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但還是挺高興的。拿起剛才從車上取來的衣服,帶着米亞往浴室走去。
“我怎麽覺得最近你這麽粘着我呢?”米亞走在光影斑駁地大樹下,掃視着學校的風景,“是因為我要回中國卻不帶你嗎?”
被戳到痛處,懷特勉強露出溫柔地笑容,沒有承認也沒否認,情不自禁地看向另一邊天空,“我只是不放心小姐一個人到國外生活。”
國外嗎?米亞冷笑,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屬于哪裏,只是覺得應該回去看看了,更何況世界之大,何處都可為家。
洗完澡,換上懷特給她挑選的紫色小禮裙,米亞看着鏡中的自己,嘴角劃過一絲苦笑。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摸摸自己的脖頸周圍,宋哲也送給她的項鏈不見了。
米亞在浴室裏找了好幾次都不見,沖到外面大喊,“懷特!”
聽見情況不對,懷特從遠處趕了過來,控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我的小姐,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嗎?”明顯,眼前一向淡定的主人,神情很不好,有些急躁。
“項鏈不見了。”米亞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些顫抖,“你和我分頭找找。”
這條項鏈是米亞一直以來很珍視的,懷特感覺到事态的嚴重,找了幾個學生幫忙。兩個小時後幾人在銀杏樹碰面,都搖搖頭表示沒有。
米亞擡頭看向天空,冷笑着,“算了,找不到就不要了。不過一條項鏈罷了。”
懷特給幾個學生一些小費,表示感謝後有些難過地說:“小姐,要不咱們回去吧,今晚的表演也不看了。”
“我要看。”米亞語言很是堅定,笑着對懷特說,她知道,懷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她能像同齡人一樣生活。
“是,我的小姐。”懷特掐着自己放在背後的手,“小姐喜歡看書,我們下午就在圖書館看看有關中國文化的書吧。”
米亞點點頭,在懷特的陪同下去了圖書館,一路不停四處掃視。
莫祺攔住剛才被懷特找去幫忙的一個學生,“剛剛是發生什麽事了?”
“原來是夏洛克啊。”正低頭數着手中錢的哈文擡起頭來,聳聳肩,“貌似是剛才那位小姐掉了項鏈,她的管家找了好幾人幫忙。不過都沒有找到。”
項鏈?!莫祺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麽,給哈文說了聲謝謝笑着離開了。
晚上六點四十,懷特拍拍已經睡着的米亞,“小姐,表演七點開始,我們現在應該出發去劇場了。”
米亞睜開眼,摸摸自己的脖子,原來不是夢。冷笑一下,前往劇場。
“因為今晚的表演很受到學校的重視,所以來參加的人也是很多的。”懷特看着人潮擁擠的劇院,想要轉移米亞的注意力,偶爾過道擁擠的時候,還擋在米亞身邊,給她留出寬敞的空間。可都是徒勞,眼前的人根本沒有任何表情,和剛認識時一樣,喜怒不形于色。
“嗨。”米亞剛坐下,就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冷冷地看了旁邊的莫祺一眼,又轉過頭看向舞臺。
莫祺的手握了握,笑着看向舞臺。
啪的一聲,全場燈光熄滅,喧鬧的劇場瞬間安靜了下來。伴随音樂的響起,舞臺左邊的燈光亮起,帷幕也慢慢拉開。
身穿戰國服飾的兩人出現在舞臺上,且不論相貌語言這等诙諧感,演員的表演還是到位的。
“小姐,今天的第一場戲講述的是荊軻刺秦。”懷特在米亞耳邊小聲地說:“講述的是...”還沒說完,米亞就朝他做了一個閉嘴的姿勢。
“微太子言,臣願得谒之.......誠能得樊将軍首與燕都之地圖獻秦王,秦王必說見臣,臣乃得有以報太子。”荊軻作揖向太子進言。
太子眉頭深皺,表情很是複雜,“樊将軍以窮困來歸丹,丹不忍一己之私而傷.....”
