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北佑城主
“阿嚏——”兮顏這一路走來,一直不停地打着噴嚏,也不知是誰在念叨她。
此刻她身處一條偏僻山路,正是柳鳴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
長姐表面上對浦茜雪懷孕和柳鳴失蹤的事表現得漠不關心,可再怎麽說,柳鳴是孩子的生父,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長姐心裏面不可能不着急。于是兮顏同兮絕姐弟倆商量,兮絕在府裏陪着長姐,兮顏出來找人,找不到就再換兮絕出來找。
她仔仔細細搜查着四周,不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柳鳴一個大活人,又不是沒有自保之力,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救命!救命啊!”呼救聲由遠及近傳來。
兮顏神色一凜,直奔着聲音來源而去。就見一個衣着富貴的年輕公子,正被幾個勁衣大漢追趕。追人的大漢各個腳步虛浮,一看就不是什麽高手,光天化日的竟敢在北佑城打劫,還打到她浦百夫長面前來了,看她給他們些顏色瞧瞧。
兮顏二話沒說,上前飛起幾腳,便将大漢們通通打趴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她扭頭問那年輕公子。
年輕公子蹲坐在地猛喘了幾口粗氣,搖搖頭。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放心吧,我是北佑城軍機處北山軍營的百夫長,待會兒我會把你安全地送進城去,再把這幾個土匪送去見官。”
年輕公子趕忙道:“送官就不必了。請問,這附近有野獸或是其他土匪出沒嗎?”
她想了想,回答:“應該沒有。”
“那就好。”年輕公子松了口氣,“讓他們在這裏歇上半個時辰吧。”
“啊?”
“壯士,咱們快走,待會兒進了城我再給你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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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門口,兮顏瞥了眼身旁滿臉期待興奮之色的年輕公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還以為自己路見不平拔了回刀,結果鬧了個大烏龍。那幾個大漢根本不是什麽土匪,而是這位公子家養的護衛,各個都是高手,奉命來接公子回家去的。公子不想跟他們回去,偷偷給他們下了藥,這才會被兮顏給輕松打倒。
而兮顏的所作所為,便是間接幫助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公子,成功地離家出走,來到北佑城尋心上人。換句話說,她是在幫他私奔吧。
做月老做紅娘她都認了,可他一聽說她是北佑王府的人,便賴上了她又是怎麽回事?總不會,他的心上人,是北佑王唐促?
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吓到,兮顏加快了腳步,想在進入城主府前把他甩掉。
唐促現在就在城主府裏,派人叫她過來,定是有什麽正事,她可不能帶個來歷不明的人進去,給他惹麻煩。
“請問是浦兮顏浦姑娘嗎?”城主府門口的守衛客客氣氣地問。
“是我。”
“快請進,城主恭候姑娘多時了。”守衛點頭哈腰地給她引路。
兮顏正有些不習慣被人如此對待,某張癞皮糖趁機粘了過來。
“還有我,我是浦姑娘的好朋友。”
“公子也快請進。”
“他不——”兮顏正想反駁他不是她的什麽朋友。可那年輕公子居然扯着她袖子,淚眼汪汪地看着她,仿佛她要是敢說一個“不”字,他就當場哭給她看。
好,算她怕了他還不行?
“這位朋友,這裏是北佑城的城主府,住着浦族一族之長,還請小心些。”她是在提醒他,千萬不要亂搞事情,否則出了事她可救不了他。
“朋友放心,我只是來尋心上人。”
她更不放心了怎麽辦?
“二位,城主在前面的水榭裏,小的就不過去了。”
兮顏瞪了年輕公子一眼,警告他注意些,之後越過他,徑直奔着水榭而去。
通往湖中水榭的是條僅容一人通過的木頭棧道。她剛踏上去沒幾步,就被人從身後推了下,腳下一滑,往湖裏摔去。
湖水看上去不深。可她不識水性啊啊!
