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莫祺百無聊賴地盯着桌上的卡布奇諾發呆，手裏不停鼓搗着勺子。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分鐘，宋哲也收起傘，遞給旁邊的接待員，拍拍身上濺來的雨水，朝店裏環視一圈，走到莫祺所在的桌位，很自然地将外套脫下，“雨真是太大了。”
莫祺擡頭放下勺子，看他一眼，“你倒是挺準時的。”
宋哲也聽出這有些嘲諷的語氣，尴尬地笑了笑，“中文進步不少嘛。”然後對跟着自己過來的服務員說：“給我一杯拿鐵，謝謝。”
不一會兒她端着熱騰騰的咖啡過來，還放了一盤剛烤出來的曲奇，有些羞澀地說：“這是店長送的。”
宋哲也看向櫃臺，一個嬌豔的女人正朝這麽微笑着，雞皮疙瘩瞬間突起，回過頭，禮貌地說：“謝謝了，我們不需要這個。”
“不是給你的，是送給這位客人的。”服務員指着莫祺說，迎上莫祺的目光還害羞地将菜單擋住臉，只露出眼睛在眨巴。
莫祺看着對面有些尴尬的人，淡淡地說：“謝謝，不過我的管家說的沒錯，我不喜歡吃曲奇。”
被拒絕兩次，感到十分丢臉，服務員端起曲奇，悻悻而去。
“真是謝謝你了，我的主人。”宋哲也嘴角抽抽，挖苦他說，“請問小的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有一瞬間莫祺真以為道格拉斯坐在自己對面，抿一口咖啡，露出天真的笑容，“這不是為了幫你解圍麽。再說了，言歸正傳後不是該我為你效勞嗎？”
接入正題，宋哲也神情突然變得嚴肅，眉頭緊皺，不停攪動杯中的咖啡，好幾分鐘後才開口，“你還記得之前見過的林警官嗎？”
莫祺點點頭，那天在酒店他用很奇怪的目光打量了米亞，想不記得都難。
“前天，他約我出去釣魚，問到了米亞，旁敲側擊的打探着一些敏感信息。”宋哲也看莫祺有些疑惑的神色，将端起的咖啡又放下，“米亞是個孤兒，七歲那年被我家收養，不過和她有關的麻煩事卻不斷，因此父親決定為她制造死亡證明将其送到英國生活。就在計劃設計完成時，父母突然因車禍去世，米亞受到很大打擊，也因為我的不懂事，她獨自找到主事律師飛往國外，和我們徹底斷了聯系。計劃完美實施，米亞在也就是不存在的人了。可就在前幾天，我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找來林警官幫忙......”
“我明白了。”莫祺将杯中的咖啡喝完，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那個警官是發現了什麽，所以約你出去确認吧？”
“雖然我否認了，但是總覺得事情不妙。”宋哲也垂下眸子，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米亞回來之前，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出事了。”
莫祺冷笑一下，饒有興趣地說：“那個林警官嗅覺還挺靈敏的，所以，你希望我怎麽做？”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一輛車快速經過，将路上的積水濺起，打在櫥窗上。莫祺沒聽清楚宋哲也說的話，卻清清楚楚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亮了亮，滿臉寫着邪惡。
“我現在得趕到劉氏集團和劉偉利處理一些事。”宋哲也看看時間，站起身，将外套穿好，“明天是國慶節，有興趣來參加活動嗎？”
莫祺看他有些期待的眼神，癟癟嘴，淡淡地說：“我可不敢保證。”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相同的笑容，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對了。”宋哲也剛走幾步就折回來，“還有一件事，是連米亞都不知道的。根據兩個目擊者的證詞，當年我父母發生車禍時是在躲避着什麽人，可是警察什麽也查不出，最終以意外事故結案，而我父親去世前也留下了不要報仇的話。”說完，他沒等對方給反應，将已經冷掉的咖啡喝完，大步走了出去。
莫祺呆呆地看着宋哲也的車消失在視線中，不明所以地笑了。
李冰拉着李志進了店，有些不開心地在埋怨着什麽，突然看見莫祺，瞬間來了精神，興奮地跑過去，“你已經一周多沒有來過學校，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你。”
莫祺擡頭看她一眼，眼神有些渙散，迷茫地問：“我們認識嗎？”
李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我是李冰啊，十九號那天下午對你表白但是遭到拒絕的人。”