不果,荊軻找到樊将軍,樊将軍聽後割下自己的腦袋。
看到這裏,一個球形的腦袋掉下來,在舞臺上滾,血跡染紅地板,令在座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做的真是太逼真了。”懷特小聲地說,看了旁邊仍然有些心不在焉的米亞,暗自嘆口氣又轉過頭繼續看戲。
荊軻得到樊将軍首級後,出使秦國,大聲歌喊:“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随着演員的話音低落,燈光熄滅,右邊的燈光亮起是三十秒後,此時荊軻已經到了秦王宮殿。
雖然比不上中國的原滋原味,但是演員們對人物的诠釋和米亞在書上看的差距并不大,心裏還是有些滿足的,只是摸摸自己的脖子,心裏總覺得空空的,情緒難免不低落。
莫祺借着舞臺傳來的微弱光線,瞥了米亞一眼,表情越發冷淡,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少爺。”道格拉斯注意到自己主人的細微變化,眉頭皺了起來,可莫祺對于他的關心不予理會。
舞臺上更是一片混亂,秦王四處逃竄,狼狽至極,荊軻握着匕首在後面追趕,群臣面露驚慌之色。逼得絕境之時,秦王拔出劍砍斷了荊軻的左腿。音樂聲漸漸變弱,荊軻掙紮着向前撲,突然燈光熄滅了。音樂由剛才的悲壯變得柔綿和悲戚。
米亞不知道這是什麽音樂,有些茫然。聽見背後一女生有些激動地說:“來了,來了,終于來了,梁山伯與祝英臺。”
“是啊,好浪漫的愛情故事,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另一個附和說,隐隐透露出花癡的意味,“就是音樂有點急促。”
米亞嘴角抽了抽,這麽纏綿哀切的音樂哪裏急促了。
左邊舞臺的小燈光亮起,祝英臺抱着懷裏的梁山伯,哭的梨花帶雨,“夫君,等我。”然後端起身邊小桌上的酒壺,斟滿酒杯将毒酒一飲而盡,倒在了梁山伯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起,安靜地等待劇情的發展,甚至靜地都能聽見身邊人的呼吸聲。莫祺看見身邊的人臉上起了波瀾,悄悄地揚起嘴角。
二十秒後,梁山伯站起來,将身後的翅膀揚起,學着蝴蝶飛舞,眼神一直瞟向躺在地上的祝英臺。
一分鐘又過去了,臺下的人開始躁動,有人不滿地大聲喊:“到底要躺倒什麽時候,介紹裏不是說的是兩人雙雙化蝶嗎!”
米亞心頭一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起身往舞臺沖去,在階梯處被一個小厮的扮演者攔住,“同學,表演還在進行。”
米亞不想做多餘的解釋,可這個外國人太難纏,怎麽也掙脫不開,突然舞臺傳來一聲慘叫,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也有很多好奇地人伸着腦袋想要看看是怎麽回事。
“少爺。”道格拉斯不安地喊道。
感覺到不對,莫祺嗯了一聲,站起身在前排找到一臉茫然的校長,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皮特眉頭緊皺,汗水滑了下來。
“祝英臺真的是死了。”米亞蹲在演員身邊,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淡定地說,這時才注意到自己一語成谶,死者正是凱特,“所有人都原地待定。”
作者有話要說:
☆、舞臺劇殺人事件4
艾米穿着書童的衣服,從舞臺右邊跑了過來,“怎麽會?!”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看見凱特一動不動,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垂下眸子不一會淚水掉了下來,拉起衣角擦擦淚水,想要去抱地上已經沒有知覺的人。
懷特把她攔住,輕聲撫慰着。米亞看她一眼,眼神很是犀利。
皮特趕到舞臺上,看了眼前的一眼,掏出手帕胡亂擦着臉上的汗水,清了清嗓子舉起話筒:“大家不要慌張,凱特只是練習過度,體力不支休克了,今天的表演也就到此結束,請各位同學先回去吧。”
觀衆席傳來不滿的抱怨聲,還夾雜些遺憾的嘆息聲。
等到觀衆都散場,莫祺讓控制人員打開所有燈光,仔細觀察着現場。
除了聞訊趕過來的艾米,大家都聽米亞的話站在原地沒有移動。
屍體旁邊的小桌上還剩下一壺酒,打開聞聞,就是普通的白水,桌面上有灑出來的液體,聞氣味像是雪碧,桌腳有倒在地上的空酒杯。梁山伯的衣服衣角有些發皺,還有些黑水漬,艾米衣角濕了一大片,其他背景事物沒什麽可疑之處。右邊的舞臺沒有用上,莫祺就只是簡單掃視了一眼。