落水前,她腦子裏閃過這兩句不相關的話。
“兮顏。”東方青飛身而至,及時将她救起,攬着她腰身,攜她飛至水榭之上,“你不識水性,下次小心些。”
“你怎麽知道我不識水性?”她詫然。
“有關你的,我都記得。”東方青情深款款地回答。
“咔嚓”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碎裂了。兮顏忙向周圍看去,什麽都沒發生。
唐促若無其事地拂了拂袖子,端起桌上茶杯,低頭啜了口清茶。
“阿促,這個浦兮顏和東方青到底什麽關系?你不是說她是你的——”長公主的質問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
“娘子,嗚嗚,為夫終于見到你了,想死你了。你不在,他們都攔着不讓我來找你,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現在都被他們捉回都城去了。”
兮顏怔愣地盯着長公主和她懷裏做小鳥依人狀的年輕公子。娘子?癞皮糖說的心上人難道是,長公主?
“司馬芮,松手。”長公主額上青筋跳了跳,冷聲道。
“不嘛。”說着,年輕公子司馬芮還往她懷裏蹭了蹭,一臉死而無憾的模樣。
“立刻松手,本宮不說第三遍。”長公主雙拳緊握滿臉怒意,離她較近的兮顏和東方青各自後退了半步,連唐促都不淡定了,起身正想說些什麽。
“娘子,是為夫的錯,為夫見到你太開心了,忘了身邊還有這麽多人。娘子一定是害羞了。”司馬芮笑笑,乖巧地退開,“等為夫謝過救了我的朋友,就乖乖回王府去。晚上再向你好好賠禮道歉。”
“說的很好。”長公主點頭,咬牙切齒地發問,“所以,究竟是誰,把這貨帶進北佑城的?”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兮顏在心中否認了三遍。
“是她,我的好朋友。”司馬芮興致沖沖地指向兮顏。
“浦兮顏!”長公主猛地一拍桌子,“你過來。”
兮顏抖了抖,論打架她應該還是長公主的對手,可她也不敢真打啊,所以如果長公主要打她怎麽辦?
“阿姐,”唐促起身攔在兩個女人之間,“姐夫平安到達是好事,丫頭也是好心。”
“她若真心待你,我便饒過她這次多管閑事又如何?”長公主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傻弟弟,阿姐我剛才看得清清楚楚,她和那東方妖道摟摟抱抱糾纏不清。這樣首鼠兩端的人,你斷不能留她在身邊!”
“阿姐……”唐促無奈地喚出聲。
“長公主閣下,”兮顏越過唐促,毫不示弱地與長公主相怼,“我多管閑事對不起,我先向你道歉。可我怎麽知道你家驸馬他……他……”
她一時也不知該作何評論,幹脆略過:“剛才我差點兒被你家驸馬推落水,是東方救了我。他救人不抱着我難道還扛着我?我怎麽就首鼠兩端、不配留在殿下身邊了?”
“丫頭,你也少說兩句。”唐促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道。
“朋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我不知道你不會水。”司馬芮扯住她另一邊的袖子解釋。
“司馬芮,你怎麽還不走?”長公主盯着司馬芮拽兮顏袖子的手,目光仿佛要吃人。
“諸位,下官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北佑城城主,也就是浦族的族長浦念發了話。幾人身在浦族的地盤上,是以連長公主也不得不給這位浦族族長幾分薄面。何況,今日長公主與唐促本就是為了接管北佑城事務而來。北佑城如今在城主浦念的授意下,由副城主柳令管着,他們姐弟就算有聖旨,接管北佑城也還需得到城主的首肯。
“城主請講。”長公主怒色盡斂,客氣道。
“今日之事,錯在下官一人,不該在這危險的水榭之上宴請諸位。”浦念慈愛地看向兮顏,一臉關切地問,“剛才可有吓到?”
城主大人居然這麽平易近人,關心她一個小小的下門士兵有沒有被吓到?兮顏受寵若驚地呆立在原地。