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性地問:“這詛咒是真的嗎?”
趙宗軒把頭看向一邊,無奈地嘆口氣,“半真半假吧....”
“哈?”程子菁糊塗了,什麽叫半真半假,這兩人到底怎麽回事。這時幾個女生有說有笑的走過來,一看見他們,立刻變得嚴肅,加快腳步跑開了。
程子菁嘴角抽抽,腹诽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還是溜吧。誰知又沒跑掉,慢慢轉過身,提不出有多幽怨,“我這只美猴王算是落你手裏了。”
“........”米亞松開手,十分鄙視地說:“孫悟空會哭的。別鬧了,告訴我你所掌握的關于這兩件事的消息。”
“那我有什麽好處?”程子菁露出奸詐的笑容,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噼裏啪啦響,“我要···”
“好處就是你不會遭受詛咒,否則後果自負咯。”米亞打斷她話,完全斷了她的所有念頭,“yes or no?”
程子菁垂下頭,“我還有什麽選擇嗎?”
“三周前,我不記得是哪天了,反正就是晚自習結束,那時候我還在向班長請教一道物理題。突然盧璐氣沖沖地進來教室,和楊昊大吵一架,兩人不歡而散。而我又是她那個倒黴的室友之一,她大概十一點回來,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誰也沒搭理,自己洗漱完就上床睡覺了。
半夜的時候,我隐隐約約聽見她在啜泣,嘴裏還念叨着騙子、小三什麽的。第二天我也沒和她接觸,只是有好幾個人對我說覺得盧璐怪怪的。
再後來就是晚上睡覺前看見班群裏有消息說她死在宿舍裏了。”程子菁靠在牆上,邊回想邊敘述,“不過盧璐和楊昊吵架那天的晚自習她沒來上課,說是身體不舒服在保健室裏休息。”
“确實是這樣的。”趙宗軒像是恍然大悟,附和着程子菁的話,看她嘟起嘴瞪着自己,尴尬地笑着伸出手,“你接着說,接着說.....”
“後來去參加她的追悼會,清秋默哀幾分鐘,看着盧璐的遺照,突然感嘆說如此乖巧的人,幹嘛非得說自己是呂雉轉世。”程子菁冷得搓手跺腳,吸吸鼻子,嫌棄地說:“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本來昨天就想和你說的,哼!
至于這幾周來楊昊的事你就問趙宗軒吧。”說着立馬變成笑臉,賊兮兮地往米亞那邊蹭,“給我........”
“等莫祺回來你自己找他要。”米亞再次搶過她的話,背對她揮揮手,“雖然他不一定會回來了......”
程子菁嘟起嘴,大喊着:“我又不喜歡莫祺...哼!”臉卻刷的一下紅了,害羞地低下頭。教室裏休息的人聽見她的話立刻堵在門口,不斷起哄,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即使事件才過去三個小時不到。
“現在又去哪兒?”趙宗軒人高腿長的,想要配合米亞的步伐,結果他還沒米亞走得快,默默嘆口氣。
米亞不喜歡解釋太多,下了樓左轉出了主教學樓,突然冷笑一聲,有那麽一刻,自己竟然希望跟在身邊的是莫祺。穿過校園廣場,突然停下步子,轉過身望着趙宗軒。
趙宗軒有些出神,差點撞上她,一臉茫然地問,“怎麽了?”
米亞很嚴肅地看着他,眉頭深深皺下,“食堂在哪兒?”
“哈啊?!”一臉嚴肅像是要說什麽重要的事,結果提出這樣的問題,趙宗軒真是哭笑不得,“跟我走吧....”