“我們都在布置場景,剛布置好站位待定就聽見尼爾的叫聲。”演員之一的瑪麗看見莫祺向自己搭話,有些激動,幾乎忘了這還是在兇案現場,“不過聽見叫聲我們也沒動,直到剛才艾米聽見米亞的說話聲才沖了過去,畢竟她們是很好的朋友。”其他人也點點頭表示贊同。
莫祺對她笑笑表示感謝,向米亞身邊走去。後者擡頭看他一眼,淡淡地說:“□□中毒,剛剛既然你聞了酒壺沒問題,那麽毒應該下在杯裏了。”
莫祺嘴角抽了抽,這人是知道□□中毒還不告訴他,要是毒在酒壺裏就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凱特在倒下的時候,你都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嗎?”米亞盯着梁山伯的扮演者尼爾。
尼爾很是平靜,“沒有,就像平常排練時一樣。”
“聽說是雙雙化蝶,你都站起身來了她還沒起來你都還是不覺得奇怪嗎?”米亞很輕松的提問,但話語間多了一些逼迫。
“凱特在表演方面很有天賦,有時候會在舞臺上做出和排練時不一樣的事情,我們也習慣了。”尼爾嗓音開始有些細微的顫抖,不注意是不會發現。
米亞對他笑笑,“原來這就是和平常排練一樣。”
尼爾沒敢說話,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冒汗。
“誰是負責布置小桌子和送來酒壺的?”莫祺問。
“我...”從舞臺邊緣上傳來細柔的聲音,“不過我可什麽事都沒做,只是在燈光熄滅時從道具室把東西送上來。”
“我可以證明,雪莉之前一直和我在舞臺邊看荊軻刺秦,直到燈光突然熄滅,我和她才匆匆忙忙跑回道具室。我拿背景板,她端小桌子。”剛才攔住米亞的小厮傑瑞米開了口,臉還微微發紅,“不過燈光熄滅的很是突然,我們在道具室的時候右邊場景的演員也跑進來拿東西。匆忙之間,瑪麗不小心絆了一下,把雪碧撞灑了。”
雪碧!米亞心裏有些不解,看向莫祺,莫祺只好說:“酒壺中的是水,不是雪碧。”
大家卻一點都不意外,“凱特要求倒雪碧,我也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只是突然碰倒,我們來不及去買雪碧,這時候艾米提議用道具室裏有的礦泉水補上。”雪莉瞪大眼睛說。
“這事是所有演員都知道的。”尼爾說,“突發事件總是不可避免的。”
聽後,米亞和莫祺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道格拉斯在化妝室裏詢問,很多演員正在卸妝,對于舞臺上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聽聞凱特死了,很是吃驚,還有幾人臉上露出遺憾和惋惜的表情。
“能請各位說說今晚的事情嗎?”道格拉斯很有禮貌的詢問,“有什麽奇怪的事情都可以說。”
大家都搖搖頭,表示沒有,正準備離開,荊軻的扮演者格雷叫住了他:“有一點很奇怪,排練的時候我是應該死在秦王劍下的,但是今晚在舞臺上我只是被砍斷腿燈光就熄滅了。
不過大家本來就是來看梁祝的,所以應該沒什麽問題吧。”格雷撓撓頭傻笑說。
“請問還有其他細節的事情嗎?”道格拉斯笑着說,大家繼續搖搖頭,“那麽請各位小姐少爺暫時不要離開。”說完就來到舞臺,在莫祺耳邊一陣說。
米亞走到雪莉身邊,輕聲問:“能帶我去看看道具室嗎?”
雪莉點頭,将米亞帶到舞臺左邊門把上分別挂着數牌的兩個儲物室,解釋說:“我們是兩場戲,為了不拿錯道具,所以用了兩個道具室,數字一是荊軻刺秦,二就是我們的梁祝。”然後打開了二號門。
米亞仔細看了門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進去道具室,也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空氣中充滿了雪碧的味道,門邊的拖把濕噠噠的,空間有些狹小。
“為什麽剛才傑瑞米說右邊場景的演員也進來拿東西,語氣之中帶有點奇怪呢?”米亞抓住機會問,眼睛緊盯着眼前有些腼腆的人。
雪莉被盯地有些不自在,怯弱的說:“因為劇本的設定是我和傑瑞米看見荊軻被砍斷大腿後就要回道具室準備道具布置場景,而右邊場景的是在燈光熄滅後才來。可今晚的燈光有些奇怪···”
“我能去一號道具室看看嗎?”米亞思忖着問。
雪莉點點頭,“一號道具室的道具都放回來了。”她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咦~?怎麽他們的杯子少了一個?”