想了一下，莫祺微微皺眉，冷冷地應了一聲。
“哥，我們坐這裏來吧。正好遇見同學了。”李冰沒有詢問莫祺，朝李志揮揮手，大聲地喊。惹得店裏許多正在看書的人都不滿地瞪着她，她卻不在意，只是傻傻地笑着。
李志走過來，眼前一亮，很自然地坐下，“還真是巧啊，真沒想到你和冰冰還是同學。”
莫祺僵硬地笑笑，“是啊，李警官今日休假嗎？”
“明天是國慶節，晚上得執勤，所以老大今天給我假期犒勞一下。”李志接過服務員端來的咖啡，道了謝，并讓她給莫祺續杯。
莫祺覺得很不自在，站起身道了謝想要離開，卻被李冰一把按住，“這麽久沒見了，正好大家都認識，聊聊再走吧。”
李志看見她如此主動，有些尴尬，咳嗽兩聲，“那位小姐沒和你一起出來嗎？”
聽見哥哥詢問起自己的情敵，李冰嘟着嘴瞪他幾眼，這時趙雅麗和楊巧圍了過來，色眯眯地看着莫祺，“原來小冰你和新同學關系這麽好啊！”
李冰得意地揚起頭，“那當然，我們可是好朋友。”
“那我們能坐這裏嗎？”趙雅麗十分羨慕，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以前都怪我們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李冰看莫祺一眼，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小氣，滿口答應她們。心想着終于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驕傲地對她們說：“這位是我的哥哥，現在雖然只是警員，不過明年等到他老大退休，就會成為警長。”
突然被自己的妹妹當衆誇獎，李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撓撓頭傻笑着，向她使個眼神，低調一點。
可是她似乎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提高了聲調，“我爸爸曾經可是小鎮最優秀的警察，所以我會向他和哥哥看齊，将來也成為優秀的警察。你不知道，我爸爸···”
趙雅麗對她的趾高氣昂很是不屑，心裏早已将她罵了千萬遍，但是為了拉進與莫祺的關系，臉笑的已經快僵硬了。
聽見小鎮，莫祺腦裏敲響了鐘聲，瞬間清醒過來，仔細聽着她的話。可李志見旁邊的兩個女生不屑的眼神，拿出一百塊給她，“你去便利店幫我買一包煙來。”
李冰正講在興頭上，有些惱，可是她聽得出來李志的語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不情願地接過錢。兩個女生為了讨好她，主動提出陪她去，這讓她瞬間又得意起來。
待三人離開後，莫祺贊賞地說：“難怪李警官這樣優秀，原來是警察世家啊。”
李志嘆口氣，苦笑着說：“真是過獎了，其實我原本是打算當律師的。”
“哦？”莫祺挑動眉毛，疑惑又遺憾地看着他，“那怎麽····”
看見他深邃的眸子，李志抿了抿嘴，“八年前，有一天晚上父親回來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誰也不理。第二天一早出去到了晚上十一點還沒回家，媽媽和妹妹都很擔心，我便拿着手電出去找他。結果發現他醉醺醺地躺在玉米地裏，嘴裏還不停對誰道着歉。我嘗試着問他怎麽回事，結果竟然知道自己的父親害得一對夫婦出了車禍。看着父親頹廢愧疚的樣子，為了延續他的夢想，我改變了自己的道路。”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李志尴尬地看着莫祺，“真是不好意思，對着你說了這麽一番廢話。”
“怎麽會呢。我很遺憾聽見你父親的事，不過你肯定能超越他，做得更好的。”莫祺像是抓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誠懇地說。
李志看着他真摯地眼睛，有些後悔自己怎麽就說出了這些話，別過頭看向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苦笑着，“也許吧···”
莫祺将杯中的咖啡喝完，随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那裏。
李冰回來，發現莫祺不見了，有些失落，“哥，莫祺呢？”
“他說有急事先走了。”李志喝口咖啡，淡淡地說：“你也矜持一點，好歹是個姑娘家，而且，他不适合你。”
聽見自己的哥哥這樣說，李冰把煙甩在桌子上，嘟着嘴生悶氣，還想着趙雅麗她們能安慰自己幾句。誰知趙雅麗她們見莫祺不在，找個借口也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