在他的引導下,沒幾分鐘就到達目的地,正好李清秋從裏面出來,還和同學說說笑笑的。突然被人叫住,愣怔了好幾秒才緩過神來。米亞把她拉到一旁的常青樹下,開門見山地說:“我想知道你在盧璐葬禮上的感嘆是怎麽回事。”另一個人聽見與詛咒有關,找個借口扔下同伴快速離開了。
李清秋有些害怕,神經緊繃着四處張望,想找找誰來解救自己,可是趙宗軒熱情地與經過的人打着招呼,讓她們的氛圍看起來很正常。雖然有些愛八卦的女生看見這場景,捂着嘴發笑,小聲讨論“原配大戰小三”,米亞還是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無奈之下,慢吞吞地說:“盧璐去世的那天中午,我因忘帶錢包回了宿舍,看見房門虛掩着,心想不會是進了小偷吧。所以悄悄躲在門口,透過門縫往裏看,原來是盧璐在陽臺上鼓搗着什麽。我舒口氣走了進去,問她在幹什麽,她卻不理我。
失戀的人不都是那樣沉默寡言的嘛,我也就沒管她直接爬上床找到錢包。轉過身就看見她站在床下,兇狠狠地盯着我說‘我不是盧璐,是呂雉’,我很懵,但更多的是害怕。靠在牆上一直沒下去直到她離開。
本來想直接走得,但是好奇她做了什麽就去陽臺看看,子菁的芭比娃娃被她裝在罐子裏。女人之間的紛争莫名其妙就來了,我咂咂嘴把娃娃拿出來,結果吓死我了,那個娃娃的四肢都被她剪斷了。
現在想起那天中午她猙獰的面目,都心有餘悸。”李清秋一口氣說完,突然感到後背涼涼的,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作者有話要說:
☆、幽靈5
趙宗軒驚訝地張大嘴,不可置信地搖搖頭,“盧璐不是那樣的人。”
“我也知道她不是。”李清秋說:“所以才覺得奇怪啊,警察找我詢問時,還笑着說我想象力太豐富,最後以她學習壓力太大,精神崩潰為由定為自殺,可盧璐成績很好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米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離開時回頭望了一眼食堂二十米開外的宿舍樓。
雪慢慢地小了,三個體育老師帶着幾個學生到操場上清掃跑道的積雪,卻因為小小的玩笑打起了雪仗。趙宗軒跑進小賣部買來兩罐熱咖啡,“給,暖暖手。”
“啊,謝謝。”米亞被熱乎乎的咖啡貼在臉上,有些受到驚吓,“能把楊昊的情況說得更仔細一些嗎?”
趙宗軒很自然地坐在她旁邊,拉開拉環,一股暖流進入體內,就像冬日暖陽照在身上似的,滿足地咂咂嘴,整理整理思緒,斟酌着每一個字,“和盧璐吵架後,楊昊就關了手機。
她出事的那晚,我的手機也恰好沒電,我和楊昊在網吧呆到淩晨一點多才回家。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楊昊搖搖晃晃來到我家,臉色十分蒼白,坐在沙發上不停地埋怨自己,屆時我才知道盧璐出事了。
之後再見他就是周一,雖然有些憔悴,不過精神好了很多,那時起他每天都會在盧璐桌上放下一束鮮花。一周後,不記得是周幾,晚自習前,楊昊好像吃壞了肚子,疼得站都站不穩,所以去保健室躺了兩個小時,回到宿舍臉色還是很難看,我們也沒在意。
半夜時他突然大叫起來,驚醒了我們,滿頭大汗,渾身不停哆嗦,眼睛還四處瞟。可是對失去戀人的人來說,做惡夢也很正常,我們便再次無視他。
就這樣,第二天午後,他開始四處逃竄、躲避,防備着每一個人。老師叫來他父母也于事無補,他寧死也不回家,說盧璐需要他,最後宿舍只剩下我陪着他。可是一天後,他的症狀突然消失,人變得正常,我想他終于克服障礙了。
接着的周末,他不願意回家,他父母忙于工作便拜托我在學校陪他,所以回趟家周六我又來到學校,那時他又犯病了,久而久之,學校裏的老師和同學都适應了下來,不再管他直到今天。”
“他在正常時都不會告訴你自己所見的場景嗎?”米亞把咖啡在手裏滾來滾去,很快就變得冰涼,又嫌棄地把它埋進雪堆裏。
趙宗軒搖搖頭,“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雪停了,寒風吹過,常青樹抖動身子,嫌棄地把雪衣脫下。操場上的人也收起玩鬧的心,開始認真清掃跑道,很快就露出紅肚皮。米亞趁趙宗軒不注意,悄悄地把涼咖啡放進他帽子裏,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他去過幾次保健室?”