米亞聽見這個眼睛閃過一道光,“杯子怎麽了?”
“我們整個道具組共有七個杯子,秦王在宮殿會見荊軻時準備的杯子應該是六個,現在只有五個了。”雪莉解釋說:“難道是收道具的時候出了差錯?”
“這些杯子都一模一樣嗎?”米亞很在意這一點。
“是的。”雪莉回答,嘴裏還嘟哝:“不過我有一個習慣,把各自的道具标上序號。”
聽見這裏,米亞嘴角揚起,“你标序號的事情都有誰知道?”
雪莉搖搖頭,看見米亞神秘地向她做了一個噓的姿勢,有些迷茫地眨巴幾下眼睛。
回到舞臺上,莫祺正等着她:“我要去控制室看看,有興趣嗎?”
“為何沒有,你不是正等着我嗎?”米亞淡淡地說,“懷特,你幫忙處理一下這裏。”
懷特颔首,把校長和學生們聚集在觀衆席坐好,仔細觀察着每個人的動作,道格拉斯去一邊向警察局打了電話。
說是控制室,也就是在舞臺右邊下去沒多遠的小房間,視線還挺好,能看見整個舞臺的表演。
“整個舞臺的進程是你在控制?”米亞看見眼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表情倒是淡定。
厄爾多斯點點頭,“這次的表演有一多半都是我們班的人。所以我就被選來控制舞臺。”
莫祺嘴角抽了抽,“那音樂也是你在播放吧。”
“不是的,音樂是用的磁帶,我只需要按照時間來打開燈光就行。”厄爾多斯說,看見眼前的人有些迷茫,又解釋道:“不知道是誰向校長建議,說用電腦播放的效果不如磁帶,演員們半信半疑,但是試用後,感覺是不一樣,也就采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舞臺劇殺人事件5
“你為什麽說只需要負責打開燈光?”莫祺很在意這一點,“燈光的熄滅怎麽辦?”
厄爾多斯指了指右手邊的儀器,“在這裏能看見整個舞臺的表演,很容易走神,影響表演的進度和控制,所以兩年前學校做了這個儀器,在開始前設置好每個小球滑落的時間,用小球撞擊開關來熄滅燈光。這樣我就只需要按照排練時的要求在三十秒後打開燈光就行了。”
米亞仔細觀察着那儀器,小球從光滑斜面滑下去撞擊底部的開關,倒是方便。每一個滑道是獨立的。現在還有三個标有序號的小球沒滑落,前面都有一排齒擋着。突然注意到有些不對勁,指着三號,“這個滑道為什麽是彎曲的?”
厄爾多斯愣了一下,“不可能,每一個滑道角度經過計算的直面滑道,小球滑到底部是有固定時間的。”突然看見那個變形的面,很是驚訝,“所有的面都是一模一樣才對!”
“是被誰換掉了嗎?”米亞問。
莫祺摸了摸這個既是整體又是獨立的儀器,“不可能,都是一樣的材料,而且滑道面都是銜接在上面取不掉的。”意識到什麽,向米亞使了個眼神,“你來摸摸看。”
不知道他搞什麽鬼,不過米亞也覺得這個儀器材料有點蹊跷,摸之後心裏就有了想法。
厄爾多斯看不懂這兩人到底在琢磨些什麽,但是也想到點東西,“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感覺到音樂的奇怪,總感覺跳躍了,但又不像是卡帶。”
莫祺與米亞對視一眼,笑着說:“厄爾多斯,我們出去吧,大家也該等着急了。”
米亞看見兩人走了出去,悄悄将磁帶取出來,快步追上,把東西塞進莫祺的褲袋裏。他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米亞卻不以為然,很是鎮靜。
剛出去,警察也趕到這裏了。懷特朝米亞搖搖頭,告訴她沒什麽動靜。
“我是湯姆警探。”年輕的警探把手從褲袋中抽出來,“誰是這裏的負責人。”
皮特從椅子上站起來,戰戰兢兢地握住湯姆,“我是校長皮特。”
警探看了他一眼,“所有的人員都在這裏了嗎?”
