虹冰被鄭偉國噎了一下子，她也知道這小子多疼媳婦，到底是讓開門叫倆人進來了。
“媽，大中午的誰……”沈平安伸了伸頭，看見是鄭家父子，嘭一聲就把廚房門關上了。
沈濤看着鄭利民父子倆面無表情跟彙報工作一樣筆直坐在沙發上，只能放下棋子，過來跟二人說話：“老鄭啊，你們家媳婦可是有點不想話啊，不只是平安受了委屈，我大兒媳婦好端端也被辱罵，你們父子倆這工作是很不錯，可是家庭問題也要處理好。”
“你說的是，我會跟高曉蘭同志談話的，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一會兒我跟和安媳婦道歉。”鄭利民很鄭重的點點頭。
“……你當長輩的就算了，讓偉國去說吧，不過……看樣子得……等會兒。”沈濤看了眼殷虹冰拉都拉不開的廚房門，尴尬的笑了笑。
“哥，對不起，我媽說話不注意，我替她跟嫂子道歉。”鄭偉國擡起頭沖一旁的沈和安讨好的開了口。
他雖然跟父親一樣總愛面無表情，可有個愛折騰又吃軟不吃硬的媳婦，這種軟和的表情他比他爸強多了，面對大舅哥，他一點不吝啬愧疚的意思。
“平安嫁人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麽，沒忘吧？”沈和安沒回應他，只是淡淡的問了句。
鄭偉國點點頭。
“那跟我出來吧。”沈和安掃了廚房一眼站起身，從磨砂玻璃上已經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鄭偉國本身是特種兵，又是讨好媳婦的一把好手，比沈和安還早發現，給大舅哥遞了個感激的眼神，起身跟着出去了。
等鄭偉國一出去，沈平安就端着盤子松肉出來了：“公公，我嫂子炸的松肉，您嘗嘗。”
沈平安生氣歸生氣，公公平日裏對她比對婆婆和丈夫都好，她還是知道好歹的。
“嗯，你別在意你婆婆說了什麽話，在家裏住着不舒心，就在沈家住着，我回頭把生活費給你爸。”鄭利民看見沈平安，臉色比剛才柔和了許多。
從鄭偉國小時候，他就特別想要個閨女，可是一來他不喜歡高曉蘭，二來高曉蘭也不是易孕體質，就這麽算了。
倒是娶回來個媳婦好看又爽朗，雖然說話……有些愣，可到底滿足了他有個閨女的願望，平日裏也是拿沈平安當閨女寵的，不然沈平安跟高曉蘭說話不可能那麽有底氣。
“嘿，瞧你這話說的，我們還用你出生活費，當我沈家養不起閨女啦？”沈濤到底是比閨女懂事兒的，這意思就是說以後叫鄭偉國住這邊多一些，不讓沈平安回去受氣了，他承這個情。
“一碼歸一碼。”鄭利民臉色不變道。
見沈和安和鄭偉國出去好一會兒還不見回來，沈平安有點坐不住了。
“飯都做好了，我去叫我哥。”等董小青和殷虹冰往外端菜的時候，沈平安站起來想要出去看看。
殷虹冰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她：“老實呆着，一會兒就回來了。”
說着沈和安和鄭偉國就進來了，沈平安趕緊坐下，把沈旭翎和趙博文拉過來，跟他倆說話，看都不看鄭偉國一眼。
鄭偉國牙疼的頂着滿臉傷進來，這種感激別人揍自己一頓的感受……太酸爽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媳婦，總感覺大舅哥下手……更黑了！
好在傷不白受，看見媳婦的眼神是不是飄過來一眼，他就知道媳婦快哄好了。
“老鄭你們留下來吃飯吧，我兒媳婦這手藝是這個，輕易吃不着這麽好吃的。”沈濤站起身沖着鄭利民比了個大拇哥。
鄭利民特別自覺的往餐桌旁邊走，高曉蘭的手藝跟殷虹冰有的一拼，中午鄰居家阿姨不過來幫忙，他聞着味兒，就沒過想回去。
鄭偉國挨挨蹭蹭到沈平安旁邊，跟在她身後往餐桌旁邊走。
“媳婦……”鄭偉國拉了拉沈平安的衣擺，沈平安啪一聲打掉了他的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就被沈旭翎搶了先。
“姑父，你咋了？”沈旭翎看着他鼻青臉腫的樣子，一臉好奇。
“姑父不乖，被你爹打了。”鄭偉國悄悄看着沈平安臉色，沖沈旭翎笑了笑，剛笑完就嘶了一聲。
且不說沈平安着急的回頭看，趙博文都驚呆了，他蹬蹬蹬跑到沈和安面前：“大寶，以後，乖！”
一定再也不調皮搗蛋了，原來他爹這麽厲害嗎？趙博文瞪着大眼睛認真看着沈和安，一臉害怕又崇拜的樣子。
幸虧他從來沒有在沈和安面前不乖過，以後要是忍不住調皮了，一定得避開爹才是！
不然……他這小身板兒可能……經不住他爹揍吧？
“嗯……”沈和安頓了頓腳步抱起趙博文，然後上前一步抱起還沒想明白的沈旭翎，越過開始黏糊起來的兩口子，去餐桌前坐下了。
董小青見沈和安冷冷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只覺得心頭更難過了些。
也許是高曉蘭進門時的話……董小青內心升起些自卑來，她确實是配不上沈和安的，這想法讓她難受了好一會兒，才被殷虹冰推着坐在了沈和安面前。
而沈和安看着已經開始給鄭偉國夾菜的妹妹，臉色更冷了些。
面對這種說黏糊就黏糊的兩口子，再看一眼怎麽都不往自個身邊湊的媳婦，沈和安覺得，剛才那頓揍，打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