感覺到帽子重量的變化,趙宗軒伸手去摸,卻被刺骨的涼凍得打個寒顫,幽怨地看着米亞,她卻噗嗤地大笑,無奈搖搖頭,“我印象中好像去過兩次,他肚子疼那天和上周周一,去了之後就變得正常了。”
“這樣啊......”米亞拍拍衣服,“我回家了。”
趙宗軒突然想起什麽,匆匆忙忙跑回宿舍,從楊昊的抽屜裏找到一個黑色的筆記本。在校門口追上米亞,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這....這是.....楊昊的日記本.......”
米亞愣了一下,侵犯別人的隐私很不道德,還是剛過世的人。可還是愉快地接過,畢竟道德對她來說,從來就是不存在的。
看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裏,趙宗軒直起身子,右邊嘴角勾起,笑了.....
回到公寓,陣陣鈴聲在空蕩的大房子裏回蕩,昏暗的房中有一點燈光在閃爍。米亞按下按鈕,打開窗簾讓光線透露進來,頓時屋裏比之前明亮了許多。循着聲源,從沙發的縫隙裏找到正在不停震動的手機。
看着屏幕上的未知號碼,米亞想也沒想就挂斷,整個人癱坐在松軟的沙發上。返回主頁,看見标記在電話一欄的紅色數字,眉頭微皺,從昨晚到現在有數十個未接電話,其中八個正是剛才的那個未知號碼,還是大約十分鐘前開始打來的。
她覺得有些奇怪,但不好奇,毫不在意地把手機放在桌上,琢磨着午餐該怎麽辦,因為考試讓保姆休息一天,現在可慘了。
突然電話再次響起,米亞猶豫兩秒接通了它,雙方都沒說話,靜靜等待十秒後,聽筒裏傳來嘟嘟的聲音。如此重複好幾次,換做別人,耐心再好也會抓狂,可是她仿佛樂在其中,不厭其煩的接通,再一次挂斷時,臉上浮現出詭異的微笑。
這一次長時間的等待有些無聊,米亞把剛更新的填字游戲在兩分鐘內就闖過了,呆呆地盯着毫無動靜的手機,突然,電話第十三次響起。這一次她沒有立刻接通,等鈴聲響過四次,才慢悠悠地滑過接聽鍵。不同于之前,對方不再是沉默,從聽筒那邊傳來滴水聲,像恐怖片裏一樣,還帶有綿延的回音。
幼稚!米亞白了手機一眼,睡意襲來,故意把哈欠聲打得很響。
“呵~”對方輕聲冷笑,發出幽怨空洞的哭腔,“我是盧璐,你可得為我和楊昊做主,要不然我們死不瞑目~~~”
“你們不是已經死了嗎?”米亞撫着鬧騰得咕咕作響的肚子,淡淡地說:“再說了,被火化前,殡葬師把你們眼睛合上化了美美的妝,難不成你們是想讓遺照閉上眼?”
“.........”這女人到底是什麽動物!不但沒被吓着,說出的話如此有道理,竟讓人無法反駁。
“淩亂了?無話可說、無計可施了?”米亞依然淡定,語氣中帶有絲絲嘲笑,盡管肚子餓得她有些煩躁。
“我......我們.......會來找你的........”咽咽口水,好半天才憋出這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幽靈6
米亞穿上大衣,裹上圍巾,有些不耐煩卻調皮地說:“那就快來吧,反正你也知道我所在的大概地方.....對了,友情提示,我現在正要下樓吃飯,過時不候哦~”
“.....”玩不下去了,本想刺激刺激她努力查案的,結果被她反擺一道,無奈之下,瞎扯道:“是時間回我的世界了,下次再來找你......我好冤啊~我們好冤啊~”
還是等我心情好時逗逗你玩吧,米亞眉毛一挑,把手機塞進包裏。
走在寒風凜凜的街道上,想起以前的自己,不禁有些懷念:真是久違的饑寒交迫之感啊····
循着香味,走到街角的一家小店,買了個熱乎乎的烤紅薯。
手機在枕頭邊不停震動着,莫祺不情願地伸出手在枕邊胡亂摸着,金屬的冰涼感滲入骨子裏,腦子瞬間受到刺激,“hello?”莫祺閉着眼,懶洋洋地應着電話,可是耳邊傳來的是滿足的咀嚼聲。把手機拿到惺忪的睡眼前,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誰大半夜的沒事逗他玩,“hello?”
米亞咂咂嘴,回味着烤紅薯的香甜,“在睡午覺?”