大家互相看看,點點頭,“不過我們已經把所有事情告訴米亞和夏洛克了。”尼爾說。
湯姆嘴角抽抽,順着學生們的眼光,看向莫祺,“夏洛克?”然後冷哼兩聲,“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還冒充福爾摩斯了嗎?”
莫祺聳聳肩,臉上露出無害的笑容,眼神卻深邃地可怕。
“大家還是把事情地經過告訴警察更好,”湯姆很輕蔑地看了莫祺一眼,“小孩子利用課間扮演偵探就好了。”
米亞看向眼前的人,如此心高氣傲的少爺被這樣侮辱竟然沒半點反應,不過這個警探可憐了,想着冷笑一聲。
大家對這個孤傲的警探有點反感,迫于無奈,有些不耐煩地就将事情說了一遍。
湯姆捏捏自己的下巴,踱來踱去,觀察着每一個人,突然拍手,“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大家像雷劈一樣驚了一下,目光紛紛集中在湯姆身上。校長用手帕擦擦臉上的汗,稍微舒了口氣,“請問警探,兇手是誰呢?”
湯姆幹咳兩聲,“兇手就是梁山伯的扮演者,尼爾。”
“我沒殺人。”尼爾仿佛對于這個結論一點也不驚訝,非常淡定的說:“證據呢?”
“你在道具室制造混亂,趁機把□□下在酒壺裏。”湯姆很肯定地說。
大家卻都笑了,他很尴尬,慌張地問:“這有什麽好笑的?”
“尼爾是第一場的表演者,根本不會去道具室的,而且一直和凱特在舞臺邊等待。”傑瑞米笑着說:“更何況尼爾和凱特本來就是情侶,根本沒有動機。”
所有人很是驚訝,尼爾白了傑瑞米一眼,責怪他多嘴。
湯姆臉憋得通紅,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故作鎮定,“那兇手就是雪莉,在運送的過程中下毒。”
“我沒殺人。”雪莉瞪大眼睛,臉緋紅帶有點嬌羞地說:“傑瑞米一直都在我旁邊看着的。”
傑瑞米點點頭,湯姆覺得很尴尬,扯扯自己的領帶,假裝去問鑒證科有什麽發現。
“警探,你還是旁邊呆着吧。”米亞扯過懷特的手,看看時間,毫不客氣地說:“照你這樣,一輩子也別想破案,夏洛克比你厲害多了,他可是老鷹。”
莫祺聽見米亞為他說話,心裏不覺有一絲得意,但是總覺得這人不是在誇他。
道格拉斯在旁邊聽見這話,憋着笑意。
“只要仔細聽過大家的敘述,再仔細觀察一下,兇手顯而易見。”米亞淡淡地說,看見湯姆想要打斷他,眼神有些兇狠,“如果這時候你打斷我,我保證你的警察生涯到此結束。”
道格拉斯站在他旁邊,微笑着死死扣住他,旁邊的人卻沒察覺。
每個人都倒吸口冷氣,生怕這殺人的罪名落在自己頭上,米亞看見他們表情冷笑道,“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哪怕鬼敲門。”
“每個人都在意的一點就是音樂的變化,明明荊軻刺秦的表演沒有結束,燈光突然熄滅,音樂也直接進入梁祝的□□部分,在我聽來,音樂很是纏綿哀切,可是對于熟悉音樂的人來說,不免覺得急促。
雪莉告訴我,她和傑瑞米負責梁祝第一場的道具,只需要在秦王砍掉荊軻的腿時去拿道具,第二場的人則在燈光熄滅時去拿道具。這樣很好地避免道具室空間狹小擁擠的問題。可是燈光突然熄滅,除了凱特和尼爾準備上場,其他人都匆忙擠進道具室,這不是偶然,是兇手故意設計的。
在控制室能看見整個舞臺的表演,很容易走神,影響表演的進度和控制,所以兩年前學校做了個儀器,在開始前設置好每個小球滑落的時間,用小球撞擊開關來熄滅燈光。這樣燈光負責人厄爾多斯就只需要按照排練時的要求在三十秒後打開燈光就行。
你們之前應該排練了很久,對于進程很熟悉,自然厄爾多斯在儀器上也不會多花心思,利用人們的習慣性,兇手只要提前做個手腳就行。”米亞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有點口渴,也就停了下來。
“可是如果重新設置時間,我進去時肯定會發現的。”厄爾多斯提出疑問。
米亞頓了頓,“是時間上的誤差,不過不是在時間設置上動手腳,還記得三號滑面變得很彎曲嗎?”