一聽見她的聲音,莫祺腦子清醒了,眼睛依然睜不開,懶洋洋地翻個身,“嗯.....”一想不對,直接坐起身來,“笨蛋,你忘記時差了嗎?這裏可是淩晨四點半。”
米亞聳聳肩,确實忘記了,不過反正都吵醒他了,毫不客氣地說:“士兵就是要随時待命,和時間可沒關系,難不成打仗時敵人還等你準備好才行動嗎?”
這一通牽強附會的邏輯也是夠神扯的。莫祺揉揉惺忪的眼睛,無奈地笑道:“那麽,captain,請問我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那?”
米亞噗嗤一聲笑了,把錢付給老板推門而出,感覺到什麽涼涼的東西打在臉上,擡頭一看,天空中雪花又在飛舞,溫柔地回答:“你接着睡覺吧。”
“咳咳咳.......先幫你處理事情吧.....”莫祺捂住聽筒,輕輕咳嗽,“說吧~”
“軍令如山哦,我的士兵。”米亞輕聲說完,挂掉電話,心情似乎很好,享受着冰雪世界。
莫祺感到心裏暖暖的,睡意濃濃的呆萌臉上洋溢着幸福,腦海裏不停盤旋着米亞那溫柔的話語,慢慢慢慢進入香甜的夢鄉。
李冰和三個同學從商場出來,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嘴裏不停讨論着新開的咖啡店,看天空飄下的雪,擺出矯情的姿态,“真是讨厭,怎麽又下雪了.......”
“就是說啊。”其中一個附和着說,還把自己的手套遞給她,“給,別冷着你了。”自從她在學校暗自散播莫祺和她很熟後,身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雖然不相信的人也多。
“公車來了,快走吧。”那女生看了不遠處正緩緩前行的公交車。
李冰癟癟嘴,嬌氣地說:“可是公交車好擁擠啊,我們還是坐出租車吧。”其餘幾人摸摸有些癟的荷包,糾結一下點頭答應。
李冰心裏樂開了花,在等出租車的過程中,對巴結她的人愛搭不理,四處亂望着,突然注意到人行道對面的米亞,被她一盯,心裏一緊,手心不停地冒汗。
“怎麽了,不舒服嗎?”她同伴覺得有些奇怪,“神色怎麽有些慌張?”
李冰露出僵硬地笑容,搖搖頭敷衍,看着越來越近的敵人,血脈擴張,血液加速流動,後背濕漉漉的。正好一輛空車過來,她随便找個借口讓其他幾人離開了,這才大大舒了口氣,慢慢冷靜下來。
“做了什麽虧心事嗎?”米亞看出租車遠去的影子,冷笑着說。
李冰昂起頭,有些結巴,“誰....誰做了......做了什麽。”很顯然,底氣有些不足,咬着牙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瞪着她,理直氣壯地說:“倒是你,有沒有散播什麽謠言?”
米亞故作無辜地搖搖頭,蔑視一笑走開了。雖然兩個多月沒去學校,前段時間程子菁卻給她講了不少趣事。李冰這種虛榮心旺盛的人,從一開始就抱着不純的目的接近莫祺,現在借着他的噱頭可是嚣張了不久,看見能把她從天堂拽入地獄的人能不心虛嗎?而且她手上那條普通的藍色手鏈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惹眼,讓人很是在意。
冷冷的空氣刺激着大腦,米亞慢悠悠在街上走着,摒除雜念,回想着楊昊日記的內容,進入冥想世界。
十一月二十三日,盧璐去世的第二天,也是我徹底失去她的第一天:早上得知這個噩耗時,整個世界陷入了灰色地帶,我看不清前進的路,摸不着後退的路,周圍有的全是斷壁殘垣。我站在廢墟之中,好無奈,好痛苦......
十一月二十四日,失去盧璐的第二天:今天傍晚六點,班上的同學都來參加璐璐的追悼會,看見遺照上她燦爛的笑容,我心如刀割,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聽見她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呆呆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十一月二十五日,失去盧璐的第三天:經過昨晚的發洩,今早醒來,我的心情平複了許多。宗軒說得沒錯,失去是人生中難免會遇見的坎,我應該帶着璐璐的那份好好活下去。經過花店時,五顏六色嬌美的花發出沁人心脾的香,記得她生前最愛花,所以我決定每天都要送她一束.......
米亞從冥想代入中出來,想着楊昊那細膩嬌柔的文字,不禁抖抖身子,把圍巾拉高擋住半張臉,腦海裏快速過濾掉無聊的那段,重新進入冥想。
十二月三日,失去盧璐的第十一天:生活過得依舊平淡,不過有點傷心,周圍的同學仿佛已經把她遺忘,沒有人再提起,只有我牢牢的記住她了嗎?不對,晚飯後,肚子突然不舒服,在老師的建議下,我到保健室休息,不知怎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夢裏,我剛打完籃球回到宿舍,走廊上只有昏暗的黃色燈光在閃爍,璐璐站在盡頭對我甜甜的笑着,身上映射出綠色的光,突然那笑容變得猙獰。
她幽怨地向我走來,剛開始很遠,轉眼間閃現在走廊中間,下一秒已經突然湊近我面前,舉起手中的刀刺向我的心髒,把它掏了出來,詭異地笑着:“昊,我要你的心永遠屬于我,誰也搶不走.....”說着一口咬了下去,鮮血從還在顫動的心裏飛濺出來.
她的臉,她的衣服染得鮮紅........
作者有話要說:
☆、幽靈7
十二月四日,失去盧璐的第十二天:之前的不是夢,璐璐複活了,她出現在我眼前,伸出舌頭舔舔鋒利的刀,一步一步朝我走來,“你的心永遠屬于我......”不知為什麽,我很害怕,瘋狂地逃竄,可是不管我躲在哪兒,她都會突然出現在身邊。
這次在她靠近時我使勁推開她,她撞在牆上,一直大笑。我扔下她跑開,躲在講桌下,屏住呼吸,等了很久她都沒有過來,終于可以放心的舒口氣。
突然感覺後背涼涼的,慢慢轉過頭,她的臉貼在木板上,瞪大眼睛裂開嘴狂笑。身邊有成千上萬個盧璐,就連我現在寫字,她也正偏着頭呆呆地看着......
十二月五日,失去盧璐的第十三天:大家都走了,宿舍裏靜的可怕。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被窩裏有什麽在動。
我發着抖慢慢舉高被頭,璐璐正在我身上爬着,瞄準我的心髒舉起刀,“你的心髒是我的.....”她舔舔沾滿血的刀,又一刀刺了下來。我瘋狂的逃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躲進有藥的房子,在璐璐找到這裏前失去了意識......
十二月六日,失去盧璐的第十四天:今天好奇怪,每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午飯時,宗軒摸摸我的額頭,還傻乎乎地問我沒事了嗎。我一直都很正常啊,大家都是怎麽了。 後來他還問:“盧璐現在在你身邊嗎?你要躲嗎?”我使勁敲了他腦袋一下,到底怎麽了?而且身上也莫名其妙的疼,一看多了好多淤青.....總的來說,今天就是在奇怪的氛圍中度過。接下來的周末,我決定留在學校,去曾經我和璐璐留下了美好記憶的地方走走.....晚安。
十二月七日,璐璐出現了,她沖我甜蜜地笑着,我忍不住沖過去把她摟在懷裏,是她的味道。突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出現,她挖出了自己的心髒,輕輕舔上一口,瞬間把我撲到在地,使勁往我嘴裏塞。我掙脫她跑開,胃裏洶湧澎湃,使勁把嘴裏那肉呼呼的東西往外吐····
想到這裏,米亞從冥想中回過神來,可是害怕的感覺還沒完全消退,有些反胃,“被這樣的幻象長時間逼迫,精神不出問題那才奇怪了。”為了緩解情緒,徹底從代入中脫離,她去了好幾個自己并不喜歡的熱鬧環境,瘋狂玩樂。中途還跟着幾個街頭少年到處塗鴉,被城管追着滿街跑。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小巷裏,其中一個叫石浩然的少年大笑着,贊賞地看着米亞,“小姑娘,挺不賴的嘛,以後就跟着大爺混,怎麽樣?”
米亞喘勻氣站直身子,只是笑笑就離開了。玩了幾個小時,真的好累。回到家,就把自己泡進浴缸,暖暖的水通過皮膚進入體內,身心舒适,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為什麽.....”