厄爾多斯點點頭,可還是一臉迷茫。
米亞白他一眼,剛想解釋,莫祺拉住她,搶過話,“說的簡單一些就是,兇手暗中觀察和演練過很多遍,知道厄爾多斯會檢查小球的時間設置,但是他不會檢查儀器的變化,所以提前把三號滑道的面從斜面變成了曲面。我們看過儀器的時間設置,每個時間都是距離每一個場景表演結束三十秒前就打開齒攔,讓小球滑落,也就是說當小球滑到底部撞擊開關需要三十秒...”
“我們都知道這一點。”格雷撓撓腦袋,“而且小球從曲面滑下不是需要更多的時間嗎?畢竟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啊?”
“在平面上,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是可行的,但是當有角度時情況并不是這樣。”莫祺看着大家迷茫地樣子,耐心解釋,“讓相同的小球從同一高度分別由斜面和曲面下滑,由于豎直方向,位移相等,初速度相等都為零,所以只考慮豎直方向加速度。再由于斜面和光滑曲面長度相同,所以,曲面兩點連線的傾角大于斜面傾角,mgcosα1斜面>mgcosα曲面,所以a豎直曲>a豎直斜,得到t曲<t斜面,因此曲面小球先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舞臺劇殺人事件6
所有人聽得呆滞了,“太難理解了!”格雷搖晃着腦袋說,卻十分崇拜地看着他。
莫祺嘆口氣,“那麽警探和校長跟我去控制室看看具體實驗。”
他們互對一眼,疑惑地跟着莫祺去了控制室。莫祺将小球重新放上三號,讓三號和四號的小球同時下落,湯姆看着手表,當三號到達底部十秒後四號小球才到達。
在此期間,外面的人看見燈光熄滅又立刻亮了,不一會又熄滅了,很是疑惑,看見校長和警探帶着驚訝的表情出來,終于被說服了,“可是說了這麽久,兇手到底是誰?”傑瑞米好奇地問。
“兇手就是進入道具室第二場景中的一個。”米亞清清嗓子,然後指着人群中的一個,“就是你。”
艾米瞪大眼睛,一臉詫異,很是無辜。
“不可能是她的,她和凱特是最好的朋友。”尼爾站出來為她辯護,“大家說是不是?”
有人點頭,也有人沒給反應。
艾米笑着說:“就算你要說我是兇手,也得說出動機和證據吧。”
“動機有。”米亞笑了笑,看着尼爾,“尼爾的衣角有黑水漬,還沒幹,說明是在舞臺中弄上的。”
“這算什麽動機?”雪莉雖然很腼腆,但也是好奇寶寶。
米亞看她一眼,“別着急,我會解釋的。”然後看向艾米,“如果說你和尼爾之間的關系不簡單,中間卻有凱特阻礙着,算不算動機?”
艾米愣住了,表情變得僵硬,尼爾眉頭也微微皺起。
“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見你們眼神間的不自然交流,他又拼命維護你,而且你現在的表情不也是承認了這一點嗎?”米亞沒有一絲要放過她的意思,“據我所知,一號道具室應該有六個杯子,現在卻只有五個,恐怕是在表演前你偷偷拿走一個,在道具室擁擠的時候,故意拌倒瑪麗,趁亂把下了毒的杯子與原來的杯子掉包。衣角濕潤的地方也是你掉包時不小心沾到雪碧。”
“不對啊,衣角會濕是因為她擦了自己的淚水。”尼爾繼續為艾米辯護。
米亞冷笑,“那是因為她發現自己身上沾有別人都沒有的東西,故意掩飾才那麽做的。試問像英國這樣講究禮儀的國家,你們會允許自己當衆扯衣角擦眼淚嗎?”
被米亞問的無語,尼爾只能握緊拳頭,咬緊牙。
“不要覺得不服氣,沒有根據的話我是不會說的。”米亞冷哼兩聲,又看着雪莉,“你說有把表演的道具标上記號的習慣,那麽這些一模一樣的酒杯你标記號了嗎?”
雪莉點點頭,“屬于荊軻刺秦的道具我有在不明顯的地方寫上數字一,梁祝的寫上二。”
被米亞這麽一問她突然醒悟了,瞪大眼睛說:“那麽現在只要查看舞臺上的酒杯有沒有我怕做的記號就行?”
米亞笑着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把酒杯拿過來。”湯姆憋了一肚子的氣,有些兇地朝鑒證人員吼。
米亞笑着說:“沒有必要,杯子上不經過儀器查看,是看不見痕跡的。”
湯姆不相信,結果拿過來一看,還真的是什麽痕跡都沒有,“這怎麽回事?”
“我記得凱特第一次和我握手時,伸出的是左手,剛剛喝酒時也是左手,所以她是左撇子。”米亞故意停頓,大家也證實這一點,“當時祝英臺倒在梁山伯身上時,右手伸在外面,那麽酒杯必然就落在了觀衆看不見的方向。
尼爾在凱特喝酒時,從他的視角看見了酒杯底部的記號,情急之下,一邊躺着表演一邊用自己的衣服清除痕跡,在起身時,把酒杯踢到桌角邊。估計他的直覺告訴他,兇手是艾米。”
聽見這裏,艾米大笑了出來,“真是可笑。”
“是嗎?”米亞覺得她很可悲,“那為什麽當雪碧灑出來的時候你要提議用白水冒充呢?”
“因為當時來不及買雪碧。”艾米義正言辭的說。
“只是一場表演,大可不必上真的道具,雪碧灑了直接用空杯子表演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舉呢?”米亞覺得這樣一點一點侵蝕別人的感覺很舒服,正好發洩自己心中的不爽快,“那是因為沒了水,你的計劃就落了空。打翻雪碧,是因為如果□□與雪碧融合,會放出劇毒氣體,到時候死的可不一定只有凱特一人了。”
“控制室的儀器是定制的,憑她一個女人,應該是不能動什麽手腳的吧。”格雷心中有很多的疑問,終于憋不住了。
“問問校長就知道了。”米亞懶得解釋,把球抛給了一旁直冒着汗的皮特。
皮特對于今晚發生的時候,仍是心有餘悸,幹咳幾聲才說:“這個儀器是用記憶合金制作的,懂得方法就能輕易改變和恢複形狀。”
“總的來說,只要把這麽多細小的事情結合在一起就能制造出這樣大的案子。”米亞覺得有些疲勞了,打個哈欠,“演繹一下,艾米提前把三號滑道弄成曲面,趁着大家不注意把道具室的門牌調換,進到一號房拿走杯子,出來時再調換回去,防止有人看見她進到不屬于自己的道具室。利用時間差距,制造了道具室混亂的場面,撞灑雪碧,掉換杯子。出了大事,大家必然很驚慌,不會注意到她的行動,只要再趁着大家不注意時處理痕跡就行。可是陰差陽錯,計算之外的人出現了。”
“也就是我們。”莫祺搶過米亞的話,“艾米本想利用自己好朋友的身份去抱凱特,從而調換杯子,沒想到被米亞小姐的管家攔住了。計劃不成功,現在搜她的身,不出意外标有二號的杯子就能被找到。”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是栽贓嫁禍。”艾米一連用了兩個中國成語。
莫祺摸出之前米亞塞在他褲袋裏的磁帶,看艾米立馬變了臉色,淡淡地說:“大家最在意音樂的問題,想必這就是答案吧,只要拆開,就會發現帶子有銜接,同時也會發現你的指紋。”
湯姆警探将磁帶收進證物袋中,對身邊的鑒證人員發號命令:“立刻拿去驗證。”
“不用了。”艾米跪在地上,雙手掩面,淚水卻從指縫間不停流出,“是我做的。”
米亞悄悄離開劇場,走在學校的樹蔭下,天已經很黑了,下午樹影斑駁的大道也只是黑壓壓的一片。
“小姐就這樣離開行嗎?”懷特跟在米亞身後,把西裝外套脫下給她披上。
米亞笑了笑,“這又不是偵探小說,我也只是一時新鮮才會參與。別人述說自己為何犯罪的陳詞濫調我更沒興趣。”
看着眼前的人坐上車,消失在大街上,道格拉斯好心地問:“少爺不追上去把東西還給米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