他們慢慢地從崖底爬上來,枯瘦的白骨指死死掐住米亞的脖子,幽怨而悲憤。
突然有一種被扼住咽喉的感覺,氧氣正在慢慢消失。米亞猛地一下驚醒,打開通風小口,浴室裏的空氣慢慢變涼變清新。
怎麽又做這夢了!她将頭埋進水裏,水面不停咕咚咕咚地冒着氣泡,到達極限後伸出頭來,大口大口喘氣,總算清醒一點。
米亞擦着頭發出來,又長又翹的睫毛上還挂着幾滴水,對于剛才的噩夢心有餘悸。呼着氣眨巴眨巴眼睛,水順着睫毛滑落下去。耳邊傳來輕輕的手機鈴聲,卻怎麽也找不到,自我調侃道:“再變态的精神病患者都見過,總不至于因為下午的代入出現幻覺了?”
熟練地用毛巾把頭發裹起來,給自己泡了杯香香的紅茶,享受了一半才想起手機在大衣兜裏。
莫祺呆呆地看着手機,有些憋屈地自言言語:“captain已經是第七次無視的電話了...”說着又打了過去,還是一樣的嘟嘟聲,就在快要自動挂斷時對方接聽了。
“編號070191報道!”莫祺像孩子一樣笑着,“請問長官有什麽指示?”
米亞聽他那嘶啞的聲音,沒了以前的磁性,皺皺眉,把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就是這樣,所以.......”
誰知還沒等她說完,莫祺竟然生氣了,呵斥道:“就是這樣?要是你徹底代入後出不來了怎麽辦,要讓自己也像他一樣精神崩潰致死嗎?”道格拉斯端着藥,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他那嘶聲力竭的怒吼,“你不知道那樣有多危險嗎?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麽辦?”
“..........”米亞聽他發着脾氣,語氣中滿滿是擔憂,心裏不覺有些愧疚,可是眼中竟然有淡淡的淚花在閃,這是什麽感覺?!
雙方陷入了沉默,莫祺不停地咳嗽着,恨不得立刻飛去中國,可目前的情況卻不允許自己那麽做,沒拿電話的手死死扣住沙發。道格拉斯這才走了進來,把藥放下,擔憂地看他一眼,心情沉重地在門外等候。
“把藥吃了再說吧....”米亞打破沉默,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輕地說:“你一定要相信我·”
莫祺身子一震,垂下眸子,米亞的話在耳畔不停響起。嘆口氣,漸漸地眉頭舒展開來,自己确實很失态,可是剛才那樣的情感,根本難以控制,輕輕地“嗯”聲,“你想要的我已經查到,現在發送到你郵箱裏。”
“嗯,已經收到了。”米亞打開郵件,驕傲地說、:“不愧是我的士兵,任務完成的很出色啊。”
“那是當然。”莫祺展露笑顏,啧啧道:“只是這警局的安全防範着實讓人擔憂啊.....”
“小樣兒~”米亞癟癟嘴,聽見他的笑聲自己也開心了不少,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琢磨幾秒,“待會挂斷電話,給你個機會入侵我手機。”
莫祺眼神亮了亮,她竟然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會真是病了吧?警惕地問:“你不是最讨厭被入侵嗎?”
“是很讨厭,不過你沒關系。”米亞回答,“幫我查查那未知號碼的來源,以及注冊者的相關信息。”
看莫祺那久違的笑臉,道格拉斯笑着搖搖頭忙自己的去了,看來兩人沒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幽靈8
看見中國學校的宿舍,莫祺倒吸一口冷氣,這和國外的相比也差太多了吧,不過也不算太差,四人間,上床下書桌,收拾整潔還是挺溫馨的。只是盧璐的桌子也太亂了點···
按照調查結果,盧璐是自殺的,那麽看這現場圖,推演案件過程,她應該是先把皮帶拴在扶梯上,然後跪着吃下安眠藥,把頭套進皮圈裏,最後在熟睡的過程中死于窒息。
桌子上也有沒吃完的安眠藥。可是有一點很奇怪,死者死死咬住下嘴唇,雙手緊握成拳,就好像在極度忍耐。
如果是在深度睡眠中,身體應該是呈放松狀态才對。莫祺把目光聚集在屍體上,摸着下巴思忖,死者去世前性情突變也是一個疑點。
“這樣光看照片也不是辦法......”莫祺喃喃道,滑動觸屏,翻到了大家所錄的口供。
唐倩是案件的第一發現人,也是死者的室友之一:盧璐昨天晚上和楊昊大吵一架,十一點多回來後徑直睡覺。今天一上午都不知所蹤,後來聽李清秋說中午在宿舍見過她,而且還怪怪的,給人很恐怖的感覺。
下午她有來上課,不過那兇狠的模樣吓得幾乎沒人敢靠近她,和以前給人的感覺簡直是天使和魔鬼。因為今天是周五,所以放學後大多數同學都回家了,我吃過晚飯回到宿舍,那個時候大概八點,屋裏黑漆漆的,所以我想這次應該只有我一個人會在。
大概九點五十我下樓打水,途中遇見一個朋友,聊了一會兒,上來時發現門縫透出燈光,覺得很奇怪。用鑰匙打開門後發現盧璐就是剛才那樣的狀态,我很害怕,趕忙跑下樓叫來了宿管。宿管阿姨摸摸她的脖子後,臉色變得慘白,立刻打電話叫來你們了。
宿管黃麗宇:我當時正在看電視劇,突然一個學生很慌張的邊叫邊敲門。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我跟着她迅速上了樓,探過盧璐的脈搏後,見她已去世,我打電話報了警,還把所有來看熱鬧的學生擋在外面。
其餘同層的學生也表示當時不是在學習就是在玩游戲什麽的,都是聽見外面不尋常的吵鬧聲才出來看看。樓上樓下的學生都是在警察到來後才知道出了事。
正在看的出神,顧思寧悄悄溜到莫祺身後,在他耳邊大叫一聲:“夏洛克!”見他沒有反應,嘟着嘴坐下,抱怨着:“不好玩,一點反應都沒有.....”
莫祺轉過頭,無奈地看着她,溫柔地說:“小丫頭,別鬧,哥哥還有事。”
顧思寧眨巴着眼睛,伸長了脖子,把整個腦袋都擋在平板上,“這是什麽啊,我都不認識诶。”
聽她還有點奶聲奶氣的,莫祺撥開她腦袋,“等你再長大些也許就有機會接觸。”
“什麽嘛!”顧思寧站起身子,把手插在腰上,不服氣地說:“你這是在小看我!”像個小老頭似的撚着空氣胡須,在他身邊踱來踱去,“據我所知,夏洛克你前段時間都呆在中國,所以這肯定是中文。”
莫祺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笑着摸摸她的頭,假裝很驚訝,“好聰明啊!”
“那是。”顧思寧得意地甩甩頭發,昂起頭,“我已經十歲了,腦子可謂是發育的堪稱完美。”
“是嗎?”莫祺嘴角抽抽,又回到案子上,可是她一直在旁邊鬧,纏着他說在中國發生的趣事。無奈之下,正好道格拉斯進來通知用餐時間到了,顧思寧高興地跑了出去,總算是擺脫這個小魔頭了。莫祺關了平板,把自己的疑惑用短信發給了米亞。
米亞看看時間,晚上七點,這時候大家肯定沒睡,找到黃麗宇的聯系電話,撥了過去。響了三聲後,對面傳來粗暴的聲音。
“喂!”黃麗宇看電視劇正入迷,情節已經進入□□,被突來的電話幹擾,有些不耐煩,“誰啊?!”
“您好,我是新來的轉校生艾琳,校長讓我向您咨詢一下學校的住宿條件。”米亞沒被她的無禮惹惱,反而學着莫祺剛開始說中文的調調,淡定地編着借口,“請問您方便嗎?”
一聽那蹩腳的中文,黃麗宇眼睛放着光,笑嘻嘻地說:“原來是國際友人啊,剛剛真是失禮了。”心裏很是得意能夠接到外國人的電話,想着待會一定要好好向同事炫耀炫耀,滔滔不絕誇大其詞的贊揚了學校待遇一番。
米亞嘴角抽抽,這大媽還真能瞎說,轉變角色,故作擔憂地說:“可是,可是聽說貴校前段時間宿舍有人自殺,真的沒問題嗎?”
“诶~當然沒問題。”黃麗宇手在空中一晃,把腳翹的高高的,一時來了興趣,把當時的事情又說了一次。
米亞知道她是想炫耀自己當時的變現,便順着她的心意,“哇~您好厲害啊,不過您怎麽會那麽淡定從容的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